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逼我回去?哪裡有那麼容易?”
緋綃見了心中一緊,這般可如何是好?自己也不能拖了他一起進那茅屋吧?這樣鬥下去,要到何時纔算完結?
正在這時,王子進只見那不甚明朗的月光下,那茅屋的門竟然“吱”的一聲開了半扇,似乎有什麼人要從裡面出來。
隱約可見一個穿了桃紅色衣服的人,和一張白白的臉,正一臉焦急地向外偷看。
王子進見了這人臉,不由嚇得後退了一步,這人竟像極了那晚爲二人引路的侍女春桃。
“王公子,快點叫我的名字啊!”那春桃在屋子中急切地叫道。
王子進望著身後鬥得甚歡的緋綃與宋文俊,在月光下打得陰風四起,又回頭看了看那屋中的春桃,一張慘白臉孔從那窄窄門縫透出,也不知是人是鬼。一時心中猶疑,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公子,叫我的名字,我自可助你們!”
此時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只見那少年的手已經完全變成了青藍色,上面佈滿了鱗片,如刀似勾,他正雙手發力,要抓向緋綃的頭頂。緋綃托起一把長刀,已然將那爪子托住,不過那刀此時正一分一分地朝緋綃的面門上靠近。緋綃如玉的一張臉,已經變成了鐵青的顏色。
王子進知他不擅於比拼力氣,此番兇多吉少,只覺得身上汗涔涔的,又看了看那門裡的女人,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大聲道:“春桃,出來!”
這話剛一出口,那門中就飛出兩條桃紅色的似蟒蛇一般的東西,仿若有生命般直直地朝著那少年去了,一下就捲住了那少年的腰,卻是一副女人的衣袖。那少年被她這麼一拉,身子一斜,眼看就要被她拖入那門中。
“你是什麼東西?也來阻我?”他說罷就要舉手撕裂那紅袖。哪想眼前白光一閃,一柄長刀就往他面門上砍來,他急忙以手相隔,那人卻又是一刀橫來,他立時雙手揮舞,顯是招架不住。卻是緋綃見有人相助,急忙要把他逼入那門中。
“父親,父親,幫我啊!”他兩面受敵,一下又變做平日的清秀模樣,開始向他的父親求助。
王子進的舅父本來一直觀望,似乎嚇得傻了,被他這麼一叫,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孩兒,孩兒,我來幫你!”目光迷離,就要撲向那落在地上的鋼刀。
哪想有人比他更快一步,一把就踏在了那刀面上,那人穿著淡藍色袍子,卻是王子進。
“子進,子進!不要阻我,我要去救我的孩兒!”
“舅父!”王子進彎腰奪過那刀,一把將它拋得遠遠的,“你仔細看看,那是你的孩兒嗎?”
“我知道他已經死了,可是那也是我的孩兒啊!”他舅父老淚縱橫,又要去撿刀。
王子進一把拉住他的手急道:“那文奇呢?文奇就不是你的孩兒嗎?難道你忍心讓他一直瘋下去嗎?”
他聽了這話,一下就愣住了,望了望那向他呼救的小兒子,又看了看叼著草葉的瘋了的大兒子,一時迷惘,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在此時,那少年半個身子已經被春桃拽到那門裡,只聽他叫罵道:“你不過一個桃樹變的妖精,至於如此兩敗俱傷?”
卻聽門裡傳來春桃柔和的聲音:“公子養育我十幾年,這其中情義,又豈是你能理解?”
接著那茅屋的門“啪”的一聲就關上了,溼熱的空氣中只餘嘆息的聲音迴盪。
緋綃拿著長刀,站在門外,氣喘吁吁,似乎累得不輕。
王子進眼見著一切都恢復平靜,急忙跑了過去,急道:“緋綃,緋綃,你不要緊吧?”
只見緋綃的俊臉上掛著汗珠,他撩起袖子擦了一下臉,劍眉一挑,笑道:“子進,我沒有事的!只是沒想到他這樣大的力氣!”說罷,手一翻,長刀變做玉笛,他隨手就將那玉笛插在身後。
“子進,你去那屋中取一樣東西給我!”緋綃朝他笑道。
“啊?”他聽了叫了起來,“裡面不是有鬼嗎?”
緋綃伸手指了指天色道:“現下天色已經要亮了,而且你是人,進去不會被這屋子所禁錮,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