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地看著,只覺得這是自己從小到大看到的最俊逸的人物了,怎麼也捨不得移開自己的目光。
突然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耳邊還回響著那丫鬟的叫聲:“小姐,小姐!”
黑暗的世界中一個青衣的美少年,漸行漸遠(yuǎn)。
“子進(jìn),子進(jìn),我們這就去找飯館吧,這幾日勞頓,吃的雞也都是粗製濫造的,不甚可口啊!”
“緋綃,我們是不是該先去找落腳的地方啊?”
緋綃聽了,覺得這個建議也有道理,不好反駁,一張臉上掛滿了急切:“那我們隨便找一家最大的客棧投宿,然後再去吃雞!”說罷,縱馬越過行人,捲起一陣煙塵,消失在西京繁密的樓牌中了。
“等等我啊!”王子進(jìn)本想在這集市上看看熱鬧,哪想著他竟然這樣著急,連一時半刻也等不了。
兩人安排完住宿,就去一家甚爲(wèi)華麗的飯館吃雞了。坐在二樓的樓臺上,可見一家賣藝的班子在表演雜耍。王子進(jìn)見那大漢表演氣功斷石,口吞刀槍,甚爲(wèi)精彩,一邊吃飯,一邊暗自叫好。
“子進(jìn)啊!”緋綃拿著一隻雞腿,美目斜了一眼那樓下賣力表演的大漢,臉上掛滿了不屑,“那都是唬人的玩意,你還真信!”
“嗯?”王子進(jìn)似乎不信,“這麼多人,他要如何做手腳啊?也許人家是天賦異稟呢?”
緋綃聽了,搖頭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做手腳不在人多人少,有時人越多就越好欺騙,不然我給你表演一番?”
王子進(jìn)望著他那秀美的臉上,一條眉毛高高揚起,不祥的預(yù)感油然而生:“你要幹什麼?”
卻見緋綃朝那樓下大漢望了一眼,那大漢此時正奮力舉起一個石滾,滿臉猙獰,做大汗淋漓狀。他一運勁,心中不由一涼,怎麼沒有搬起來?不會啊?這石滾是木頭雕成,上面塗滿了白灰權(quán)裝石滾,今日怎麼這麼沉?他想著又搬了一下,那石滾還是紋絲未動。
王子進(jìn)望著那大漢漲紅的一張臉,不由暗自替他叫屈,今日真是該他倒黴,班門弄斧到了騙人的行家面前,怎麼不會丟醜?
卻聽那些圍觀的人噓聲一片,更有人叫罵起來,緋綃在樓上看著,嘴角微斜,臉上掛出一絲壞笑,似乎惡作劇得逞,甚爲(wèi)開心。
那大漢沒有辦法,和同伴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納悶,這幾日西京怎麼如此邪門?前兩日那個裝印度佬賣藝的同行也是被自己做的假蛇咬到了鼻子,哪想今日自己又碰到如此奇事。正要離場,卻覺得有一把摺扇搭到自己肩頭,一個清亮的男聲道:“壯士且莫著急,小生來助你表演如何?”
他回頭一看,身後多了一個白衣少年,讀書人打扮,黑髮如墨,一張臉比女人還要俊俏幾分,身形瘦弱,似乎弱不禁風(fēng)。
“你不要嘲笑俺了!”他怒道,這簡直是開玩笑。
“嘲不嘲笑還要等一下才知道!”那少年一上場,周圍圍觀的人都不鬧著走了,眼見來了一個如此俊美的人物,自是能多看幾眼就看幾眼。
卻見那少年微微一笑,把袍裾一拉,別在腰間,一把就抓起地上的石滾,單手拋到了空中,姿勢甚爲(wèi)瀟灑。
“神力啊!”周圍的人見了一陣驚呼。
只有二樓的王子進(jìn)在樓上看著他耍寶,他的表現(xiàn)欲怎麼這麼強啊?現(xiàn)在連雞都顧不上吃了,去樓下騙人。
因爲(wèi)王子進(jìn)的眼中,分明看到緋綃長手一揮,扔到天空的是一柄摺扇。
接著樓下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地把街道圍得水泄不通,更有少女少婦聽到風(fēng)聲,來看美男子表演,一時叫好聲,嬌呼聲連連,不絕於耳。
王子進(jìn)託著腮,在樓上一個人喝悶酒吃悶飯,也拿緋綃沒有辦法。
此時那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正有一個長髯飄飄,穿著棕色絲緞衣服的老人,望著人羣中表演的白衣少年,臉上掛滿了憂愁的神色。
今早算命的來過,讓他到這個方向找貴人,這貴人會不會是他呢?眼見那少年白衣似雪,雖然容貌俊美,身形卻甚爲(wèi)單薄,卻不知能不能助他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