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離開大廳後,就閃身離開了太子府,在門口上了馬車。
撩開馬車的一瞬間,婉容有些無奈扶額,眼前這個男人什麼時候也摻和進她的事情中了?早知道夜闌生會在這裡出現,她早就不必避開長生了,因爲這夜闌生不知何時已經與楚千言走得那麼近,夜闌生暗中不知爲楚千言佈下了多少眼線,就是怕她出事!
“怎麼還愣著?”夜闌生冷冷說著,又將婉容一把拉上了馬車。
猝不及防的婉容一下子撲在了他的身上,恨恨地瞪了夜闌生一眼,婉容卻生氣不了了。她竟然看見夜闌生在笑,這個冷酷的男子竟然還會笑,而且一笑邪魅得讓她緊張地一下子移開了眼睛。
婉容好不容易摸著馬車邊上的座椅坐下,就聽見夜闌生的笑聲:“你不過是不小心靠在了我身上,又何必緊張地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這個男人真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麼!雖然人人都知他的可怕,可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對夜闌生抱著一絲幻想,希望將他佔爲己有!這男人怎麼總是這麼淡定,難不成是看慣了迷戀的目光?
夜闌生見婉容欲言又止的模樣,皺眉道:“你要去活色生香樓做什麼?”
無論婉容身在何方,活色生香樓都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將她需要的情報送到她身邊,她現在又何必親自去一趟?活色生香樓比前些年魚龍混雜得多,朝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有幾個不愛去這家風月場所?
婉容搖頭笑到:“三年前我就將活色生香樓掌握在了自己手裡,而丞相卻以爲這家店鋪還是由他自己掌控的,所以三年來得到了不少真真假假的情報。這件事情已經讓他背後的那位真正的主人惱火了,因爲控制丞相的那個人已經發現了情報有誤,而且確定這樓被我掌控了!”這件事只有她與楚千言知曉,可並沒有什麼好欺瞞的。
“曲德才一直站在大皇子的那邊,近來似乎又一直在爲楚之煦效力,怎麼還有一個主人?”曲德才怎麼說都是大楚國的一品官員,除了心底服從皇上的命令,還有誰能讓這個有些傲氣的人聽從?除非,這個人的身份與皇上接近,甚至比皇上還要厲害!
夜闌生擰著眉,重重嘆了一口氣。在大楚,除了太后與太子能與皇上相提並論,還能有誰呢?太子自然看不上這麼一個小角色,可太后歷來又是最厭惡曲德才這種兩面三刀的傢伙啊!
“不用再猜了,曲德才的主子是夜國的沈皇后。這沈皇后對我的恨意,哪裡只是因爲我的身份,更多的是我害的她少了一個瞭解天下秘密的活色生香樓!”在她遇到沈皇后的迫害之後,她就一直再思考,自己最讓沈皇后忌憚的地方是什麼!
一個女人爲了丈夫吃醋倒是在所難免的,可沈皇后是那麼高貴聰慧的女子,根本不會爲了感情就在夜皇的眼皮子底下,屢屢對她下殺手!
再聯繫
到沈皇后那麼放心地讓沈宇在活色生香樓住下,那麼她就肯定了這其中有貓膩!誰都知道,活色生香樓是大楚最受權貴喜愛的一個風月場所,能獲知的情報多,但魚龍混雜,很是危險!這初出茅廬的沈宇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自然不能來此,可他偏偏來了!
由此可見,沈皇后在大楚的一個據點就是活色生香樓。可大楚對夜國的警惕性一刻未曾放鬆,不可能讓沈皇后鑽了這麼大的空子,那沈皇后就一定是靠著大楚的一個身份重要的人掌控活色生香樓。
可,大楚的權貴大多都是百年世家,不可能爲了利益就出賣國家!那麼,只有沒有百年卻依舊能爲大族的權貴能被沈皇后控制!不巧的是,大楚還就只有這麼一個人,那就是曲德才!
婉容的神色爲何這麼猙獰?夜闌生驚訝之餘,沉聲道:“就算是沈皇后,我們也不用擔心,畢竟她不會這麼快就離開夜國而來大楚!”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就是皇后與皇上,怎麼可能輕易就離開?
“嗯,下車吧!”婉容輕輕一笑,臉上的笑容燦爛得讓夜闌生忍不住爲她開心。可是,他知曉,方纔婉容面上的陰霾可不是假的!
面前就是人潮洶涌卻又清幽雅靜的活色生香樓,沒有任何姑娘站在外頭拉客人,只有恬靜典雅的琴瑟聲訴說著纏綿與深情。
婉容大口呼出了一口氣,她知道真正的鬥爭就快開始了!沈皇后怎麼也不會甘願被她耍了三年後,還能對她心慈手軟,更何況,她剛剛死了一個親弟弟!就算沈皇后再冷血無情,也會爲家人的死亡而悲傷吧?
兩人剛走進活色生香樓,就被老鴇笑盈盈地請到了雅間中。
親手給兩人倒上茶水,老鴇就躬身出門,輕輕帶上了門。
雅間的西北角上長了一小片墨色的蘭花,清幽的香氣讓夜闌生放鬆了不少。他想四周看了一下,才發現房間四面的牆角邊都鍍了一層金銀,看著富貴卻不奢侈。窗子正對著後院,後院里長滿了各色的花草,其間還有一個盪鞦韆。
“這樓裡的雅間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夜闌生笑著喝了一口茶,心中更加驚訝:“這是已經絕產的明前龍井茶嗎?”
“只是普通的茶水而已,這茶葉也只是我教她們用各種花草加上茶葉泡出來的。除了活色生香樓,外頭自然是沒有的,不然這樓還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呢?”婉容笑了笑,她對活色生香樓付出的心血,不容許任何人將樓佔爲己有!
“小姐。”門外響起極其嫵媚的聲音,讓夜闌生的茶水梗在了喉間,皺眉看著一席紅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婉容也不由地冷聲道:“莫淺在哪裡?”紅衣不該出現在這裡,否則會輕易暴露她的身份!秦淮八豔的八人都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呢,哪裡能個個都與自己在樓裡見面!有一個本事卓絕的莫淺傳達消息就夠了,這紅衣湊什麼熱鬧
。
“小姐,莫淺姐方纔昏迷了,怎麼也喚不醒。一衆姐妹們又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只有紅衣來見您了。”說著,她就將門關了起來,慢慢走向婉容。
算了!紅衣是沒辦法才臨時過來的,她也是冒著被人發現與自己有交集的危險,自己何必怪她?
婉容嘆了口氣道:“近來,夜國之人可曾在樓裡出現過?”
紅衣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走到婉容身邊坐下,給她奉了杯茶,恭敬地彎腰道:“小姐,夜國之人除了一個沈皇后的弟弟沈宇,再無其他人。而且,這沈宇都已經死了呀!”
婉容鬆了一口氣,口氣也軟了些:“你們要時刻盯緊夜國之人的動靜,以防樓裡出事。”
見紅衣的神色恬淡,婉容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她出門。只要與自己親近的人,總是會被人盯上,她不需要紅衣去冒險。
窗外的風吹得婉容正涼爽,屋內的蘭花香與窗外的花草香交融,讓婉容聞著舒適地閉著眼休息了一會兒。
側臉真是恬靜,夜闌生品著茶,卻覺得自己有些醉了,醉得以爲漁月就在自己眼前。
起身走到婉容身邊,想要再仔細看一看她的面龐,好讓自己死心,可是夜闌生因婉容嘴角邊涌出的血一愣:“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婉容擦著嘴角,同樣不知所措地看著夜闌生。她方纔還好好的坐著等莫淺偷個空閒來找自己,並給她交代一些事情,可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怎麼來得這麼突然?
拔出頭上的簪子,婉容在簪子上抹了一把血,看著手中變黑的簪子,婉容的好臉色也不在了:“被下了毒!”誰下毒下得這麼不動聲色!
紅衣麼?婉容的眼眸閃了閃,卻想到夜闌生同樣喝了這裡的茶水,不該是紅衣下的手!
“這是什麼味道?”夜闌生陡然湊近神色恍惚的婉容,眉眼冷得讓婉容不由得皺眉,怎麼夜闌生都不太正常了,難不成也被人下了藥?
夜闌生將婉容拉進懷裡,鼻子在婉容的脣上擦了一下,他的眼神一暗:“你的血怎麼有這麼重的甜香味?”
婉容也吃了一驚,慌忙中推開了夜闌生,將手湊近自己的鼻子前聞了一下,婉容搖頭道“什麼味道也沒有。”剛說完,婉容自己也開始懷疑了。
方纔她就覺得這裡的花香很濃郁,可是屋子裡的墨色蘭花的味道什麼清新,可是自己聞到的卻是濃郁的白蘭花的香味,只是方纔自己還以爲這老鴇弄來了什麼稀有的蘭花品種!而且,這窗外的花草也太多了,與典雅的活色生香樓格格不入,怎麼會這樣佈置!
都怪自己大意了!婉容的頭皮一麻,望著夜闌生沉聲道:“下手的人是紅衣,但一定有誰在指使她!你趕緊去保護她與秦淮八豔一衆姐妹的安全!”她敢肯定,這幕後黑手是沈皇后,那個慣常用蠱毒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