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梨妃娘娘,您怎麼不進去?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麼?”葉桉緩步走到帳篷前,秀麗的眉眼間縈繞著淡淡的疏遠氣息。
風這麼大,她不進帳篷內乘涼,在這兒鬼鬼祟祟地做什麼?而梨妃在的地方,哪裡少得了皇上的身影,皇上來賢王的帳篷內做什麼?向來只有皇子拜見皇上,哪有皇上親自去見皇子的道理。
梨妃目光輕顫,靠近葉桉低聲說道:“賢王與皇上在處理一些事情,白衣侯應該回避吧?”她的眼睛在帳篷與葉桉間來回遊離,十分的小心翼翼。
葉桉向後退了幾步,拱手道:“多謝娘娘提醒!”
見梨妃沒有再看他,葉桉加快腳步離開。原來婉容的動作比自己快那麼多,也許還包括其他人的幫助。今日馬賽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楚之煦動了手腳,所以才那麼順理成章地最快救回了婉容。這件事,應該有不少人要找他的麻煩,沒想到皇上是最快來整治他的!
不,皇上若是想整治楚之煦,也不該是這種時機!若是方纔當衆懲治楚之煦,還能將他的狼子野心昭示衆人,可私下處理只會增加楚之煦的怒氣!他們倆的父子之情,定然會被影響!
“白衣侯,怎麼這麼慌張?難不成是被什麼追求者嚇著了?”南王世子擋在葉桉的面前,冰冷的面孔上沒有絲毫說笑的意思。
葉桉生了一副好皮相,當衆被追求的事蹟也名揚千里,這是他心裡的痛。而昨日他阻擋了世子碰婉容,今日世子也是要找回面子的!
深知這一點,葉桉並未動怒,笑得雲淡風輕:“與其爲了縣主來諷刺我,你不如多想想如何再度回到戰場上!一直留在京城無所事事,可不是南王世子你的風格!”
南王世子的手指捏得“啪啪”作響,眼見著大掌就要落在葉桉纖細的腰身上,他得意地瞇起了眼睛。自己的大掌的力道,他非常瞭解,曾經手刃了無數仇敵,他不信這葉桉是個例外!而且,今日葉桉死了,也沒人可以追究到他的頭上。畢竟,他們倆很少有接觸,而且連話都極少說。
一眨眼的時間,葉桉已經從他面前消失。正驚訝時,南王世子感覺胸口一疼,再去看的時候,他腹間的鮮血都溢了出來。
一陣風在背上擦過,南王世子震驚地轉過身去,卻發現葉桉已經不見了蹤影。似乎一切都是他的錯覺,葉桉根本就沒出現過!
什麼時候,葉桉的輕功已經這般好了!
剛回過神來,肅殺的氣息就席捲而來,將南王世子更加猶疑。前後看了會兒,卻什麼人都沒有,只有一隻看著怯生生的野貓。
好煩的畜生!南王世子被擾得殺氣大發。一劍出鞘,方纔還小聲叫著的野貓已經躺在血堆裡。
收回劍,擦乾淨後,南王世子就快速徑直地回了自己的帳篷。
坐下喝了口茶,南王世子的眉心略疼,只要想到葉桉對自己有明顯的敵意,武功似乎又高自己一等,他就坐立不安。
但,葉桉分明不
住在獵場外的西北角,又沒有與他交好的人住在這兒,爲何會在衆人都在觀看馬賽時,隻身一人來了這兒呢?難不成,是想暗殺了自己?
不,若是他真的想動手,根本不會跳這麼一個皇上就在不遠處的地方動手!而且,葉桉平日都是溫文爾雅得很,沒有必要爲了一個女人和自己針鋒相對!
那他來這兒,又是見誰的呢?
“鐵峰!”南王世子扔開茶盞,冰冷的聲音讓他凌厲的眼神看著更加兇狠。
剛踏入帳篷內的鐵峰,比南王世子身上的殺氣驚得退了一步,隨後又若無其事地走進來彎腰道:“世子有何吩咐?”
擡頭看與自己面孔極其相似得鐵峰,不由笑得更加無情:“你這幾日就裝作我的模樣,往常在衆人面前出現。而我,則扮作你的貼身侍衛,守在這個帳篷內。有什麼問題麼?”
未防葉桉與其他人鐵了心對付自己,他必須想個萬全之策,眼前之人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鐵峰雖是疑惑,但立馬應下:“是!”低垂著眼睛,他一直眼觀鼻,鼻觀心,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換衣裳!秋獵期間,你就是我,可別記錯了!”一邊命令著,南王世子又默默看著解衣的鐵峰。
精壯而纖細的腰身就能讓無數女人垂涎,俊俏的臉龐更是少有人能敵,這鐵峰與自己又有什麼不同呢?可惜,晚生了一個時辰,他就只能比家族培養爲一個犧牲品,連半個主子都不是!
被他諷刺的眼神看著,鐵峰身子一僵,又低著頭繼續脫下自己的衣裳。脫到下身時,他的手指忍不住抖動,手摸到了褻褲,卻怎麼都不願意立馬脫下。
平日怎麼也不會變化的臉色,騰地一下子染上了紅暈,將剛毅的臉龐襯得柔和了少許。因爲他,這個看著空曠的帳篷一下子溫馨了許多。
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南王世子胸口悶得慌,又背過身去考慮今日該如何度過。
“世子,您要的衣裳。”平靜無瀾的口吻,讓南王世子的心更加悶:“隨便到衣櫃裡挑一件衣服穿上!這幾日,這個帳篷裡的一切物品都屬於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依舊揹著身子,南王世子立馬穿上衣裳,就合衣躺在了牀上,看也不看鐵峰一眼。
鐵峰默默地拿了一件衣裳,立馬穿上,就走出了帳篷。
“南王世子,聽聞皇上正審賢王,你要不要與在下一道去?”御史大夫剛好撞見正出門的鐵峰,不疑有他就問了起來。
鐵峰再次看了一眼帳篷,就冷漠地“哼”了一聲,就與御史大夫一道走到了也他們只隔著兩個帳篷的帳篷外。
女子哭泣的聲音夾雜著男人的呵斥聲,衆多大臣都守在帳篷外,一聲不吭地低著頭,一動也不敢動。只有葉桉正與婉容正說些什麼,而夜書月正在制止正要離開的夜染月。除此之外,更加引人注意的,便是一開始就處變不驚地含笑坐著的楚千言。
“都進來!”皇上惱怒
地撕碎了帳篷的門,將裡面的情形一清二楚地露了出來。
公主正被一個小宮女扶著,躲在梨妃的身後支支吾吾。她的臉上是兩道劃痕,正好成了一個紅色的大叉,將原本豔麗明媚的笑臉襯得萬分滲人。更可怕的是,她的嘴裡不斷髮出“不是我”的聲音,似乎是神志不清。
梨妃一臉擔憂地站在帳篷最裡面,與皇上離了好大一段距離,正惶恐地瞪著楚之煦。
跪在地上的楚之煦正咬著牙,被幾個侍衛按在地上打板子都不哼一聲,雅緻英俊的面孔被汗液沾滿,狼狽不堪。
沒料到秋獵會遇到皇家的私事,這可不是好預兆,鐵峰的眼皮不由得跳動了一下,下意識地往楚千言那裡看。能將楚之煦與皇上逼到這種地步的人,除了太子,他實在找不出第二人。
守在南王世子身邊,他的第一要務是保護他不錯,但更多的是接手調查君臣隱秘事情。他自詡,除了南王世子,沒有人比他還要了解這些大臣與皇親貴戚!
恰在此時,楚千言也看了他一眼,冰寒的眸色讓鐵峰一時忘記了思考,怔怔站著不知所措。
“南王世子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婉容疑惑的目光透過葉桉,直直落在了楚千言的肩上。這南王世子的身上依舊是一股冷酷的感覺,可有哪裡似乎不太對。
楚千言在衆人沒注意時,將婉容拉到了身前道:“南王世子沒有什麼好看的,也沒有什麼好懷疑的。眼下最重要的是,皇上還是會將一腔怒火發作到賢王身上,甚至會波及到其他的人。”
婉容低頭沉吟,公主這麼快就被楚之煦逼瘋了,這看起來絕對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原以爲楚之煦是要利用公主對自己下手,不料他的心思無人猜得中。
“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賢王費勁手段,還在皇上的馬匹上下了圈套讓我鑽,這纔在我受傷的第一時間救了我。而皇上的秉性一直是那麼謹慎,從不讓任何人染指自己的物品。所以,皇上對楚之煦的舉動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利用我做誘餌,只是爲了清楚賢王究竟是不是有野心而已!”婉容的眼波流轉間盡是狠厲,美眸遠遠地看向帳篷內的鬧劇。
楚千言瞭解婉容的怨恨,也站在的身邊望著皇上,聲音很輕地說:“是啊,爲了自己的野心他絲毫不亂手腳。可,一旦涉及到他的利益,他就開始毫不猶豫地翻臉了!而讓他惱怒的,恐怕不是因爲明月瘋了!”
從這個角度看去,這兩人怎麼看都是登對得很。葉桉苦悶地笑了笑,中間根本站不下一下他。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周圍的野獸聲音也響亮了起來,只是帳篷裡依舊是不平的聲音。
“將明月嚇成這副樣子,你還不知罪麼!”皇上怒斥久了,接過一杯茶水喝了下去。
恰在此時,已經瘋癲了的明月衝出了帳篷,一遍高喊著“不是我”,一遍哭鬧著衝向婉容。迷茫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殺氣騰騰地將婉容推倒,牢牢地壓在了自己身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