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原本是她呆在國內最後一天,次日清晨的飛機票改簽,因爲Devin答應她等金少平安了再走。
知道金信哲住院,沈靜姝在醫院樓下徘徊許久,特意避開金家人和貝安娜。她從走廊裡路過都能看到他安睡的樣子,只是沈靜姝卻沒能進去,因爲害怕記者追蹤。
她想這是最後一次,不管能不能看到他,她都在外面爲他祈禱。進入電梯,沈靜姝無意撞到夏惠妍,面色微囧,生怕對方懷疑自己的目的,她主動解釋,“我丈夫送過來做產檢的……”
她打量著她的肚子,認認真真凝視著沈靜姝。心裡比誰都清楚,這會是誰的孩子,“既然你準備結婚就別在我們家丟人現眼的,離開信哲越遠越好,不要回來打擾他的生活!”
“我正準備這麼做,移居國外,這輩子都不會回來?!鄙蜢o姝承諾。
“最好是這樣!”夏惠妍看對面的女人要走,突然叫住她,“既然是訣別,你再去看一眼信哲,好好勸他養傷?!?
沈靜姝欣喜若狂,不知道爲何夏惠妍這麼寬容,但是這句話絕對是她最想聽到的。
“不要太久,不然我沒法向安娜交代?!毕幕蒎麕е^去,自己就站在門邊把守。
這是金信哲住院的第三天,醫生說他需要多睡眠、讓腦袋多加休息、以此復原傷口。沈靜姝邁著顫抖的步伐進去,看到深愛的男人躺在病牀上靜止不動,她的心疼地直抽搐。
金信哲沉閉著眼安睡著,腦袋一圈纏了紗布,儘管包紮厚實,鮮紅的血印仍然透了出來。沈靜姝蹲下身,輕輕用手絹給他擦了擦臉,視線凝聚在他的薄脣上、想貼上去品嚐失去已久的甜蜜。眼光錯開,她現在沒資格吻他,櫻花瓣的脣落在纏了紗布的額上。
只輕輕一下就離開,時間愈久愈捨不得。她的手扶著他的肩膀,嘴脣貼著他的耳郭,輕輕開口,“信哲,我愛你……我懷的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你一定要記清楚了……”
之後,她擦乾眼淚起身,打開房門跟夏惠妍告別,“祝福金少跟貝小姐新婚快樂,婚禮我就不去參加了,請您幫忙轉告?!?
夏惠妍沒言語,沈靜姝不參加是最好不過的。免得婚場出現事故、婚禮被打斷。
……
她剛離開醫院,金信哲醒過來,冰冷的手指觸到臉上的一滴淚痕,他懷疑沈靜姝是不是來過,爲什麼枕邊有她熟悉的氣息?
夏惠妍實話實說,“靜姝聽說你受傷,特意過來看看,還祝福了你跟安娜新婚愉快……”
“不必說了”金少厲聲打斷,如橫了一塊冰在心底,“以後她的情況我不想聽,另外通知記者,這個月的婚禮照常舉行!”
夏惠妍喜出望外,沒想到沈靜姝的打擊讓金信哲變得正常起來,她又提到金雲海,“你爸不知道能不能來參加你的婚禮、畢竟是一件大事,公衆面前也好說話?!?
“他不配出席!”一句話給金雲海判了死刑,從此金氏集團只有他金信哲,沒有金雲海!
夏惠妍一愣,驚得說不出話來,臉上帶著些許害怕。原來她私下做的那些事金信哲都知道,只是他沒有當面說出來。
“你若還有二心,也可以從金氏別墅出去,大大方方跟金雲海一起敵對我!”眼神冷厲地看著養育了他二十多年的母親,話中帶著狠絕!
“信哲,你說什麼呢,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可是我卻當你是親生的孩子對待。怎麼會敵對你?”夏惠妍也猜到了金信哲能這麼對她,估計查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世。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必要再隱瞞。
聽到這句,金少淡定自然,絲毫沒有被影響。
……
時間一天天過去,終於到了三月二十號,國際東方廣場上的液晶視頻開始準點播放金少的婚禮,一排排的人羣在底下圍觀,驚豔婚禮當場準備的豪華設施。不管是金氏集團還是金氏別墅,甚至整座A市主道街上都掛了喜慶的紅幅,每一盞橋式路燈上都有金少和貝小姐合影的婚紗照,氣球懸掛上天、多得數不勝數的中國結,酒店裡的水晶吊燈,沒有哪一樣不昭示著熱鬧與喜氣洋洋。
沈靜姝卻在Devin的陪伴下登上去往美國洛杉磯的飛機,A市的畫面太美,她不敢看。一路上她承受心裡的苦楚,煎熬在路燈下走過。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金少不同於一般的婚禮慶典。
還好,Devin一直緊握著她的手,給她力量,直到飛機起航沈靜姝才平穩。然而從此,她心中的花兒也開始凋落。
時間上比較趕,他們定的是早上五點的飛機,爲的就是能早點離開。飛機飛到高空,清晨的霧還沒劃開,雲朵裡一片黑暗。但是隻要一低頭就能看到下方霓虹燈光閃耀、漂亮的燈景。
沈靜姝靠在Devin的肩上,旁人一看就能看出他們是幸福的情侶,或者是夫妻。只是沒人留意到沈靜姝痛苦的神色。
飛機飛了一段時間,突然出現顛簸,似乎機身碰到強大氣流。她覺得不舒服,心裡、腹部都似掛著沉重的石頭,耳鳴越來越嚴重,頭暈眼花。
Devin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嘴脣輕觸她的額頭,“沒事的,靜姝,堅持住,寶寶還需要你。”
他知道她很痛苦,狀態很不好,如果情緒失控再加上害怕很可能造成流產,到時候不能得到及時救治,會有生命危險。Devin很著急,不停地念著經文,向耶穌祈禱,讓懷裡的女孩挺過來。
飛機的確出現故障,連續性震動了兩下,機艙裡的燈突然熄了,室內一片黑暗。旅客們尖叫起來,有的甚至著急穿上降落傘。只有沈靜姝靠在Devin懷裡,呼吸不平穩、十指緊緊抓著對方的衣衫。
“親愛的乘客們,機長正在處理故障,請各位安靜、坐回自己的位置。謝謝,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如果有危險,我會提醒大家的。”
頭頂傳來播音員的話,很長一段時間過去,飛機重新平穩起來,機艙裡的燈再次點亮。沈靜姝終於有所好轉,Devin細心地告訴她已經到美國境內。
時間是倒過來的,國內是白天,飛機停在洛杉磯機場外剛好是午夜。他牽著她出來,在這邊Devin很熟悉,吃飯、住宿,打交道得心應手。
沈靜姝很累,沒吃多少飯去找賓館,依舊是跟戴文一人一間房,即使不放心也一直是這樣睡的。
賓館前臺營業員很吃驚地看著他們倆,“你們不是夫妻嗎、有沒有證明?”
“目前沒有證明,這是我的工作證、還有*、基督教協會會長證明?!盌evin一出示證件,對方不敢再盤問沈靜姝的身份。
他送她回房,沈靜姝感到不好意思,“戴文先生,給您添麻煩了?!?
其實她有美國院校畢業的證明,只是沒放在身邊。Devin很親切,“我們是自己人,別說什麼麻煩不麻煩,對外你可以稱呼我‘jack’?!?
她現在是他的妻子,雖然他們還沒辦婚禮,但意義上是一樣的了。Devin走到哪裡也總是這樣介紹他們的關係,對於沈靜姝來說,她也不好再扭捏了。
之前她這麼叫過他,雖然Devin只比她大四歲,可看起來很成熟。他又是她的導師,覺得直呼其名不太禮貌,不過既然Devin都這樣要求了,她只好照辦。
“過幾天我去辦我們的結婚證明,這樣我所有財產纔能有你的份,你找工作或是去哪裡只要出示證明就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