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知道是不是又有輿論出現、她一點都不想這樣,周美慧茫然地逃跑,心中亂成一團,不知如何纔可以保護自己、保護家人?
靜姝,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金氏總裁,只想他進去後再解釋清楚。就算看完一曲再退場也可以,最起碼這歌劇象徵性地看了。周美慧腳下生風,也不顧忌天色有多晚,一頭衝進繁華的夜景中。她很狼狽、也很難過,不知道哪一種方式纔可以得到解脫。
擡頭一望,前方不遠有個酒吧,幾乎沒有思考就往那兒跑去。以前在大學裡她經常跟校友來這樣的地方,就當作同學會,身處其中會很開心。今天卻是一個人跑過來,並且是在這種鬱悶的情況下,沒有一個人能理解她的心情、也沒人能幫得了她。
周美慧卸下心裡的包袱,找前臺小哥要了一杯酒,吧檯下的人們很激情、很狂野、穿著奇裝異服又喊又跳,只有她一個人心情不好。
服務員好像看出她的心思,十分關注這位顧客,“小姐,今天是狂歡節,小店正舉行一個活動。誰有膽量說出自己最想說、卻不敢說的話,店裡賞雞尾酒一杯。你看,他們都在踴躍參加,不如你也試試——”
周美慧往後看了一眼,一個戴牛角帽、穿牛仔背心的男人搶過話筒,瘋狂地大喊一句,“老子其實想做女人!”
其他人圍繞他,有的喝彩、有的鼓掌,十分興奮,那男人也笑個不停。彷彿這世上根本沒有值得憂傷的事。不等他喊完,話筒已經被一個女人拿去,大聲喊出,“向嘉,我其實暗戀你很久了——”
周圍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周美慧似乎也被這種氣氛感染了,剛起身吧檯裡的小哥吹了聲哨子,指著她,“話筒給這位小姐,今晚讓我們high起來,遠離痛苦和煩惱。”
其他人應喝著,甚至有大膽的將她推到舞臺,一起期待這位美女講出心裡埋藏的話。一瞬間,吧檯裡都安靜了,周美慧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又或者她想說很多,只是不知道搬出哪一句。良久,她什麼都沒說,只吶喊了三聲,那感覺像是她快瘋了!
耳旁傳來轟鳴的笑聲,他們都在嘲諷她膽子小,有人奪了話筒將她推了下去。周美慧差一點跌倒,還好最後一步站穩了,吧檯小哥很歉意的樣子,“不好意思,幫你拿了主意,我以爲你想說什麼。來我這裡的人都靠這種方式宣泄情感,你是個另外?!?
周美慧搖搖頭,這種受人奴役的苦壓在心裡,越積越深,並不是喊出來就可以解決的。她寧願不那樣做。
吧檯小哥看她很悲悵的樣子,隨口拉起話題,“怎麼了,家裡人給你相親了,對方你不喜歡?”
周美慧還是搖頭,今天她什麼都不想說,對方也懶得問了。忙著擦拭各種酒杯、酒瓶、姿勢優雅。這時門口來了一位客人,打量了周美慧一眼,點了一杯雞尾酒,“送給這位小姐喝,希望今晚她能玩得開心?!?
周美慧是想喝酒買醉,但不想喝別人施捨的酒,她轉身看了對方一眼,那人穿著風衣,戴著圍巾和墨鏡,打扮得酷酷的,嘴裡卻咬著一根牙籤,看起來誰都不能得罪的樣子。
“謝謝這位先生的好意,我剛剛已經點了酒,不是這一種?!敝苊阑酆唵尉芙^,自認爲可以招架所有男人,只是她忽略了酒吧這個地方。
男人已經將百元大鈔拍在桌上,拿下牙籤,換成一根菸叼著,“這位小姐的酒錢我也出了,再來兩杯威士忌。”
吧檯小哥認識這位男人,是這裡有名的房地產大佬,他不敢得罪,殷勤爲他點了煙讓到別處。與此同時,周美慧也預料到危險,同時拿出錢包付她應付的錢,她不想欠別人的。但身旁男人卻按住她的小手,‘嘖’了一聲,“喲,保養得還挺細嫩的,跟大爺說說,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兒?”
周美慧不跟他廢話,用力扯了回來,收起錢包,“酒保,我已經買單,先走一步?!?
吧檯小哥點頭,心裡卻在想,被大佬看上的人,你走得了嗎?
果然,周美慧剛跨出一步,手腕就被鉗制住了,男人將她拉到陰暗處,“我張得志賞的酒還沒人不敢喝,小姐,你還是第一個!有種!”
周美慧的手腕都被掐疼了,她是屬於氣質美的那種,平時上班還不見得怎麼打扮,隨便一處理就行了。今天是要請金氏總裁看歌劇,才相對來說隆重一些。下午又洗過頭髮,髮質很好,長直髮中分。燈光下顯得她的臉更加如墨畫、精緻無比。
然而現在她受到委屈,骨子裡是不肯屈服的,另一隻手生生地去扳對方的手指,想將之扯開。然而對方力氣太大,似乎沒想過讓她逃開。周美慧很緊張,摸出手機想求救,對方卻給她關機,“別反抗了,小妞,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來,乖乖先喝了這杯酒!”
男人準備直接來灌的,吧檯上方已經準備了七八杯酒,全部一字排開。周美慧覺得這男人好恐怖,同時也後悔了單獨來酒吧,認命的喝下前面三杯酒,這時從店門口闖進一個人。
速度太快,她都沒看清楚,那人的拳頭、巴掌已經落在男人頭上。之後,拉起她飛速逃離酒吧。周美慧這纔看清對方是熊宇,關鍵時刻他衝進來救了她!
周美慧穿著高跟鞋,跟著熊宇也跑不快,但酒吧裡好像已經有人衝出來了,十幾個幫手要找他們復仇!他乾脆替她甩脫了鞋子,砸在那些人頭頂,繼續向前。到一個隱蔽的拐角處,他帶著她隱藏了起來,那些追蹤的人往前方跑了。
熊宇喘著大氣,還緊緊握著身旁人的手,“你沒事吧?”
“沒有。”周美慧有很多疑問,當兩個人再次單獨相處,她的心臟砰砰直跳,早就忘了剛剛的驚險。
熊宇自己說,“我還以爲你坐車回去了,就一直順路往前走,剛好看到有酒吧。誰知進去後就看到你被人欺負,這雙手管也不管不住。”
“謝謝你,我該走了?!敝苊阑鄄桓以俚⒄`下去,爸媽還在家裡等著她,她要早點回去。
“唉……”熊宇拉著她的手卻沒放,兩人之間有一瞬的停頓。
周美慧明明向前走了一步,卻又被身旁的人扯回來,背靠著院牆,他欺身靠近她,幾乎眼睛對眼睛、鼻子貼鼻子。不過光線不怎麼好,這樣的氛圍更給他們創造了意境,周美慧心驚不已,心臟差點跳出來。
“剛纔在劇院裡對不起……”他卻只說出這樣一句,真是大煞風景。
“沒什麼,已經過去了?!敝苊阑鄣拖骂^,手指勾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很在乎,那是我第一次吻一個女孩子,我……”熊宇激動地不知道怎麼說,中途卻被對方打斷。
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第一次,只是這種事無所謂了,道歉有什麼用,“其實不算什麼,每個人都要經歷的。”
周美慧都打算走人了,對面的男生再一次捧著她的臉蛋吻住她,從小心翼翼到柔情蜜意再到狂野,瘋狂地掠奪著。之後他們難分難捨地停下來,似乎又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那些人沒找到他們又跑回來了。在捉住他們之前,熊宇牽起她的手,“美慧,你願意再跟我一起冒險嗎?”
她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隨後被身旁的他拉著,飛快地從那羣人中穿過去。跑到了街口攔住一輛計程車,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刻,時針剛剛指過十點鐘,劇院裡的歌劇也結束了。也就是說到了他找她算賬的時候,金少握住沈靜姝的手臂,護著她的肩出了劇場,將那兩張票撕了個粉碎!
“說,你跟別的男生一同入場劇院有什麼目的、竟然還當面手牽手?”金少整張怒容,進了車子。
沈靜姝驚愕,他們什麼時候手牽手了,只是熊宇拉著她的手腕而已,還是隔了一層衣物的。她其實也有些憤憤不平,乾脆就算清楚,“你跟別的女人揹著我看歌劇又是怎麼回事?”
膽子不小!金少手握著方向盤,說是怒容卻是裝的,因爲能被心愛的女人吃醋這滋味也不錯,他打算原諒她,諒沈靜姝也不是故意的。誰知她抱著手臂,大有憤慨的意思,“你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我生氣!”
這樣的靜姝好可愛,粉嫩的脣嘟著,圓圓的眼睛瞪著,他應該給她拍下來、不過一時沒找到手機。金信哲驅身過去,就當是安慰捧著她的臉蛋兒啄了一口,“乖,彆氣了,哥哥帶你回家……”
他竟自稱‘哥哥’,語調都變了,真不要臉。沈靜姝心裡感嘆著,其實剛纔的事她也沒深想,憑金少的性情,他應該不會對美慧感興趣,估計是恰巧碰到一起。而她,也跟著熊宇入場,算是扯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