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麼名字,真實身份是什麼,老實回答!”問話的人特別兇惡,他們都是管牢犯的,不會憐香惜玉。
沈靜姝也很好地配合他們,“DevinJack,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男警官差點又爆出兇光,旁邊正查著資料的女警官插了一句,“不怪她,Tomas的確僞造過別人的身份,並且有過一段真實的婚姻。”
雙方都冷靜下來,跟沈靜姝覈對了一些事情,比如結婚年月日,Devin的收入、所有工作,平時的愛好等等。他們很吃驚地發現這完全在審覈一對尋常的夫妻,不光沈靜姝完全不懂他們行內的規矩,就連她口中的Jack也沒有做過多壞的事情,甚至時常幫助鄰居,又是耶穌教徒,是個大好人。
“你們的*規律嗎,他有什麼特殊嗜好?”男警官繼續追問。
沈靜姝感到不好意思,“我們結婚以來是分居睡的,一直都是。”
“你是說孩子不是他的,那你們爲什麼結婚,說出個理由。”男警官兇相畢露,如果原因是隱瞞大衆,罪加一等。
小小的勘察室裡很快擠滿了人,不知道是來看熱鬧的,還是關係到Devin的案子很嚴重。沈靜姝緊張的心情沒有一刻緩解,金帆還在外面,不知道安不安全,她必須鎮定再鎮定!
“不是Jack的,結婚之前我就有了,是爲了逃避一個人。我跟Devin約定好,我們的婚姻是假的。”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仔細地聽,男警官又問,“你們的婚姻造假,爲什麼他的財產有你一半?”
“我也不知道,我在美國有工作和正常收入,我不缺錢,也不要他的財產。”沈靜姝捏著手指,關節都發白了,不知道審問什麼時候才結束。
這時女警官站起身做了個總結,“Tomas手下的財產需要分贓,所以找一個人結婚也是正常不過。這位太太是被利用了。”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男警官抽走了皮帶,摘下軍帽,表示第一輪審問到此結束。
沈靜姝慌忙詢問,“請問我可以見見自己的孩子嗎?”
男警官沒回話,一言不發地出去了。女警官安慰她幾句,“很抱歉,女士,在審問期間你必須跟你的家屬分開,不過請你放心,我們都很喜歡小孩,不會虐待他的。請你繼續配合我們的工作。”
沈靜姝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默默地跟著前面的人影出去,“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
“每天早晨7點多鐘,現在你跟我去休息的地方。記住,別亂說話,我們這裡是有監控的。”
之前,她覺得女警官挺好的,可是現在的話語卻如此冷漠,沈靜姝直覺她不能投靠裡面的任何一個人。心中也更加覺得悲涼,完完全全被控制的感覺。
她們穿過一條條空曠的走廊,兩邊的房門緊閉,沈靜姝甚至沒有時間看清上面的標牌字母,只有高跟鞋不斷地磨出刺耳的響聲。
什麼都沒有問,什麼都沒有說,女警官帶著她下樓,似乎來到監獄裡。一羣關著女牢犯的場所,嘶吼聲、打架聲、罵人聲層出不窮。從一個高檔、整潔的辦公室出來,再到這裡,如果沒有很好的承受力,沈靜姝估計自己會瘋掉。
鐵門打開,她被請進去,所謂休息的地方就是一個牢籠。不過跟別人不同的是,她是被單獨關著的。
女警官一走,女犯人全部圍過來湊熱鬧。
“喂,你多大了,犯了什麼錯誤?”
“結婚沒有,喂,問你呢,啞巴了!”
“她估計聽不懂我們這裡的話,沒看到她是東方人嗎?”
……
沈靜姝坐在冰涼的地上,雙手抱膝,腦子裡已經不知道該想什麼,她很擔心金帆,擔心他們會出不去。所以,外面的話一句都沒聽到。
有人朝她扔東西,將她當成襲擊的對象,直到頭頂上方有紅色的警報燈響起,那羣人才罷休。
沈靜姝胳膊痠痛,只是沉默,告訴自己還有希望。最起碼她被單獨關著,身上還穿著自己的衣服,跟她們那些人不同。
這裡沒有窗戶,不知道天黑沒有,直到警衛員將門打開,讓她們各自進房睡覺才知道具體時間。
睡覺的地方還沒有她家裡衛生間大,裡面放一張鐵牀,除此之外什麼設施都沒有。沈靜姝一夜無眠,早晨六點就被叫起來,跟其他人一起到外面做早操,這個時候纔能有機會見一見外面的天空,絢爛的陽光是那麼耀眼、天是那麼藍,她渴望變成小鳥飛出去。
就這麼發呆的空閒,她被警棍襲擊了一下,身上一麻暈了過去。醒來已經七點多,錯過跟金帆見面的時間。在混亂的狀況下吃完早餐,沈靜姝又被帶到警務室,這次是抽血化驗,看她有沒有感染病毒。
就在隔壁,她聽到金帆的哭聲,他肯定也被帶來抽血了,沈靜姝跑出去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卻被無情地抓住,“太太,請您配合一點,不然我們會改變對待方針。”
她第一次哭出聲來,很無助,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同情。化驗完,她們將她丟在昨天被關押的地方。
有人遞了紙巾過來,是個三十多歲的外國婦女,長得比較英氣,但衣衫上染血。或許是渴望得到幫助,沈靜姝不再靜默,接過了紙巾,“謝謝。”
“她們所有人都怕我,你不怕我嗎?”女犯人問。
沈靜姝搖頭,或許絕望比害怕更可怕,所以她對周圍的人都沒多大感覺,“你爲什麼被關進來、還能出去嗎?”
“我是殺人犯,對解剖死人很有興趣。你呢?”
沈靜姝有種想作嘔的感覺,不過忍住了,“我是因爲我的前夫,跟紐約88.9.31事件有關。”
女犯人很吃驚,“那不是二十年前的案子嗎,聽說那一次恐怖襲擊死了幾萬人,埋炸彈的卻一個沒抓到。姑娘,你禍闖大了,特務局調查追蹤了這麼多年,一定不會讓你離開的,或許還會拿你做實驗呢。”
“什麼做實驗?”她一陣後怕,這種離奇的事件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對方正要說什麼,頭頂的紅燈再次閃耀,同時鐵欄柵過電,女犯人被麻倒了。沈靜姝再次想起女警官的警告,有些話不能亂說,否則被情報人員聽到會做出懲罰。她埋下腦袋,渾身冷得發抖,現在才慢慢醒悟,原來愛情是稀有物,因爲在這裡連自由都沒有。
第三天,她醒得很早,做早操也很認真。終於如願見到金帆,只不過是隔著玻璃的,她能聽到他的聲音,卻觸摸不到。
她的寶貝瘦了好多,圓嘟嘟的臉都沒肉了,沈靜姝看著好心疼。時間有限,她只能安慰他,“金帆,你要聽叔叔、阿姨的話,乖乖吃飯好不好?”
“媽媽,帆寶寶很乖的,你不要擔心我。我長大了就保護你。”
短暫的十分鐘過去,她被無情地拉開,沈靜姝再一次淚流滿面。捂緊脣,她不知道還能怎樣表達自己的情緒?
接著,她又被帶到勘察室問話,不過換了一位男警官。
“姓名。”
“沈靜姝。”
“性別。”
“女。”
……
對面的人囉嗦了一大堆,重新問她跟Devin的關係,“Tomas是二十年前要抓的兇犯,經整容逃逸,你跟他什麼時候認識的?”
“二十年前”沈靜姝屢次聽到這個數字,可想而知Devin的實際年齡有多大,“可是我一年前才認識他。不,五年前他教過我法語。”
“我不管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他犯下的大罪身邊的親人都要頂替。除非你真的跟他無關,不過經過那麼多的事蹟,足以證明你不能跟他撇開關係。”
“是不是在證實之前,我有權利維護自己的利益?”沈靜姝不會放過任何一絲逃脫的機會,據理力爭。
“你想跟外界聯繫、請他們幫忙?不可能的,就算你有電話,也撥不出去”男警官殘忍地打破她的想法,話音一轉,“不過你要是投靠了我,或許我可以幫你忙。怎麼樣,這條件不錯吧?”
對面的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摸了又摸。沈靜姝嫌棄地掙開,“你敢欺負我,我立刻上報你的長官,說你賄賂女犯人!”
“哼,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關進去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