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太后一把怒目看著悠然披上外衣的婉容,心急如焚。她分明吩咐小荷在婉容扶她的時候,將沾有毒藥與貓咪血液的簪子放進天她的衣裳裡,怎麼會沒有!
“太后,這個宮女對我動手動腳的,哪裡能輕饒!”婉容同樣回以一個惱怒的神色,讓一旁觀望的皇后都有些心驚,這個賤人的氣勢,可一點都不必太后差勁!
“你將我宮中的宮女打傷就罷了,現下還指望哀家原諒你?”太后說著,又細細地看婉容的神色,見她眸光冰冷,頓時一驚,解釋道:“如月跟在哀家身邊數十年,又照顧了哀家的那隻貓幾年,情緒激動,那是在所難免的!”
“皇后娘娘,請您告訴太后,若是宮女目無主上,甚至行爲舉止逾越了,該如何處理!”
突如其來的一瞥,讓皇后下意識道:“自然是亂棍打死!”可是,這是太后的人!若是強行打死了她,那她們可就真的要鬥個不死不休了!
太后的身子猛然一僵,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你想打死哀家的宮女,就不怕哀家一頭撞死在大殿上!要是皇上問你來,你又該怎麼回答呢!”皇上只有她這麼一個親人了,不會讓她死!
皇后默然不語,瞧著婉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婉容的眼神中隱隱流露出不屑,她是不是知道老太婆在策劃什麼?老太婆是不是想要陷害婉容,卻沒能成功?
“太后,一事歸一事,方纔才說您的貓死了,我們現在自然要給您將害死它的兇手揪出來!”婉容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昏迷的如玉,眼底寒光乍現。
聲音中的那股冰冷讓太后在心裡打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寒戰,她不知道這個看著美麗溫柔的女子怎麼一步步毀了她的棋子,現在還逼著她找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兇手!
“皇后娘娘也抖抖自己的衣裳,看看有沒有太后所想的兇器,以免太后一會兒疑心是你下了狠手!”她轉頭看向皇后,聲音輕柔而友好,讓皇后心中的戒備放下了不少。
“好!”皇后起身抖了抖衣裳,什麼都沒有,讓太后看得抿脣不語,小荷怎麼沒將東西放在她們身上!
“太后,該您了,抖一抖自己的衣裳吧!”婉容依然保持著淡然的微笑,平靜的眸子裡波瀾不驚,卻又讓人隱隱害怕。
太后爲形勢所迫,爲了堵住兩人的嘴,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抖了抖衣裳,瞧什麼都沒由抖落下來,就狠狠瞪了皇后與婉容一眼:“現在,你們滿意了吧!”
話音剛落,她髮髻上的一隻玉簪就因爲她方纔的文劇烈抖動而落了下去,輕聲清脆,卻讓她的一顆心徹底冷了下去!
這,不是她吩咐小荷放在婉容身上的“贓物”麼!怎麼會出現在自己身上!腦海中猛然浮現方纔她假裝傷心摔倒時,婉容走到她身邊扶起
了她,不會就是那個時候,婉容又將這隻簪子插在了自己髮髻裡吧!
剛要彎腰撿起玉簪,婉容已經眼疾手快地將簪子拿起來,對著門外的陽光一看,驚訝大叫:“這不是玉簪嗎,可是裡面怎麼有粉末?而且簪子周身還沾了血?”
好奇似的將簪子拿到鼻間一聞,婉容驚得摔了簪子,看向皇后戰戰兢兢道:“這是毒藥!”
太后驚訝之餘,鎮定地坐回了椅子,想著改如何賭上她的嘴。
皇后也被眼前的事情驚到了,僵著身子去悄悄地看婉容,卻見她沒有了方纔的半點震驚!而對自己甜甜一笑,那笑容纔是一個正常的少女該有的天真!
可,事到如今,她再也不相信這個女子會如一般女子那樣單純!而且,她的手段,比太后還要厲害一些,雖說她事前就有可能察覺了什麼!
還好,自己沒有這麼快就與她撕破臉,否則自己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休想陷害哀家!”太后灌了一口茶,漫不經心道:“一隻簪子而已,指不定是哪個不長眼的宮女沒留神就給哀家戴上了,而且這宮女一定是蓄意謀害哀家!”無論婉容說什麼,她都無所謂,反正爲她擋罪的有無數人,死了一個兩個都是小事情!
果真是個陰狠的傢伙!婉容搖了搖頭,將簪子上拿給皇后看。
皇后的臉色乍然再變,讓太后隱隱不安,失聲大吼道:“皇后怎麼用這種眼光看哀家,哀家怎麼可能忍心對自己的愛寵下手!”
皇后再次低頭審視手中的簪子,又低著頭將簪子放在太后手中,無奈搖頭:“這隻玉簪上的玉是上等的祖母綠,我們大楚不生產這樣的玉,只有夜國皇室之人才能用得起!一個宮女哪裡有這樣名貴的東西!”
見太后神色如常,不知道太后其實已經要氣得暈厥過去,皇后又主動地添了一句:“望遍後宮,能用得起這種玉的人,也只有母后您了!畢竟,夜國若是有什麼寶貝送到我們大楚,皇上也只會將東西賞賜給您!”
婉容點了點頭,坐在皇后身旁的椅子上,支著頭,一邊喝茶一邊隨口道:“可惜皇上還沒有醒,不然就知道真假了!”
太后還沒來得及點頭稱好,就被皇后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肖想:“來人!”
話音剛落,無數守在外頭的御林軍就衝了進來,看見是皇后在發號命令,不由得一愣。他們可是太后吩咐站在外面,以免今日有大事發生,要他們處理的!可,現在怎麼是皇后……
哼!果然是早有預謀!皇后冷哼一聲,朗聲道:“你們這些人,就永遠守在慈寧宮外!除了允許一個宮女每日爲太后送來一日三餐,其他人一律不得在慈寧宮出現!慈寧宮的宮人們,全部分派到各個宮中補足不夠的人手!”
說話時,皇后又
對婉容微微一笑。若非她提醒了“皇上醒來後會調查真相”,她都忘記了該趕緊給太后做事罪名,以免皇上醒來後偏袒太后而降罪與自己!
婉容搖了搖頭,示意她去看太后。
皇后剛別過頭,就顫抖著說不出話。太后竟然暈了過去,莫非是舊疾復發?太后可是心臟不太好,太醫都說了不能刺激她!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皇后親自起身走到太后身前,伸手摸了把太后的鼻孔,這才放鬆了神經。還好,太后還活著!只要她活著,即使皇上生氣與自己先斬後奏地將太后拘守了,也不會太惱怒!
婉容掩嘴一笑:“皇后娘娘,太后的身子不好,暈過去也是尋常的!只是暈得這樣恰到好處,可真是不容易呀!”
對啊!太后這麼鎮定的人,怎麼可能被她們這麼點小手段就嚇得暈過去了!皇后暗暗指責自己沒能考慮仔細,就伸手探到太后的額頭兩邊,狠狠地掐了把她的太陽穴,直到看見太后睜眼瞪著她,她才縮回了手:“母后,我擔憂您暈死後再也醒不過來了,所以方纔用的力道,大了些。”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太后生氣得頭皮發麻,只得閉上了眼睛,乾脆不再理睬皇后。
皇后毫不在意,走到婉容身邊,將她拉到自己身旁,輕聲道:“你真是個聰明的好孩子!”
婉容沒有對上皇后的眸子,只是低聲道:“這麼多宮人都在這兒看著您呢,您別高興地讓他們看出來。您給太后安的罪名是她害死了御賜的貓,這本就是一件比較悲傷的事情,您不能笑!否則,還不知道要傳出多不好聽的話!”
皇后的臉色猛然一邊,狠狠地點了點頭,就轉身指著太后說:“太后的所作所爲,實在叫本宮寒心!若是傳見皇上的耳朵裡,還不知道要多傷心,太后竟然會將御賜的貓害死!”
言下之意很明顯,若是誰一不小心將事情與皇上說了,那可就是牴觸了皇后的意思,那可就有罪受了!當下,所有的御林軍都齊聲答道:“謹遵娘娘吩咐!”
皇后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拉著婉容就要走,卻被婉容撥開了手:“我想與太后說會兒話,指不定以後她都沒機會見到我了!”
原來是想再刺激刺激太后呀!皇后欣然答應,就帶著一衆宮人與御林軍都出了門。
婉容靜靜地看著他們全都退了下去,這纔在太后耳邊說:“您說,在您的這齣戲裡,是誰的表演比較精彩呢?”這種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感覺,並不好吧!
太后的神色安詳,至始至終都沒有因爲婉容的話而睜開眼睛,甚至沒有因爲婉容的話而皺一下眉頭。她雍容地坐在椅子上,搖頭輕笑。
難不成太后是故意讓她們設法,將她永遠禁足在慈寧宮裡?婉容的心緊緊瑟縮了一下,審視著太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