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你裝瘋賣傻,就可以讓別人同情,甚至躲過皇上的追殺嗎?”婉容不住地咳嗽,卻笑得淡然寧靜:“不妨告訴你,你存在一天,就是對恆王橫死最可怕的見證,會讓皇上坐立不安。”
“你騙人!”曲娉婷加重了手勁,將婉容掐得一張笑臉鐵青。
婉容眸色沉沉,憐憫地望著曲娉婷道:“無論你做什麼事,皇上都不可能不對你動殺心。我若是你,就乖乖呆在恆王府裡,哪兒都不去,以免被皇上惦記!”
皇上的心思,曲娉婷猜中了三分,卻不知皇上本性冷血。爲了保證政權的穩(wěn)固,協(xié)調(diào)各方面的利益,不可能放過知曉恆王死亡蹊蹺的曲娉婷。而且,皇上是極愛面子之人,能讓一個納入皇室的女子在外損害皇家形象?
可惜,曲娉婷太高估自己的智力,也低估了皇上的冷血。
姜和早就想衝上來,將曲娉婷扔開,卻被婉容堅定灼灼的目光止住了步子。離婉容最近的皇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對侍衛(wèi)輕輕搖了搖頭。
曲娉婷冷冷地笑望著這些人,剛準備給婉容最後一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麪皮開始慢慢脫落。從她的額頭開始,一層一層的皮肉向外翻滾,最外層的皮如破碎的紙屑脫下。
因爲沒有多少人正看著她,所以她只是拿出透明的藥膏,迅速在臉上抹了一圈,將麪皮又粘了上去。
一直看著她們的梨妃驚呼一聲,目光遲鈍地指著曲娉婷:“妖、妖女!”
她一定會噁心地夜不安枕,一定會的!
曲娉婷的臉已經(jīng)腐爛,白色的膿水夾雜著黃色的腐水流下,後抹上去的白色液體將麪皮和腐肉攪在了一處。就像是原先蒙了一層美人皮,擋住了內(nèi)裡的腐爛。現(xiàn)在美人皮脫落,她那可怕的面目就露了出來。
腐爛的氣味蔓延開來,將衆(zhòng)人的目光都拉到了曲娉婷的身上。看著她的臉,不少血性男兒都有隱隱的作嘔聲。原先的一點兒同情,瞬間變成了濃烈的厭惡。
“好妹妹,大家都看著你的臉呢!”婉容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道:“腐爛的氣息太重了,內(nèi)裡的腐肉將你的眼眶都侵蝕地只剩骨架了呢!”
婉容一開始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也知道大概就在最近一段時間,曲娉婷臉上的麪皮會脫落。畢竟,這是她親手爲曲娉婷量身定製的!
“賤人!還我的臉來!”曲娉婷張開嘴就要咬傷婉容的脖子,銀牙一閃,將整張臉襯得更加滲人。
下一刻,她就已經(jīng)被侍衛(wèi)抓開,直接扔在了皇上的面前。
臉上的麪皮徹底崩開,膿水向四周噴灑過去,讓皇上手邊的梨妃嚇得直接擋在了皇上面前:“保護聖駕!這是哪裡來的妖女,你們就這麼扔了過來!”
面無人色的模樣讓周邊的大臣無一不變了臉色,遠處隱隱傳來“臣該死”的叫喊聲。
婉容揉揉了脖子,對皇上微微一笑,
堅強地挺直了脊樑。收到皇上心疼的目光,這才掃了一眼匆忙趕來的曲飛揚。
前世將她一腳踢開,說她爲了姜府求情就是個賤女人的曲飛揚,現(xiàn)在終於有了驚慌的神色,可真是個笑話!今日還盛氣凌人的他,爲了曲娉婷就開始兔死狐悲了麼!
曲飛揚一早見了婉容的目光,含恨扭頭向皇上跪下:“恆王妃……臣的妹妹失了禮,請皇上明察!”他毫不畏懼地迎上了皇上的目光,又爲曲娉婷披上了外套,將她小心地護在了懷裡。
劉家的劉巖也很快趕了過來,盯著曲娉婷的臉看了許久,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頂著所有的目光,他已經(jīng)很尷尬,又被皇上惱怒的模樣一驚。
若非方纔的一個小太監(jiān)來報,他都不知道這兒發(fā)生了這麼一件丟人的事。甚至,這件事情能讓他們掉腦袋。這曲娉婷,怎麼也算是從劉家出來的女子,怎麼半點兒機靈勁都沒有!
見衆(zhòng)人都沉默地盯著曲娉婷,婉容的小手摸向了皇上的大掌,眼神哀慼:“容兒的脖子有些不舒爽,可以讓太醫(yī)來瞧瞧嗎?順帶著,幫恆王妃也看看吧,不要讓她嚇著了別人。”
她說的是恆王妃,而非妖女,就是要在劉家臉上狠狠打上一巴掌。恆王妃的模樣與妖女有什麼區(qū)別,可惜就是他們劉家的人!只要劉家出了什麼幺蛾子,皇上要算賬,可就不單單算在恆王府的頭上!而是要連著劉家一起算!
劉巖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這會兒就更加蒼白,哆嗦著脣不停地磕頭:“皇上,恆王妃的臉,許是過敏所致。她自打嫁去了恆王府,就落下了這麼個過敏的毛病!”這可是他臨時想出來的理由,可皇上究竟聽不聽,還得靠曲娉婷她自己!
劉家人是想爲劉馨雅報仇,將縣主給殺了,可從未想過要將整個劉府搭進去!這曲娉婷若是沒用了,那就只能是一顆棄子。若非顧及祖父祖母對她的寵愛,他根本不會留這麼個不中用的傢伙活到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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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直撫摸著婉容的手,威嚴的目光裡映著曲娉婷的臉,那張讓無數(shù)人移不開眼睛的臉。若非是宮中刑罰殘酷地讓人震驚,讓犯人慘不忍睹地樣子映在他的心裡,他都要嘔吐。
理了理心情,皇上半信半疑道:“這僅僅是恆王妃過敏了嗎?”
劉巖趕忙連連磕頭道:“回稟皇上,這的確是恆王妃過敏了。”他總覺得皇上的話裡有什麼不對勁,卻不敢深思。
看著婉容的目光依舊恬靜,他更是火冒三丈。這個低賤的壞女人,踩著他們的脊樑骨在暗笑,享受著原本屬於他們的榮華富貴!若非皇上將她視作女兒一般對待,他早就能悄無聲息地將她收拾了。
什麼榮華富貴,只要恆王好好活著,還不是要將權勢地位都與曲娉婷一同享受!他們劉家本就是世家大族,想要在京城中立足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嗎?可惜啊,都被這個賤人給打破了理想。
知曉他的目光已經(jīng)移到了婉
容身上,皇上呵斥道:“在朕面前,都要爲這個妖女說話?”
世間哪有一種過敏,是要讓人臉龐腐爛的?爲了一個女子,劉巖竟然敢當面狡辯!欺君之罪橫在他的脖子上,他依舊這樣大膽,莫非這些日子的安逸已經(jīng)讓劉家人沾沾自喜了?
那樣不帶一分情面的怒喝,令劉巖與曲飛揚驀地白了臉,他們雙雙低下了頭,心中更加慌亂。看皇上的模樣,今日之事難以罷休。這曲娉婷,怎麼就這般讓人費心。
一個女子險些要裸奔也就算了,還要掐死皇上跟前的紅人縣主,最後才崩壞了一張完美無瑕的臉……他們當她突然有了法子,能與婉容的臉龐變得一樣,還能討得皇上歡心。現(xiàn)在什麼都是假的,還讓皇上遷怒到了曲劉兩家。
正在衆(zhòng)人爲眼前的狀況一頭霧水時,太醫(yī)到了。在皇上森冷的目光下,先爲婉容看了脖子上的傷,狠狠吸了一口氣。
“縣主,抓您脖子的那人,力氣可真大……而且……”太醫(yī)支支吾吾的,連眼睛都不敢擡一下。
“有什麼話不能說!”皇上的目光如冰霜堆上了他的心頭。
太醫(yī)一聽,立馬胸脯一挺:“掐縣主脖子之人,服用了大量的禁藥:麝香,這可是女子最忌諱的東西啊!”爲官半輩子,他什麼場面沒見過,心下知曉這是權貴之間又要爭鬥了,他不願意捲進去。
即便是,方纔劉大人派人賞了他不少銀子,讓他在皇上面前要處處掩護恆王妃。
可,通過方纔皇后與恆王妃流產(chǎn)的那件事,他算是明白了,這縣主纔是個重要人物。
“去,看看恆王妃這是怎麼了!”梨妃適時開了口,又揉了揉皇上與婉容的手,給他們投了一個安慰的目光。
太醫(yī)下意識地一哆嗦,也沒敢看別人的眼神,就打量起了曲娉婷的臉,還湊上去聞了聞。只是一聞,他立馬跪在地上說:“恆王妃的臉大半成了爛肉,再不醫(yī)治就活不久了!許是她的臉本就受了傷,又被什麼東西蒙了太久,才爛了。而那白色液體是麝香,似乎是阻止這腐爛的速度的。”
爲了美麗,連自己的臉都不放在心上,這個恆王妃太可怕了。光靠一張假臉,就想和縣主齊名了嗎?這是白日做夢啊!
皇上將婉容和梨妃的手放到她們的腿上,又端起一杯熱茶,慢慢拂著。通過蒸騰的水汽,隱隱能見到他那雙冷酷至極的目光,裡面盡是殺氣!
劉家這是出了一個妖女嗎?想起恆王夢見金龍的事,他的心裡就更不安,這事會不會與這個妖女有關!
既然是妖女,又危害了自己的安危,定然不能留!
曲飛揚知道已經(jīng)要保不住曲娉婷,當下一咬牙,將曲娉婷推到劉巖懷裡,自己又爬到婉容的腳下跪著。
“大哥知道,先前是我們對不住你,讓你在相府受盡了委屈!我向你道歉,向你道歉好不好!求你放過娉婷,放過我們,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