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姝驚愕地看著對方,她知道Devin是真的爲她好的,可是她本身並不出衆、窮光蛋一個,還帶著一個孩子,怎麼能夠平白無故接受對方的財產?
“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清楚你的爲人。正因爲這樣,我纔想早點做證明,難道你不想承認我們的婚姻關係嗎?”他的手自然地放在她的肩上,開導沈靜姝。
這句話彷彿在問,你不想成爲我的妻子嗎?
沈靜姝怔忪片刻,只要她跟戴文導師的關係清清白白的,無論什麼她都可以接受。甚至平白無故給孩子撿一個爸爸、還是這麼好的爸爸,沒人比得上她的運氣了。
“不,我願意承認?!彼嬲\地開口。
“這就對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其他安排?!盌evin抽回了自己的手,目送沈靜姝回房。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因爲今天是金信哲大婚的日子,新娘卻不是她。沈靜姝迫使自己睡著,可是她的腦袋裡總是裝滿了金少,溫柔的、生氣的、多情的,每一個他都那麼真實,想念讓她無法呼吸。
沈靜姝下牀,她跟Devin的房間是並排,共享一個走廊,走出來她意外地看到他也在外面。
“睡不著?”他吃驚地問,見身旁的女孩穿得單薄,進房又拿了件外套給她披上。
“謝謝?!笨吹紻evin在喝酒,她也想喝,企圖用酒精麻醉自己??墒巧蜢o姝清醒地知道她不能這麼做,因爲她要給肚子裡的寶寶最健康的營養和環境。
Devin摟著她的肩膀,看得出來沈靜姝心情沮喪,“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裡。”
她覺得身旁的人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的良師益友,也是她的大哥哥。沈靜姝想到這幾日的委屈,想到她的迫不得已,內心的傷痛滿滿。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出聲來,不同的是她現在有倚靠的肩膀,Devin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聆聽她的哭聲。
次日醒來,沈靜姝發現她躺在牀上,身旁戴文導師卻歪在椅子上睡著了。她心中很感動,起牀給他蓋了件薄毯。
“抱歉,昨天你睡著了,我進不了你的房間?!盌evin清醒過來,有些慌亂地解釋,生怕沈靜姝誤會。
“沒關係,時間還早,你到牀上休息吧,我過去?!彼簧鷼猓繢evin的爲人,因爲放心他才選擇嫁給他。
“不,今早我還有基督教的會議要主持,這張牀我還沒有睡過,我們換個房間也是一樣?!彼囊馑际遣挥脕砘卣垓v了。
沈靜姝對戴文導師的工作內容很感興趣,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有關“基督教”的話題。在國內,她沒有什麼特殊信仰,鬼神那些也不是特別崇拜。來美國的目的主要是想尋找雪姨,探知媽媽過去的故事。時間尚早,她很願意多接觸跟Devin有關的事情,“Jack,我可以跟你去嗎?”
“有什麼不可以,只要你願意,我很高興。”雖然教會上多宣傳一個會員,對他們很有幫助,但這一點戴文完全隨沈靜姝的意,決不強求。
在Devin的帶領下,沈靜姝換了套比較莊重的衣服,Devin自己也穿上深色西裝、戴上帽子,看起來更像紳士,且是年輕、英俊的紳士。
他的額頭很寬、鼻樑很挺,眼睛如藍寶石一般鑲嵌在兩邊。臉上總是帶著合適的笑容,讓人一接近就信服的味道。過馬路時,總是有一些人的目光向他們投注過來,大約是被Devin吸引。
沈靜姝突然問起一個問題,“Jack,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身旁的人驀然牽著她的手臂一緊,隨後放鬆,“沒有,你不會笑話我吧?”
“怎麼會?”沈靜姝覺得剛剛戴文導師的反應很奇怪,眼看教堂到了,她也沒有多問。
有關於基督教協會會長的工作就跟普通人開會一樣,在教堂上方主持幾個儀式,再由牧師念念經文、大家跟著一起禱告。讓新來的人感受到耶穌的愛以及神聖的力量。
沈靜姝這才明白,爲什麼Devin身上總是儒雅的氣息,就算金少打他一拳也不還手,原來是跟信仰有關。他們相信自身所做的事情都能被上帝看到,針對美與醜、善與惡做出相應的讚美和懲罰??傮w來說,都是勸人行善。
整個上午,沈靜姝都聽得迷迷糊糊的,特別是念禱告詞的時候。期間DevinJack隆重向大家介紹了她,“這是我的妻子,中國善良的女孩沈靜姝?!?
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信教的人不分名族、不分國家,男女老少都有,看起來十分和睦。禱告完是交流的時間,也可以問問題。
活動結束已經是下午,沈靜姝肚子早已經餓了,Devin帶她去吃飯。下午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先送她回酒店裡。
“是不是感覺很無趣?”他開著車,問。
“沒有啊?!鄙蜢o姝剛說完就打了個呵欠,心裡也怪不好意思的。
身旁的人也沒說其他,儘快忙完自己的事情幫沈靜姝找到原來的親人。他在美國沒有房子,原先是住學校,現在爲了沈靜姝將授課的工作辭了。
接下來是她閒暇的時候,外面人生地不熟,又居住在異國他鄉,沈靜姝會說英語和幾句法語還是怕遇到危險。寂寞的時候,她只能不斷地望向天空,心裡喃喃地問,信哲,你還好嗎?
突然間,天空上炸開煙花,五彩的雲朵四分五裂。上面寫著一串英文名字,鏈接著“ILOVEYOU的句子,因爲是在黑夜所以特別明顯。
不知道是誰用這種方式示愛,卻無意招惹了沈靜姝敏感的情緒。她來不及擦掉眼淚,外面有人敲門,同時傳來Devin的問話聲,“靜姝,你在嗎?”
門打開,外面站了一個偉岸的身影,西裝革履抱著一束潔白的玫瑰花,“送給你,親愛的,希望你永遠快樂!”
Devin親吻她兩邊臉頰,觸到溼潤的痕跡,覺得不對勁,“你哭過了?”
“沒有,剛纔洗了一把臉?!鄙蜢o姝不想流露過多的真實情感,接過花纔想起今天是白*人節,難怪街上那麼隆重。但轉而,她不由又想起國內窗臺上那束火紅的玫瑰花,如今肯定凋謝了吧?
“走吧,我們出去吃晚餐。”他自然地攬過她的肩,出門,按下電梯。
而此刻,同樣的天空下,不同的景緻前,金信哲一個人落寞地站在他跟沈靜姝單獨的別墅裡,今天是他的新婚夜,他卻用來感懷另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卻不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