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景象很像四年前他帶著她在廣場上看了一場美麗的煙火表演,璀璨無比,那夜他也是這樣揹著她抵禦寒冷。他們路過長長的街道,金信哲背上很舒適、讓人覺得安穩(wěn),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現(xiàn)在也一樣,只要在最危險的時刻看到他,如同看到天使,無論多麼緊張沈靜姝也不會感到害怕,有金少就好。
金信哲的人來遲,同樣的方法將熊宇帶走。他們不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麼誤會,以至於兩邊突然動槍、甚至還有炸彈。如果不是他來得及時,恐怕躺在他背上的人已經(jīng)是一具屍體。不管是什麼原因,能讓他的女人處在危險中,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周家!
只是短暫的十分鐘時間,竹林裡已經(jīng)留下一片殘骸,金少的人收手、歸隊。金信哲抱著沈靜姝上車,懷裡的人已經(jīng)睡熟了,呼吸平穩(wěn),他才問,“抓到人沒有?”
“七死一傷,還有兩個逃了,目前沒有查出是誰的手下。不過有一個人留下一塊表。”一人將手錶遞上來,金少卻沒接,他手裡抱著沈靜姝,不願意放開。只是瞄了一眼,是伯爵牌的,世界名貴。能買這樣的手錶全天下也就只有幾個人辦得到,誰僱的人下狠手、將周家人滅得一個不剩?
倏然間清醒過來,只要心愛的女人沒事,金信哲還是能想清問題的根本。這麼說跟周家無關(guān),是其他人乾的?
熊宇在另一輛車上,還沒有醒過來,他剛?cè)牒诘溃墑e低下,能力也當(dāng)然不如金信哲。過了街道,金少將車停在一家酒店門前,讓人擡了熊宇進(jìn)去休息。這時,車裡的人已經(jīng)醒過來,不願意相信周美慧離他遠(yuǎn)去的事實,還有周家人一半人手的滅亡。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沒有提出一定要跟美慧在一起,讓她跟他私奔,事情也就不會這麼發(fā)展。
他很懊悔,感覺活著都沒了意義,卻聽金信哲說了一句,“你要的人已經(jīng)在酒店裡,儘快帶她離開,過段時間或許就出不去了。”
熊宇如夢初醒,原來他的美慧沒有死,這一刻熊宇高興地要死,重重向身旁的人道了謝奔去酒店。
金信哲卻是默然,他是看在沈靜姝的份上纔出手,要謝也是謝她,別人他還沒這個力氣幫忙。不過從這一場局勢中,似乎隱藏了什麼,金少不會忽略,他一定會查清楚是誰想對付周家。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說話,沈靜姝醒過來,她很高興美慧沒有事。同時也偷聽到金信哲的手下向金少彙報事情,對方叫他‘老大’,前面還有一個代稱,很明顯像身處在一個組織中。
她意識到金信哲可能入了黑道,認(rèn)識很多人,各國各界、甚至每一個城市都有他們暗中聯(lián)絡(luò)的朋友或仇家,這一刻沈靜姝也不知道作何想法,是好是壞?今後的日子,金少肯定會有很多危險,但如果他不參與,下次有危險的時候,他也不能及時出現(xiàn)。
這就是矛盾點,她希望他好,卻不希望他受傷。金信哲已經(jīng)看到心愛的女人醒過來,只是她轉(zhuǎn)了兩下身子,又睡了。接下來他還有任務(wù),不能一直陪著沈靜姝,將她送回家,囑咐周媽放水讓她沐浴,他自己開車離開。
……
酒店裡,熊宇自己包紮了傷口,還好不算嚴(yán)重。是撲倒沈靜姝的那一刻刮到尖利的東西受的傷,他沒感覺到疼,洗了澡立刻去看牀榻上的人兒。
剛剛她一直在閉目休息,他沒忍心打擾,洗完澡牀上的女人已經(jīng)醒過來。熊宇找人僱了輛車,天亮之前他們要離開A市。擔(dān)心買票麻煩,一時也沒想清去哪裡,他決定自己開車。在附近買了點零食和吃的,他將美慧抱下去,打算放在後座、讓她躺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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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坐前面。”周美慧很虛弱,臉色蒼白無力,像經(jīng)歷過一場死劫。她還不知道母親已死,以爲(wèi)終於成功地逃了出來,現(xiàn)在只想跟熊宇說說話。在家裡悶了那麼久,她怕了。
熊宇照著她的意願將周美慧放到副駕駛位,將吃的東西放在她懷裡,看到她恢復(fù)心裡才能得到安慰。同時也憋著真實的情況沒有說,好在周美慧逃出來,這段時間都不會跟家裡聯(lián)繫,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能夠瞞多久。
“我們要去哪裡?”她吐字都很輕,似一根羽毛沒有重量。
熊宇開著車一陣心疼,“先去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你養(yǎng)好身上的傷再說。”
周美慧也不反對,既然出來一切都聽熊宇的,現(xiàn)在他是她的依靠。眼眸一轉(zhuǎn),這纔看到身旁的人右臂上纏了塊布,“你受傷了?”
“不礙事,一點點小傷,沒關(guān)係。”熊宇很溫柔,也很珍惜眼前的幸福,這是用周家一半的人口換來的。他以後更要對身邊的人好,來補償心中的愧疚。
從A市出發(fā),熊宇開了一天的車到達(dá)比較偏遠(yuǎn)的C市,這裡他曾經(jīng)來過,環(huán)境也不錯。希望身旁的人可以早一點康復(fù),然後他們再做別的打算。這一天他們都在車上度過,擔(dān)心美慧身體吃不消,熊宇三次停車,讓心愛的人在路邊休息片刻。下午五點鐘,他帶著周美慧來到一座古風(fēng)氣息濃厚的襄城,在一家賓館開了一間雙人房,暫時住在這裡。
他的錢不是很夠,讀書的錢都是他打零工賺來的,又花了些心思幫周家貸款。賓館條件一般,他很慚愧,不能給愛的女人最好的,熊宇也默默發(fā)誓,他一定會賺更多錢來養(yǎng)活美慧。
“先委屈你幾天,等我穩(wěn)定下來。”他攙扶著她的手,進(jìn)房。
周美慧沒說什麼,既然決定出來,她絕不會抱怨這些。不過房間裡只有一張牀,想想他們今晚要睡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
“別怕,慢慢會適應(yīng)的。”熊宇在一旁寬慰,細(xì)心地打水給心愛的人洗腳。
趁著周美慧洗澡的功夫,他到外面打了一份湯、買了飯菜、水果和零食。她失血過多,不光光是靜養(yǎng)就可以,當(dāng)然還需要大補。雖然沒剩下多少錢,甚至還愁下一頓的生活費,但熊宇一點也不想心愛的人跟著他受苦。
沒想到回去之後,周美慧當(dāng)著他的面將一張銀行卡遞過來,“這是我平時存的錢,先放在你這裡,缺的話就從我這兒取。密碼是我的生日。”
熊宇一怔,他知道他的女朋友很有錢,他追她不是因爲(wèi)看上她家的錢,而是她這個人。不管這卡里的錢有多少,他都不會要的,“不用,沒錢我自己想辦法,美慧,你不用操心這個。”
“學(xué)長,我是將你當(dāng)自己人才將卡給你的,你就拿著吧。”周美慧心中一陣感動,她早就看好熊宇這個人,所以也相信他。
“好吧,我先幫你收著,不過在外面你還是叫我阿宇吧,這樣也比較親切一些。”
周美慧答應(yīng),之後他們兩人一起吃了些東西睡覺。熊宇躺在她身邊,很老實本分,只是手臂伸過來摟著她睡覺,沒有一絲雜念。她更加感動,跟著熊宇逃出來這個決定也絕不懊悔。
“早點休息,明天我去找份事做,你在房間裡看電視、別出去。中午和晚上,我會回來陪你。”他抱著她,輕柔地開口。
周美慧剛到一個新環(huán)境很陌生,也很害怕,若不是熊宇在身邊她肯定哭了。長這麼大,第一次遠(yuǎn)離家人,也不知道父母怎麼樣了?爸爸會不會難過,媽媽會不會生氣?她很想打個電話慰問一下,可是沒這個勇氣,又害怕母親知道她的消息,將她抓回去。同時也希望熊宇能留下來陪她,她卡里有十萬現(xiàn)金,可以用很久,不過也知道學(xué)長不會同意的。
花一個女人的錢,很傷男人的自尊,所以周美慧沒提,點了下頭表示答應(yīng)。
“早點睡吧,你傷還沒好,身子弱……”熊宇瞌睡來得很快,幾乎倒?fàn)椌湍芩裉煊珠_了一天的車,話沒說完已經(jīng)傳出呼吸聲。
周美慧卻有些失眠,她從小沒離開過自己的房間,今晚有些折牀,過兩天就會適應(yīng)吧?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正如金信哲對熊宇所說,竹林裡的槍殺案是有預(yù)謀的,很快就有輿論傳來,說熊宇爲(wèi)了霸佔周家的財產(chǎn)、奪得周家女兒,請了人殺害了周母和一些保鏢。這些事情被宣傳在中華報紙上,還有人去了現(xiàn)場,拍攝了相片以及周母的死相。不過經(jīng)過救護(hù)車爆炸,屍體已經(jīng)很難辨認(rèn)了,一團模糊。
各大城市的宣傳都有,想必是有人故意將此事擴大化。今天熊宇剛要出門,就看到地上被人扔下的報紙。他看了一眼,氣得將它揉成一團,又擔(dān)心美慧會看到。他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直到地上乾淨(jìng)了纔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