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哲,你在哪兒?”沈靜姝僱了一輛車子到了懸崖邊,可是那裡太深、還有云霧浮著,根本看不到底下。
眼淚吧嗒吧嗒直往下掉,身下的泥土也變得溼潤,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還在這裡盲目的等著。
噩夢,真的像噩夢一樣,沈靜姝只想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可是不可能的。
“小姐,你別找了,這裡掉下去別說活人,就是屍骨都難尋??熳甙?,天黑了就不好下山,還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狼?”司機已經催促了許多遍,看樣子人忠厚老實,卻有點膽小。
“麻煩您,再等等好不好?再等五分鐘吧。”天幕的確黑下來,下山的路很陡峭,司機沒有說錯這裡其實也隱藏了潛在的危險。只是,她不甘心,很不甘心,因爲不想失去最深愛的男人。
“哎”司機嘆了口氣,“你就是多等十分鐘也沒用?!?
“我再給你加一千元錢好嗎?求求你了?!弊钺崴麄冇盅诱`了二十分鐘,始終一點消息都沒有。
最終沈靜姝放棄了,離開時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臟是否完好,他們還沒有結婚金信哲就離她而去了嗎?
在車上睡了一夜,其實也沒有睡著,就是那種要睡不睡的狀態、其實意識十分清醒。第二天一早沈靜姝終於到達金氏別墅,很多人圍過來,問她怎麼只有一個人回來,信哲呢?
她不出聲,說不出話,其實哭紅了的眼睛就可以告訴大家他的消息。
“你快說啊,要急死我們啊,我哥呢、我哥哪去啦?”金瑾涵脾氣焦躁,依舊是急性子,只差沒動手了。
“別問我,我不知道。”沈靜姝表情冷冷的,她不願意相信深愛的男人已經離她遠去,還盼望著他有回來的一天。
默默地一個人穿過大廳,走過走廊,看到金帆安靜地躺在臥室裡,她終於放下了一顆心。至少還有兒子在,金帆就是她的寄託,還不算太壞,一切只是回到原點。
外面金瑾涵還想找沈靜姝的麻煩,卻被兩個大人攔住了,“瑾涵,靜姝已經很難過了,你就不要再去吵她了?!?
“我就知道有她在,我哥就不會好過,他們註定是不可以在一起的,你們懂嗎?”金瑾涵狂喊,裡面的人也都聽到了。
沈靜姝依舊沒出來,也沒說金信哲其實是被金雲海害的。她自己都有點相信金瑾涵的話了,他們是不是不能在一起?
一上午,金氏別墅都籠罩在陰霾中,金帆醒過來,摟住媽媽的脖子,“爹地呢,媽咪?!?
沈靜姝突然很生氣,金帆從出生她基本上沒動過一根手指,他很聽話,一教就會。她也捨不得打他,可是昨天若不是因爲金帆淘氣、金信哲也不會落進懸崖!
沈靜姝隨便操起一根棍子,不由分說打在兒子屁股上,不解釋也不說原因,只是狠狠的、重重的懲罰。
“媽咪,我錯了……”金帆哭著,卻一動不動,任憑沈靜姝打他。
素昕在外面做菜,聽到聲音才趕緊趕過來阻止,將金帆抱開,“別怪孩子,他還不懂事。”
沈靜姝也心痛,停下來終於冷靜,抱著金帆大哭。素昕在旁邊給她遞了紙巾,沈靜姝才讓兒子將昨天的事情大致講一遍。
“昨天……有個叔叔來找我”金帆嘶啞著聲音訴說,“他說要跟我做遊戲。我問他的手怎麼戴著手套,裡面是什麼?大叔說我贏了就給我看。然後他帶我去一個地方,讓我躲起來、半個小時內出來就算輸。”
原來金雲海一開始就沒帶金帆走,只是一個策略,那麼他的目的到底跟什麼有關?
失去金信哲的日子很不好過,特別是金氏公司告急,以前一直是金少一個人打理,他不在公司幾乎都不能正常運轉。美國那邊的助理髮了一封信函給她,說金信哲有留言,如果他有什麼意外、公司裡的事務要請沈靜姝代勞,也就是他的妻子。
沒辦法,再難過也要撐下去,沈靜姝代替金信哲處理事務,忙碌中才漸漸忘記這份傷感。
其實生日那天他打算跟她求婚的,然後兩個人一起去登記,完成他們的婚約。這些沈靜姝也全都知道,只是裝傻,她以爲幸福還早,未來還有那麼多日子要度過,要是這天高興過了頭,以後呢?
今天是金少不在她身邊的第五天,沈靜姝徹夜失眠,拿了自己相關的文件和金信哲的證件,一個人到民政局。
她想實現這個願望,想跟金信哲結婚,雖然他人已經不在了,有可能永遠離開她,可是這個婚是必須要結的。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改嫁,她的丈夫只能是金信哲!
“你結過一次婚,離了?”民政局的相關人員問。
沈靜姝點頭,“是的,證件都在。”
“可是,男方怎麼沒來,你們還要拍結婚登記照,不然怎麼結?還要宣讀誓言的。姑娘,這結婚可不是兒戲?!?
“我是認真的”沈靜姝態度誠懇,“他有事來不了,有可能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麻煩您幫個忙好嗎?”
“我這裡是按規矩做事的,抱歉,你還是過幾天再來吧。”民政局的人還是拒絕。
“我這裡有他的信函,他願意娶我的,如果辦不了證,將會危及我先生的公司。”
對方看了看,又問了問周圍的人,他們對沈靜姝的面相很熟悉。有很多人都支持她,希望民警幫忙達成心願。
就這樣,她跟金信哲的結婚本上有了鮮紅的印記,上面貼著一張電腦合成的相片。沈靜姝很欣喜,小心地將它們藏匿於懷抱中。
回到金氏別墅也沒有告訴家人,金帆她交給素昕帶著,今天是她跟金信哲大婚的日子、她想回他們的別墅呆著,以此作爲紀念。
開車走在路上,沈靜姝還心神不寧。後來手機響,是洛薇聯絡她、說張家銘回來了,找個機會見下面。
可是心情不好,她不想見誰,發了個短信過去說不舒服。洛薇倒是沒有強求,讓她好好休息、改天再聚。沈靜姝回到家,陳媽他們沒過來,也可能知道他們不在。
現在還是上午,沈靜姝飯不想吃,心累,只想舒舒服服泡在浴缸裡,回味跟金少的過往。的確她也是這麼做的,在走廊外取好了睡衣、直接進浴室泡澡。天氣已經很寒冷,她沒放熱水、放的是有點涼的水,只有一點點熱度。
也不知道什麼時辰了,沈靜姝一覺醒來想起樓下還煲著粥,這時候會不會糊了?趕緊起身,披了見睡衣在身上,出去時卻嚇了一大跳。
牀上躺著一個泥人!誇張地認不出他是死是活,當即沈靜姝已經嚇得尖叫了一聲。走近一看,發現很像金信哲,又尖叫一聲。隨後嚎啕大哭,握著牀上受傷男人的手,“信哲,你沒死啊……”
“老實說,你是不是很想我死啊……”金信哲嚴重虛脫,說話都沒力氣,“水,快給我水?!?
“胡說八道,你死了想讓我守寡?”沈靜姝太多情緒浮現在臉上,又是高興又是驚訝,冷靜了一會兒纔去弄水弄吃的。
上來後,看著金少身上的稀泥,“你這是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還好我命大,沒有死絕?!苯鹦耪墚敃r掉下去,想到身上還帶了八爪鉤之類的,使盡全力一揮掛在石壁上。山下很溼,還有很多毒蟲,他不想被咬死,就用稀泥裹滿全身。用了時長三天的時間才爬上岸,之後他想坐車回家,可那個樣子沒人敢載,走走停停用了很多辦法纔算熬到家。
沈靜姝不再問,體貼地給丈夫喂水、喂吃的,隨後又將他身上的泥衣換下來。洗個澡休息一整個下午,忙完這些纔跟金氏別墅那邊報信。
“剛剛你說讓你守寡是什麼意思?”一覺睡醒,金信哲問。
沈靜姝什麼都不解釋,直接翻出兩個本本擱在換過的牀單上,“我們結婚了,以後就是一家人?!?
“這麼快?”金信哲簡直不敢相信,虧他之前還想了很多招數,就怕沈靜姝不嫁他。比如海邊浪漫求婚啊、沙灘婚禮啊,戒指啊什麼的亂七八糟,現在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差點死了,夢寐以求的結婚證已經在他手上。
反應過來,他才伸手面對愛人,“老婆,我愛你。”
沈靜姝坐在牀邊跟他相擁,好幸福好幸福的感覺,他們一家人又在一起了。她將金氏集團的事務和自己的處理方式又說了一遍,金信哲誇她,“老婆,處理地很好,以後家裡家外就靠你了?!?
“你還不起,他們都想看看你人怎麼樣了,我們快過去?!彼焕硭?,心情卻恢復到極好,糟糕的是這個月的大姨媽好像又推遲了,該不會是中獎了?
沈靜姝暫時也不告訴金少,兩個人還在爭論她以後到哪裡工作的事情。金少的意思是,“你對公司的事都處理地那麼好了,幹嘛還往外跑?要不,金氏董事長的位置留給你,我做你的跟班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