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杜鵑從慕青璃的眼中看出熟悉的警惕。
“杜鵑，我怎麼忽然覺得這傅心瑤不簡單呢……”慕青璃喃喃自語，心中的疑惑漸起，又覺得是自己多疑。
杜鵑和霜兒相視一眼。
只有小黑不知所以，笑的依舊開心，手中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果子，嘎嘣咬的開心。
……
“鳳祈去雲南的東西自由慕青璃收拾，你在這兒瞎參合啥？”顏修然無語的看著忙前忙後的墨婉琳。
墨婉琳正在那兒挑揀瓶瓶罐罐，頭都不擡的說道：“你懂什麼，我嫂子再厲害也不會武功，對藥不是很瞭解，雲南那地方各種毒蟲少不了，更別提刀光劍影的還要帶傷藥，哪能馬虎了。”
墨婉琳說著，把手中的小瓶子一樣樣的在顏修然面前晃過。
“金瘡藥。”
“闢毒丹。”
“消樂散。”
“金瘡藥和闢毒丹就罷了，你帶消樂散做什麼！”顏十一大叫一聲。
消樂散是應付春藥的，哪有人出門在外還帶著這個的？
墨婉琳瞪了他一眼：“我之前聽嫂子說過，雲南那邊還有個大苗寨的女人盯著我哥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備無患總是沒錯。”
顏十一很無語。
這幾天他在永定伯府和逍王府兩邊跑，墨鳳祈忙著籌備雲南之行，他就負責和五皇子對接，也不清閒。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墨婉琳就拉他看這個？
顏十一打了個哈欠：“你自己慢慢挑，我先回去休息了。”
“不行！”墨婉琳一把拉住他，“我還指望你告訴我，男人還有可能在啥地方被算計，都說明白了才能對癥下藥的準備。”
顏十一翻白眼道：“你那冰塊一樣的大哥冷淡了二十年都沒讓女人近身，這世上誰算計的了他？有那閒工夫不如去陪逍王妃說說話，她嘴上不說，心裡也擔心兒子。”
與其擔心外面的野花，還不如先把家裡的麻煩給清除了，墨婉琳咋就忘了家裡還住著個傅心瑤呢？
她這樣在逍王府沒名沒分的住上幾個月，想嫁也嫁不出去。
墨婉琳正要說話，忽有所感的往遠處望去，一把將桌子上的藥瓶收起，拽著顏十一躲在大樹後面。
“你幹……”顏十一話音未落，就聽墨婉琳“噓”了一聲。
沒一會兒，墨鳳祈和傅心瑤的身影就出現在道路的那頭。
“世子。”傅心瑤咬了下嘴脣，欲言又止。
墨鳳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眼神中無波無瀾。
傅心瑤鼓起勇氣才道：“我今天在王妃那裡，聽說你要出遠門了？”
“嗯。”墨鳳祈聲音也是極淡。
傅心瑤眸光盈盈的看著他，怯生生的問道：“你……你要去哪兒？”
墨鳳祈沒有回答，臉上也沒有表情。
興許是知道自己越界了，傅心瑤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想要打探，只是擔心你。”
墨鳳祈垂下眼睫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僵硬起來。
“世子……”傅心瑤見他不爲所動，聲音中有些哀婉。
“傅姑娘可以再考慮一下那個提議，那對你來說是最好的決定。”墨鳳祈說道，“逍王府不是你的歸處。”
他跟父王一樣注重諾言，也理解當年逍王在那種情況下答應傅心瑤她爹，立下那個婚約。
要是沒有慕青璃，他興許會娶了傅心瑤給她一個名分，做一輩子有名無實的夫妻。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不會讓慕青璃傷心，一點點都不會。
墨鳳祈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留下傅心瑤一人在那兒，滿臉絕望。
顏十一和墨婉琳在樹後頗爲尷尬，沒想到見證了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
他們只對視一眼，就明白對方和自己想的一樣，等傅心瑤走了再出來。
可傅心瑤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彈，只是看著墨鳳祈離開的方向，身體顫抖的不像話。
忽然，傅心瑤呻吟一聲，抓著心臟彎下腰去，雙膝都跪在了地上。
墨婉琳見狀想要過去幫忙，被顏十一一把抓住。
“快放開。”墨婉琳瞪他，“什麼時候了，救人要緊！”
傅心瑤身體一直不好，據她自己所說，從小大病小病就沒停過。
慕青璃曾經形容過她，“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墨婉琳只覺得極爲到位。
不管傅心瑤做過什麼，她都是逍王府的客人，這會兒看她出事哪能袖手旁觀。
“你這會兒出去，讓她如何自處？”顏十一壓低聲音，“先看看情況，若她委實嚴重，我們再出去。”
倆人要是這會兒出來，不就等於告訴傅心瑤，他們切切實實看了她的笑話？
這對傅心瑤太殘忍了。
顏十一雖然和傅心瑤沒什麼交集，卻也能看出她的清高和固執。
好在傅心瑤喘息了一會兒便緩了過來，起身慢慢離開了。
“她真可憐。”墨婉琳從樹後走出來，看著傅心瑤的背影說道，“還沒出生就沒了爹，從小跟著她娘寄人籬下，如今孃親沒了跑來投奔我們，我哥又娶了嫂子……哎。”
比起墨婉琳的感嘆，顏十一則是走到剛纔傅心瑤待過的地方，俯下身盯著地面瞧。
“怎麼？”墨婉琳見他如此，不解的問道。
“你看這裡。”顏十一用摺扇點了下地面的一處，“這裡有幾個指洞，應該是傅心瑤適才摳出來的。”
只見石頭之間有幾個洞，大小和指頭差不多。
“那有什麼奇怪的？”墨婉琳反問道，“這地上鋪的鵝卵石，下面卻是鬆的土，要是疼的急了摳出指洞也不稀奇。”
兩人在樹後也能看見傅心瑤身子顫抖不已，像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偏生沒有發出聲音。
傅心瑤一個弱女子的忍耐力強到這一步，也讓墨婉琳對她刮目相看。
顏十一伸手用力往地上摳，指骨都用力的泛白了，也才摳出兩個指洞。
“我一個男子都要用七成力才能做成這般，但還沒她摳的深。”顏十一說道，“傅心瑤是要忍受多大的痛才能這般？”
傅心瑤是體弱多病，又不是像慕青璃和逍王妃那樣中了蠱，痛起來死去活來。
墨婉琳不以爲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顏十一，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男子？就你那小身板，我一隻手就能打得你找不著北，在我看來你和女子真差不多。”
她從小就和顏十一打鬧，他一次都沒贏過。
顏十一語塞，氣氛的指著墨婉琳：“你……你……”你了半天都沒說出來，最終只能恨恨道：“你個男人婆，再這麼下去就是你哥出面，也嫁不出去你！”
墨婉琳聽得大怒，起手就往顏十一腦袋山招呼，被他機敏的閃過，轉身就跑。
“有本事你站住！”墨婉琳大叫一聲追了過去。
兩人不一會兒就跑的沒影，四周再次恢復寂靜，只有地上的幾個指洞安安靜靜的存在著。
……
在墨鳳祈離開之前，慕家有好消息傳來，慕青玄要和王家姑娘準備定親了。
慕青璃得了消息立刻抽空回去，慕青玄磨不過她，才支支吾吾的說了出來。
王姑娘性子利落，動不動在街上就能“偶遇”他，一來二去兩人熟悉起來，慕青玄也喜歡上了她，兩家立刻商量定親。
他年紀也不小了，慕家和王家都有些著急，打算明年年初就成親。
慕青璃見他說這話的時候不咋利索，平日裡頂天立地的男兒竟然害羞了，就猜到他是真的喜歡王家姑娘。
慕青璃這就放了心。
不是家族聯姻就好。
這樣一來，蘇氏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逍王府事情很多，慕青璃坐了會兒就回去了，忙到晚上纔來得及和墨鳳祈說此事。
“定親了，不是很好麼？”墨鳳祈的手在她光裸的背部摩挲著。
雲雨之後，慕青璃白皙的肌膚上蒙上一層淡淡的粉，絕豔的像是帶著水滴的海棠，他看了一會兒眼眸就變的幽深。
“別再鬧我了。”
慕青璃想摁住他胡作非爲的手，墨鳳祈沒有依她，他手指略過之處，帶出一陣顫慄。
慕青璃緊咬住脣，將到了嘴邊的呻吟嚥下去。
兩人剛成親那幾天特別膩味，後來逍王妃病重，墨鳳祈也沒了心情，不過隨著王妃病情緩和，他走的日期臨近，又恢復到之前的火熱。
慕青璃哪能受得住他這樣無節制的糾纏，每天早起全身上下都疼。
可是想到他這一走又要半年多，慕青璃又不忍心拒絕他，所以每次半推半就間被墨鳳祈吃幹抹淨。
“我腰疼……”
瞧著墨鳳祈拉起她的腿環在他腰上，慕青璃心慌之下連忙道。
他身子一頓，從她脖頸處擡起頭，紫眸中閃過迷惘：“腰疼？”
昏黃的燈光下，墨鳳祈身體肌理分明，淺紫色的眼眸在燈火的映襯下多了些往日沒有的柔軟純淨，和他往日的冷肅形成鮮明對比，讓人看一眼就止不住的沉淪。
秀色可餐。
這個四個字忽然出現在慕青璃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