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外面看看究竟秦淮她們八豔在哪裡,你在這裡不要出去,知道嗎?”夜闌生沉聲說著。看婉容臉色蒼白如紙,他連忙將婉容扶到牆角的美人榻上躺下。
婉容拉住夜闌生的衣角:“若是遇上夜國之人,不要與他們硬碰硬!”夜國之人大多是沈皇后派來對付自己,還有蒐集一些重要情報的,這能力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在她沒意識到之前,她就已經(jīng)被下了毒,這分明就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與她作對!而夜闌生性子是有些陰沉,可怎麼也不是沈皇后的對手!
夜闌生點了點頭,將衣角從婉容的手裡扯開就離開了,獨(dú)留婉容一人在房中。
嘆了口氣,婉容皺眉想著沈皇后是否親自到了大楚,還是派了什麼高人來,屢屢出手讓自己措手不及!
“咚……咚……”
夜闌生不是剛出去麼,怎麼又有敲門聲了?婉容勉強(qiáng)地要支撐起身子,卻在坐起來的瞬間又倒了下去,窒息的感覺蔓延至全身。
完全都躺在了美人榻上,婉容勉強(qiáng)地睜開眼睛看向門口,卻見紅衣正嫵媚地邁著蓮步走來,看著正如畫作中的美人,可可惜她臉上的戾氣太重,讓她看起來少了一分出塵。
“看你蜷縮在美人榻上的模樣,可真是可憐!”紅衣嘲諷地微笑著,狹長的美目瞇起:“真是像極了沈宇死前的模樣!沈宇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痛苦,可惜我只能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死!”
婉容吃痛地捂著小腹,陰冷的氣息在她的肚中亂竄,讓她疼得額角除了層層細(xì)密的冷汗,婉容只好一動不動地蜷縮在美人榻上的一角,看著紅衣離自己越來越近,而紅衣面上的神色也越發(fā)滲人,似乎要將眼睛都給瞪出來了。
婉容不知紅衣與沈宇究竟是什麼關(guān)係,而且之前也沒有聽任何人提起,但是紅衣的話語中隱隱透露了她對沈宇的愛意,可是這愛意卻從未向旁人提起,一直到她派紅玉與莫淺等三人去處置沈宇,這紅衣都沒有異樣的情緒!
看著紅衣絕美的容顏,想著她平日的聰慧,婉容無論如何都不信,紅衣會因爲(wèi)沈宇的那幅漂亮的臉沉淪,爲(wèi)此不惜將一衆(zhòng)姐妹都拉下水!婉容嘆了口氣,她們的賣身契可都是在自己的手裡,紅衣這麼做,無異於將活色生香樓都拉著做陪葬了!
眼見著紅衣坐到了美人榻上,一隻纖指將婉容的頭輕輕擡了起來,她在婉容的耳邊輕輕吐出了五個字:“沈皇后在這。”
婉容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就被一巴掌扇得口中流血更快。她怔怔地看著紅衣,不知道紅衣究竟是敵是友,紅衣方纔已經(jīng)將她最想知道的消息透露給了她,可是同時又給了她重重的打擊……
“你這會兒就不要再想著有人來救你了,縣主!”紅衣的聲音陰冷得厲害,即使是死過一回的婉容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迷離地望著門,她就怕夜闌生會遇害!
紅衣輕聲笑道:“縣主可
知我如何給你下了毒?”得意的聲音將婉容的思緒拉回,她恨恨地看了一眼紅衣,一句話都不想和她說。
聞了聞甜香的血腥味,婉容心知這毒蔓延開了,而且效果越來越顯著,她不像現(xiàn)在就死在這個地方!她想要見到她的生父夜皇,她還想護(hù)著姜府!而且,她放心不下楚千言。
“你如何下的毒?”婉容有氣無力地問著,思緒也越發(fā)恍惚,她只能想到利用她如何下毒而去相處解讀的法子,可是對自己目前正面目的險境,她實在無能爲(wèi)力。
紅衣輕蔑地笑道:“不過是在屋子裡種了一片墨蘭,平日我給墨蘭施肥都是用的奇香。而窗外長的一大片花草,都是無毒的。但只要這兩種想起融合在一起,就會在無形中讓人中毒!”她憐憫地看著婉容,似乎爲(wèi)她呃無知而感到惋惜。
婉容向後縮了縮,疑惑道:“爲(wèi)何夜闌生沒有中毒,他與我同時聞到了這等融合的香氣!”
她只是想試探紅衣,知曉自己中的是不是“蘭淵”的毒,這種毒因爲(wèi)由無毒的蘭花培養(yǎng)而成,所以毒性深不可測,尋常的醫(yī)術(shù)都沒有記載過中毒的癥狀。可,從她中毒的那刻起,她就在懷疑這是“蘭毒”,因爲(wèi)孃親留下的醫(yī)術(shù)中提過這種毒,而且提起過解毒的法子!
紅衣毫不在意道:“這種毒是前朝的人專門培育,用來對付女子的,男子自然不會中毒了!”
婉容鬆了一口氣,顧不上全身的痛處就咬中了紅衣的手,見紅衣一聲不吭,婉容皺眉道:“你不疼麼?”
紅衣的目光已經(jīng)飄進(jìn)了窗外,她定定看著花草中央的鞦韆未說話,眼淚卻爬滿了她的眼角。
就在婉容想要讓她離開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踢開了,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含笑地?fù)u著扇子走了進(jìn)來,優(yōu)雅而邪魅,讓婉容瞬間想到了一個詞“妖孽”!可是她的面孔與夜書月至少有七成的相似!難帶這是夜國的另一位皇子?婉容記得,在夜國與夜書月爭奪皇位的人中,有一個與夜書月有著同一個母妃,難不成說的就是面前的這個男子?
而紅衣早已退到一旁,漠然地垂著眼瞼不言不語,獨(dú)留婉容看著男子走近。
“大楚的縣主原來這麼喜歡虐待下人呀!”就在婉容還沒回過神時,男子已經(jīng)走到婉容身邊,打開摺扇擡起婉容的下巴,嘖嘖道:“美則美矣,可惜你真是惡趣味!”
婉容的下巴被他的摺扇碰得太痛,以至於不小心哼了一聲,可她才哼一聲就引來了清冷的嘲笑聲。
婉容與紅衣紛紛回頭,只見一身紫衣的高貴女子走了進(jìn)來,隨後就有人將她身後的門關(guān)了起來。女子勾脣走到婉容身邊,裙襬完全沒有隨著她呃走動而撥動,婉容一時有些驚訝,因爲(wèi)能做到走若翩鴻的女子無非只有皇后或者太后!
可,這個女子看著只有二十多歲,這當(dāng)青春的時候,怎麼也不像是已經(jīng)三十多歲的沈皇后!一雙
冷淡的眸子美麗卻嚴(yán)肅,臉龐光澤恬靜,嘴角的一絲笑容攝人心魄,比紅衣還要漂亮三分!
“你就是阿初的縣主?”女子輕輕笑著,可是卻讓婉容感到一陣壓力襲來,胸口的悶痛更加清晰。只是這毒夜快要解開了,方纔她已經(jīng)將紅衣的血和百草藥融合在了一起,並擦在了脣上,很快就能將毒從體聚集到脣上,到時候只要突出淤血,她的身子就無礙了!
“皇后在問你話!”男子踢了婉容一腳,那一腳正中她的胸口,讓她的淤血更加迅速地聚集到了脣上,一口淤血立即噴到了男子白淨(jìng)的鞋上。
“夜初尋,你先出去!”沈皇后冷冷地吩咐著,在夜初尋方纔坐下的地方坐了下去,皇后的面上出現(xiàn)了輕微的欣慰之意。
婉容被沈皇后的眼光看得發(fā)毛,只好問道:“你就是沈皇后?”爲(wèi)何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怎麼看,她都是一個美得驚心動魄的女人,完全不是三十多歲的女子應(yīng)有的模樣!
“你應(yīng)該猜到我就是沈皇后,可卻依舊問了一次,這就是你的謹(jǐn)慎嗎?”沈皇后在婉容的脣上抹了一點血,放到鼻間聞了一下道:“真是聰明的孩子!”
可這聲音怎麼聽都是那麼威嚴(yán)而冷酷,讓婉容的心一窒,她知道沈皇后已經(jīng)看出了她要解毒了!可是沈皇后這麼恨自己,爲(wèi)何用這麼迂迴的法子,何況外面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無數(shù)的暗衛(wèi)在盯著她們了,爲(wèi)何現(xiàn)在還不出來阻止沈皇后的下一步活動!
“別怕,我知道你身邊的高手衆(zhòng)多,可中了毒的高手可是很好對付的!”沈皇后低聲笑著,突然掐住婉容的喉嚨,要在她的嘴裡塞一顆褐色的藥丸。
就在藥丸快要被塞進(jìn)嘴裡的時候,婉容將所有的淤血都吐了出來,毒瞬間就從她的體內(nèi)消失了,她身子上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這才鬆了口氣。
沈皇后似是驚訝的退後了一步,卻被婉容用力一推,將藥丸推進(jìn)了沈皇后的嘴裡。
“啊!”
聽著讓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音讓婉容無奈地皺眉,看著沈皇后抓著胸口的模樣,婉容笑道:“你不是沈皇后,還在這裡裝神弄鬼,真是愚不可及!”
“你竟然敢害死我,夜國的皇室宗親都不會放過你的!”
婉容起身將接近她的“沈皇后”輕輕一推,就將她推下了美人榻,可見她的身子已經(jīng)虛弱得沒了一絲力氣。
“沈皇后怎麼會在親自動手來害我,這不是要讓大楚國找到與夜國撕破臉的理由麼?她再恨我,也會顧全大局,這就是一個皇后應(yīng)有的氣度!而你,並沒有這樣的胸襟,你究竟是誰?”
她對皇后這樣的人太瞭解了,就算皇后愛權(quán)力,貪慕虛榮,可是她們守護(hù)國家的心是不變的,在任何適合都不會改變!方纔婉容因爲(wèi)神智模糊而沒想清楚,但方纔被夜初尋一踢踢出了淤血後,她的神智恢復(fù)正常,也將前因後果全都想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