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果決的站到了對面,蘇陌衝著蘇情揮手,“回去吧!”
沐晨牽起蘇陌的手,兩個人攜手朝著密林深處前進。經過兩處陣法,雖然困難,但有沐晨在應當算輕易就過去了。
密林盡頭,立著一塊無字碑,很明顯的旁邊有一塊凸起的機關,仔細觀察發現側面還有個鑰匙孔,堂而皇之的擺在那裡,任誰都能感覺到那種輕蔑。
沐晨冷笑一聲,拿出那串鑰匙,挨個試了一遍,找到對應的那把鑰匙,打開了機關。
無字碑緩緩移開,露出入口。經過不算長的陰暗的甬道,看到了一扇鐵門,門上是一塊黒木的匾,上面兩個遒勁正楷大字,書舍,霸氣畢現。不過兩個字,就讓兩個人震了一震。
無字碑的機關,門口的牌匾,都很低調,卻彰顯著霸氣。和蘇陌料想的差不多,這個書舍獨立於仇冰山,沐晨雖然接任了掌門之位,但是想要得到書舍的認可還要多費一番周折。
沐晨看罷那塊匾額,眼神裡涌上些許認真和肅穆,伸手敲了兩下門,就直接推開了。
鐵門吱呀呀的緩緩開啓,好像很久都沒有打開過一樣。當大門裂開這道縫隙,門後的人還在忙碌,所有人站在原地驚訝的看著緩緩打開的大門。不過,驚訝也只留一瞬,短暫過後,所有人繼續著手裡的工作,再沒人多看一眼。
蘇陌和沐晨都驚歎於這些人的素質,想來能打開摺扇門的人,必定只有歷任的仇冰老人,而自上任仇冰老人去世,已經兩年了。
沐晨和蘇陌走了進去,打量起這個地方。這是個大廳,中間橫著一張楠木大桌除上首一把椅子外,左右兩邊各五個位置,整個大廳裡除了這一張桌子之外,在沒多餘東西。廳堂是六邊形的,每個邊都有一個門,大概二十多個人來來往往於這些門之中。
往上看,廳堂挑高非常高,六扇大門上面開了十二個小洞,無數的細線相連,線上有的掛著小鈴鐺,有的掛著木匣子,從線的一邊滑到另一邊,速度很快。
兩個人心裡都在驚訝這,這麼一個龐大的組織默默運行在仇冰山中,竟然沒有人發覺。看這規模,著實不小。
“請問是沐晨公子、蘇陌姑娘嗎?”正對著沐晨打開的這一扇,對面的那扇門裡出來了一位年輕人,走到近前十分恭敬的問道。
“我們是,請問怎麼稱呼?”沐晨禮貌回答。
那個年輕人輕笑了下,低下了頭,“小人名諱不值一提,掌事已經等候多時,公子和姑娘情隨小人來。”
當下那人便帶著兩人走進了那扇他剛走出來的門,來到另一間屋子,看樣子像是書房。
“掌事,人到了。”
“請進。”裡面傳出的聲音渾厚有力。
那人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兩人進去,而他卻恭敬的關上門退走了。
走進去,兩人看到了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手中執筆,在紙上寫了些什麼。聽到聲音,他擡起頭,硬朗的眉峰,棱角分明的下顎,精光有神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圈眼前人
。
直到沐晨同那人對視了幾個來回,那人才從椅子上起來,繞到桌子前,抱拳一禮,“第五十代仇冰山書舍掌事仇洪濤見過掌門。”
沐晨虛扶了一把,“掌事客氣,本任初來乍到,請仇掌事賜教。”
“兩位,坐下說吧。”仇洪濤示意,自己也坐回桌子後面,“據我所知,第五十六代掌門應該尊師雲翳先生吧,爲何他沒有過來?”
“師傅無心任掌門之職,前些時候我在西寨紫凰教遇到他,他將掌門之位交在了我手中。本任並非第五十六代掌門,而是第五十七代了。”沐晨解釋道。
仇洪濤點點頭,面上依舊是嚴肅樣子,波瀾不驚,“原來如此,那想來掌門並不知曉書舍規矩了。”
沐晨微笑,正題要來了,“是,本任並不知道。”
“既然這樣,在下爲掌門解釋一下。書舍分玄、隱、冥、執四閣,風、林、火、山、雷五司。玄字閣,掌統籌,歸歷任仇冰老人掌管;隱字閣,掌各地暗樁線人,書舍書籍、資料等;冥字閣,掌機要,奇門術數,機關八卦,武功陣法;執字閣,掌財務,人員調配,山下俗務,第一手的消息都要經過執字閣。”
“這些師傅同我說過了。”
“身爲仇冰山掌門人,必定需要通過書舍試煉,每任試煉各不相同,能通過者則可以驅使書舍,不成功者,此生不得再踏進書舍一步,十年之內要傳位於下任掌門再行試煉。”
“恩,所以我是第五十七代掌門,可書舍掌事您,卻是第五十代。”
仇洪濤幾乎沒有表情,即便是沐晨問出了關鍵的東西,“是的,您如果通過試煉,在下也要卸任。”
沐晨品了一口早就放在那裡的茶,很不錯,新鮮的信陽毛尖,“這規矩得改改。”
仇洪濤沒想到這位掌門如此直接,不由的挑了下眉毛,“這恐怕您說的不算。”
“本任並不是覺得自己通不過你那勞什子試煉,只是,仇冰山現在人員凋零,只剩下我們二人。我想這些年下來,書舍也沒好到哪裡去吧。如果現在的仇冰山和三十多年前一樣,人才濟濟,我到不反對,掌門之職是得擇優而來,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希望掌事可以和本任同舟共濟。”沐晨一番連消帶打,說的仇洪濤黑了臉。
“掌門,書舍歷經百年,有些規矩不是說破就能破的。”仇洪濤擡眼看了眼蘇陌,“這裡從來就只有掌門人可以進來,您帶別人進來已經是壞了規矩了。”
沐晨冷哼一聲,“別人?別人是誰?”
仇洪濤有些薄怒,書舍地位特殊,歷任掌門都要給幾分面子的,可是沐晨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打算,“我記得沒錯,這位是您的師妹吧,而且還是棄徒之女。”
蘇陌擡眼看他,心底輕蔑的笑了,書舍真是好大的架子,仇冰山已然岌岌可危,竟然還在規矩面子上糾纏不清,迂腐啊。
“掌事沒有聽過出嫁從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小陌是我師妹,也是棄徒之女,但是現在她是我的妻。”沐
晨不帶感情冷靜的反駁。
蘇陌瞪著眼睛看著他,什麼時候就成他妻子了!他們不是纔開始嗎!
冷靜下來想一想,感情昨晚上是他事先就料到的了,書舍不會放她進去,於是他就用這一招。
仇洪濤也震驚了,張了張嘴卻沒吐出字來,好半天才找回了聲音,“有什麼憑證。”
沐晨頓了頓,看了眼他。仇洪濤以爲自己勝了,他沐晨必定是信口開河,無憑無據的。
猶豫了一下,沐晨從懷裡拿出一張紅色小箋,“恩,借掌事的筆用用。”
不由分說,沐晨自己擡腿就去拿,就著人家的桌子,提筆寫下,“琴瑟在御”下面又墜了自己的名字,生辰八字。
回手招呼蘇陌,“過來。”
蘇陌傻傻的看著他,不知怎麼走到他身邊的。沐晨牽起她的手,握住,“來,你寫。”
“寫什麼?”蘇陌沒有反應過來,依舊那樣愣愣的看著他。
“合婚庚帖。”沐晨竟露出了一副做壞事得逞了笑容。
蘇陌看著小箋上的字,有些感動,拂去他的手,自行落筆,“永結爲好。”後面也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生辰八字。
沐晨少有笑得這麼開心的時候,小箋上的字跡還未乾,就提起來給仇洪濤看,“給你,證據。”
仇洪濤臉色更黑,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這位掌門人不好擺弄啊!
“好,好!掌門人好本事,定親還有這個定法,在下佩服!掌門人到底想幹什麼,不妨直說好了!”
“好說好說,本任只有一件事想請掌事與本任戮力同心,那便是光復門派。不知掌事可願意啊?”沐晨冷眼看著他,手上還拿著那張合婚庚帖。
仇洪濤繞到桌前,朝著沐晨正經行禮,低頭道:“屬下見過掌門,請掌門移步前廳,屬下召集手下開會。”
沐晨滿意的笑了,將他扶起,“多謝掌事。”
說完,牽著蘇陌大步離開。
沐晨回到之前的大堂,很自然的在上首位坐定,蘇陌本欲站在他身側,卻硬生生被他按在左下第一席。仇洪濤帶著一衆人來的時候,正看到蘇陌欲起不起,沐晨悠閒自得。
他不惱,坐到了右下第一席,剩下的人一字排開,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最後只剩下一個人,站在蘇陌的身後,那憤恨的眼神似要把她剜出個洞來。
仇洪濤當做沒看見,爲沐晨介紹底下這些人,分別是四閣五司的閣主和司主,四閣閣主的名字分別是仇應玄、仇應冥、仇應隱、仇應玄,名字也是代號,每任閣主都是這個名字。
同時,也介紹了掌門與掌門夫人。衆人紛紛驚訝,仇冰山這點東西是瞞不住書舍的,誰都知道這兩人本是師兄妹,怎麼一下子變成了夫婦。
沐晨和蘇陌同各位見過禮,沐晨和書舍中人都不是願意寒暄的人,一時間沒人說話,冷了場。
站在蘇陌身後那位沒了位置的執字閣閣主發難,“哼,沒得到書舍認可的掌門哪有資格坐在上首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