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沫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雖然早在心裡做好準備,但當聽到他親口承認殺人,並用的是雲(yún)淡風輕的口氣後,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目光怪異地瞪著面前的男人。
牧玄越惡狠狠地問:“西爵翌,你覺得人命就像螞蟻,是你隨時想捏死就能捏死的嗎?你怎麼能如此冷血。”
“這是她的選擇,我只是成全她。”西爵翌語氣淡淡,透著涼意的目光落在喬沫身上,“當一個人被囚禁起來生不如死的時候,死便是她最好的選擇。”
喬沫聲音顫抖,“你可以救她的西爵翌。”
他仍以一種雲(yún)淡風清的語氣,“我沒有那個能力,我和唐三當時只是帝樂宮的小人物,負責給喬瀾夫人送飯菜的。”
“你沒有能力的話,你又如何殺帝樂清奪帝樂宮?”喬沫完全無法想象,西爵翌變成一個送飯的小卒是怎麼個樣子,而且帝樂清一點都不愛喬瀾嗎?如果愛的話,如何捨得對心愛的女人如此。
西爵翌輕輕一笑,諷刺的目光瞥向牧玄越,“這就要感謝牧先生的父親了,不但能夠爲帝樂清出謀劃策將喬瀾夫人騙到帝樂宮囚禁,私底下還能和帝樂清明媒正取的老婆私通,是他們給帝樂清下的藥,我和唐三隻是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順便把樂帝宮收成襄中之物罷了。”
“你胡說!”牧玄越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母親和我父親恩愛有加,我父親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你不要睜著眼睛給我瞎扯!”
“我要是瞎扯的話,你的母親就不會憂思成疾,在住進精神病院後整天見著女人就喊‘打死狐貍精’。”西爵翌搖了搖杯中紅酒,又啜了一口,他所說的往事讓喬沫膽顫心驚,他卻一派雲(yún)淡風清。
“西爵翌,是你把我母親害成那樣的!”
在牧玄越激動生氣不已的時候,喬沫卻想起她之前去見牧母,每次都被她罵狐貍精,有次還被她暴力打傷,每個人的行爲都是內(nèi)心的體現(xiàn),尤其是失心瘋的人,都是內(nèi)心在恐懼什麼,表面便表現(xiàn)什麼,難道西爵翌所說的並非虛假。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現(xiàn)在講的
是沫兒的身世。”西爵翌將酒杯擱下,淡淡地掃了激動的牧玄越一眼,將目光投落在喬沫和喬若盈姐妹二人身上。
“那我到底是誰的女兒?”喬沫聽得都糊塗了,到底帝樂清騙喬瀾夫人的話是真是假?
西爵翌緩緩道,“帝樂清並沒有騙喬瀾夫人,你只是帝樂清和他一名小妾生的女兒,比喬瀾夫人的女兒晚出生一個多鍾,你們在同一個醫(yī)院出生,在喬瀾夫人還沒有看到自己女兒的時候,便被帝樂清命人調(diào)換了。”
喬沫看向喬若盈,“也就是說她纔是喬瀾夫人的女兒?”
西爵翌點頭,“沒錯,喬瀾夫人真真正正的女兒被帶回帝樂宮撫養(yǎng),而你則是在喬門生活了四年,直到喬門瓦解,我把你帶走。”
“我不是喬瀾夫人的女兒,你爲什麼要帶走我?”喬沫不解。
西爵翌解釋,“喬瀾夫人死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我她女兒被調(diào)換的事情,我當然不知道你不是。知道我爲什麼非要吞併收購牧氏嗎?你一直以爲我是爲了要破壞你跟這個男人。”他手指著牧玄越,冷然一笑,“現(xiàn)在我來告訴你,是因爲我在那個時候無意中得知喬瀾夫人女兒被換的事,而且這事還是牧泳捷出的主意。”
牧玄越對這些事情簡直是無法相信。
喬沫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你知道我不是喬瀾夫人的女兒後,所以你把我掃地出門?”
西爵翌看著她的目光變得一片柔軟,“我低估了你我十多年建立起來的感情,你走後,我才知道你已經(jīng)是我生命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笑了笑,繼續(xù)道,“也感謝這個真相,我不用再懷著報恩的心壓制我對你的感情,所以我決定要把你奪回來,把你變成我的女人永遠留在身邊。”
話說到這裡,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真相大白,喬沫頹然地坐回沙發(fā)上,西爵翌還是殺他父親的兇手啊,她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嗎?
她正在糾結(jié)中,卻聽得牧玄越不相信地冷笑,“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辭,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不覺得你編的話太荒唐了嗎?連調(diào)換孩子這種事情你都編
得出來,這些只不過是你爲了減輕罪孽的藉口罷了!”
喬沫揚起頭來,“有沒有人可以幫你作證?”她不是不相信西爵翌的話,她是需要更多的理由來讓自己接受這樣荒唐的事實。
西爵翌對著牧玄越冷笑,“你的父親就是最好的證人,你可以回去問他,除了他,我覺得唐三的話你是不會相信的。”現(xiàn)在這些事情,大概也只有他、唐三、牧泳捷三人知道了。
“我可以作證。”門外響起了一聲低沉好聽的男聲。
所有人都很意外,只有西爵翌脣角微微勾起,輕笑了一聲,“我還以爲花少主看了半天好戲,到現(xiàn)在都不捨得現(xiàn)身一下呢。”
“你果然早知道我在外面。”伴隨著聲音,花弋痕挺拔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橫!”喬沫驚訝地喊了一聲,他能作什麼證,難不成當年的事情他也有摻和。
但是令人更意外的是,花弋痕並沒有延續(xù)他們剛纔的話題進行解釋,而是直接將一張檢驗報告攤在桌面上,衆(zhòng)人都訝異地看過來,竟是一張親子鑑定報告單,而且上面電腦打印的名字居然是“喬瀾”和“喬沫”,結(jié)果是無半點血親關(guān)係。
報告單蓋著大大的三甲國立醫(yī)院的公章,還有醫(yī)生的草書籤名。雖然像花弋痕這樣的人物,弄一張假報告單不是什麼難題,但他似乎沒有理由弄一張假報告單來這裡唬弄人幫助西爵翌。
西爵翌一切盡在料定之中。
喬沫卻不解了,擡眸就盯著花弋痕看。
花弋痕對她一笑,沒有尷尬,但卻抱歉說,“沫沫,真是對不起,我來榮國就是爲了尋找喬瀾夫人的女兒,當時見你第一眼時我就覺得你長得像小若盈,所以拿了你的頭髮去跟喬瀾夫人遺留下來的頭髮做了個鑑定,這就是結(jié)果。”他指了指報告單。
“你也認識小時候的我?”喬沫的驚訝大過於生氣。
花弋痕笑得滿是寵溺,又帶著失落,“小時候我那麼疼你,你居然把我忘了,真是傷心啊。”
喬沫下意識反駁,“我是被人灌了藥的。”幽怨的目光飄向西爵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