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用帕子擋住嘴以掩飾尷尬,笑道:“本宮方纔是與容兒你說笑呢,哪裡捨得怪罪容兒禮數(shù)不周呢?容兒可是本宮心尖上重要的人呢!”
心尖上的上?婉容低聲輕笑,爲她這句不知廉恥的話感到好笑:她是皇后刀尖上的人還差不多!
“娘娘,方纔我進門時,不少宮女都擋住了我呢,尤其是您身邊經(jīng)常跟著的那個紅兒!”那個精明無比,時刻提防著她的紅兒!
皇后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個賤人就是想看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宮女死,她才能平息方纔的怒火!雖然心中不捨,皇后還是拿下了帕子,笑得得體:“容兒是本宮宮裡的貴客,那些不長眼的宮人讓你煩心,本宮也是惱火的很!”
她別過臉大喊一聲:“紅兒,李嬤嬤!”
話音剛落,一紅一紫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她們恭敬地行了個禮道:“娘娘有何吩咐?”她們方纔可是將皇后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現(xiàn)在內(nèi)心惶恐不安。
李嬤嬤最是膽戰(zhàn)心驚,雖然婉容只是想要了紅兒的命,可她這是想要殺雞儆猴,會不會連自己也害了!
婉容見兩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指著身子顫抖的李嬤嬤道:“給我倒杯茶!”
她方纔只提到了紅兒,皇后娘娘卻立即將兩人都交了來,這是想要試探自己的心意!若是她一併提起了李嬤嬤雖自己進寢殿的多方阻撓,皇后指不定就能與她立即翻臉!
李嬤嬤激動地笑了一聲,趕緊添上了一杯茶,在皇后的示意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寢殿。
紅兒拉著袖口,嚇得猛地舒了一口氣,一副赴死的模樣,讓皇后對婉容更是痛恨不已。
婉容見皇后與紅兒都怨恨地看著自己,笑得更加柔和:“娘娘,紅兒多次阻撓我見您,還說過您根本不將像容兒這種低賤的人看在眼裡……”
“紅兒,你可知罪?”皇后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這種話,紅兒竟然敢在外面說!若是還雖其他人說了什麼話,她這個皇后的顏面還往哪裡擱!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那些人還不得將紅兒的想法都視作她的想法,那可真要恨透了她!
越想越心驚,皇后容不得紅兒分辨,連勝大喊:“侍衛(wèi)呢!侍衛(wèi)在哪裡!”這樣沒用的宮人,一個也不能留!而且,她要清洗一遍自己的寢殿了,斷然不能再由著這樣愚蠢的傢伙在身邊!
紅兒不敢分辨,只得任由侍衛(wèi)將自己拖下去,只是她的眸光一直狠狠盯著婉容,恨不得撲上去將她掐死!
“娘娘,昨日刺殺皇上的侍衛(wèi)面龐陌生,據(jù)說是夜國的沈皇后派來的人!而且,這個刺客招認,沈皇后已經(jīng)與我們大楚的太后建立了友好的關(guān)係!”婉容見皇后的身子都往自己這裡傾,知她心中著急,不鹹不淡地添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太后是不是爲了與您競爭著奪權(quán),才與夜國的皇后合
作了?”
“這是勾結(jié)!”皇后氣得一巴掌拍在了茶杯上,滾燙的茶水完全沒有吸引她的注意裡,她立馬站到婉容面前,伏在她的肩膀旁輕聲道:“這可是通敵叛國的死罪啊!”
無視她話語中的威脅意味,婉容毫不在意地笑道:“娘娘說話,可知隔牆有耳?況且,容兒又沒有說太后與沈皇后勾結(jié)了,指不定她們只是相互瞭解一下各國皇室的一些信息而已!”
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這個賤人可真是好本事!皇后的眸子裡都要噴火了,可是爲了婉容能乖乖與自己合作,還是站起身,拉著婉容的手輕聲道:“我們一起看望太后,指不定她老人家安心養(yǎng)老的日子已經(jīng)過得煩了?”
要的就是這句話!婉容心中暗喜,可是面上卻是有些遲疑:“太后年紀大了,我們還要去打擾,這樣不好吧?”
“哪裡不好?”皇后似嗔似怒地拍了拍婉容的手,拉著她站起身,吩咐宮人將轎輦備下,與婉容一齊坐上了皇后專坐的轎輦。
一路上,無數(shù)的人對著皇后行禮,順帶著向婉容行禮。有些人的身份比婉容高了不少,可還是屈膝行禮。這可讓婉容嚐盡了什麼是狐假虎威,她的眸子瞇了起來,這皇后是想讓自己明白跟著她有身份麼?真是可笑!
到了太后宮中,皇后放開了緊緊拉著婉容的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緊張得手掌上盡是冷汗。但見婉容的神色無異,她就笑著與婉容一同走進了慈寧宮。
“見過太后!”兩人齊聲說著,又行了一禮,才站直身子去瞧正在悠然品茶的太后。
太后的眼皮擡了一下,又繼續(xù)品茶,她的身後站著正爲她扇扇子的宮女,宮女的微笑也是又淺又甜。
見太后活得如此自在,皇后心中一驚:可真是個老不死的,也太難對付了,在她就要掌控六宮的時候還能這樣無所謂,難不成真是如婉容所說,她勾結(jié)了沈皇后!
“還站著做什麼?”感覺到皇后灼熱的目光,太后眉頭一皺,轉(zhuǎn)頭吩咐宮女道:“你去,爲他們添兩杯茶水。”
宮女連忙到了茶,端到皇后面前時,突然將摔了一跤,恰好倒在婉容面前。婉容笑著將她扶起,對太后說:“不過是事物而已,還請?zhí)蟛灰獱懥艘粋€宮女而生氣!”
太后無所謂地嘆了口氣,看著皇后,意味非常明瞭:這件事,就給她處理了。
沒想到她竟然也是個心慈仁善的!皇后悄悄打量了婉容一眼,估摸著她是不想讓這個可憐的宮女受罰。又見她身前的宮女瑟瑟發(fā)抖,就想賣婉容一個面子:“你叫什麼名字,以前在哪個宮裡的當差的?”
“奴婢小荷,從前是在王美人宮裡當差的,平日在她宮裡做的都是灑水的工作。”雖然,她被嚇得不停地撿碎瓷片,小荷還是有條不紊地應了皇后的話。
“原來是王美人宮裡做灑水工作的宮女,怪不得沒見過檯面,
見到縣主就激動成那副模樣!”話說得是有點重了,但婉容聽出來,皇后這是藉故來讚揚自己氣質(zhì)出衆(zhòng),又很好地將這個宮女的失誤說成是沒見過世面。
看來,這個皇后也不是特別愚蠢!
“你先下去吧!”太后冷冷開口,不屑地在心中冷嘲熱諷,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婉容,似乎有些期待。
“母后……”
皇后剛想說什麼客套話,以便能旁敲側(cè)擊地知曉一些事情,不料一個面生的小宮女一聲哭喊,完全掩蓋了她的聲音!
定睛瞧著這個異常激動的宮女,皇后蹙眉,卻不好說什麼。畢竟,這是在太后的寢宮裡,她若是處理了她宮裡的人,那可就是越俎代庖,傳出去還不知道有多難聽!
太后的面色也不好看:“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tǒng)!”
宮女哭得一雙眼睛都高高腫了起來,她期期艾艾地說:“太后娘娘,您最愛的那隻波斯貓,死在了池塘邊……”
“什麼!”太后驚得跌走在地上,口中唸叨著:“哀家人老了,唯獨靠這隻貓陪哀家度過餘生,可不料她竟然去的這麼早!”
婉容搖了搖頭,對她的惺惺作態(tài)並不感興趣,就看著這個宮女,對太后宮中的宮人的表演能力是越發(fā)佩服。一個比一個能哭能喊,這要花多大的功夫啊!
宮女的聲音一抽一抽地說:“可是,奴婢發(fā)現(xiàn),波斯貓並不是壽終正寢了,而是被人害死的!”信誓旦旦地說著,那個宮女低垂著頭,乾脆就趴在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聲音小小細細的:“可憐我看著它長大……”
婉容輕輕將太后托起,安慰一般地說:“您先坐好,不要爲了一隻貓就傷了身子。既然它是被人害死的,那總能逮住這個歹人!”
下一刻,她就被一把推開,太后怒不可遏地看著她說:“哀家纔不需要你假好心,以前哀家?guī)隳菢雍茫銋s陷害哀家,讓哀家永遠地被禁足在寢殿裡!現(xiàn)在哀家的愛貓死了,指不定就是你下的手!”
婉容還沒說話,就被扶起她的皇后接過了話:“母后,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您不要這樣下定論!這可是皇上送您的貓,無論誰害死了都是死罪!您怎能一下子就斷定是婉容下的手,要讓她死嗎?”
太后也不廢話,直接看了宮女一眼,宮女連忙會意:“奴婢今早還在池塘邊見到了縣主……”
婉容這下可以肯定,她們是設好了陷阱,就等她跳下了,她搖頭道:“你是看錯了吧?而且,養(yǎng)貓出了錯,罪責該在你的身上!”
宮女連忙搖頭,又撲在婉容的身上大喊道:“一定是你,我分明看見你用一根簪子戳中了貓的身子!”說著,手上的動作不停地將婉容的外衣脫下。可惜,怎麼翻,都沒有找到那根簪子!
“滾!”婉容怒吼一聲,一腳將宮女踢到了一根柱子處,只見她吐了幾口血,就昏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