（三）

旋風的官職在飛昇，他的對頭也並未垮臺。魔都大戰的消息傳遍四方之後，各路地方諸侯卻紛紛表態支持李永賢。他們聲稱，教會中樞從未下令由地方官清理本區魔鬼廢墟，那些悖教反賊沒抓乾淨，本來就是稽察隊失職所致。

特別是那些境內同樣存在廢城的行政區，當地官吏更是害怕承擔類似罪責。帕爾哈蒂甚至發來警告，如果聖山想動李永賢，南方大教區將與後者同進退！

護教軍在某個地方駐紮，時間一長，招募的當地人一多，地方官員就想法把它變成自己的力量。帕爾哈蒂已經成功地在南方大教區完成了軍政教一統天下，李永賢也正在照此辦理。這些地方勢力派與蓋婭城形成拉鋸，如果李永賢失勢，對其他地方諸侯都是巨大壓力。所以，帕爾哈蒂纔出面立挺友軍。

如果全球這兩個實力最強的大教區同時造反，那便是一場腥風血雨，造成的損害不會小於東海大叛亂。現在教主無法視事，大家又各謀私利。在這種背景下，聖山無人願意承擔這種後果。韓宗周身爲漢人，真理教會中排第三號的人物，更是在蓋婭城爲李永賢反覆說情。

既然矛盾雙方都想不受損失，包袱就得轉嫁給第三者。於是，教會上下齊齊指責瑪辛加失職，令如此多的悖教狂徒在廢墟里自成天下。

對於這個動輒能將同僚打成異己的機構，各部門早就積累起許多怨恨。自從巴達察里亞遇刺後，瑪辛加排擠護教軍，控制聖山保衛權，對其它各部門的高官動輒搜查，更是怨聲載道。現在終於有旋風出頭，替大家扇了瑪辛加的耳光。一時間紛紛拍手稱快，稽察隊的臨時權力也被奪去不少。旋風也爲當年在稽察隊受到的羞辱出了口惡氣。

終於，旋風在蓋婭城鍍完金，前往德瑪隆功大教區上任。離走前，依裡普斯帶著大教士團的委託，讓旋風履行一道職責。寫好選函，密封起來由大教士團保存。

沒有即時通訊技術，這便是真理教會設定的選舉制度。大教士團每位新成員都要提出下任教主的名字，寫在選函裡，當著證人的面密封起來。如果現任教主死亡，不需要來往幾個月去徵求外地教士團員的意見，當下拆開所有選函，就能完成權力交接。誰臨時改變主意，也可以寫出新選函，送到聖山替下舊選函。

以巴達察里亞現在的身體情況，隨時都可能死去。下任教主選誰？除了恩格馬尼，旋風對這批最高官員都不熟悉。“教兄，你覺得我選誰合適？”旋風請教道。

他們周圍還有好幾個見證人，依裡普斯一聽，立刻把手指豎在脣邊。“將軍，這個玩笑不能開。你剛纔問的，我一個字都不能回答。”

看到見證人如此嚴謹，旋風只好走到所有人的視線之外，填上恩格馬尼的名字。又在依裡普斯的見證下給選函封了口。

我就這樣爬上最高權力臺階了嗎？太不真實，明天一覺醒來，這些會不會都留在夢裡？

幸福如此巨大，旋風到現在都轉不過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