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叫人啊?”夏惠妍見阿闌兩邊臉都腫了,而女兒身上似乎也沒怎麼受傷,她纔不追究了。但這個阿闌絕不能再單獨放在瑾涵房間裡,必須幾個人同時看護。
阿闌不敢吭聲,從地上爬起來,臣服地低下頭。其他女傭端上早餐,擺在桌子上,準備伺候金小姐。
看到夏惠妍上來,金瑾涵也不會叫‘媽’,頹廢地樣子又倒在牀上,除了吃飯幾乎每樣事都在牀上解決。連洗澡這樣的小事也要女傭代勞。
夏惠妍心裡擰成一團,又是心疼又是可憐,讓人仔仔細細地照顧女兒。金瑾涵在女傭的扶持下吃了點東西,夏惠妍命令她們將房間整理好,站了大約有三十分鐘才下樓。
這些天她總算摸清了一個事實,也就是女兒受辱之前,金雲海曾下令讓沈靜姝充當舞女去陪酒,沈靜姝也的確去了,那個日本官員凌辱的該是她纔對,怎麼又輪到女兒頭上來?金雲海再混蛋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讓金家顏面掃光。所以這中間應該有什麼貓膩,難不成是被那個賤女人害的?
夏惠妍平靜不下來,想通了之後立刻給沈靜姝打電話,威嚴的聲音問詢,“靜姝,你過來一趟!就現在、馬上。”
夏惠妍差點沒用吼的了,只要沈靜姝在金家吃過一頓飯,她就有權使喚對方!
沈靜姝剛剛用過早餐,聽到訓話聲有點反應不過來,“什麼事,夏夫人?”
對她來說,夏惠妍充其量只是一個長輩,就算她是金信哲的母親,可對方無數次污衊過自己的人格,這樣的人也不值得尊敬。她的話也沒必要去聽。
沈靜姝嗓音淡淡的,夏惠妍卻著急了,“怎麼,拐走了我兒子,你現在傲氣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只要信哲還喊我一聲‘媽’,你就休想嫁給他!”
“既然這樣,我跟金家也沒什麼關係,請問夏夫人憑什麼使喚我?”沈靜姝有條有理地反問。
夏惠妍答不上話,只能又以沈靜姝在她家吃了多少年的飯爲藉口,“做人要知恩圖報,個個像你這樣,都會變得沒廉恥!你爸媽在地底下也跟著蒙羞!”
沈靜姝突然很氣憤,一條條地跟對方算著,“是的,我是在金家生活了四年,不對,是三年半。不說我爸爸的公司可以抵消那幾年的債務,就是上次金先生將我當舞女賣掉也得了一筆好價錢,何況當時我的零花錢不是金少給的嗎,怎麼也不用算到金氏頭上。”
不提那晚的事還好,一提到夏惠妍激動地不行,全身發抖,“你也不想想你將瑾涵害成什麼樣了?雖然她平時是看不慣你,但你們至少也一個屋檐下長大,不說姐妹情也有幾年的緣分。你怎麼就這麼狠心。讓她替代你?”
電話裡夏惠妍幾乎哭出來,沈靜姝卻相當冷靜,的確不錯,金瑾涵是頂替了她,可不是她故意的。夏惠妍這麼疼惜自己的女兒,難道別人的女兒就不是人嗎、就活該受罪嗎?
沈靜姝說出話來已經是陣陣冷笑,“夏夫人,我沒有對不起你們,是你們對不起我!”
“你這個賤女人,當初我算是看走眼了纔對你那麼好,白眼娘,你不得好死!”夏惠妍氣憤地說著,卻沒留意到對方已掛機。
沈靜姝真的不知道金瑾涵怎麼了,電話裡聽夏惠妍的聲音,恨不得殺了她的心都有。揣著疑惑,沈靜姝想去看一看,畢竟金瑾涵幫她抵擋了危難,她不是故意的、卻懷著歉意。
抵達金氏別墅後,沈靜姝在門口站了很久,最終決定進去。哪怕看一眼金瑾涵也好,知道她是好是壞。誰知夏惠妍冷漠地阻攔在門口,“賤女人,你不是不會來嗎?”
“我來看金小姐。”
“沒什麼好看的,你滾回去吧,金家不歡迎你!”夏惠妍原本就沒想過讓沈靜姝進門,讓她過來只是想找機會理論的。
話音畢,樓上天花板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就像地震一樣。不等夏惠妍問怎麼回事,女傭下來報告,“不好了,夫人,小姐又在砸東西了。”
“一羣蠢貨,你不會不讓她砸嗎?”夏惠妍怒罵,根本顧不得門外的人。
“我們勸了,可是小姐力氣太大,我們三個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女傭戰戰兢兢地回答。
“拿繩子綁住她,還等什麼!”夏惠妍氣暈了,恨不得將木訥的女傭踢上樓。
這時,沈靜姝突然開口,“能讓我上去看看嗎?”她已經猜測到金瑾涵出了什麼事情,有可能是神經受到刺激,這種情況下越是剋制越是偏激,找不出好方法會毀了她。
“我們家的事不需要一個外人來過問,你就別在這裡裝好心了。”夏惠妍乾脆勒令女傭關門,表示不歡迎沈靜姝。
幸好她的東西已經搬走,若不然夏惠妍一定以爲她很留戀。就算白來一趟也沒什麼,至少她已經清楚了金瑾涵的處境。傍晚,金少下班,沈靜姝不免問詢,“金瑾涵現在是不是狀態不好?”
提到這件事,金信哲纔回想起酒店裡尷尬的一幕,正常人都會狀態不好。只是這些天他太忙,都沒去過金氏別墅,自然也不知道他妹妹怎麼樣了,“過一段時間,等她適應了就會好吧。”
金信哲也沒怎麼往心裡去,不是他心太狠,而是他妹妹驕陽跋扈上了天,偶然得到一點教訓也是好處。
沈靜姝保持沉默,談到這個話題氣氛有些沉悶,金少擡頭,“你去金氏別墅了嗎?”
“嗯。”她點頭,繼續吃著菜。味道很好、卻不對胃口。
“以後我不在,你就別去了。”金信哲叮囑,害怕心愛的女人在受委屈,他又顧不到。
能被愛的人呵護,沈靜姝心中暖暖的。但這一次她不得不再次提起受害的那個人,“金瑾涵好像受到了刺激,你有空就去看一看,這種病情要及時治療,否則會很嚴重的。”
金少答應,想不到他的女人這麼會爲別人著想,沒有因爲過去的事情記恨瑾涵。他作爲哥哥,也要顧慮對方,以後都不能讓瑾涵那麼任性了。
……
天黑之後,金氏別墅裡終於停止了鬧騰,夏惠妍命人給女兒餵了安眠藥,金瑾涵才得以睡下。這幾天只要她躺下就會做噩夢,夢見被人凌辱,被人指責和嘲笑。漸漸地,心裡的氣也就不順,醒來就會發脾氣。
今晚她安睡地很好,眉頭都不皺一下,面相安穩。夢中她還是個學生,穿著校服表演,對了,她最喜歡跳舞。跳給張家銘看。
夢中好像來到了會場,她換下了校服,穿上最漂亮的天鵝裙,舞著靈動的身姿、一點都不覺得累。會場下只有張家銘一個嘉賓,他看得很認真,又像是一具木偶一樣,終場都沒什麼表示,目光冷冷的。
接下來是沈靜姝出場,她不願這個女人搶她的風頭,每次家銘哥看沈靜姝跳舞都會歡呼,她不高興,急著拉張家銘離開。以前他都不願意走,總是坐在這裡,今天倒是個意外。
她忘記換下戲服,吊帶天鵝裙很美麗。他們來到學校的湖邊,周圍沒有一個人,清澈的水中倒映著他們的身影。她很激動,也很害羞,這樣相對已經很完美。可是她的他卻是個木頭人,呆呆的,彷彿只會說一句‘我喜歡靜姝’。
她抱住他,緊緊相擁,幾乎沒有脫衣服的過程,兩個人滾在一起。在湖邊的草地上放空自我,很美妙,很幸福。
睡夢中,金瑾涵也似乎得到滿足,微張著小嘴輕喚,“家銘哥——家銘哥——”
夏惠妍就坐在牀頭,還沒有立刻走,聽到呻吟聲她有些惱,這傻女兒,怎麼還記得他?接著靈光一閃,既然瑾涵如此癡情這個人,何不叫張家銘來幫女兒治病?
第二天,天不亮,她就安排人籌謀。最初她用錢的方式去請張家銘,結果對方不願意來。知道此人也是個正人君子,倒不能用錢侮辱他,派了林管家過去一趟,請求張家銘看在同學的份子上來看瑾涵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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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銘終於被請動,十分不願意地來到金氏別墅,他以爲沈靜姝會在,結果卻沒看到她的身影。張家銘這纔在女傭的引領下上樓,此時金瑾涵剛剛甦醒,昨晚做了那樣的夢亦幻亦真、簡直分不清楚。
恰好她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就在牀邊,金瑾涵更是對夢境深信不疑,以爲真的跟家銘哥做下那樣的事。睜眼醒來,金瑾涵第一次沒有大哭大鬧,反而無比深情地喚,“家銘哥。”
一旁夏惠妍很欣慰,總算是有效果。張家銘卻不願說什麼話,聽管家說金小姐病了,他纔來看。現在既然對方很好的樣子也不想再呆下去,正準備走,牀上的人很著急地起身,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家銘哥,別丟下我……”
金瑾涵身上穿著睡衣,領口敞開,有些暴露,張家銘不想多看,眼神撇開。誰知身旁的人卻做出讓他羞憤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