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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百口莫辯

上百雙眼睛目睹春桃從高臺摔落,有人甚至親眼看到她的屍體,可是當他們趕去高臺下面的小巷,屍體竟然消失不見了。一時間京城流言四起。

人們總是習慣於同情弱者。隨著春桃的死,建昌伯世子沈文昊被輿論釘在了道德的恥辱柱上。

不過沈文昊的噩夢在春桃死亡之前就已經悄然降臨。一切要從虎威將軍郭大東把姚大小姐認作乾女兒說起。建昌伯沈剛雖然口口聲聲“兔崽子”,但事關兒子的婚姻大事,他一早派人去京兆府打探消息。當他得知,郭大東第一時間趕往京兆府,聲稱他將代替姚笙照顧姚英娘,他不得不懷疑,是郭大東授意下人撞死姚笙。京城人人皆知,他與郭大東不和,但是他們的宿怨從何而來,就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或許像郭大東那種征戰邊疆的武將,從骨子裡看不起他這種皇家禁衛軍出身的天子近臣。

當日,沈剛從長公主的壽宴回到家中,一個人在書房來回踱步,時不時扒拉灰白的頭髮。他相信沈舒悅,但是這件事既然牽扯上郭大東,他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突然,他揚聲問道:“文昊在幹什麼?”

下人回稟:“世子爺還是那句話,這輩子非姚大小姐不娶!”

“逆子!”沈剛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氣呼呼地往外走。

伯府的另一邊,沈文昊已經被父親軟禁多日。他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使勁拍打門板,高聲叫嚷:“就算父親把我關上一輩子,我也不會改變心意!”

這話聽在沈剛耳中猶如火上澆油。他怒喝:“把門打開!”

沈文昊聽到父親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又馬上擡起下巴,梗著脖子說:“父親,您從小教導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算你對這樁婚事不滿意,現在人人都知道……”

沈剛“嘭”的一聲踹開房門,一掌朝沈文昊的後腦勺拍去。“你還有理了!”他揪住兒子的衣領,到底沒捨得打第二下,拽著他往外走,嘴裡叫嚷,“老子這就讓你看清楚,你都幹了些什麼!”

沈文昊雖然年輕力壯,但他不敢推搡父親。兩人拉拉扯扯坐上馬車,朝京兆府駛去。

在急促的馬蹄聲中,沈文昊幾次試圖開口,但是面對父親陰沉的臉色,他只能嚥下已經到嘴邊的話。不過,即便車廂內的氣氛快讓他窒息了,他的心裡依舊美滋滋的。他已經想好了,即便姚英娘就是女殺手瓊花,他也不在乎。他喜歡的是她那個人,和她是什麼身份,做過什麼事,一點關係都沒有。父親放他出門,一定是心軟了。他就知道,父親拗不過他。將來等他迎娶姚英娘進門,她自然和羅剎門再沒有半點關係。他們一定會過上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沈文昊想著成親後的美好時光,幾乎笑出聲。

就在這時,馬車停下了。沈文昊撩開車簾向外張望,奇怪地問:“父親,我們來京兆府幹什麼?難道您將英娘關了起來?”他並不知道姚笙死了。

沈剛冷哼一聲,臉色更難看了。

沈文昊嚇得噤聲,不敢再問。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京兆府的大門口走出一羣人。沈文昊認得郭大東和京兆府尹呂凱盛。至於其他人,郭大東身旁頭戴步障的女人格外顯眼,剩下的應該都是下人。

沈文昊疑惑地朝沈剛看去。

沈剛根本不理他。他吩咐手下:“把那個女人的步障摘了。”

不多會兒,就在女人與郭大東告別,正要坐上馬車的時候,建昌伯府的下人突然從角落躥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女人撞過去,偷偷拉扯她的步障,卻發現步障一早固定在女人頭上。

女人“哎喲”一聲摔坐在地上,趕忙抓住步障的帽子,慌慌張張掩蓋自己的身形。

沈文昊看不到女人的容貌,但是在紗幔揚起的瞬間,他看到她的身材十分臃腫。

沈剛冷笑著問他:“這就是你‘非卿不娶’的夢中人?”

沈文昊莫名其妙。

沈剛沉聲說:“她就是姚英娘,她的父親名叫姚笙……”

“不可能!”沈文昊斷然搖頭,“我並非以貌取人,但她絕對不是英娘!”他轉頭看去,那個女人已經站起身,費力地爬上馬車,動作笨拙。

沈剛無情地指出:“你自己想想,爲什麼我們從來沒有在姚家見過她,爲什麼姚家的下人從來不提他們上京的原因,爲什麼從來沒有人形容過姚英孃的容貌。”

“不可能的!”沈文昊再次搖頭,“大家都說她一定是江南來的姚英娘。我親眼看到她走入姚家的側門。”

沈剛冷哼:“我有必要騙你嗎?”

“我去找她問清楚。”沈文昊說著就要下車。

沈剛拉住他,說道:“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舒兒會查清楚的……”

“又是沈舒悅!”沈文昊怒不可遏,“是不是他想出來的張冠李戴之計,想讓我死心?”

沈剛失望地鬆開手,說道:“如果你有舒兒一半的謹慎機警,就不會鬧出今天的笑話!”

“是,我沒有他聰明,我沒有他機警,我就是一個笑話!”沈文昊臉色發青,口不擇言,“可是父親,容我提醒你,你從來沒有外孫女,他壓根不是你的外孫女婿!”

沈剛揮手就是一巴掌,怒喝:“自己闖出來的禍事,你還有理了!”

沈文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伸手捂住火辣辣的臉頰。半晌,他轉身跳下馬車,朝京兆府的大門走了幾步。不遠處,姚英孃的馬車已經緩緩遠去。他想要追上去問清楚,可是他的雙腳好像灌了鉛塊,怎麼都邁不開步伐。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可他不願意相信自己被騙了。從他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喜歡上了她。他喜歡她的眼睛,喜歡她的神采,喜歡她對他不屑一顧的表情。

沈剛隔著車廂質問沈文昊:“怎麼,你不是想找她問清楚嗎?”

“啊!”沈文昊大吼一聲,朝反方向跑去。

下人擔心地說:“伯爺,要不要派人跟著世子爺?”

“不用。”沈剛望著兒子的背影,“如果這點事都承受不了,根本不配當我的兒子!”

下人看到郭大東朝他們走來,低聲回稟:“伯爺,郭將軍過來了。”

沈剛冷笑一聲,大大方方走下馬車,不客氣地譏諷郭大東:“郭將軍,幾天不見,沒想到你突然變成熱心人了。”

不同於沈剛紅光滿面、覥著大肚子的富貴模樣,郭大東依舊和年輕時一樣,身材魁梧精壯,灰白的鬚髮讓他更添幾分威嚴。他反脣相譏:“幾天不見,沈伯爺竟然變得殺伐果決,打得一手好算盤!”

“郭大東,你什麼意思?!”沈剛怒喝。郭大東分明就是暗示,是他謀害姚笙。他氣呼呼地說,“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驅使虎威將軍的愛馬撞死無辜百姓!”

“沈剛,現在無論我們說什麼,都是死無對證。不過——”郭大東頓了頓,“既然我是英孃的乾爹,理應爲她做主。明天上午,我會帶官媒上門提親。”

“真是笑話!”沈剛嗤笑,“郭將軍軍功再高,也管不了犬子的婚事!”

“不是我想管,是令郎親口說的,他非英娘不娶,很多街坊親耳聽到的。”

沈剛駁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麼時候輪到他做主了?”

郭大東怒喝:“沈伯爺,你這是想賴賬嗎?”

沈剛反問:“我從未命人去姚家下聘,何來賴賬之說?”

兩人脣槍舌劍的當口,沈文昊已經一口氣跑到了姚家的大門前。他不會認錯心上人的身影,京兆府門前的女人絕不是他心心念唸的“英娘”。他像木樁子一樣站在大門前,漸漸心生怯意。如果姚英娘確實不是他的心上人,他該怎麼辦?

他幾乎想要奪路而逃。就在這時,一輛馬車朝他駛過來。他展開雙臂擋住馬車的去路,一言不發盯著車廂。他多麼希望,那個驕傲的女人跳下馬車喝令他“滾開”。

車廂內,姚英娘一會兒發呆,一會兒抹眼淚。父親死了,她傷心極了。可是正因爲父親死了,她必須牢牢抓住建昌伯世子。

當她聽到丫鬟稟告,沈文昊擋在大門前,她嚇了一大跳。即便沒有大師的叮囑,她也清楚地知道,在她嫁入沈家之前,她決不能讓沈文昊看到她的容貌。

轉念一想,沈文昊一定剛剛聽說她的父親過世了,所以迫不及待跑來安慰她。她心中略定,吩咐丫鬟:“告訴沈世子,多謝他的關心。因爲我不方便與他見面……”

“是不方便,還是不能?”沈文昊憤怒地質問。

姚英娘嚇得臉色發白,哽咽低語:“沈世子,家父剛剛過世。”

沈文昊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她爲什麼出現在京兆府。

姚英娘生怕沈文昊揭開車簾,急促地說:“沈世子,你我尚未定下名分,此處人來人往……”

沈文昊質問:“你的聲音爲什麼和前幾次不同?”

“怎麼可能!”姚英娘雙手交握在胸前,死死壓住步障,好似生怕風兒突然把紗幔吹起。她緊張地解釋,“可能是我哭得久了,所以聲音啞了。”

沈文昊恨不得扯落車簾。不管車上的女人是誰,都不是他心中的“她”。他逼問:“你說,我們一共見過幾次,說過幾句話?”

“沈世子這話什麼意思?是你在大庭廣衆之下發誓,你非我不娶。如今父親剛剛過世,你就後悔了嗎?”姚英娘先發制人。

沈文昊生氣地大叫:“你根本不是她!”

“她是誰?”姚英娘反詰,“難道世子爺早就與人私訂終身?”

沈文昊張口結舌。他喜歡那個女人,就算她欺騙了他,喜歡就是喜歡。更何況她並沒有欺騙他,是他自己認錯了人,他不能毀她名譽。

車廂內,姚英娘暗暗籲一口氣,一本正經地說:“沈世子,我的父親剛剛過世,死者爲大,不管你有什麼事,等我辦完喪事再說。”

沈文昊不敢在街上鬧出太大的動靜,就像他不敢在京兆府門前揭穿姚英娘。他眼睜睜看著姚家的馬車駛入大門,像遊魂一般在街上游蕩。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舒郡王府門前。他站在街角瞪著王府的黑漆大門,恨不得闖進去質問沈舒悅——可是他又能問他什麼?

沈文昊像泄了氣的皮球,低頭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腦海中滿是瓊花的一顰一笑。他不是傻子。瓊花在雅樂閣打了沈舒悅一巴掌,故意引他追出去,讓他目睹這一切,她走入姚家的側門。這一切的一切分明就是在誤導他。她爲什麼這麼做?

沈文昊百思不得其解,只想馬上找瓊花問清楚,可是他壓根不知道她在哪裡。他繼續往前走,很快走到了景王府。沈天堯不在家,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沈天堯的書房,一個人傻呆呆地望著天空。

傍晚時分,沈天堯匆匆趕回家。他見到沈文昊,第一句話便問:“文昊,你終於相信我了嗎?”

沈文昊急切地抓住沈天堯的手腕,脫口而出:“天堯,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裡,我只想找她問清楚。”

沈天堯搖搖頭,失望地說:“文昊,你怎麼還想著她,難道你不生氣嗎?”

“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沈文昊急不可耐。

“我不知道。”沈天堯再次搖頭,“就連表哥都找不到她……”

“又是沈舒悅!”沈文昊怒極,“父親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世上就只有沈舒悅最聰明、最厲害?他根本就是一個僞君子,只會在那裡裝可憐,所有人都被他騙得團團轉。”

沈天堯目瞪口呆。他一直以爲,沈文昊只是單純地不喜歡沈舒悅,沒想到他們之間的誤會竟然這麼深。

沈文昊的心裡像油煎似的難受。他知道沈舒悅從來不屑針對他,甚至沒有在旁人面前說過他半句不是,可是當下的他唯有找一個人憎恨,心裡纔會好受些。他像瘋了似的衝出景王府,卻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

沈天堯怕他出事,只得帶人跟著他。幸好,沈文昊只是去酒樓喝悶酒。

夜幕降臨,沈天堯扶著不省人事的沈文昊返回伯府。一路上,沈文昊不斷地叫嚷:“你是誰,你現在在哪裡,爲什麼騙我?”

沈剛看到兒子這副模樣,恨不得抽他幾個大耳刮子。他本想把這件事告訴沈舒悅,可是沈文昊纔是他的親生兒子。兒子說得沒錯,即便沈舒悅尊稱他一聲“外祖父”,可他從來不是他的外孫女婿。

深夜,沈剛一個人枯坐在書桌前,回憶自己與郭大東的種種紛爭。認真計較起來,他與郭大東並沒有太大的矛盾。再說,郭大東大多數時間都在邊關,從南邊的海防,到西邊的大漠,又或是北邊的苦寒之地,他鮮少長時間留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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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剛一夜輾轉反側,第二天精神萎靡。他本以爲郭大東所謂“上門提親”,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找來官媒,堂而皇之登門。

伯府的大門口,沈剛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郭大東,粗聲粗氣地說:“真是笑話,我的兒子和別人有婚約,我怎麼不知道?”

“沈伯爺,原來你真的打算賴賬!”郭大東大手一揮,從他身後走出幾名百姓,得意地說,“這些都是人證,他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令郎口口聲聲說,此生非我的乾女兒不娶。”

“郭大東,你在邊關待傻了不成!”沈剛直著脖子叫罵,“婚姻大事,一向都是老子做主,他說的屁話你也相信?”

郭大東毫不示弱,指著沈剛的鼻子怒喝:“你才傻了!是誰屁顛屁顛跑去對八字?又是誰四處打聽我乾女兒家的事?你不會是老糊塗了吧?!”

“你纔是老糊塗!”沈剛氣得臉紅脖子粗,“總之,沒有我點頭,誰也別想進我家的門!”

郭大東冷笑,大聲說:“既然這樣,咱們就去京兆府說個明白!”

沈剛毫不示弱地回嗆他:“就算去皇上面前告御狀,我也不怕你!”

伯府內,沈文昊聽到消息,匆匆跑到大門口,正巧聽到這句話。他趕忙上前解釋:“郭將軍,我想要迎娶的對象並不是您的乾女兒,一切都是誤會……”

“誤會?”郭大東瞪大眼睛,“你一句誤會就想悔婚不成?”

“悔你媽的婚!”沈剛推開兒子,“老子去姚家下聘了嗎?沒有下聘,哪來的婚約,毀的哪門子婚?”

郭大東怒喝:“沈老頭,你的意思,你兒子說的全都是屁話?以後誰還敢相信他?”

沈剛叫嚷:“郭老頭,你看我不順眼就衝我來,告訴你,老子不怕你!”

“難道老子怕你不成?!”郭大東反詰。

沈剛和郭大東同時擼起袖子,眼見著就要幹架,下人們急忙拉開他們。

沈文昊傻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父親已經六十多歲了,頭髮都白了,他對著郭大東吹鬍子瞪眼睛都是爲了保護他。

他心生愧疚,低著頭說:“父親,這是我闖出來的禍事……”

“閉嘴。”沈剛用力推開他,衝郭大東叫嚷,“我雖然老了,這把老骨頭還沒硬呢!你敢欺負到老子頭上,門都沒有!”

“老子爲皇上流血流汗一輩子,到頭來竟然被你這個老匹夫指著鼻子罵。別說老子壓根沒有欺負你,就算真的欺負你了,又怎麼樣!”郭大東怒目圓睜。

沈剛與郭大東各不相讓,現場的氣氛幾乎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一名七八歲的小童攙扶瞎眼的老婦人走出人羣。

老婦人顫顫巍巍走到沈文昊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哭著哀求他:“沈大爺,求你行行好,放了我的孫女吧!”

沈文昊莫名其妙。

沈剛推開沈文昊,命令他回屋,隨即他又吩咐下人把老婦人扶起來。

老婦人哭得更傷心了,拉扯邊上的小童,嘴裡胡亂叫嚷:“快給大老爺磕頭,求他們放過你的姐姐。”

“都是死人嗎?”沈剛環顧四周,心裡焦急萬分。他與郭大東打上一架,最多就是被人笑話一回,被皇帝斥責幾句。如果眼前的老婦人一頭撞死在他家門前,他兒子的名譽就毀了。

“管家呢?”他急得額頭冒汗,“這個瘋婆子認錯人了,先把她扶起來!”

郭大東一馬當先擋在老婦人身前,義正詞嚴地說:“老婆婆,你不用怕,你的孫女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我幫你做主。”

“郭大東,你讓開!”沈剛示意管家把沈文昊拉進屋子。

沈文昊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種種。他突然覺得,自己被一隻無形的黑手推入深不見底的旋渦。他失神地詢問老婦人:“你的孫女是誰,發生了什麼事?”

老婦人一邊哭,一邊說:“我的孫女春桃,我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一晚上都沒有回家,聽說被官差抓了起來。”

“春桃?”沈文昊壓根不知道春桃幾次三番找上門,又在長公主府門前大鬧,他搖著頭解釋,“我只是看她可憐,買過幾回糕點……”

老婦人一把抓住沈文昊的褲腳,苦苦哀求:“大老爺,求求您行行好,讓官差放了我的桃兒吧!她是一個好孩子……以後我們再也不敢高攀您……”

“你在胡說什麼!”沈文昊莫名其妙。

“還不快進屋去!”沈剛呵斥兒子。

郭大東猶如看好戲一般,一邊護著老婦人,一邊斜睨沈文昊。

老婦人躲在郭大東身後越哭越傷心。她一邊磕頭,一邊叫嚷:“看在春桃懷了孩子的份上……”

“發生了什麼事?幹什麼全都圍在這裡!”青衫帶著幾名身穿盔甲的蟠螭司侍衛撥開人羣,他朝沈剛和郭大東拱拱手,對著地上的老婦人說,“又是你這個老騙子。來人,把她抓起來!”

郭大東不陰不陽地譏諷:“舒郡王好大的威儀啊!”

青衫看他一眼,問道:“郭將軍認識這名婦人?只要郭將軍說一句,你認識她,你敢保證,她不是騙子……”

老婦人哀哭:“我不是騙子,我只想找回我的孫女!”

“住嘴!”青衫厲聲呵斥。

老婦人嚇得噤聲,抽抽搭搭地哭泣。

青衫對著郭大東說:“郭將軍,蟠螭司做事只對皇上交代。你,需要我向你交代嗎?”

郭大東不敢明目張膽地點頭。

轉眼間,青衫命人拉走老婦與小童,轉頭對沈文昊說:“沈世子,您約了公子喝茶,已經遲到一個時辰了。”

沈文昊抿嘴不說話。

青衫催促:“沈世子,跟我走吧。”

“還不快走!”沈剛踹了他一腳,突然猛地撲向郭大東,嘴裡叫嚷,“郭大東,你不只污衊我,竟然花錢僱傭老騙子誣陷我的兒子,我們這就去皇上面前說個明白!”他像無賴一般糾纏郭大東,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樣子十分滑稽。

沈文昊轉身想要幫忙。

“沈世子,春桃死了!”青衫一把扣住沈文昊的手腕,壓著聲音說,“就在剛纔,在距離伯府僅僅隔了兩條巷子的地方,她從高臺一躍而下,當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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