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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八斗傅夫子 小狡莘阿瓜

莘邇說道:“不是說桓公請我相見麼?”

習(xí)山圖答道:“是啊。”

莘邇說道:“桓公不在帳中,我當(dāng)然也就沒有必要在帳中多留了。”

習(xí)山圖愕然,說道:“桓公怎不在帳中?將軍沒有看到麼?那帳中主位之上,坐的就是桓公。”

莘邇大大搖頭,說道:“不對。”

“哪裡不對?”

“我與桓公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我可是聽說過,桓公虛己重士,向有謙退之美名。適才我行禮之時,帳中主榻那人,高坐不動,倨傲得不得了,怎麼會是桓公?”莘邇笑道,“習(xí)主簿,你莫要欺我。”

習(xí)山圖說道:“那人確是桓公。將軍請在此稍候,我入帳把將軍所言稟與桓公。”

莘邇說道:“好,你去罷。”

等習(xí)山圖回入帳內(nèi),莘邇負(fù)手立在帳門的前邊,眺望遠(yuǎn)處營外,隱隱可見的青山。

甲士們聽到了他與習(xí)山圖的對話,雖然不清楚具體發(fā)生了什麼事情,但皆能猜出一二,倒都是頗爲(wèi)佩服莘邇的膽量。有人就不禁想道:“搶了我軍的劍閣,到了我軍的大營,還敢這般作態(tài),也不怕惹得桓公大怒,丟了腦袋。這個隴州人,膽子不小。”

桓蒙的軍法甚嚴(yán),帳門前的甲士們儘管胡亂猜想,卻無人扭臉來看莘邇,只管握著長槊,朝向?qū)γ娴呐蹪桑耵穸ⅲ坏降子袔讉€好奇心重的,臉不扭,卻把眼睛斜了過來,瞟看莘邇。

莘邇瞅見,友好地衝他們微微頷首。

那幾個甲士嚇了一跳,趕緊把視線轉(zhuǎn)回,不再去瞧他。

李亮身長八尺,個頭比莘邇高些,因雖是恭立於莘邇的身側(cè),能看到莘邇的神情,見莘邇一副若無其事,怡然自若的儀態(tài),心中佩服萬分。

他想道:“昨日謝執(zhí)言辭十分輕佻,莘公包容不斥,我以爲(wèi)是因爲(wèi)初到荊州兵大營,莘公或許別有考量,謹(jǐn)慎爲(wèi)重之故也;而今桓荊州稍微倨傲,莘公即還以顏色,我乃知莘公昨天是自重身份,君子不計小人過也。比之莘公,我昨天與謝執(zhí)的爭吵卻是落了下乘。”

李亮與謝執(zhí)的衝突,其實並不落下乘。莘邇的身份比謝執(zhí)尊貴得多,如與他爭吵,那是自降身份;但李亮與謝執(zhí)都是臣屬的身份,兩人相鬥,單從在雙方陣營中的地位而論,卻恰適當(dāng)。

從莘邇的表情中,李亮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一邊揣測莘邇此時可能會在想的東西,李亮一邊試探地輕聲問道:“明公,不知桓公是否會再請公入見?”

莘邇遠(yuǎn)望青山,悠然答道:“請咱們?nèi)胍姡蹅兙腿胍姡徊徽堅蹅內(nèi)胍姡筒灰姟!?

就如電光照亮了黑夜,李亮腦中猛然開朗。

他脫口而出:“是啊,現(xiàn)在爲(wèi)……”話到半截,想起了近處的那些甲士,嚥了下去,心道,“現(xiàn)在爲(wèi)難的是桓荊州!桓荊州請明公來,是爲(wèi)了劍閣。除非他不想要劍閣了,否則,他就只能老老實實地再把明公請回!妙哉,妙哉。都雲(yún)莘公諳熟兵法,果然如此!好比兩軍打仗,戰(zhàn)場上的主動權(quán)在誰手裡,誰的贏面就大。桓公倨傲,是爲(wèi)了抓主動權(quán);莘公適才的舉動,也是爲(wèi)抓主動權(quán)。現(xiàn)下而觀,主動權(quán)已爲(wèi)莘公有矣。”

習(xí)山圖和袁子喬從帳中出來。

袁子喬給桓蒙找下臺階似的,說道:“江州刺史王逸之,與桓公交好,纔有一封他的信送到,問桓公‘譙氏有孫,高尚不出(隱居不仕),今爲(wèi)所在?其人有以副此志否(其人能否應(yīng)薦出仕)?嚴(yán)君平、司馬相如、揚(yáng)子云皆有後不?’方纔將軍入帳時,桓公正在閱信,故是未能及時答禮。”

莘邇收回目光,說道:“是麼?”

“桓公請將軍入帳。”

“好。”

剛纔的那場風(fēng)波好像沒有存在過一般,莘邇與李亮重新入到帳中。

莘邇下揖行禮,再次自報姓名。

帳中主坐上的桓蒙這回沒有再拿大了,很快就說道:“將軍請坐。”

便在桓蒙坐榻下首的左側(cè),擺著一張坐榻。

這是給莘邇預(yù)備的座位。

莘邇穿過列坐帳中兩側(cè)的數(shù)十個荊州軍的文武屬僚,晏然地上榻坐定。

李亮的官卑,雖是莘邇的從吏,沒有資格坐在前頭,於後邊的一榻上坐下。

桓蒙撫摸鬍鬚,打量莘邇,讚道:“前時高君途經(jīng)荊州,我邀他一見,問他隴州人物。他說起徵虜將軍,端的是讚譽(yù)非常,稱將軍是隴州棟樑,定西近年所以能抗北、東之胡狄,聲威遠(yuǎn)震者,悉將軍之力也。今見將軍,名下無虛士!英姿勃發(fā),世之人傑也!”

莘邇也在打量桓蒙,注意到了他暗紅的鬍鬚、面頰上的七星黑痣,尤其是桓蒙的目光,落人身上,彷彿山棱,如有實質(zhì),換個尋常的人,微被觸及,恐怕就要凜然體寒,心中想道:“真梟雄之姿也!”謙虛地說道,“以邇之才,不過中人,何敢稱人傑?我定西所以威震柔然、西域諸國、蒲秦者,上賴天子神靈,下因吾王之德,邇無非是效些鷹犬之力,不足一提。

“督公今提萬軍,深入千里,旬日而滅蜀功成,司馬錯、鄧侯不能及也。方是人傑!”

鄧侯,是前代成國時的一員名將,滅掉了當(dāng)時蜀中的割據(jù)勢力。司馬錯不必多說,成都城就是他與張儀建的。

兩人彼此吹捧一番。

說來桓蒙與莘邇,兩個人現(xiàn)在都是有滅國之功的。冉興雖小,也是個國。儘管滅冉興一戰(zhàn),是麴爽做的主將,但麴爽只是具體的實施者,戰(zhàn)前的謀劃等等,主要還是以莘邇爲(wèi)主。

二人既皆有滅國之功,對軍事都有濃厚的興趣,話題又被莘邇提到了桓蒙的滅蜀一戰(zhàn),瘙到了桓蒙的癢處,免不了,就滅蜀的過程、捎帶滅冉興的過程,兩人就要討論一番。

越說越熱鬧。

說了多時,帳中一人咳嗽了聲,是袁子喬。

桓蒙明白他咳嗽的用意,雖是與莘邇正談到入港,深覺酣暢淋漓,卻也只能意猶未盡地止住了話頭,端起茶碗,飲了口茶,以溼潤嗓子,徐徐說道:“我聞劍閣是天下至險。只聞過其名,未嘗親眼見過。入蜀的時候,我乘船走三峽,已覺三峽險要,劍閣之險,猶在三峽之上乎?將軍從劍閣來,不知劍閣究竟是有多險?可能爲(wèi)我一說?”

莘邇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卷紙,示意侍立塌邊的吏卒捧給桓蒙。

桓蒙接住,問道:“這是什麼?”

莘邇說道:“一首詩。”

“什麼詩?”

“督公問劍閣有多險,看罷此詩,督公就知道了。”

桓蒙將信將疑,把紙展開,低頭去看,纔看了兩句,神色大變,猛然擡起頭,問道:“此詩是誰人所作?是將軍所作麼?”

莘邇笑道:“督公請先讀完。”

桓蒙看了一遍,愛不釋手,從頭又看,連看三遍,忍不住吟誦出聲,念道:“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帳中陪坐的程無忌、周安、袁子喬等人,本不知詩句內(nèi)容,見桓蒙觀之再三,好像那紙上有什麼莫大的誘惑也似,把他吸引得流連不捨,表情不斷變化,或驚或嘆,無不覺得奇怪。

有如周安這樣戎馬爲(wèi)生的,就心中想道:“明公雖好文學(xué)、清談,然此左右只是一首詩罷了,何至於是!”於今清談盛行,不會清談,沒有文學(xué)之才,是萬難打入名士圈子的,因此桓蒙青年時期,亦是頗爲(wèi)熱衷清談、寫玄言詩的。

忽聞桓蒙讀出聲音,衆(zhòng)人皆傾耳細(xì)聽。

只聽到這開頭的四句,不管是否有足夠的文化修養(yǎng),一時全都凝神。

即使周安,也不覺虎軀一震,想道:“好句!”

桓蒙捏住鼻子,做洛生詠。

洛生,便是洛陽的書生。洛陽話的音調(diào)重濁,桓蒙語氣慷慨,帶金戈鐵馬之氣,配上李太白的這首《蜀道難》,當(dāng)真是再合適不過,相得益彰。

桓蒙往下吟誦:“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西當(dāng)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程無忌拍案說道:“何茫然,壯士死。好詞!”

讀到“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biāo),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

謝執(zhí)散漫的坐姿,爲(wèi)之收斂,詩中描述的景象,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他悵然吟道:“坐長嘆。”

“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guī)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桓蒙吟誦到此處,聲音漸低,三疊迴旋,把最後一句又吟了一遍,“使人聽此凋朱顏”。

低沉到了極致,詩句遂轉(zhuǎn)激昂:“連峰去天不盈尺,枯鬆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zhuǎn)石萬壑雷。其險也如此,嗟爾遠(yuǎn)道之人胡爲(wèi)乎來哉!”

一路讀下去,讀到“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爲(wèi)狼與豺”。

袁子喬變色,心道:“萬夫莫開!”

桓蒙讀到了最後:“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錦城雖雲(yún)樂,不如早還家。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cè)身西望長諮嗟。”

詩篇讀畢,餘音繞樑。

滿座驚歎。

桓蒙終於捨得將眼睛離開了詩卷,擡頭看向莘邇,說道:“劍閣之險,吾知矣!”

放下詩卷,他心潮澎湃,難以自已,下榻到地,按劍踱步。

驀然止行,回首帳外,帳幕被打開著,遠(yuǎn)處的青山躍入眼簾。

青山寧靜,長空白雲(yún),他的情緒卻噴薄如涌。

龍亢桓氏原也是名族,而自桓蒙的祖上桓則,在成、唐相替之際,被本朝開國皇帝的父親殺掉,並被誅了三族以後,桓氏就成了刑家,從此落魄,乃至僥倖得逃的後裔不敢說是桓則之後,把桓則從族譜上都去掉了。直到本朝南遷,桓蒙的父祖以性命爲(wèi)代價,才又爲(wèi)桓氏打通了向上的仕途。饒是如此,比之王、庾等家的子弟,桓蒙的上進(jìn)之路,也是艱難許多。身負(fù)俊邁之英略,胸懷過人之雄圖,壓抑三十餘年,等到今之伐蜀,方得稍展。

桓蒙說道:“蜀道之難,吾知矣!”重提舊問,問莘邇,“此詩格律,別出機(jī)杼,與時下不同,似詩似賦,才思放肆,語次崛奇,含蘊(yùn)深遠(yuǎn),非俊邁之士,不能作也。是將軍所作麼?”

莘邇笑道:“邇豈有此才?此詩是我定西逸士傅夫子所作。”

“傅夫子?傅夫子何人哉?能作此詩?”

莘邇說道:“高君在述我隴人物時,沒有對桓公提到傅夫子麼?”

“沒有。”

“傅夫子者,瀟灑飄然,謫仙人也。天下之才,如有一石,八斗在傅夫子矣!”

桓蒙不可置信,說道:“竟然如許才高?”

“督公適才是在讀王江州的信麼?”

桓蒙不知莘邇爲(wèi)何問起此事,卻亦不慌,說道:“是啊。”

莘邇笑道:“聽高君說,王江州喜鵝。傅夫子亦喜鵝也,他六七歲時,做了一首《詠鵝》,詩云:‘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傅夫子的才華,堪謂天與。”

《詠鵝》一詩,清新自然,而且把鵝那種爲(wèi)時下士人所喜的叫聲清亮、高潔之表,描寫得栩栩如生。儘管不如《蜀道難》的奇崛,可也是一首好詩。特別是七歲所作,更了不得了。

桓蒙遺憾地說道:“惜乎傅夫子未有從將軍來至!使我不能一睹其顏。”顧看帳中,又道,“吾之習(xí)主簿,博學(xué)洽聞;孟參軍,才思敏捷;羅參軍少時嘗夢鳥入口,文采飛揚(yáng),俱是我江左之秀也。如是傅夫子今日能在,……”轉(zhuǎn)回頭,對莘邇說道,“將軍,你我出題,命諸才賦詩,想來必定琳瑯滿目,不亦快哉!”

莘邇心道:“我就是怕你命題作詩,才推此二詩於老傅!”笑道,“督公所言甚是。”

先是談?wù)撥娛拢^而議論文學(xué),這兩個都是桓蒙之所好,不知不覺,暮色已至。

什麼正經(jīng)事也沒說,就到吃飯時候了。

桓蒙也就只好收起今天就問莘邇要劍閣的心思,安排酒宴,招待莘邇。

翌日,復(fù)見莘邇,莘邇進(jìn)帳,就恭喜桓蒙。桓蒙問其緣故。卻是恭喜桓蒙納了蜀主李當(dāng)之妹爲(wèi)妾。成都破後,李當(dāng)之妹嫵媚擅歌,桓蒙遂納之爲(wèi)妾。莘邇執(zhí)意要“借督公之酒,爲(wèi)督公賀喜”。桓蒙婉拒數(shù)次不得,只得由莘邇請客,喚了李當(dāng)?shù)拿妹毛I(xiàn)技,又是喝了一天。

第三天,桓蒙遣人去請莘邇後,在帳內(nèi)等了半天,才見莘邇來到,問他爲(wèi)何晚來?莘邇說,他在看《世要論》,看的入神,忘了時間,故此來晚。《世要論》,是桓則的政論著作,議論了君臣、刑德、政務(wù)等各方面的內(nèi)容。作爲(wèi)桓則的後裔,兼懷遠(yuǎn)大的政治抱負(fù),桓蒙對此篇論著不知看過多少遍了。被莘邇勾起話頭,兩人討論古今成敗。莘邇的見識可能不及桓蒙深刻,然他有前世的經(jīng)歷,聽過、看過許多對歷史事件的分析,亦時有卓論。且兩人俱存滌盪中原的志向,越談越是投機(jī),桓蒙欲罷不能。又是一天過去。

這天晚上,袁子喬來到桓蒙的帳中,說道:“明公,已經(jīng)三天了!王騰、鄧浩、昝定諸賊的叛亂,聲勢已然比初時爲(wèi)大,至多兩日內(nèi),我軍就得出營平叛。劍閣之事,不可再拖了!”

桓蒙慚愧地說道:“莘阿瓜小狡,我被他哄了三天!明天,我必向他索要劍閣。”

“明公打算如何索要?”

桓蒙聽袁子喬這麼問,知道他一定是有計策了,問道:“彥叔有何妙策?”

“前日莘徵虜獻(xiàn)詩《蜀道難》與公,詩中有一句‘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徵虜應(yīng)是已經(jīng)料到了明公召他來成都的目的。‘萬夫莫開’云云,顯是威脅明公,劍閣險要,不易攻取。如此,明日,明公不妨便集合諸部精卒,示與徵虜觀。讓他自度之,是劍閣險,還是我軍銳!”

第二十章 宴荔聰明誤 孟朗破朔方(中)第四十四章 結(jié)拜一兄弟 魏家兩虎臣第二十七章 龍驤真英雄 徵虜淚滿襟(三)第三十二章 成都道人唱 宮中天子怒第三十七章 阿瓜國事重 大王已少年第五十八章 獻(xiàn)俘禮威嚴(yán) 豈可如弄臣第三十七章 卿輩哪得談 奇襲成都城(五)第十一章 延曹奪槊精 賀蘭威名震(五)第二十四章 趙興報父仇 元光救獾孫(六)第三十七章 乞活投蒲茂 計破鐵浮屠(上)第五十四章 蒲秦佔洛陽 江左攻下邳(五)第二十五章 怒命斬平羅 得令點兵出第六十章 佳人難再求 長路漫漫險第五十一章 唐艾識孟計 茍雄斬姚國(三)第四十九章 寧遠(yuǎn)突圍出 西鎮(zhèn)爭可汗第十六章 連環(huán)虛聲勢 蒲茂意決矣第四十八章 和尚顯神通 府君禪理深第五十二章 蒲秦佔洛陽 江左攻下邳(三)第四十二章 拓跋大點兵 賀渾高力雄(三)第七章 勃野如秀木 令狐真龍身第三十二章 成都道人唱 宮中天子怒第十三章 失魂阿利羅 安心王太后第十四章 照瓢描葫蘆 覓得一策來第四十九章 蜀攻彭模急 十里陌上停第十章 氾公真大謀 沉渣俱泛起第九章 一讓茍將軍 求援拓跋部第六十一章 月色萬里同 羣雄各異謀(上)第五十五章 蒲秦佔洛陽 江左攻下邳(六)第十一章 茍雄索司隸 孟朗忍爲(wèi)國第二十六章 麴侯以畫謝 非議大事者第三十四章 雖然無所長 名可由行立第二十章 黃榮駁氾議 拓跋見莘使(中)第四章 贈君葡萄酒 臨臺閱軍訓(xùn)第十三章 翁主挽弓射 太后一怒威(下)第二十九章 揖謝與用法 養(yǎng)士霸王術(shù)第十八章 英雄重英雄 妙策解國憂第四章 贈君葡萄酒 臨臺閱軍訓(xùn)第五十四章 擔(dān)責(zé)解仇怨 元光探敵情第十一章 蛇矮心念壯 小小樂不央第十二章 援手產(chǎn)成就 從茲覺我存第十三章 功名急切立 把酒問青天第十章 阿瓜胸懷暖 輔國果善謀第二十一章 宴荔聰明誤 孟朗破朔方(下)第三十章 宋麴逐近利 內(nèi)史同氾寬第十五章 二恭忠與奇 孟朗赴河?xùn)|第三十三章 飛黃騰踏去 美人嫁醜夫第十七章 阿蜍倉皇跳 田舍奴驕狂第六十一章 千金市馬骨 公力若不及第三十四章 何人吾可謀 無處不青山第三十二章 莘邇堪爲(wèi)敵 宋閎蓄勢撲第二章 宴荔滿腹愁 勃勃獻(xiàn)謀策第三十六章 未午城已克 武都傳捷報(下)第三章 莘左感伶仃 肉食一丘貉第十二章 圓融方外人 龜請懲賈珍第二十七章 龍驤真英雄 徵虜淚滿襟(三)第四十三章 王成策取冀 唐艾議攻冉(下)第十二章 君長公事重 大力一見故第四十九章 蜀攻彭模急 十里陌上停第三十二章 氾賈交書劾 左氏憐張妻第五十九章 驅(qū)荔兩相耗 覓策殺姚桃第五章 秦營獻(xiàn)秘密 季和出對策第二十三章 麴向分撫討 阿瓜片言決第二十八章 石銘十六字 寶掌也好人第六十六章 朝封建康侯 徐州號單於第五十三章 檄召成都見 單騎赴營中(上)第二十一章 宴荔聰明誤 孟朗破朔方(下)第七章 遍觀詐與虐 唯是取信難第三十八章 妃衣不蔽體 茍雄請誅奸第四十五章 卿輩哪得談 奇襲成都城(十三)第五十七章 麴球拒秦衆(zhòng) 季和挫爽軍(五)第六十三章 萬里月色同 羣雄各異謀(下)第十二章 翁主挽弓射 太后一怒威(上)第五十九章 驅(qū)荔兩相耗 覓策殺姚桃第二十四章 後宅刀兵動 客舍訪客多第十五章 鬥毆督座前 寶掌哼哼然第三章 羊髦投門謁 唐艾上佳士第十三章 醜事宣天下 院角梅未開第四十八章 麴爽大出兵 馬糞薰元光第十五章 鬥毆督座前 寶掌哼哼然第五十二章 無雙麴鳴宗 止啼溫石蘭第三十九章 圍獵神射術(shù) 樗蒲擲萬金第六十三章 隴魏不足慮 蒲孟兩相得第九章 塞外江南地 寒冬賣炭翁第十二章 圓融方外人 龜請懲賈珍第十七章 巧婦不需米 辛苦治部曲第三十六章 張曇上劾書 宋閎辭內(nèi)史第二十九章 常哥悄然婚 孤塗報急訊第四十二章 拓跋大點兵 賀渾高力雄(三)第四十一章 王成策取冀 唐艾議攻冉(上)第二十四章 機(jī)敏促約成 魏主囑諸子(下)第三十四章 氾寬權(quán)傾朝 宋方入獄中第七章 春宮圖展罷 寒夜秋風(fēng)涼第二十八章 張公心非石 阿蜍女郎耶第三章 莘左感伶仃 肉食一丘貉第二十一章 河北看三人 寢宮問二女第五十六章 太后玉趾訪 將軍恭謹(jǐn)對(上)第三十四章 卿輩哪得談 奇襲成都城(二)第二十七章 龍驤真英雄 徵虜淚滿襟(三)第五十二章 唐艾識孟計 茍雄斬姚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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