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濃重香氣的女子提著長裙,直奔婉容所在的房間而去,腰上的流蘇發出輕微的脆聲,嫵媚的臉龐卻不合她那樣的年紀。
婉容輕輕走到門後,取出懷中銀針。來了呢,到底是誰說動了恆王要對錶哥動手?恆王縱然色膽包天,也想不到那麼周全的法子,要是他真的那麼聰明,她也沒有機會脫逃至今。
鑲滿珍珠的鞋子進入眼簾,婉容藉著些微的月光向女子身上看去,盈盈一握的腰身真像曲娉婷啊!
曲娉婷!
看到她那張風情款款的臉蛋,婉容就知道曲娉婷在其中做了不少鼓動。否則,以曲氏入不敷出的家財,哪裡買得起這樣昂貴的鞋。
“怎麼這麼暗,都沒個人上燈,一羣懶骨頭!”曲娉婷憤憤道,但隨之又換上了一副上好戲的樣子,向牀邊走去。
婉容趁她不備,一根銀針刺中曲娉婷的人中穴,隨後將她拖到牀邊。
點燃燈燭後,婉容輕輕坐到了曲娉婷身旁,看著曲娉婷驚恐的眼神,笑道,“曲娉婷,如你所願,在我與你爹斷絕父女情誼的當天,你就成了嫡女。我知道,你不想再見到我,所以我才收回了我孃親留下的府邸,讓你再也見不到我!你,還有什麼不如意?”
曲娉婷不能被壓制了聲音,還一動不能動,只是越聽越怨恨,一雙靈動的美眸陰暗得像是髒水兩口。
將曲娉婷的外衣脫下,婉容懶懶一笑,“既然你這麼不滿意我對你的讓步,那我再幫你一次。畢竟,你可是我曾經的‘好妹妹’呢!”曲娉婷暗中做了再多的錯事,這輩子也只是個年幼的女孩,婉容根本不願意與她計較以往被毀容、被暗殺的事情!
可是,她死性不改,再度將魔爪伸向她的表哥。這種人,天生一副惡毒心腸,是感動不了的。
一件件衣裳被剝落,曲娉婷嘴裡發出“嗚嗚”聲。她能猜到,婉容已經識破了她的計謀,知曉她在恆王抓“新娘”軟禁的事上脫不了干係。這是要但算計她!要她成爲“替身新娘”!
婉容輕輕撫摸著曲娉婷的臉,眼光瀲灩,“你不是喜歡我的這張臉嗎?我也成全了你!”說著,婉容將一張薄如蠶絲的蛟皮面具拿到她面前,“你看,這張面具從今往後就送給你了!就當做我給你成親的一點兒心意。”一把按著曲娉婷的頭,婉容將面具貼到了她的臉上。
看著曲娉婷氤氳的淚水,婉容攏了攏青絲,並不在意地說道,“在我被你的丫鬟百般折磨時,在我爲你們母女鞍前馬後,在你要毀我容顏時。你的淚水,你的良心都去哪裡了?”知道害怕了,纔會假惺惺地要她心軟。
將曲娉婷緊緊咬合的貝齒打開,婉容將一顆黑色的藥丸放入她的嘴中,脣瓣染上了輕淺的笑意,“這顆藥丸,入嘴即化,還能讓你一展你在牀上的功夫。”媚藥,是對曲娉婷多次害她險些失神的“酬勞”。
等曲娉婷的面頰紅潤,婉容將銀針拔下,“還有誰在恆王府,你爹,還是你那自命不凡的孃親?”曲娉婷斜眼,制止了曲娉婷要翻下牀的企圖。
“你放過我吧,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都是我孃親指使我做的,我從來沒有真心要害你!
”曲娉婷一邊摳著自己的舌頭,一邊磕頭。
“喔?你孃親怎麼指使你的?”婉容將她的頭髮抓在手裡,扯得曲娉婷不得不站起來,清淚漣漣。
曲娉婷一個勁地說道,“她說,只要讓你身敗名裂,這輩子你都不用擡起頭了,我們便能高枕無憂!”
見婉容不說話,她更加惶恐,“求求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但是自從你將我們趕出那座府邸,我是害怕得一天都睡不著!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但,沒有我孃親的攛掇,我哪裡敢那麼對你呢?”
婉容一把捂住她的嘴,“即使你因爲我而不能入睡,也不必要通過恆王害我!”想要這麼糊弄過去,真是好笑。
曲娉婷目光閃爍了幾下,眼淚又滾滾流下,“爹讓我這麼算計你,就是爲了能讓恆王賣他個人情,好讓爹再度在朝堂站穩腳跟!我真的是被逼無奈!”
“你孃親和爹,在哪裡?”婉容將她扔到了地上,眉目肅然。
“就在恆王府的東廂住著!”曲娉婷直言不諱,爲了自己的未來,她什麼都幹得出來。
婉容將一顆藥丸放在曲娉婷手心,幫她合上了手掌,“最後一次放過你,千萬不要有下一次,你應該明白後果多可怕!”說完,她毫不留戀地要離開。
迅速吞下藥丸的曲娉婷,覺得身子輕快了很多,躡手躡腳的拿起桌上的刀,走到了婉容身後。
“砰”的一聲,曲娉婷的身子飛到了桌角,狠狠一撞,污血大片大片染紅了胸口。
“你!”曲娉婷狠命地抓著桌角,一雙眼睛似乎要將婉容殺死。怨毒的目光越來越深,本來的性情全然暴露。
“怎麼,剛答應不再對我動手,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我死?”婉容粲然一笑,“方纔,給你吃的是另一味媚藥,可以在一盞茶時間裡壓制你的邪火。”
看著曲娉婷意外而兇狠的眼神,婉容柔聲道,“我想,若是你不再有歹心,我走到門口就再折回,給你解藥!可惜,你自己不需要!”
婉容步步逼近曲娉婷,將她嚇得猛然向牆角退。直到後背靠牆,曲娉婷又吐了一口血,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婉容摸了摸居高臨下地笑道,“你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人麼?不是覺得自己最高貴麼?不是一直惦記著嫁給權貴嗎?成全你!”說完,笑著離去。
佝僂著身子,婉容儘量避開了來往巡邏的侍衛,也避開了屋外守著的高手。
循著記憶,她找到了東廂的房間。恆王府的地圖,她早就命人畫了,因爲恆王將她捉來那是遲早的事兒,她也是故意前來!
“娉婷啊,怎麼去了這麼久!都和你說了,那個小賤人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你去見她做什麼!”如水一般好聽的聲音飄進婉容的耳朵,這個劉雅馨這輩子都活得如魚得水,聲音也如十八的少女。
靠近廳堂,婉容隱藏了身子,悄悄盯著周身的風吹草動。
劉雅馨慢慢沒見到曲娉婷,想到方纔開門的聲音,猛然一驚。眼皮跳得不舒服,她就放下了飯碗,向外走。
沒想到,剛走到柱子旁,就被一擊重拳,打昏過去。
婉容將一根根銀針,插到劉雅馨身體的各個穴位。看著沒有什麼醒來的劉雅馨,婉容拿來一杯滾燙的茶水,“還裝睡?”這些銀針一時半會兒要不了她的命,卻能讓她保持異樣清醒的狀態。
她都感受到身子的抖動了,還能隱忍,這個劉馨雅對她自己都這麼狠心。
劉雅馨一動不動,婉容將茶水對著她的正臉潑下去,“你就這麼急著要我孃親死,要我死,這是爲何呢?我們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還是有人鼓動了你?”
劉雅馨不能動彈,不能說話,只能瞪著燙出血的眸子。
婉容笑道,“想說話麼?”她將喝下了剩下的茶,熱氣蒸騰,籠上了她的眼睛。
劉雅馨再清楚這茶水的溫度不過,她被燙地怕是都要毀容了!婉容竟然敢這麼直接喝下去,讓她感覺這茶就是自己喝的,喉嚨裡隱隱有血在流動。
在曲婉容換上茶水,再次要澆到她臉上時,劉雅馨連忙點頭示意自己要說話。
婉容拔出她人中穴上的銀針,舉到試圖大喊的劉馨雅面前。銀光閃閃的細針直直刺入劉雅馨的眼睛,婉容笑道,“怎麼不喊了?”
“你這個瘋子!瘋子!”劉雅馨不爭氣地留下了眼淚,她終於害怕了。在瘋子面前,誰不怕呢!
平日保養適宜的面孔蔫巴巴的一塊塊,她心疼地撫弄著。而且,她的眼睛好疼啊!
婉容一巴掌打落她的手,“我是瘋子?”就算她是個瘋子,也是他們逼出來的,她已經找不回原來的自己。她願意自己舔舐自己的千瘡百孔,就是不願意對這些喪心病狂的人,再生半點慈悲之心!這些人,是養不熟的惡狼!
劉雅馨久久不敢說話,生怕激怒了處在癲狂邊緣的婉容。
許久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事,驚恐地問,“你將我的娉婷,怎樣了!”
婉容輕輕一嘆,似是惋惜,“恆王喜歡我的這張臉,所以纔要娶我。既然你們這麼希望我嫁給恆王,那我也得給你們個回禮不是!”
“你!”劉雅馨不能動,只能用最惡毒的言語詛咒她,“你這樣的天煞女子,低賤下流!這輩子!都只能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婉容若有所思,笑容在嘴邊蔓延,“不必夫人憂心,夫人只需要告訴我,你爲何對我和我娘這麼心狠手辣!”光憑她那份貪心,這麼惡毒的事情,天下能有幾人幹得出來!
劉雅馨緊緊閉嘴,一個字都不肯泄露。
婉容眼眸一冷,蹲下身瞧著劉馨雅,“唉,你們一個個都不要機會,那就算了!”她笑著看劉馨雅,將她身上得針,一根根刺進了肉裡。
感受劉雅馨劇烈的掙扎,婉容笑得異常溫柔,“當年,你對我娘下此毒手,可想過她的痛苦?”這法子可以叫人受盡折磨,卻難以嚥下最後一口氣,當年她的孃親還不知道痛苦成什麼模樣!
劉雅馨就是不願意透露當年的事情,一直忍道最後一針刺進體內,她纔沒了最後一口氣。
婉容毫不憐憫地看了她最後一眼,心下更加遲疑。
劉雅馨受盡苦痛都不肯說的真相,難不成,從一開始就是一件比死還可怕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