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無禮!”
比起兩人的如臨大敵,鴉首男子渾若不覺,氣定神閒地伸手示意:
“不必如此緊張,若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怎敢做這種殺頭的生意,二位請坐。”
蕭寒目露兇光,剛剛已經準備動手。
奈何君若極力阻止,便也只好作罷,隨著對方坐在了那名男子對面。
“兩位當是第一次來,不必拘謹,小店既是開門做生意,自然是和氣生財。
二位想要知道些什麼?只要出得起價錢,在下知無不言。”
身旁火爐之上,一隻精巧的紫砂壺中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徐盡歡的面容完全隱藏在面具之後,慢條斯理地替兩人各自倒了一杯熱茶。
上官齊按照自己的吩咐,就躲在屏風之後的書房裡。
鴉首面具內部,自帶遮掩氣息和聲音的法陣,乃是如今各地‘青樓’標配之物。
他很好奇,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究竟想來打探些什麼消息。
與其經上官齊轉述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
李君若眼珠一轉,認真思量了起來。
這位看起來像是此地青樓當家之人,只是簡簡單單坐在那裡,一身氣勢如淵渟嶽峙,根本難以看出深淺。
更不要說,對方身後,還有著一位不曾露面的高手在.
渡鴉作爲秦陸之上,最爲迅捷的信息傳遞途徑,其背後的主人身份一直是一個謎。
若‘青樓’的背後是這支勢力,那麼許多事情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對方號稱‘可以買到一切想要知道的消息’.恐怕所言非虛。
只是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還要試探過後才能知道。
“敢問掌櫃,藏劍山莊,可有一位叫做陳星河之人?身居何位,現在何處?”
徐盡歡一手輕輕敲打桌面,聞言輕輕笑道:
“有必要提醒一下姑娘.這是三個問題。”
“噗——”
李君若面露尷尬。
一邊的蕭寒,更是乾脆一口熱茶噴了出來!
還真是斤斤計較的生意人啊!
她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好,的確是三個沒錯,不知這三個問題,掌櫃可否爲我解惑,又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自然可以。”
鴉首男子完全沒有絲毫猶豫,便應承了下來。
“正如我剛剛所說,小店既是開門做生意,當然便是求財。姑娘初來乍到,我便自作主張,爲姑娘打個折,算做兩個問題就好”
說罷,他擡起兩根手指:“二百兩。”
“喂阿煜,這也太”
李君若當即一陣肉疼,卻是對同伴的阻攔充耳不聞,從懷中取出兩張銀票,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請掌櫃告知。”
徐盡歡毫不含糊地將銀票收入懷中,“前兩個問題,現在就可以回答你。藏劍山莊卻有一人,喚作陳星河,乃是負責西南地區兵器生意的分舵主。
這種問題若閣下不是身陷南樑這種窮鄉僻壤,隨便打聽一下也可以得知,只收閣下十兩銀子就好。”
說罷,他站起身來,“至於第三個嘛,兩位稍待片刻。”
話音未落,人已繞過屏風,步入了後面的書房當中。
片刻後,傳來陣陣翻閱紙張的聲音,蕭寒抱著肩膀,啐了一聲:
“搞得神神秘秘,我還以爲他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原來也是個樣子貨。
阿煜你說,這廝該不會收了錢,直接從後面跑了吧?”
“呆子.這樣才合情合理啊。”
不同於同伴的嗤之以鼻,李君若面色凝重,再次苦口婆心地勸解道:“若是對方連區區一個門派舵主的去向這種事情,都能如數家珍,那才應該奇怪好吧!”
蕭寒聞言張大了嘴巴。
他知道,對方說的沒錯,但就是很氣
乾脆把臉歪到一旁,不再多嘴。
片刻後,鴉首男子重新出現,再次在兩人對面落座:
“第二個問題,兩位何必明知故問?那位陳舵主,不是今日傍晚,剛剛與兩位一道入了城嗎?”
聽到這裡,兩人稍稍安心了些許。
畢竟青樓既然敢做這種生意,真實性便至關重要,哪怕是模棱兩可之事,也不會輕易拿來交易。
否則如自己二人一般,花掉幾百兩銀子,結果到手的都是些假的情報今後誰還會上門?
徐盡歡卻是並不在意這個.
畢竟從頭到尾,青樓所服務的對象,都只有燕國人而已
兩個周國的公子和少爺,以後還會不會來,關自己什麼事?
“好了,消息已經如實告知,兩位如果沒有其他事情,便請回吧。”
蕭寒早就受夠了這裡陰暗詭異的氣氛,當即便想起身離去,卻被身旁的李君若再一次給按住。
他狐疑地看去,就見對方問道:
“敢問掌櫃的,是否可以直接購買某人的過往或是大致經歷?如若可以.青樓,又是否會對此事保密?”
徐盡歡嘴角微微勾起。
不愧是李君若,腦子轉的果然夠快。
比起‘陳星河是誰,現在身在何處?’這種事情,若是剛剛,她直接選擇問‘陳星河的大致情報’.或許就可以省掉一個問題的價錢
只要肯花些心思,應當能夠從所獲得的信息當中,推斷出今日路上撿到之人,究竟是不是那個陳星河本尊。
若是對上真正的上官齊,這丫頭說不定已然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可惜.
自己今天,剛好藉此機會,給面前和身後的三人,好好上一課。
“這位姑娘,剛剛,又是兩個問題了。”
他的指尖依舊敲打著桌面,上身微微上前,輕笑道:
“二百兩。”
“???”
李君若險些就要發飆,身旁,卻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砰!
一聲巨響,蕭寒猛地一掌下去,將面前的桌子拍得稀碎!
他長身而起,怒道:“少跟這個黑心的掌櫃廢話,阿煜,我們走!”
李君若輕咬朱脣,面露難色,終究並未隨著少年一起起身。
“楚南,冷靜一點。”
說著,她便再次取出兩張銀票,遞了過去:
“請掌櫃的爲我解答。”
“阿煜!你!”
鴉首面具始終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裡,自然而然地將銀票接過,“第一個問題:自然可以。畢竟想要從青樓手中,購買某人情報的,姑娘並非第一個,而是早有先例。
第二個嘛只要是青樓所掌握的情報,顧客又出得起價錢的,自然是知無不言,唯獨只有一點例外。
那就是每一位顧客所提出的問題具體內容.青樓絕不外泄。
或者,二位下次遮掩了面容再來交易,小店也絕不會擅自追查二位的身份,這,是青樓從最開始,便定下來的規矩,二位大可放心。如何,姑娘可還打算繼續交易?”
可是本郡主明明就已經遮掩了容貌了!
李君若深吸一口氣,暗罵一聲。
不過轉念一想,對方只是點破了自己的女兒身,倒是也並未多言其他
正想著,就聽對方繼續道:
“看在與姑娘投緣,友情提醒一下,不論姑娘想要打探何人,本店都會按照慣例,從修爲、師承、功法到大致經歷,爲買主奉上一份大致詳盡的情報,只是礙於對方的身份不同,其價格,自然也是天差地別。
這個算是附贈給姑娘的,不令收費。”
徐盡歡隱隱有種感覺,對方想打聽的怕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他徐某人自己吧?
果然,就見對面的姑娘好似終於下了什麼決定,開口問道:
“好,我想了解一下.徐盡歡,就是地榜第八,前些日子,剛剛打敗霸刀前輩的那個,徐盡歡。”
像是怕對方又搞出什麼幺蛾子,她儘可能描述得精確一些。
蕭寒拳頭攥的死死,心中無比鬱悶。
他能夠理解君若的想法,畢竟,在她的觀念當中,自己即將要嫁給那個素未謀面之人。
想要提前瞭解一二,實在是人之常情.
可是,殊不知這一舉動,對自己來說,無異於在刀口之上撒鹽。
不.
看著對方認真的樣子,蕭寒瞬間明白過來。
以她的聰慧,自然是知道的,她只是不在乎罷了.
徐盡歡抱著肩膀,悠悠道:
“徐盡歡嗎.那位雖然不在朝堂,可卻的的確確是我大燕,真正意義上的大人物了有些難辦”
蕭寒冷哼一聲,“說得冠冕堂皇,依我看,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涉及到真正的大人物,根本就沒有辦法!阿煜,還不走?”
話音未落,便聽鴉首男子繼續道:“得加錢。”
“掌櫃的,但說無妨!”
徐盡歡攤開手掌,舉在兩人面前:
“五千兩金。”
“阿煜!”
“閉嘴!”
李君若氣得緊咬牙關。
她本以爲,自己已經足夠高看那位素未謀面的‘夫君大人’了,如今看來,對方居然比自己所預想中的,還要神通廣大的多.
這位掌櫃的,居然張口便是這種價格,換句話說,已經無異於開口趕人了
可是,真的就這樣無功而返,她又實在是不甘心。
她並不在意徐盡歡究竟是高是矮,或胖或瘦。可是,卻實在想要搞清楚,自己被‘賣’給對方,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
思慮再三,她從懷中取出兩枚黝黑的短匕,珍而重之地放在掌心:
“五千兩金,在下拿不出,身上如今最值錢的東西,當屬此物,掌櫃的想必認得。”
徐盡歡倒是沒有想到,對方身上還有這等好東西,當即點了點頭:
“海樓石。”
“不錯,這兩把匕首,乃是海樓石原石所鑄,雖然不值五千金,卻也相去不遠。畢竟這種東西過於稀缺,有價無市,掌櫃的,可否拿此物相抵?”
“阿煜!你瘋了!這是師.家中特地交給你的保命之物!況且.你剛剛.又問了一個問題了!”
蕭寒在一旁氣得捶胸頓足,搞得徐盡歡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再跟對方玩文字遊戲,而是開口道:“以物相抵,自然可以。至於差價部分,其實也簡單,兩位可以用自己身上的秘密,來進行等價換取。當然,小店不做強買強賣的買賣,是否要進行交易,兩位自己說了算。”
至此,李君若終於明白了青樓更深一層的運轉規律。
就像自己如今一般.當你向對方提出問題之時,自己的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也已經暴露在了對方眼中。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暗自佩服起來。
這青樓背後之人,著實是個令人不寒而慄的角色!
“既如此,掌櫃的先問,若是可以回答,我們再繼續交易。”
“好。”徐盡歡點了點頭,“其實很簡單,只需回答我,兩位一心前往南疆,究竟意欲何爲?”
“就這麼簡單?”
李君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打從見面開始,這位神秘兮兮的掌櫃,便給她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她還以爲,對方要問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結果,就這?
徐盡歡哈哈一笑:“兩位對在下誤解頗深。
若是明知事關重大,甚至兩位根本不可能告知,我又何必多此一舉,開口相問?”
聽到這裡,李君若與蕭寒齊齊鬆了一口氣。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其實告知對方也無妨。
“好,不瞞掌櫃的,我二人前往南疆,只爲了能夠一窺劍仙與大妖的戰鬥過程.
藉此,尋求武道更進一步的方法。”
原來只是這樣
徐盡歡心下了然。
倒是自己想得太多,高看了這兩人了。
畢竟,不論他們日後如何手眼通天,如今,都還只是兩個尚未走出師門的菜鳥罷了。
照這樣看來,他們此次南疆一行,估計並非是周帝或者褚胖子的授意,背後也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陰謀和佈局,純粹就是出嫁前的自發行爲。
“成交,兩位稍等片刻。”
徐盡歡再次來到屋後,自顧自取來紙筆,運筆如飛。
一旁的上官齊笑容可掬,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少主真有你的!”
身爲坐鎮此處的實際負責人,他自然知道,如今青樓的整個運行體系,都是出自對方之手。
自打這情報生意開展至今,所帶來的錢財收益,還是其次。
更爲可貴的,是越來越多,先前根本未曾想到的隱秘之事,都開始掌握在青樓的手中。
是以,他對這位少主早已心馳神往,如今一見,更是感嘆聞名不如見面!
不愧是能夠被莊主挖空心思,也想要收爲義子之人.
“只是少主,事關您自己.當真要賣給他二人?況且.這兩個小傢伙身上的秘密,也著實沒什麼價值.”
徐盡歡搖搖頭:“究竟有沒有價值,也要看對誰而言。反正你家少主我的過往經歷,本來就算不得是什麼秘密.告訴他們一些也無妨。”
片刻後,徐盡歡從書房走出,將手中剛剛書寫好的字條交給李君若。
“提示一下,本店商品,童叟無欺,一經售出,概不退還,無其他事情的話,姑娘可以離開了。”
李君若一把接過,再不停留,當即便要拉著蕭寒離開此處。
至於紙上的東西,她打算到了房間之中,獨自觀看。
“哼!”
蕭寒冷哼一聲,剛準備離去,就聽那個男人繼續道:
“等一下。”
三個字一出,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瞬間襲上心頭。
蕭寒的腳步僵在原地,竟是一時動彈不得。
“我說,那位姑娘可以離開了。”
“你是沒有聽懂,還是說,認爲自己也是個不帶把兒的姑娘了?”
鴉首面具之人語調緩慢,就像先前與兩人做交易時一樣,不疾不徐。
蕭寒卻感覺到,像是有一柄冰寒刺骨的利劍,正抵著自己的心臟。
自己只要再往前走一步,那把劍,瞬間就會將自己的心臟給刺破!
李君若這才發覺,同伴已經額頭見汗,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她憤而轉身,當即便以爲對方要言而無信,質問道:
“掌櫃的,你這是何意!”
嗡——
斷嶽刀身一顫,陡然嗡鳴起來。
下一刻,厚重的刀身掙脫了背後的繮繩,嗖地一聲,直直朝著鴉首男子飛射而去!
‘叮——’
籠罩在身周的刺骨寒意瞬間被驅散了些許,蕭寒勉力轉過身,就見自己性命相依的那柄巨刀,被對方兩根指頭,輕輕夾在了指間。
蕭寒想要上前,才發現自己的雙腳如同灌了鉛,連擡起一下都已是無比吃力。
隨著斷嶽與對方產生接觸,他的血脈和經絡,正被一股霸道至極的寒氣瘋狂侵蝕著。
刺骨的寒意,令他幾乎快要打起哆嗦來。
“生意已經做完,接下來,該算一算賬了。
這位小兄弟打碎了我的桌子,這麼輕易就想離開?”
說話間,一層薄薄的冰霜從刀尖,逐漸朝著整個刀身蔓延開來。
蕭寒‘噗’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李君若震驚地發現,落在地上的血跡當中,竟還帶著些許冰碴。
“楚南,快向掌櫃的道歉!”
蕭寒身子顫顫巍巍,感覺自己可能下一刻,便要被凍成一隻冰雕!
可那一雙眼睛,卻是並不相讓,憤怒地像是要噴出火來!
大意了.
這個雜碎,居然趁著自己毫無防備之時突然出手
他的雙腿正在失去知覺,幾乎就快要跪了下去。
可是身爲周國的大好兒郎.自己,怎能對一位燕國的青樓掌櫃下跪
尤其還是當著君若的面!
他的牙齒用力咬在一起,汩汩鮮血順著嘴邊流下,艱難地道:
“桌子.值.多少銀兩”
“哦?”
徐盡歡略感詫異。
這小子.倒是與記憶中一般無二,是個硬骨頭。
噹啷一聲,整個被凍成一灘冰坨的斷嶽掉在地上,像是已經徹底失去了靈韻一般。
他的嘴角揚起,徐徐道:
“五千金。”
李君若瞬間明白過來,整個人如墜冰窟。
就見一旁的蕭寒顫抖著,從懷中取出兩柄與李君若一般模樣的黝黑匕首。
‘噗噗.’兩聲!
他竟是先行將其刺入了自己的小腿之上!
劇烈的痛楚,令他的雙腿恢復了些許知覺,這才終於沒有在那個男人和君若面前跪下。
他倏地將兩把染血的匕首取出,扔到掌櫃的面前。
“以此物抵債!”
隨著這一動作,籠罩在全身的那股寒氣瞬間煙消雲散,蕭寒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大口喘息起來。
“姑娘你看,這位蕭公子,原來也並非是個完全不知變通,只有一根筋的傻小子。
只是今後需得記得,青樓雖是煙花之地,卻也不是你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
話音方落,斷嶽之上那層冰殼喀嚓一聲碎裂開來。
鴉首男子起身,負手走回了屏風之後:
“略施薄懲,拿上你的刀,滾吧。”
李君若趕忙撿起斷嶽,卻險些被那刺骨的寒意給凍得脫手。
她咬著牙,將刀提在手中,一把癱倒在地的蕭寒攙起,艱難地走出了房間。
——
直到徹底離了情花樓的範圍,確認對方真的沒有跟出來,她才終於將斷嶽給丟在一旁。
剛剛提刀的手,此刻已然凍得失去了知覺。
“君若.對不起.我.”
蕭寒已經恢復了基本的行動能力,雙腿和嘴邊,卻依舊血流不止。
“行了行了.別咬了,牙都快被你給咬碎掉了”
李君若搖了搖頭,嗤啦一聲從蕭寒身上撕下兩根布條,簡單地替他包紮了一下腿部的傷口。
“剛剛在樓上,本來就是你打壞了人家的桌子在先若是肯低個頭,何至於損失兩把珍貴的海樓石匕首?
那可是師父特地留給我倆保命的東西啊.這下子完蛋了。”
蕭寒神色黯然,默默地將斷嶽給纏回腰間,沉聲道:
“我知道可是海樓石再珍貴,畢竟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想辦法搞來
我當時只是覺得.不能就這樣被一個燕國人給踩在腳下.這股子心氣一旦沒了.那纔是要命的東西”
李君若看著少年逐漸挺直的脊樑,噗嗤一笑,“好了,像你說的一樣,沒了就沒了吧!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裡終究不是周國,我們萬事還是要小心一點.”
蕭寒點點頭,“的確.想不到,普普通通一名南樑青樓的掌櫃,便有如此實力.
雖然是偷襲得手,不過也的確有幾分本事”
還在嘴硬!
李君若撇了撇嘴,說了半天,根本就只是爲了最後那句吧!
還沒等走出南樑,就先掛了彩.毛頭小子果然靠不住.
懶得搭理對方,兩人不再多言,頂著風雪,快步朝著驛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