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虎開門笑道:“你怕我跑了啊。”
殷骨無奈笑笑:“你是個好姑娘,一定會幸福的,不管嫁給誰,我相信他一定會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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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大哥吉言。”殷小虎抱拳。
殷骨笑了:“這麼開心啊,看來,你很肯定你的英郎一定會來。”他說著,拂去她落在她頭上的一片落葉。
殷小虎苦笑:“三天了,他要來早來了。”頓了一下說道:“我還是嫁給傅重良吧。”楊花樹下,她垂首站著,安靜得都不像她了。
“爲什麼?”殷骨有些心疼地問。
“恩……她是狀元啊,吃穿不愁,英郎娶了我,我肯定會把他吃窮,到時候他也一定會休了我。”殷小虎沒心沒肺地說。
“你……小虎,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吧。”
“真心能當飯吃嗎?小虎嘴饞,什麼都沒有吃飯重要。”她努力地擠出笑容,不敢再看她,獨自朝著前院走去。
腳邊的池水倒映出少女無辜傷心的側(cè)影,然而誰都看不到。
殷小虎終究一日也是要長大的。長大了,摔疼的時候,是不會掉眼淚的。
哥領(lǐng)著她走進大廳坐在哥的左邊,哥的握住她的,她就那麼緊張了。
哥回頭笑了笑:“要嫁人就是不一樣了,人也學規(guī)矩了,呵呵……”
她抱之一笑,以前那會敢無理取鬧,是因爲仗著有哥有英郎,可是現(xiàn)在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到了別人家再這麼瘋瘋癲癲地死作,那必死無疑。殷小虎有時雖然腦子糊塗,但是比誰都敏感。
傅重良和影奴走被管家?guī)нM來,傅重良對著他抱拳微笑,而那個影奴的女子卻看也沒看她,對她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敵意。
殷小虎想了想,便看定了傅重良。
影奴瞧著她的神色,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不易察覺地笑了笑:“殷公子,三日之期已過,不知你可否給我回答。”
殷骨看了殷小虎一眼,微笑點點頭。
“慢著。”影奴突然身後攔住了他說話。“公子可要想清後果在做決定。”
“誰的終身大事,應當聽聽誰的意見纔是。”在管家的阻攔之下,英郎仍是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
殷骨叫退管家,英郎走到她面前,微笑:“我是來娶你的。”
殷小虎的心順乎飛起,又在一瞬間摔在地上。
“只要你願意,我一定帶你走。”說著握住她的手,只走了兩步。
“不必了,”殷小虎靜靜地說著,偏著腦袋,“我後悔了。”
英郎回頭,神情近乎絕望:“你對我的感情,就只有僅此而已嗎?”
殷小虎點點頭。
“是啊,所以你還是別娶我的好。”
無聲的對峙中,如果他的眼睛能吃人,她恐怕連骨頭都剩了,既然如此,英郎狹長的眼眸閃出如狼般的光芒:“不走也得走。”他勾脣一笑,一掌劈向她。
“呼”一陣風颳過,哥伸手架住了他的:“你不該強迫她,你就是這樣對她的?”
英郎甩開他,眼中充滿敵意:“我們夫妻之間的事用不著你操心。”他說著攬住他的肩膀,按得她骨頭都快碎了。
爲什麼英郎好像對老哥有種敵意,難道是她敏感了?
殷骨握住她的手臂,王身邊一拉,像是在故意挑釁:“她現(xiàn)在還是我府上的人,當然歸我管。”
“啊……啊……”殷小虎低吼兩聲,使勁掙脫開他們的手:“你們夠了。”
“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兩人竟然異口同聲地喝到,同時伸出手來,殷小虎嚇得後退兩步,然而躲避不及,還是被他們一人抓住一隻胳膊,然而英郎使勁拽,哥卻往外一推,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殷小虎跌進了英郎的懷裡。雖然她安然無恙,但英郎的手卻箍得更緊了。
大白天的,他想幹嘛呀?殷小虎猛地跺腳,又被他敏捷地避開。
殷骨看了一眼摔碎的吊燈,叫來下人收拾,自己站在一旁乾瞪眼。
殷小虎的頭被殷郎按在懷裡,看不到他對老哥說話,但殷骨卻看得清楚,那個口型是在說:“她是我的。”
殷骨覺得他很好笑,難道怕他搶一個丫頭不成,可是他覺得自己更可笑,根本沒想過去搶,然而身體卻已自己做出了選擇。
殷骨頭甩甩頭復坐回正坐,一臉不悅。
傅重良和那個影奴才又上來軟刀子逼婚。
殷骨正心煩,擺擺喊:“管家。”
不一會兒,老管家一手拿著賬簿,一手拿著算盤出現(xiàn)了。在公子的示意之下,他一邊噼裡啪啦地劃算盤,一邊高升保賬。前來求親的三個男子怔怔地聽著。這絕對是最苛刻的,最需要決心的提親門檻。
殷府這一代,數(shù)殷骨最精明,嫁個丫鬟都不忘狠敲一筆。
殷小虎也懵了,她什麼時候欠下了這麼賬,把自己賣十次都還不清。哥到底是什麼意思?利用這次機會很賺一筆,這不是他的風格啊。
殷骨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諸位可聽清了,除了殷小虎在府裡摔爛東西打傷人得賠的錢,各位若還得給我一樣東西——眼珠子。”
“爲什麼?”三人異口同聲地說。
“若非有眼無珠,怎麼會看上這丫頭,可是既然娶了這丫頭,自然不能再看別的女人一眼,唯有把你們的眼珠子挖出來,我才能放心把她嫁給你們。”
“這玩得摔哪門子花樣?”傅重良傻眼了,錢財都不是問題,可是爲了一個女人,就挖掉自己的眼珠子……怎麼對得起自己的錦繡前程。
“你聽到?jīng)]有?”殷小虎仰著脖子,“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就挖掉你眼珠子。”
英郎卻低下頭,笑著問:“是不是挖了我的眼珠子,你一輩子就死心塌地跟著我,不再想其他男人。”
“你……你做夢。”她猛地一掙,朝後面退去,英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在你心裡,最重要的仍不是我,對嗎?”
他不會真蠢到挖自己眼睛吧,殷小虎搖頭說:“不是,從來都不是。”
“你要怎麼樣才能心甘情願地跟我走?”
他痛苦的眼神看得她心都要碎了,可是她不能丟下老哥不管。昨天晚上,她明白了大哥的無奈和擔當,他爲了殷府,搭上自己的一輩子的幸福,作爲兄妹的他們應當有難同當,她決不能丟下老哥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殷府的膽子,她也有責任去扛,人活著,總不能只爲自己開心。
“女子婚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我只聽我兄長的,這位英公子,你還是快些回去,另覓良緣吧。”
這句話像一記狠狠地耳光,打得他頭腦清醒。
幾日不見,便翻臉不情,這女人真比窯姐兒還不如。他仍站在原地,冷冷看她,眼神越來越毒。
影奴笑了一笑:“殷少爺,?還請你快些決定,我還要趕著前去覆命。”說完有意無意地瞥了英郎一眼,她要讓閣主看清楚,這個女人根本不配他的真心相待。
“慢著。”英郎咬牙狠笑,“說話算話。”
殷小虎只一眨眼,便看到有什麼東西從他的白袖下滾了出去,再擡頭時候,他袖上劃開一道血跡,捂著眼睛的兩隻手中不斷有鮮血滲出。
“不……”殷小虎衝過去,跪扶著他,哭著問爲什麼。
他沾滿血的手握住她的:“我要你,我要你心裡只有我以一個人。”
“只有你啊,本來就只有你啊,你這個大傻瓜,爲什麼不相信我。”她哽咽著,“我打你去找大夫。”
影奴看得怔住,反過來時,慣性地上前,卻被他一把甩開。
“回來。”殷骨喝到。
“哥……”殷小虎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殷骨哼了一聲,雙手閃電般探出,英郎閃身一躲,只憑耳力與他過招。
眼看英郎不敵,英小虎莽撞地擋在他面前,而哥卻沒有收手,似要用那一招斃命。
殷小虎忽覺腰間一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後,英郎正抱著他和老哥對峙。
“你的眼睛……你又騙我。”她氣惱地捶他
“哦……”他捂著胸口求饒,“我怎麼捨得以後看不到你呢,可是不這麼做,我又怎麼能聽到你的真心話呢?”他嘻嘻地笑道。
殷小虎捏住他的耳朵,兇巴巴地警告:“不許再騙我,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
“娘子手下留情,都聽你的。”他低下頭,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後挑釁地看向殷骨。
殷骨無奈地笑笑,卻是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
“哥……”殷小虎走過去,“對不起,我沒用,幫你不了你。”
殷骨疼愛的拍拍他的頭:“你是無辜的啊。”
“可是我……”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英郎一把抱住腰拉進懷裡,“我跟你說過,有我在一天,就不許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當我死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殷小虎氣呼呼地別過頭。
英郎轉(zhuǎn)頭對那兩個求親地說:“你們?nèi)粲胁粷M,別在這裡撒野,大可到城東巷左街第三間來找我,今天的人就是我搶的。”他說著深深盯了一眼影奴。
殷骨擡起手掌:“不,這是我的意思,我以殷府當家人的名義宣佈,將殷府小姐許給英郎。”
決絕的話語中,幾個人無聲地望著殷骨。
英郎奇怪地看著殷骨頭,他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只爲她一個女人,同時得罪朝廷和江湖兩大勢力,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