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是她欠我的!”喬沫背脊骨挺得筆直,下齶揚起,聲音響亮,雖然面色平淡,但一股渾然天成的氣焰卻顯現了出來,這股氣焰不但震住了兩名保鏢,連夏若初都被她震住。
夏若初從來不知道,喬沫小小的一個人兒,能如此的氣勢凌人,就算她背後還站著兩個高大的保鏢,在氣勢上卻比不過喬沫。
喬沫指著她,又指著自己,一字一句,“從今天開始!你!我!老死不相往來!”包包一扯,轉身,絕然地離開。
夏若初差點咬碎一口銀牙,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覺得自己沒有贏過喬沫。
喬沫看似走得瀟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痛得在顫抖,難過像潮水一樣,鋪平蓋地襲捲而來。
來這裡的路上,她還在想,若是夏若初跟她道個歉,她一定會原諒她,畢竟那麼多年的朋友,她早把夏若初當成親姐妹,停屍間都一起進了,可以說生死與共過,爲了照顧她,她跟牧玄越吵架,卻沒曾想,人家是找她來攤牌的,不是來道歉。
如果說夏若初一直以來愛著牧玄越,都說愛情是自私的,所以她跟牧玄越上牀,喬沫能理解,但她爲何要對自己說這麼絕情的話?
難道一直以來的友情,真的都是假的嗎?十多年的朋友啊,從幼兒園就認識,一路走來,多少個春秋,自己對她掏心掏肺,換來的卻是今天面對面,承受她的羞辱。
喬沫的心像是裂開一道口子,完全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堅強,走出咖啡館時,眼淚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堅持不讓西爵翌送自己來是對的,要不然又要被他看到自己哭泣的樣子。
夏若初這樣,那牧玄越呢?
夏若初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他怎麼可以跟夏若初搞在一起,做了這樣的事情,一個電話都沒來,又是什麼意思?
糊糊塗塗的,雙腿已經帶著她來到醫院,站在醫院的大門口,她恍惚了,根本不知道牧玄越父子在哪裡。
耳邊傳來一聲低笑,夏若初被兩名保鏢推著進來,“他父親住了十多天醫院了吧?每天陪著玄越的人是我,給他父親交醫療費的人也是我!你在哪兒?你連他父親的病房在哪裡都不知道是吧?每天晚上都跟西爵翌滾牀單滾得都把未婚夫給忘了,你還能怪他背棄了你不成!”
喬沫回頭,憤怒地看著她,本來文文靜靜的女孩怎麼會在一朝一夕間就變得如此的刻薄,真的是不敢相信。
“樓上三樓,304病房?!毕娜舫趵湫?,讓保鏢推著她走了,留下話,“如果你還有臉去見他的話,隨便你去?!?
喬沫來到304病房前,望著裡面,牧父全身和臉都包紮著,大概當時燒得真的很嚴重,牧玄越在病牀旁忙前忙後地服侍著,神色憔悴,他好像瘦了,瘦了很多。
喬沫居然沒有勇氣走進去問候一聲,牧玄越還愛著她嗎?進去了該說些什麼?她好想現在就衝進去揪著他的領子問:你爲什麼會跟夏若初上牀?你不愛我了嗎?
但她,居然沒有勇氣,人變得太快了,夏若初如此
,那麼牧玄越呢,她好怕聽到他也說出些什麼殘忍的話來。
片刻後,喬沫默默轉身,離開了醫院。
一個人在街上走著,沒有目的,不知道要去哪裡,走到一間酒吧前,突然很想喝喝酒,讓自己忘掉煩惱,於是她就進去了,兩個鍾後出來,已經是走路打晃,有些醉意。
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問了半天,她都說不出住址,因爲腦門炸疼炸疼的想不起來,就在司機要趕她下車時,一急,就把腦海裡深刻著的地址報了出來:西沫莊園的地址。
出租車到了西沫莊園門口時,喬沫甩了錢給司機,門一開,身體就從車內滾了出來坐在地上,司機調轉車頭,蹭地一聲把車子開走,尾氣全噴在她臉上。
“混蛋,給你錢賺你還噴我臉!”喬沫抹了一把臉,指著遠去出租車的屁股罵罵咧咧的。
“喬沫!”被幸管家攔在外面的牧玄越看到出租車上滾下一個人,細看,居然是他要見見不著的喬沫。
十多天來,由於父母都住院,他忙著兩頭跑,心裡也有氣,所以一直沒來找她,但昨晚卻……他心裡覺得對不起喬沫。
昨晚心情不好,夏若初說起家裡的事,哭得很傷心,後來兩人喝了酒,他明明覺得自己喝得不多,挺有節制的,卻酩酊大醉了,把夏若初當成了喬沫,所以兩人……
他知道他很該死,很對不起喬沫,也很對不起夏若初。但他愛的人是喬沫,所以他求夏若初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喬沫,因爲夏若初是喬沫唯一的好朋友,如果讓喬沫知道這件事,對她的傷害肯定很大,依喬沫的倔強,有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所以,此時的牧玄越心裡是忐忑的,恨不得抽死自己。
“你怎麼跑去喝這麼多的酒?”牧玄越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心疼得不得了,責備道。
“心情不好,所以喝酒?!笨吹剿?,喬沫努力壓制的悲傷又涌了起來,好想撲上去抱住他,“你怎麼來了?你來這兒做什麼?”
雖然半醉,但腦袋還算清醒,她沒有撲上去抱牧玄越,而是站在他面前,站得搖搖晃晃的,身體顛來顛去,甩了一下腦袋,更清醒了。
“我來看看你?!蹦列嚼鹚氖?,走上前兩步,就要將她摟入懷,“什麼事情讓你心情不好到跑去喝這麼多的酒?”
喬沫推開他,傷心地問:“你來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你說吧!我聽著,什麼事情我都能接受,只要你能坦白!”
牧玄越心裡一凝,看著她,難道她知道了昨夜他跟夏若初的事情,所以心情不好跑去喝酒?
不!不可能!
他是絕對不會把昨晚的事告訴喬沫的,一旦喬沫知道了,恐怕他們的感情就要走到盡頭了。
“告訴我,你爲什麼跑去喝酒。”牧玄越愧疚地看著她。
“我問你,你來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喬沫虛著眼睛看他,內心傷痛翻涌,心裡衝動地想著,如果牧玄越肯坦白、肯跟她道歉、並有合理的解釋,她一定原諒他。
因爲,真的很
愛他。
但是,牧玄越卻笑著說:“找你就一定要有話跟你說嗎,我就是想你了,想來看看你,如果硬要有話說的話,還真有一句,那就是我想你了?!?
喬沫傷心地低下頭,努力嚥下眼淚,再擡頭時,笑看著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來找我幹什麼?!?
牧玄越被問得心裡有點發虛,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了,但死撐著,依然說道:“就是想你了,想來看看你。”
喬沫一把將他掀開,搖搖晃晃地走進莊園裡,牧玄越拉住她的手,“喬沫……”
喬沫回頭對他笑了笑,笑容很慘白,抽回手,說:“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好好過你想要的生活?!闭f完,毅然絕然地轉身,跑進莊園裡。
“喬沫!”牧玄越要追進去。
砰!喬沫將兩扇大鐵門用力合上,上鎖,然後傷心欲絕地往前跑,背後,牧玄越拍著門喊著她的名字,喬沫跑了一段距離,腳下一絆,摔在地上。
“小姐,你沒事吧?!鼻鍧嵭l生的女傭嚇了一大跳,忙扔掉工具跑過來扶她。
“我沒事?!眴棠X袋發疼,讓傭人扶著她往主樓走去。
幸管家看她半醉半傷心的樣子,還來不及問發生什麼事,喬沫跑到酒櫃邊拿了一大瓶酒就爬上樓去。
“小姐,你醉了,你不能再喝酒了。”幸管家上前要去搶酒瓶。
“誰都別管我,誰管我我砸誰!”喬沫潑辣地拿著酒瓶就要砸人。
幸管家哪敢再去搶她的酒,倒不是怕被她砸到,是怕砸了之後傷了她自己,忙使個眼色讓傭人去給西爵翌打電話,一邊跟在喬沫屁股後面,怕她樓梯爬不穩。
喬沫回到自己房間,“砰”地一聲就關上房門,腳一軟,癱坐在門前,用牙齒咬掉瓶蓋,仰頭就往嘴裡倒酒。
等西爵翌趕回來時,她已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躺在地上,像一條瀕臨死亡的魚,臉蛋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
西爵翌推開房門,她的身體就卡在門口,西爵翌側著身體進去,一把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皺著眉頭喊她,“沫兒,沫兒!”
轉頭生氣地問幸管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喝了這麼多酒?”
幸管家惴惴不安地說:“牧玄越來找過沫兒小姐,被我攔在莊園外,不久後小姐就跑進來了,很傷心的樣子,大概是在莊園外碰上了,然後就拿著酒躲到房間裡來喝?!?
正說著,女傭已經把原本準備好的醒酒茶拿了過來,西爵翌把喬沫抱到牀上,捏著她的下巴,強逼她將醒酒茶都喝下去。
“幸管家,去放洗澡水?!蔽骶粢罘愿溃谋亲颖裙缝`,聞到了她身上的煙味,猜想她肯定是跑去酒吧了。
幸管家放好洗澡水之後,就帶著傭人退了下去,西爵翌將喬沫抱進浴室脫了衣服放進瓷白的浴缸裡,因爲酒勁的作用,她全身粉紅粉紅的,肌膚好得吹彈可破。
西爵翌眼眸微微暗了暗,發覺給她洗澡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只能看卻不能吃,該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