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牟弈愣了一會兒問道,似乎想確認即墨晚說的是否與自己想的一樣。
即墨晚點點頭:“難道大王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嗎?”
“哈哈哈……”牟弈大笑,“阿晚,你這樣瞭解我,怎教我不愛?”
瞭解?即墨晚想起當日豐子江在船上對她說的一席話。她與牟弈,真的彼此瞭解嗎?她以爲,她們一直都是見招拆招的對手而已。這樣想著,卻毫無發(fā)覺自己的臉已經(jīng)暈紅地像朵花兒一樣……
圓月更加滴血般地紅豔,尚逗留在外面的人們很快看到紅色的月亮被一點一點地啃噬掉。直到天與地都暗淡無光,像是到了天地窮盡的末日。
牟照伸出舌頭潤溼密函的封口,然後滴上封蠟,蓋了個專屬於自己的硬戳。
門外的侍女接過密函,小心地收在貼身之處。
“事成之後,你就跟本將軍回顏國去。從此脫離奴籍,與本將軍一起享受榮華富貴。”牟照伸手重重地擰了下侍女臉上的肉。
侍女聞言就很興奮,低下頭道:“是,妾定當爲將軍效犬馬之勞。我國大王已經(jīng)年邁,如今太子殿下離世,王位後繼無人,啓國早晚都要被顏國所滅。與其到時候做個亡國奴,還不如現(xiàn)在就效忠顏國未來的大王……多謝大王看重,給妾這樣的機會。”
這幾聲大王把牟照的全身骨頭都叫得酥酥、麻麻的,一把將侍女扯進懷裡啃吻愛撫了片刻才鬆開:“去吧……”
侍女臉紅心跳,慌忙穿好剛纔被牟照剝落的衣裙:“是!”便扭頭轉(zhuǎn)入濛濛的夜色之中。
牟照擡起頭,看到月食已經(jīng)過半,新的一輪明月正在慢慢地展露光輝。他舔了下脣,方纔侍女的體香讓他深深亢、奮,彷彿揉搓對方雙、峰的軟糯手感依然存在,令他的血液無比沸騰。
“即墨晚……哼哈哈哈……”天下聞名的美人,他不嚐嚐其滋味就殺了,好像是有點可惜。上次在牟弈寢宮的湯池之中,若非時間緊迫,否則他早就下
手了。到現(xiàn)在,牟照的腦子裡依然留存著即墨晚當時如玉般美好的肌骨……很快的,很快他就能在望南崖嚐到她的味道了。
正與牟弈一起往鄢譽寢宮走去的即墨晚,突然一個惡寒,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牟弈回眸問。現(xiàn)在月亮已經(jīng)重新出現(xiàn),大地銀輝遍灑,一切依舊如常。
即墨晚心悸地搖頭:“沒什麼,走吧。”
但那種好似被人無時無刻窺伺的感覺卻一直不曾消失,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有什麼危險正在漸漸逼近自己。
她情不自禁地走快了幾步到牟弈身側(cè),軟軟的手掌拉住他的衣袖以求一絲庇護。牟弈焉能沒有感覺到,伸手一握就將她的不安都包裹住:“你別怕,他若再敢對你如何,我便是是親刃手足也不會放過他。”
即墨晚失笑:“你要殺他我不會阻攔,只是此刻不是什麼好時機。”
天下人都以爲他們二人兄友弟恭,一個掌至高無上的顏國權(quán)利,一個掌握顏國大半兵馬,相輔相成。一旦傳出什麼不睦,都會使別國有機可趁。所以無論是牟弈這方或者是牟照那方,都不曾明面上對抗。倘若牟弈真的親手殺了牟照,他所要面對的也將是覆滅……
“我可不願成爲那禍水紅顏。”她笑著添了一句。
若只是讓牟照死,恐怕牟弈早就下手了。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道理大家都懂,要維持牟照死後兵馬的穩(wěn)定,以及協(xié)調(diào)邊防內(nèi)朝之事,並非輕而易舉。所以牟弈在顏國安穩(wěn)的假象之下,吞掉離國,以增長自己的實力。
牟弈對這句話報以一笑:“若真能如此,我倒也認了。有時候,我真羨慕離王,不需再以一國之主的姿態(tài)謹言慎行步步爲營,用盡心機防範所有對自己有威脅的人。活得坦蕩而真誠,無須權(quán)位利益,他的心裡只裝著他的大王姐而已。”
“這從來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星沉被封爲離王,也不見得他自己願意。”即墨晚說道,微微搖了搖頭,“何況……”即墨星沉的心,裝
的何止是她?若離國還在,說不定他真的能拯救這個破敗的王朝。
不過這些她都不能夠說出來,若牟弈有心聽的話,將來定會防範即墨星沉,這對即墨星沉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不用即墨晚說出口,其實牟弈多少有些猜到了。他卻不想言明,挑了個讓即墨晚感興趣的話題:“我派人通知離王你還活著,他知道後很高興。不過他還是很配合,繼續(xù)假裝不知情。因此,他對我的成見明顯少了……”
“哦?”即墨晚莞爾,“他知道也是遲早的事,你真狡猾,提前做了一回善人。”
自己的伎倆被看穿,牟弈笑得十分促狹。
兩人說話著,就來到了鄢譽的寢殿。深夜時,巨大的宮殿依舊燈火通明,隨侍的宮人們在紗窗上投下一個一個移動的黑影,告訴外面的人啓國大王依舊沒有入睡。
得到了通傳,牟弈與即墨晚才被允許入內(nèi)。
鄢譽正被人伺候喝下一盞蔘湯,看到他們進來,就隨手拿起汗巾拭了下嘴:“哦……顏國大王來了?”說著,又十分意味不明地向即墨晚點了下頭。
即墨晚與牟弈應(yīng)邀坐下,說道:“深夜還來打攪,還望鄢大王贖罪。”
“連日來多謝鄢大王盛情款待,叨擾了這幾天,本王也該回離國了,所以特來辭行。”牟弈說道。
鄢譽微有意外:“這麼急?莫非顏國出了何事?”
牟弈與即墨晚相互對視了一眼,笑著搖頭:“此間正是我顏國的夏收,按例本王要各地巡視。”
鄢譽點點頭:“既然如此,寡人就不挽留了。只是長公主殿下……難道你也要跟隨顏國大王一同巡視嗎?”他捋著鬍子瞇眼笑,想了一下繼續(xù)說道,“看寡人老糊塗了,長公主即將成爲顏國的王后,一同巡視也屬常理。哈哈哈……”
這話的試探意味太濃了。一紙詔令,死去的即墨晚成爲了牟弈名義上的王后,那麼現(xiàn)在即墨晚明明沒有死,該如何看待這份詔令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