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冰山坐落在雲州邊界上,高聳入雲,光是站在山腳下看,就已經覺得眼暈。蘇陌和沐晨告誡了他,一定要跟緊,仇冰山就是一個巨大的機關陣法術的整體,從山腳開始,稍有不慎可能就要去和閻王爺作伴了。
楊琰星其實並沒有體會到山上都是些什麼陣法,有多恐怖,這一路,沒有人說話,他跟著蘇陌,蘇陌跟著沐晨,飛快的走。從半山開始,林子開始密集,林子裡開始有霧,越往上走,霧氣越濃重,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牛奶一樣,他不明白沐晨是如何辨別方向的。
對於武林來說,前任武林盟主蘇千葉是個傳奇,但不是高高在上爲人敬畏的存在,否則,他就不會有那麼多人覬覦,最後慘死。但是,仇冰山是這樣一個存在。
它是傳奇,是神話,是人人豔羨,人人追求的武學巔峰。似乎從開始有江湖,它就存在於那裡,沒人知道它的來歷,甚至沒人知道它具體在哪裡。唯一讓江湖人覺得它實實在在存在著的,就是有關仇冰棄徒的一些傳說。
老人們這樣講的,仇冰山上一定住的是人,不是神仙,因爲他們會犯錯。江湖中,每過個百年,就會有自稱仇冰棄徒的人下山,而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武功高強,罕有敵手,基本上都會成爲武林盟主,在武林衰微時,匡扶正道。
蘇千葉橫空出世時,很多老人都認命的認爲,他就是仇冰山派來維護正道的。而他似乎也不負衆望,大敗紫凰教,挽救了武林的危機。然而,讓人驚訝的是,他帶來了神獸小印與欽天印,這讓很多明知自己不敵,卻利慾薰心的人,蠢蠢欲動。
楊琰星聽過太多太多關於仇冰山的傳說,但他現在覺得,那些都不可信,因爲,這裡遠比傳說強大的多。
僅僅一個時辰,他們就從山腳走到了山腰,如果是座普通的山,這相當於是用輕功在爬。這個速度,讓他感覺到詭異。沐晨在山腰處停了
下來,這裡的霧氣反而沒有之前的重。楊琰星努力的朝著山頂望,他自認爲自己的目力還是很不錯的,但遺憾的是,他什麼都看不到。一是看不清,霧很重,二是他幾乎確信,這鬼地方應該沒有什麼大的建築。
蘇陌把水袋遞給他,笑笑說:“別白費力氣了,仇冰山屹立武林這麼多年,要是讓你這麼一看就看見了,怕是早就讓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趕緊休息,咱們要在天黑之前走到山頂。”
楊琰星意識到,仇冰山的強大和底蘊是千百年來形成的,不是他一朝一夕就能夠看破的。此時,他放下了戒備,專心跟著蘇陌和沐晨,不多說也不多問,能來到所有習武之人都想要去的地方,是他的幸運。
多年以後,著名的武林傳記《紅蓮武林傳》中,對楊琰星有過這樣的描述:仇冰山是楊琰星大俠人生的拐點,之前的他武功已經是同輩中的高手,然而,當他踏入仇冰山的那一刻,似乎已經預示,他之後的人生,必然是個傳奇。
經過簡單的休息,三個人繼續朝著山頂行進,終於在黃昏時刻,走到了山頂。
讓楊琰星詫異的是,山頂只有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龍飛鳳舞的書寫著三個字,仇冰山門。
沐晨從懷裡掏出枚印鑑,走到石碑前,將印鑑放進‘門’字中央。之間石碑緩緩下沉,石碑後面的濃霧,如同一扇門,緩緩打開,宏大的山門牌坊慢慢出現,同樣的字體,寫著仇冰山派。
楊琰星不懂機關陣法,只覺得神奇,這比在雪山上見到的更加厲害,“小鳥兒,我想學陣法。”
蘇陌十分自豪地笑道:“機關陣法是仇冰山的不傳之密,外界武林只不過窺得冰山一角。嘿嘿,想學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沐晨從踏入仇冰山範圍開始,就不再說過話,本來就不豐富的表情,更加簡單,甚至是抽離,似乎世間事都和他毫無關係一般,於世
間的抽離。楊琰星剛想搭話,沐晨就徑直朝著山門走去。
“沐掌門。”
“我既然把你帶上來了,還有什麼介不介意,走吧,就怕這山上同你所想大不一樣,讓你失望。”
當楊琰星步入山門之後,終於明白了沐晨的話是什麼意思。這仇冰山,實在冷清的可以,偌大的山派中,竟只有寥寥幾人。楊琰星的確有些失望,他以爲這門大的山派,應該會有很多弟子,武學浩瀚。然而除了衆多的樓宇,偶爾出現的幾個下人,竟然連一個弟子都沒有。
“這……”他有些猶疑,不敢相信,“對了,小鳥兒提過,你們的師傅呢?”
沐晨不知在想什麼,如同沒有聽到一樣。蘇陌嘆了口氣,悠悠回答:“仇冰山派的掌門人都會被稱爲仇冰老人,自從四年前上任仇冰老人去世,師傅也跟著一起失蹤,沐晨無奈接任掌門。我和沐晨,是仇冰山僅剩的兩個弟子了,曾經遙不可及的神話,如今只剩個空殼子了。”
“別站這兒了,進去說吧。”沐晨打斷了蘇陌的話,帶著兩人進了大殿。
這個器宇軒昂的大殿,昭示著這個門派曾經有繁盛。七橫七縱的大門,三進三出的院落,百人的練武場做前廣場,大殿裡面,備給客人的是,四對雞翅木雕花的椅子,上首是一對黃花梨木的大椅,大椅上面高懸一塊黒木大匾,遒勁方正四個鎏金大字,俠武大義。
沐晨坐在上首,蘇陌和楊琰星分列左右。沐晨沉聲:“這地方早已經不是當初了,有些事情,小陌也不知道,但如今事情已經到這步田地,我得說出來。我不敢說什麼光復門派,捍衛正道,但是這是我派的立派宗旨,更是上任掌門和師傅的囑託。”
蘇陌一愣,這些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不知道,“師傅什麼時候的囑託?”
“是師傅失蹤之前曾留下的一封信,你們看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