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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紅顏(四)

“站住!你以爲我這家店子是什麼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話音未落,絕音閣裡所有的窗、門統統閉了起來,室內頓時一片黑暗。突然,“吱呀”地一聲,書架向兩遍移開,又是重重一聲悶響,彷彿什麼機關一動,牆上的暗門打開了。

黑斗篷的男子,判斷出聲音的方向,急急轉過身。室外的陽光不由分說地通過那扇暗門,涌入室內。男子一驚,即刻無法適應,擡起手,瞇起眼睛,使勁辨別著。門口的人,體形纖長,衣袂飄飛,依稀可以辨認出是一個女子。她背襯著光,面容全然模糊在光暈之下,唯有一雙眼睛,彷彿夜空深處的星光,叱吒天地,俾倪衆生。男子下意識避開她的目光,然而那目光凜冽銳利,又無處不在,教人無處躲藏。

“讓人把這個送過來的,就是你吧!”女子說著,擡起手,緊攥的手指一鬆,落下一塊通體雪白的玉佩。她的指上勾著絲繩,那塊玉佩便停在虛空中,微微旋轉,漾開一圈圈冰涼冰涼的光芒。“既然有膽識在我面前做這樣的事,何不除去斗篷,真面示人!”她沒有說完,右手迅速一翻,指尖虛虛一劃,霎時,一道明亮光芒劃破黑暗,正是在黑衣人站的位置。

然而,那男子從容不迫地向後一退,輕易地避開了那道光。他突然笑了起來,聲音清透:“呵呵!雪中素月?姬夜歌,好久不見,你還是這樣的性子,即便手裡沒有‘千夜寒’,依舊出手乾淨利落,一如既往令人生畏!”

聽見對方聲音,夜歌一愣,手印卻不放下,依然緊緊繃直手指,斥道:“既然知道我是誰,還不留下那個少女!”

男子手臂一收,把雲微雨攬得更緊了一些:“我知道你是誰,其實,你也知道我是誰,不過你不願意相信。”他頓了頓,風帽下,脣角抿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是啊,你知道我是誰,但是你爲什麼不敢說出來呢?”

突然,他的笑意僵住了,擡起左手,上面不知何時,竟然密密匝匝繞著好些絲線,那條線纖細無比,閃著銀色的光芒。男子輕輕嘆了口氣,繼而笑道:“同時和兩個‘血幽冥’作對,看來,今天我要帶走這個少女沒有這麼容易呢。流風之軌?蕭葉,暗藏的刀絲既然已經讓我發現,你也就可以出來了。”

蕭葉從夜歌身後走出來,黑眸變得金黃,臉上卻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哎呀哎呀,那麼容易就叫出我們的名號,看來還是故人呢。”她說著,迅速張開十指,黑暗中,不知何時步下的幾千幾百條絲線同時亮了起來,泛著森冷的光芒,如一張密密織成的網,逼人生寒。

“既然你已經看出來是我們,那麼不如再公平些。就算我們心裡已經有了幾分數,還是親眼看一看來得安心。”她說著,嫣然一笑,小指輕輕一勾。

漆黑斗篷被瞬間絞碎,絕音閣裡的蠟燭突然齊亮,斗篷碎片隨著刀勁四散而去,擦過一頭銀色的長髮。男人擡起頭,那是一張俊秀無比的臉龐,薄薄的嘴脣微微勾起,鼻樑尖削筆挺,一雙金色眼眸亮得逼人,卻似笑非笑。他一身大家公子的裝束,然而左手垂在身側,四指並列伸長,一截慘白的鋒刃長出手掌,泛著悽狠的寒光。

蕭葉從劍刃上移開目光,深深嘆了口氣,左手四指點額低頭行禮:“前夕照宮宮主,悽惶之刃?蘇謹儀,果然是你,可你不是應該……”

蘇謹儀盯著蕭葉,金色的眸中笑意更濃:“沒錯,我還活著。既然已經知道是我,也就應該明白你們都沒有資格阻攔我帶走這個少女走。”

蕭葉沉默下去,牽著數千數百刀絲的手指卻沒有動。她用眼角悄然瞄了瞄夜歌,卻見她緩緩低下頭,有意無意側過頭,避開蘇謹儀的目光。蕭葉閉上了眼睛,深深嘆出一口氣:“是的,你曾經是蘇家的人,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帶走這個蘇家的少女……”

夜歌咬緊了嘴脣,許久,才慢慢鬆開那排貝齒,雙手一鬆,垂落到身側,輕聲道:“是的,突然她揚起頭,神情堅定:“可我不能讓你帶走她,我知道你爲什麼需要她,你想喚醒那個人,那個罪無可恕的人!”

“哈哈!罪無可恕!”蘇謹儀突然大笑起來,笑容悽烈,卻又沉著化解不開的悲哀,“我們都罪無可恕。”

然而夜歌突然躍起,結起手印,右手食指又是出其不意地凌空一劃。

蘇謹儀不躲不避,伸出左手,眼眸突然一亮,那道橫向的光刃已經在他指尖斷成了幾截。碎片紛紛墜地,拽著光尾,零零落落。蘇謹儀看進夜歌漆黑的眼眸,久久不發一言。

一室空氣,沉悶得讓人窒息。

“不動用身爲‘血幽冥’的力量,你阻止不了我。”蘇謹儀走到夜歌面前,拋下一柄冰藍色的長劍,迎著夜歌詫異的目光,他笑了,“呵呵,不要這麼看著我,用一柄假劍從顏真家的那個孩子那裡把這個換回來並不難。想要阻止我,就用這柄‘千夜寒’!如何?”

夜歌死死盯著地上通體冰藍的細劍,腳輕輕一踢,躍起的劍便已經緊握手中。她的黑眸中印著細長的劍身,那條細長的冰藍顏色,卻攪亂了一潭深泉。

“夜歌……”蕭葉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在兩人之間插上話。

夜歌已然一步邁向蘇謹儀,劍尖正指他的胸口。但是,劍尖堪堪停在蘇謹儀胸前——她停住了。夜歌看著面前的男子,想要移開目光,一排細細的貝齒在脣上咬出血跡,纖長的手緊緊握著劍,關節突起,泛出青白的顏色,那隻手,劇烈顫抖。

“爲什麼停了?爲何不像從前一樣,用‘千夜寒’刺過來?”蘇謹儀笑著,語氣極盡清淡。

噹啷!

冰藍色的細劍終於從夜歌手中落了下去。夜歌向後退了一步,彷彿面前那雙金色眼眸中盛滿了揮之不去的夢魘,猙獰相向。她閉上了眼睛,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軟了下去,堪堪被蕭葉扶住。“你走吧……”她輕聲呢喃。

蘇謹儀走到夜歌身側,撫了撫她的臉頰,嘆息道:“寬恕我……”說罷,他一頭扎進屋外亮得刺目的日光裡。

夜歌掙扎著站直身子,卻覺得日光眩目,那個人頎長的背影彷彿融進了光裡,再不分開。手上傳來一陣涼意,她低頭,發現是那塊玉佩。通體雪白,底部雕刻著一彎殘月,一點濃麗得驚人的酡紅點在殘月的尖角,漾開一絲絲由深到淺的緋色。她看著這塊玉佩,兀自出神。

蕭葉看著夜歌,卻覺得那雙漆黑的眼瞳空了。她見過這樣的神色,元夕深夜街頭的孩童,仰頭看著早已寂靜下來的天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神色。

那是終於分分明明地知道——失去的已經全部失去,不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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