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該用膳了。看這麼久的醫(yī)書,也不怕累著。”姜和站在門外,有些焦急。容兒這幾日一直躲在房中看書,連飯菜都是送到房裡吃的,很少從房內(nèi)出去。
婉容推門笑道,“一會兒就去用膳,表哥等一會兒。”活色生香樓的傳來消息,恆王這幾日都歇在了樓裡,日夜笙歌。還與不少生面孔有來往,在談?wù)摴戏纸降氖虑椤?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jī)會,可以借曲德才的口,借皇上的手,一舉扳倒恆王!
那天對錶哥動手的人,已經(jīng)確定就是恆王的人。她自問還沒有對恆王做出什麼要他命的事兒,但是對方死咬著她不放,她必須傾盡全力去對付。
婉容手中的醫(yī)書都拿倒了,白芷“噗嗤”一聲笑出來,“小姐,你在做什麼,看你的書。”小姐今日心神不寧,卻尤爲(wèi)可愛啊!
見白芷笑得這樣開心,婉容也有些好奇。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書,不禁也笑了,連書都拿倒了,“給我讓一些腮紅,一會兒出去用膳。”
好幾日都不出門,蒼白的面色又該讓他們擔(dān)心了。
白芷笑著應(yīng)下,又給婉容挑了一件紅色的男色衣裳披上,“小姐,這件衣裳很配小姐的膚色。”她又將小姐的髮髻梳成男人的樣式,才鬆了一口氣。
整理完衣裳後,婉容帶著白芷就出了房門,迎接她們的是未離開的姜和。姜和很是驚訝,“表妹,怎麼穿著男人的衣裳,還扮作了男人?”在屋子裡呆久了,性子也變了嗎?
“表哥,今日咱們?nèi)セ钌銟怯蒙牛脝幔俊蓖袢菟繚M含期待,“我已經(jīng)吩咐樓裡的人打點(diǎn)好了,表哥和我會不被任何人知道,就這麼悄然無息地進(jìn)去用膳。還有好戲,可以觀賞。”讓表哥受傷,還想要他們性命的人,該死!帶上表哥去看,纔好解心頭恨!
表妹水靈靈的眸子閃閃動人,姜和略一遲疑,就應(yīng)下,並吩咐人準(zhǔn)備了馬車。
婉容不說是什麼好戲,姜和也不便問,只是將一紙家書遞給她,“祖父派人送來的信,你看看。”這封家書已經(jīng)在他手裡留了一些天,只是爲(wèi)了在容兒心情不好時,給她一個慰藉。
結(jié)果家書,婉容迫不及待地讀了起來,讀到最後不禁笑了起來,“祖父這是在告訴我們,等他這次再度歸來,就不再守著疆場過日子了!”不再領(lǐng)兵,就不會重蹈前世的慘劇,婉容心中的鬱結(jié)頓時解開了不少。
姜和與她相視一笑,“祖父一輩子都在沙場上征戰(zhàn),能告老致仕,能讓皇上的疑心小些,再好不過了!”最讓他心寒的就是,祖父爲(wèi)皇上的江山以命維護(hù),皇上卻賜了一枚實(shí)則要他們死的“免死金牌”!
心疼地?fù)崦偷念~頭,婉容不滿道,“表哥不要經(jīng)常憂慮這些事,你瞧,都有擡頭紋了!”
姜和嘆了口氣,“你啊!”讓他不要管這些雜事,她自己卻爲(wèi)此殫精竭慮啊!
婉容巧笑著跳下馬車,將扇子一開,對跟著她下了馬車的姜和說
,“兄弟,咱們今日到活色生香樓享受一番,豈非人間美事啊!”
姜和看著活潑了不少的容兒,心情好了不少,當(dāng)下就接著說道,“小公子,別人常說這活色生香樓,有秦淮八豔。今日若是有眼福,那就美極了!”說這話時,姜和也沒有紅了臉,因爲(wèi)這是爲(wèi)了避人耳目。
“表哥,是不是經(jīng)常來這溫柔香,怎麼臉色如常呢?紅都不紅一下,哈哈。”婉容大笑,表哥的窘相她未曾瞧過,今日可是一次瞧了個夠。
姜和紅著臉,跟在婉容身後進(jìn)了活色生香樓。其實(shí),爲(wèi)了日常的應(yīng)酬,他也來過這裡,不過每次都是隻喝酒罷了。
老鴇看到婉容,眼前一亮,“哎呦!公子許久不來活色生香了,玉樓她可想死您了!這不,她在二樓的雅間等著您呢!”末了,她附在婉容的耳朵上說了句,“跟著小廝去三樓的屋裡,恆王就在隔壁的房間。”
在青樓裡,清倌爲(wèi)了俊俏公子,而鬱鬱寡歡的事兒多了去了,在座的人也就沒放在心上。對老鴇“咬舌根”更是不以爲(wèi)意,依舊喝著花酒,高談闊論。
進(jìn)了屋子,食物整整擺了兩桌,香氣在屋內(nèi)盤旋。
關(guān)上門,婉容將有些呆滯的姜和按著坐下,又給他添了一副碗筷,“表哥,你在想什麼?”婉容失笑道。
姜和有些糾結(jié),這讓他怎麼說?讓他來看恆王的好戲,還在這房間的隔壁,難不成是溫香軟玉和他在做什麼?容兒身爲(wèi)一個姑娘家,偷聽這樣的聲音,真的沒關(guān)係麼?
看姜和的臉越發(fā)紅潤,婉容眨巴眨巴眼睛,失笑道,“表哥不會以爲(wèi),恆王現(xiàn)在在做什麼下流的事兒吧?”
被一語指出心中所想,姜和有些手足無措,他只能不停地擺著手,“不,表哥沒有這樣想。容兒趕緊坐下來,咱們先用膳吧!”好吧,是他想多了,容兒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兒吧!
婉容也沒戳破他的謊話,就開始動筷子,也看著細(xì)嚼慢嚥的姜和。這兩桌菜都是姜和愛吃的,前世她不能補(bǔ)償,這一世她終於能下廚爲(wèi)他做一頓飯。
隔壁間傳來一陣吵鬧聲,非常刺耳。姜和聽著不對,立馬起身走去牆角聽。
婉容悠然地用餐,悄然無聲地又爲(wèi)姜和盛了一碗湯。恆王無非是又和那個諸侯在商計著,要將大楚給瓜分了,和哪個諸侯說,她不在意。非要讓表哥知道,只是爲(wèi)了在除去恆王時,表哥不會心中有愧。
姜和聽了許久,踏著沉重的步子,坐回餐桌。眼神有些不可置信,看著婉容的目光尤爲(wèi)疑惑,這個恆王不要命了麼!
“將湯先喝下,趁著湯還熱!”婉容笑著迎接他的目光,輕輕搖搖頭,“活色生香樓,只是爲(wèi)了盈利而開的一座青樓。在這裡,客人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會湮滅,沒有其他人能知曉。所以恆王才這麼放心地大談特談,而這座樓裡的主人是我,什麼不知道呢?”
看著姜和將湯喝下去,婉容才放心下來。只要表哥還能溫和地坐
著,而非立馬提刀殺了恆王。就足以說明,他並不是一個爲(wèi)了昏君,而肝腦塗地的人。
這輩子,她要姜家所有人,都改變那可怕的命數(shù)!
“這是什麼好戲?難不成是要我告知皇上,讓皇上查處了他麼?”姜和問道,臉上是難得的鄭重。告知了皇上,皇上說不定能爲(wèi)了將姜家一網(wǎng)打盡,而先借口他們誣陷親王而將他們滿門抄斬!
見自家的哥哥終於對朝政有了洞察力,婉容很是欣慰,“在恆王所在屋子的旁邊,是曲德才!”
姜和有些訝異,“兩人怎麼撞在了一處,還有這屋子的隔音效果,什麼時候這麼差勁了!”疑點(diǎn)重重,如今一想,讓他遍體生寒。
“這屋子經(jīng)過了一些特殊處理,所以自然聽得見。”迎上姜和深思的眼神,婉容又笑道,“這座青樓,原本是曲德才管著的,這些手段都是他想到的。只不過,我接手後,對這些設(shè)計好好利用了一番而已。”
“表哥不用擔(dān)心,這件事兒,和我們不會扯上任何一點(diǎn)兒聯(lián)繫。”因爲(wèi),這整件事兒都是她設(shè)計了曲德才和恆王,“皇上,正與曲德才坐在一處。”
“什麼!”姜和震驚地站了起來,看了看婉容,又看了看那堵牆,似乎要看穿這牆後是什麼情景。
皇上也在的話,這恆王還能有命麼?皇上最看不得誰覬覦他的江山,何況這恆王剛從“金龍”的流言下逃脫嫌疑。
但是,曲德才不是和恆王一條心麼!怎麼反過來,要將皇上帶到這兒來?無論如何,曲娉婷都是恆王的側(cè)妃啊!
“這齣戲,我看不明白了!容兒這是想告訴我,他們在做一出更高明的戲,要害我們麼?”姜和搖搖頭,沉著眼睛仔細(xì)在想。
婉容完全不以爲(wèi)然道,“沒有人敢用自己的九族人,賭上皇上的新人,而來害我們!不過是曲娉婷受不了恆王的虐待,而曲德才又寶貝他的女兒,所以將恆王的罪行揭露出來。”
將恆王的罪行揭露出來,不僅能讓女兒回孃家,不再被別人欺侮。還能以防恆王起事失敗,拖累了他曲德才!這就是曲德才,將每個人的價值算得一清二楚,對付危害他的人,從不手軟。
“我的人,會讓恆王也知曉曲德才暗算了他,這樣好戲就開場了!”婉容滿意地笑了笑,爲(wèi)了這場戲,她可是準(zhǔn)備了很久。
“原來,這是一出狗咬狗的戲啊!”姜和淺淺笑了笑,將方纔的一絲疑惑迅速抹去。
“這只是個開始,表哥坐下來,再吃點(diǎn)兒菜吧!”婉容眼巴巴地瞧著他,表哥不知道,這是她做的菜啊!
姜和對婉容的請求從未有過免疫力,當(dāng)下就立馬坐下,再度動口。
婉容將秦淮八豔中的莫淺,突然推門而入,將姜和敏感地神經(jīng)再次挑了起來。
婉容急道,“別擔(dān)心,莫淺是來給我們彙報那裡的具體狀況!”他們只能聽,不能看。但是秦淮八豔,卻能在他們未談?wù)撜聲r陪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