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笑,天地黯然,唯有那一抹笑帶著奪目的色彩。
他問,“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
阿嬌看著他,猛地將人推到在地,整個人都與之重合在了一起,滿頭青絲落下,糾纏著他的髮絲、臉頰,衣袂,她捧著他的臉,咬牙切齒,“睡你。”
這纔是阿嬌翁主一貫的行事作風,不會低頭,不會委屈,永遠的高高在上,目中無人,從來都是順著自己的心意做自己的事情。
“是嗎?”他的手落在她的腦袋上,好似全然不知自己上仰的語音帶來的魅惑。
“你瞧不起我。”
她的脣落下,背後的手亦然隨之落下。她黑色的髮絲映襯著他雪白的手,說不出的旖旎豔色。
“徐清塵,本翁主告訴你,本翁主遲早會睡了你。”
他又是笑,阿嬌只覺得刺眼極了,她伸手蒙著那雙含笑的眸子,雙脣相抵,惡狠狠的說道:“別以爲本翁主和你開玩笑。”
“翁主向來不開玩笑?”
他的聲音有些奇怪,問的也有些奇怪,阿嬌輕輕的舔著他的脣角,說道:“本翁主對你從來不開玩笑。”
“如此,甚好。”
她沒能看到他嘴角加深的笑意,驚呼被淹沒,鼻息之間全身他身上的清冽冷香,他的手託著她腦袋,阿嬌抱著他的腰,不得不依附他。
她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有些不可置信,從來都是她壓制著他,突然之間反了過來,她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偏生動不得分毫。
她不知道這個平日裡看上去纖弱美麗的少年究竟有多大的力氣,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擠碎了。
他的脣離開了她,那雙看著她的眼睛,靡豔得令人心懼。
“阿嬌。”他叫著她的名字,再次俯身。
她的胸膛悸動,雙手緊緊的抓住他身後的衣服,腦袋有些昏沉,意識也逐漸模糊了起來,鼻息間的冷香卻越來越濃烈。
他的脣順著他纖細的脖頸一路往下,最終落在女孩交疊的衣領,緩緩湊了過去……
兩人就如往日一般胡鬧了半個時辰,等阿嬌翁主捧著一張粉腮桃花面無知無覺的回到大長公主府時,已然月上半空。
當然,多年的經驗告訴阿嬌翁主,眼下這時辰是決計不能走正門的。故此,阿嬌翁主在兩大身懷絕技的美婢幫助下,成功□□進了府內。
一落地,阿嬌翁主見著不遠處坐著的三人,隨即嫣然一笑,幾分討好,幾分尷尬,但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沮喪。
月影拂花過,春風迎九天,三人坐在湖心亭內,月華籠罩周圍,如若不是自家阿爹諂媚討好,自家阿孃冷笑不止,只觀她家清雋出塵的兄長,當真是極美的一副月下美人圖。
男子青絲以竹簪半束,劍眉星目,著一襲水墨研竹儒袍,低垂的眸子帶著寵溺的微微緩緩看來。
阿兄如茶,得細品。
“阿爹,阿孃,阿兄。”
“參加侯爺,大長公主,三少爺。”蘇娥、青玉兩人屈身,使勁低著頭。
今日連三少爺都在此等著,她們兩個今日也是兇多吉少。
“我就說這小白眼狼準得從這裡進來,你們還不信。”明華大長公主冷笑,言語之間滿是‘掌握一切’的優越感。
阿嬌翁主站在陳束身邊,可憐兮兮的望著陳彥。
阿兄是保護盾,阿爹纔是抵抗‘敵軍’的前鋒。
這事若在往日,陳侯爺也就幫著爲阿嬌說好話了,可今時不同往日,陳彥立刻轉移視線,笑瞇瞇的附和明華大長公主,“公主說的是,陳阿嬌就是一小白眼狼。”害得他被公主冷眼看了一個時辰。
最佳前鋒‘棄暗投明’了,阿嬌翁主扯著陳束的衣袖,笑得諂媚極了。
是了,他們陳家地位最高的表面上看著是尊貴無比的明華大長公主,可實際上,就她阿孃的腦子,再多十個也不是阿兄的對手。
別看她阿兄成日裡窩在鎮北侯,做起事情來絕對是‘壓倒性’的人物。
“陳阿嬌你給本公主過來。”明華大長公主拍開陳彥拉著自己的手,美眸一瞪,氣勢十足。
多年來的夫妻生活讓陳彥熟知明華大長公主的脾性,現下也不惱,笑瞇瞇的看著明華大長公主,順便幫忙‘欺欺’別人,“你還不過來,看把你阿孃氣的。”
阿嬌翁主下意識的縮在陳束身邊,陳束一笑,溫柔不已。見此,阿嬌抓著陳束衣袖的手更緊了。
“要你多話。”明華大長公主對陳彥的示好依舊不領情,起身就要將陳束身邊的阿嬌抓過來。
阿嬌一驚,陳彥一愕,急急的摟著身邊的明華大長公主安慰,“公主莫要氣惱,今日清塵那孩子又病了,阿嬌想是放心不下才許久未回的,若是公主生氣,就,就讓這小白眼狼去祠堂守著,可好?”
這個‘又’字,陳彥用得很好,明華大長公主心中計量,嘴上大吼,“陳彥,你叫誰小白眼狼,這是你叫的嗎?”
陳彥:“……”我這剛纔不是還叫了嗎?
“小白眼狼也是你叫的。”明華大長公主擰著陳彥的耳朵,湊著耳邊就是一通吼,“那你是千嬌白寵養大的女兒。”
阿嬌翁主有些幸災樂禍,在觸及自家阿兄似笑非笑的眼神後這才強制壓下笑意。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莫要傷了手。”陳侯爺愛憐的握著明華大長公主的纖纖玉手,順勢將自己無辜受累的耳朵拯救了出來。
“哼。”明華大長公主抽回手,朝著退得有些遠的兩大美婢看去,“三步一退五步一停的,你們兩個準備去哪,還不給本公主過來。”
“大長公主。”蘇娥、青玉走進,屈膝低首。
“你們兩個就給本公主看你們腦袋,多好的兩個姑娘,這些年都被陳阿嬌這死丫頭帶壞了。”明華大長公主氣呼呼的擰著陳侯爺腰間的軟肉。
陳彥暗自感慨明華大長公主越發尖利的手勁,面上絲毫不顯,威嚴極了。
“這還差不多。”見著兩人擡起了頭,明華大長公主這才鬆了擰著陳侯爺腰間的手,“翁主今日和徐大人單獨待了多久。”
“阿孃,您這是什麼話,女兒這麼矜持的一個人。”
青玉:“……”
蘇娥:“……”
您的矜持自出生起就沒有出現過。
“矜持,誰和本公主說的,矜持這東西她沒有的。”
“一個時辰的矜持女兒還是能勉強的。”她平日裡都要和她家卿卿膩上半天的。
這也就是說兩人獨處了一個時辰。
兩大美婢:“……”翁主,您最近的想法實在是令人不忍直視。
“阿嬌,你說什麼?”陳束握著阿嬌的手站了起來,擋住了明華大長公主和陳彥的目光,臉上和煦的笑容看得阿嬌翁主忍不住想跑。
一般情況下,阿兄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叫她阿嬌準沒有什麼好事情。
“阿兄,我沒說什麼。”她的眼睛很真誠,口吻也很自然,聽起來不像是撒謊的。
“阿嬌,適才阿兄想起來,九曲迴廊中的書籍許久未曾整理,甚是雜亂,你也知道阿兄身體不好,無法過多憂心,既你閒情如斯,便回到侯府好好的代阿兄整理一番。”
“阿兄也知曉你素來不喜看書,此次阿兄就在一旁教導,也好減些負擔。”
“阿兄,我要留在府中陪著阿孃,阿兄你也知道,我不在阿孃睡不踏實。”這下子,阿嬌翁主終於找到了自己對明華大長公主的重要性。
陳侯爺有些不贊同的道:“有爲父在,你就安心的回家陪著你兄長,莫要擔心。”這孩子怎麼說話的,難道不是因爲他不在,他的公主娘子才夜不能寐的。
“阿孃……”阿嬌翁主可憐的看向自家公主娘。
明華大長公主一揮手:“趕緊走,看著你煩死了。”
阿嬌:“……”
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明華大長公主想著自家兒子適才的眼神,默默的爲阿嬌點了一根蠟。
九曲迴廊的書好幾年未曾整理,豈是那麼容易就弄好的,沒個十天半個月,阿嬌翁主不要想離開鎮北侯府一步。
“你們也下去吧。”明華大長公主揮手。
蘇娥青玉退去,明華大長公主瞪著陳彥,“你養的好女兒。”
“是,都是臣的錯,公主莫惱。”他將身邊的人摟在懷裡,細聲細語的哄著,不管對錯,他都一併受著。
“你看著阿束剛纔那眼神沒有,”明華大長公主掩脣一笑,眼裡滿是興味:“你家這小白眼狼近幾日有的受了。”
陳彥:“……”公主娘子,你這幸災樂禍是怎麼回事,阿嬌是紈絝些,可到底是你的親閨女,你這語氣神態,怎麼就和看戲似的。
“公主說的是,阿嬌這性子就該好好管教管教,臣不期望阿嬌能如同公主您這般溫柔賢惠善解人意,勉勉強強及得公主一份便可。”
說好的親閨女,一轉眼就給賣了。
“陳阿嬌那小白眼狼,哪裡及得上本公主一分。”
“是是是。”陳侯爺很沒原則的道。
片刻後。
“公主,天色已晚,臣服侍公主就寢吧。”
明華大長公主瞪眼,“陳彥,你給本公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