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既然萬箭穿身,總歸要射進曲德才的心臟邊緣。是死是活,現(xiàn)在還很難下定斷!”
楚千言的話音剛落,一道極其熟悉的身影就飛身到了他們面前,徑直將婉容抱走。猛然回過頭,楚千言皺眉緊緊跟上眼前飛奔的陌生男子。不知是否出現(xiàn)幻覺,他竟然感覺這個男子很熟悉!
被男子抱在懷中的婉容沒有掙扎,就被男子封住了穴道。瞪大了眼睛,婉容知道他是易乾,那個屢屢救她性命的神秘男子。
皇宮分明已經(jīng)被他們掌控了,可是在最緊要的時候,竟然出現(xiàn)了這麼多不該被捲進來的人!婉容的心頭掠過一陣寒意:手下的人的辦事能力她是知道的,向來都是萬無一失!可是今日……
奔逃中的男子並沒有回答她心中的疑惑,反而是一反往常的淡然,臉色凝重得像是打了一層霜。
今日的宮變,怕是要出問題了!婉容閉上了眼睛,不再浪費一絲一毫的精神。一切纔剛剛開始,無論是誰闖進了她的局,並且反過來要害死她,她都要扳回一句,絕對不能認(rèn)輸!
過了許久,婉容突然感到易乾的身子一僵,便立即睜開了眼睛。
“帶你去看場好戲。”男子嘴角好笑,眼裡的兇光卻灼灼逼人,一身的戾氣更是讓婉容心驚。
皇宮的地勢本就複雜,楚千言甚至都不怎麼能跟得上易乾。婉容心思百轉(zhuǎn)之後,還是沒能猜出易乾究竟是誰!記憶中的謙衣天真可愛,懵懂的模樣總是讓婉容的心中溫暖一片。而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成爲(wèi)畫皮組織的首領(lǐng),除了婉容誰也不在乎,冷傲卻又孤獨。他骨子裡透出的痛苦,讓婉容下意思地認(rèn)爲(wèi)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
見婉容的嘴角勾起,謙衣別過臉去,深邃的眸光輕輕落到了遠處的宮殿門口。那裡站滿了人,每個人都將弓拉滿了,白磷磷的光芒在陽光的映射下,射出的光芒直直刺進婉容的眼睛裡,讓她猛然閉上了眼睛,甚至感到靈魂都在顫抖。
就在婉容感到身子發(fā)軟,累得快到暈過去的時候,謙衣陡然停住了腳步。
“你可以在院子外面看一會兒,這裡有你想知道的一些事實!”見婉容出神地盯著他的下巴看,謙衣?lián)u搖頭:“不用再猜我是誰了,我是易乾,也就是你認(rèn)識的謙衣!”
沒等婉容從吃驚中回過神,謙衣就一陣風(fēng)似的離開了。他的身影剛從婉容眼前消失,婉容就直直地要落地。
若是摔倒,而且是一點保護都做不了摔倒,那她要用好幾天去養(yǎng)傷,這一摔就能摔得她東南西比都分不清!可若是她在這節(jié)骨眼上倒下,孃親多年的仇無法得報,而且方纔謙衣似乎要提醒她,她要探究的秘密就在背後那荒涼的圍牆裡圍著的偏殿裡!
知道秘密在眼前,卻無法追尋。婉容恨恨地緊咬牙關(guān),不再做無畏的掙扎。
預(yù)感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xiàn),婉容小
心地睜開一隻眼,卻見楚千言正喘著氣抱著她,在她身上的一些穴位上急速的點著。
身子陡然一輕,婉容順勢倒在楚千言的臂彎中,彎著眉笑道:“你倒是緊張我,急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楚千言輕輕點了婉容的額頭,不禁失笑:“方纔那人似乎很陌生,我擔(dān)心他是沈皇后派過來的人,就怕她想阻礙你我完成大業(yè)。”
原來,楚千言也不知道謙衣還活著……
婉容垂首沉默了一會兒。她現(xiàn)在才知道,謙衣的存在只有她一人知曉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全世界都忘記了謙衣的存在!而她婉容還不知道謙衣爲(wèi)何堅稱他自己爲(wèi)易乾!
“婉容,我們還是先離開吧,此地不宜久留!”這座偏殿是父皇最看重的地方,其他人都不得進去!即使是他,這麼多年和父皇鬥智鬥勇,還是沒能進去過。
楚千言的話音剛落,婉容就小聲說道:“方纔抱我來這裡的人是謙衣,他說這座偏殿裡有我想知道的一切!”
若是真的有真相,爲(wèi)何謙衣不早些說?而且,他真的還活著嗎?楚千言掐了眉心一把,這才冷靜說道:“那我們先進去看看。”既然謙衣說這裡有真相,那麼危險性也許不是很高!
婉容點了點頭,就掙脫開楚千言的懷抱,疾步推開了沉重的門,疾步走了進去。
還是很可愛的嘛!楚千言在婉容身後跟著,看婉容身子彎著,小心翼翼地不發(fā)出聲音,心中久久積壓的陰霾一瞬間便消失了許多。
周圍是一片開得正盛的牡丹花,牡丹花左側(cè)是一座大殿,而大殿旁卻被一片樹林擋住了視線。
正當(dāng)楚千言放鬆時,一陣撲鼻的血腥味飄進鼻孔,讓他頓時回過了神。再看婉容,已經(jīng)失神得飛奔到了樹林後面。再等他追上去的時候,婉容已經(jīng)跪倒在一塊墓碑前,身子瑟瑟發(fā)抖。
“孃親,女兒對不起您!”婉容一拳砸在地上,飛揚的塵土讓她呼吸不暢,咳嗽的聲音沉重到楚千言的心猛然一窒。再等他還落在婉容身邊時,婉容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正對上他垂詢的目光。
婉容拉過楚千言的手,就將他拉著跪在她身旁。還沒等楚千言開口,婉容就抱緊了他,身子顫抖得厲害,哽咽得氣息不穩(wěn),聲音細小到楚千言也不住嘆息。可是他做的只能是輕輕拍著婉容的背,目光在周圍巡視了一圈。
方纔的血腥味似乎是從大殿裡傳出的,而婉容和他正對著的那方墓碑上刻著的是“愛妻姜玲瓏”!這塊墓碑被樹林擋住了,若是不定睛看還看不見!
終於等婉容停止了哭泣,楚千言立即問道:“發(fā)現(xiàn)了什麼?”
“這方石碑上的題字是皇上的筆跡!他在我孃親去世後,還不肯放過無辜的她,他簡直是罪該萬死!可是皇上如今下落不明,我們還要忍受沈皇后的威脅,處境艱險!”她冷靜地分析著現(xiàn)狀,越想越是悲
哀。
雖然不知道爲(wèi)何父皇爲(wèi)何這麼偏執(zhí),可是楚千言更擔(dān)心身旁的偏殿,就低聲在婉容耳邊說道:“我們先去偏殿看看,輕手輕腳地藏好自己!方纔裡面飄出很新鮮的血味!”簡直就是讓他冷汗直流……
婉容遲疑地看了眼墓碑,終於還是在楚千言擔(dān)憂的目光下輕輕點頭:“走!”
楚千言順勢將婉容打橫抱起,摸了摸她的發(fā),在半空中迅速越過。婉容輕輕笑著,可是眼底的擔(dān)憂卻被楚千言不著痕跡地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落在屋頂後,婉容與他一起伏在屋子上,仔細聽著大殿裡是否有聲響。
讓婉容毛骨悚然的便是女子淒厲的叫聲,而夾雜著叫聲的卻是大楚皇上可怕的笑聲。難不成,皇上沒有逃跑,而是在這裡虐待其他人?想到這個可能性,婉容被噁心地皺起了眉。她迅速與楚千言交換了個眼神,楚千言立即點頭,知道婉容只想進偏殿中看皇上在做什麼!
將婉容抱著輕輕落地,楚千言迅速抱著她閃進了偏殿,一張如玉的面龐上浮現(xiàn)出幾分不安。他不知道爲(wèi)何父皇在這樣不利的情況下,願意留在這裡,都沒逃跑!對父皇來說,這比命還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踏入大殿的一瞬間,楚千言就愣住了。他的腳下是成片的屍體,而且每個女人的臉龐都與當(dāng)年的姜玲瓏有幾分相似!而她們顯然是平日裡嬌生慣養(yǎng)著的,皮膚非常之好,估摸著是父皇平時養(yǎng)著的……
爲(wèi)何,他今天殺了這些平日裡他寵著的人?楚千言飛速想著來龍去脈,抱著婉容小心地躲到了一旁的角落。
婉容已經(jīng)緊緊捂著嘴,眼淚劃過楚千言的下巴,看著甚是痛苦。這是楚千言第一次見婉容這樣失望,失望到臉色都灰暗了不少。
但是兩人都知道,在這裡要小心,畢竟他們之前從未踏進這裡,也沒有這座偏殿的相關(guān)情報!若是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要將命交在這兒了!可是,他們的血仇未洗,這麼也不能死去!
“你愛夜皇,我就要讓你嫁給丞相,一輩子沒法翻身!”皇上大肆笑著,聲音在整個偏殿裡迴盪。
話音剛落,婉容就趕忙探出一點身子去看,卻見皇上懷裡靠著一位瀕死的女人,女人似乎在說自己是無辜的……
是的,她很無辜,不過是被皇上當(dāng)做了姜玲瓏的替代品,如今更是被殺害!
從未想過皇上是如此的喪心病狂,婉容忍不住吐了一口血,便小心收起了呼吸,看著皇上瘋狂的神色,一邊默默勸自己不要衝動。
楚千言也環(huán)住婉容的腰身,輕輕說道:“聽他說,也許有你要知道的事!”既然父皇豢養(yǎng)了這麼多女子,就一定已經(jīng)癲狂到一定程度,心中也壓抑了很久!這種狀態(tài)下,他最容易從父皇嘴裡知道當(dāng)初他母妃是怎麼死的!
這麼多年的仇恨,總算是到了要清算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