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得到結論,虐待她的人飛快地下了牀,彷彿遲一秒就會有黴運上身。沈靜姝終於舒了一口氣,以爲金信哲太殘暴太沒人性,即使在經期也不會放過她。原來她想錯了?
“什麼時候來的?”他收了想霸佔沈靜姝的心思,詢問。
沈靜姝明白過來金信哲是想知道她來好朋友的時間,這纔回答,“昨天。”
“怎麼不早說?”早說,他就不那樣了。
接下來倒是沈靜姝不服氣了,她若是說了,他會放過她嗎?不過這樣也好,下次就有藉口了。
“既然身體不舒服,這幾天就乖乖待在家裡,哪也別去。”金信哲說這話時還擔心金雲海會打沈靜姝的主意,他不希望她的女人出現在那樣的場合。
“哦。”反正對面的人說來說去也是這個意思,沈靜姝不想反抗也不會傻到請求金信哲放她出去。舒舒服服地度過了一個晚上,沒想到第二天收到洛薇的電話,此時沈靜姝還沒有起身,金信哲倒是天不亮就走了。
“靜姝,是你嗎?爲什麼我打了幾天的電話你都沒接到?”洛薇的話音急迫,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沈靜姝這纔想起自己換手機的事兒,估計是以前的舊手機信號不好吧,所以纔沒接到,“是我。怎麼了?向有錢又找你麻煩了嗎?”
能讓洛薇心慌的就只有他了,沒想到沈靜姝猜錯,這件事是跟她有關。
“你熟悉的張先生住院了,知道嗎?我昨天打電話就想告訴你,醫生說他胸前肋骨斷了三根,將來怕是無法正常工作了。”
洛薇最後的話顯得很低沉,同時也讓沈靜姝心驚肉跳,什麼?肋骨斷三根?這若是普通人怎麼受得起這樣的打擊?何況張家銘是個骨子裡清高、傲氣的人,本身家裡的情況就不好,還需要他來支撐和獨擋一面呢。
沈靜姝不用問,也知道張家銘的傷是怎麼來的,那天血腥的場面是她親眼所見,金少連踢了好幾腳家銘哥才鬆手,她知道他受傷了,只是沒想到他傷得如此嚴重!
“靜姝,你知道張先生是怎麼受的傷嗎?當時我不在場,下午接瞳瞳回來就看到樓底下有很多人圍觀。張先生自己也不願意說出實情,難不成是被人打的嗎?”
這一種情況洛薇想到了,差點以爲是她前夫出的手,可也不可能啊,向有錢沒膽量,他還不敢無故生非、將事情鬧大了。唯一的解釋在沈靜姝這裡,也許當時的情況她知道。
一句話將沈靜姝說得愣愣的,她當然知道家銘哥受傷誰是罪爲禍首,可是誰有本事跟金氏總裁鬥狠?除非他不想活了。
“這件事說來複雜,洛薇你就別管了”沈靜姝不想自己的好朋友也牽連進去,到時候她一個人也救不了,“家銘哥他住哪家醫院,你把病房號報給我吧,我去看看他。”
洛薇不太理解,也無法接受這樣的說辭,但張家銘好像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有什麼能耐爲他討回公道?靜姝也不是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唯一的解釋是他們都得罪了權貴。但這個人是誰,洛薇並不清楚。
她把住院地址和病房號碼發給了沈靜姝,隨後勸慰好朋友不要太擔心,醫生不過誇大了實際,養上三個月應該能夠恢復。
即使洛薇不這樣說,沈靜姝依舊有負罪感,都是她害的家銘哥!一切的後果都是她造成的!如果那天她能早一點離開,或者不見張家銘的面,金信哲也就不會大打出手!
可是也不對,金信哲其實沒打算爲難張家銘,是家銘哥固執地不肯鬆手,這樣才招來禍患!但是不管怎麼樣想,張家銘都受傷了,且是爲她才受的傷。
這份情義讓沈靜姝很感動,可是她受不起,家銘哥怎麼就那麼傻呢?
在房間裡轉悠了一圈,沈靜姝靜不下心來,彷彿如一團棉絮堵在胸前!她要怎麼做才能幫到他?
趁著吃早餐的時間,沈靜姝往院外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別墅門前多了兩個保鏢?似兩尊門神一樣挺立在大太陽下!金信哲什麼時候安排了人監視她、還怕她跑了不成?真是過分!
沈靜姝不知不覺捏緊了拳頭,她在想著怎麼出去,像上次那樣跑掉恐怕不可能了。她又打不過保鏢,怎麼逃?
“沈小姐,您沒事吧,飯菜都涼了。”女管家上前提醒一句,彷彿隨時隨地都在觀察她。
沈靜姝轉移了視線,心中苦悶,別說打敗門神,就是身旁這個如影隨形的女管家都不可能甩開,除非她回自己房間!
討厭!金信哲就這麼把她吃得死死的嗎?
吃完早餐上樓,沈靜姝絞盡腦汁地想著辦法,突然間靈光一現、有了!眼神瞥到書桌上的文件,沈靜姝用袋子裝裹起來,又在房間裡拿了零錢和手機,她自信地下樓,邁著穩定的步伐。
走到門口被李嬸攔住了,“沈小姐,您去哪兒?少爺交代讓您別亂跑,以免遇到危險。”
沈靜姝將手機拿出來,故意調到通訊記錄一項,“金少讓我給他送樣東西。”
李嬸也不敢細看,包裝袋裡肯定是文件之類的,她退開了一步交代,“沈小姐早去早回。”
沒想到她成功了!竟然成功了!沈靜姝吊起的心終於得以放下,表面上依舊保持平靜。走到院門處,保鏢也沒怎麼爲難她。
沈靜姝走了一段路程,終於搭上了計程車,去往張家銘所在的醫院。隨著目的地越來越接近,沈靜姝整顆心都糾結起來,她該怎麼面對他?
A市中心醫院她上次來過,當初是家銘哥的母親住院,沒想到這次輪到他自己。沈靜姝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輾碎了一樣,疼痛糾結卻又一籌莫展。終於她來到了他的病房前,腳步還未跨進去,就聽到張家銘呼喚的聲音,“靜姝?你來了?”
即使是在病牀上,當看到沈靜姝來看他,張家銘都能喜悅萬分。肋骨雖然斷了,但他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如果重頭再來,他也一樣會選擇站在沈靜姝身前!
沈靜姝將買來的水果和補品放在牀櫃旁邊,避開了張家銘望著她癡迷的眼神。其實她一直都不懂,自己哪一點優秀了?讓家銘哥這樣不離不棄?曾經,她還揹著他懷過孕、打過胎,但張家銘就是認定她了。
“你、你還好嗎?”不知道說什麼話,沈靜姝張了張嘴,問候。
“坐吧,靜姝,不用擔心我”張家銘擔心身前的人會過意不去,故意說得很輕鬆,“只要靜下心養幾個月就好了,就當是一次磨練——”
“想吃點什麼,我幫你。”沈靜姝不忍聽下去,因爲張家銘語氣中盡是溫柔和善良,她沒有勇氣面對。
“好,你幫我削一個蘋果吧?”張家銘笑了笑,咬著牙關忍耐著疼痛。他不大喜歡吃蘋果的,只因靜姝喜歡,他就喜歡了。腦中也還清晰地記得過去那些畫面,他跟她一起騎腳踏車上學、他在她揹包裡偷偷塞滿零食,對於張家銘來說那些全是美好而溫馨的回憶、值得用心去記一輩子。
就像現在這樣,她用心幫他削蘋果,模樣姿態特別認真,他看著這幅圖景直到深深將它印入靈魂中。
“蘋果削好了,是現在吃嗎?”沈靜姝細心地將一整個切成丁狀,考慮到張家銘不能用手,她用牙籤喂他。
病牀上的他每吃一個都像吃蜜一樣甜,他跟靜姝好久都沒有這麼親密了。能被喜歡的女孩餵食,張家銘從未有過的幸福感降生。只是這‘幸福’並未延續多久,蘋果丁才吃了兩三塊,病房門口突然進來一個身影——張家銘的母親,正以仇視的眼神盯著沈靜姝。
“媽——”一句話還未喊完,張伯母已經衝過來掃落了牀櫃上的杯盤和水果,“你害得我兒子還不夠慘嗎?你這個狐貍精,我們張家不歡迎你!你從哪來就滾回哪去!”
巨大的破碎聲就發生在一瞬間,張家銘家底不夠,住的只是普通病房。而張伯母鬧出這麼大的聲音,鄰牀的病人也都聽到了,都一驚一乍地圍觀起來。
“阿姨——”沈靜姝不知所措,眼前的張伯母護子心切,恨不得殺了她的心都有。沈靜姝剛想道歉,迎面又是一陣怒罵。
“別叫我‘阿姨’!你給我滾出去!滾得越遠越好、最好離開我們家銘的視線!別再纏著他!”張氏氣瘋了,從兒子住院起她就耳聞家銘被一個霸道的男人打了,前提是兩人搶一個女人。她不用問也知道張家銘一定又是爲了那個沈靜姝!
“媽,你別這樣——不是靜姝的錯——”張家銘心情急迫,他知道媽媽是心疼他,可這真的不關靜姝的事,是他自願的!張家銘努力起身,卻因此牽動了傷口,慘呼一聲暈厥過去。
“家銘、家銘你別嚇唬媽媽!你怎麼樣?”張氏怕急了,沒工夫再趕沈靜姝走人,差一點也暈厥過去,還是在同病房的陪護之下叫來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