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爲什麼?”王延興卻沒想到採兒會拒絕的這麼幹脆。
“哼,給你做事,又累、規矩有多,得了那麼多利,卻一文錢都用不出來!”採兒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小心思的表情。
王延興頓時啞然失笑道:“在小溪場確實沒地方花錢,到了廣州,可就不一樣了!廣州,可是南國繁華之都……”
“不去!小溪場一個小破茶場都累得要死,廣州那麼大的局面,肯定更累!更沒錢花!”採兒只顧著扭頭道。
王延興爲之語塞,他還沒說要採兒去廣州幹什麼,採兒竟然就知道廣州局面更大了?
他撓了撓頭:“好妹妹??!廣州局面更大,賺錢更多,就算一時沒時間花錢,錢財總是在的呀!”
“等你出嫁之時,你有鬱香茗茶做嫁妝,到了夫家,也神氣是不是?”
“若是哪個奴婢不聽話了,把他叫過來,然後取兩百貫銅錢,往他身上砸過去!”
“看他是不是老老實實地挨你的砸!”
“多舒心??!”
聽到王延興用錢砸人的話,採兒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兩百貫銅錢,幾千斤呢!都砸過去,人都砸死了,你來賠??!”
王延興卻搖頭道:“還要賠啊!誰能被錢砸死了,肯定是開心死的,不用賠的!”
“哼……那你說罷,去廣州做什麼?”採兒這才滿意地哼哼道。
王延興連忙把廣州的局面跟採兒細細地講了一遍:
廣州局面複雜,諸多大家族各據一片不說,經過徐家之事後,對合作社定然是極其不友好的。
而作爲盟友的盧琚,實際上是隨時可能會擇人而噬的餓虎。
王延興嚴肅的說道:“廣州局勢多變,所以,爲兄必須請你過去,替爲兄掌控全局,臨機處置!”
“某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採兒嘟著嘴巴囔囔地說道,一副上當受騙的架勢。
說罷,又道,“那盧琚是想讓你再多給他些手銃,好讓他掌握整個廣州的局勢吧!”
王延興笑了笑,這採兒的腦筋轉得就是快,他點點頭:“若是某所料不差,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某用手銃換了徐家的衆多產業,他卻用徐家來換廣州,這筆買賣,終究還是他賺得更多一點?!?
採兒卻道:“他倒是會做白日夢!不過是讓他當廣州王玩一陣罷了……”
話才說了半句,採兒又問王延興:“那你準備給他多少手銃?”
王延興一愣,“採兒你覺得呢?”
“不要超過一百支!”採兒答道。
王延興更吃驚了,因爲這個數字跟自己和孟鹹的計劃,不謀而合:“爲什麼?”
採兒不以爲然地說道:
“廣州城內街道就算比泉州寬一倍,有得五十個人排成一排,也差不多了?!?
“兩排人一人裝彈,一人放銃,輪番開火,在廣州城還不無敵了?!?
“想來,一百支手銃,就足夠堵住盧琚的嘴了?!?
果然是暴力女,思路這麼簡單而直接!
不過,採兒爲何對這手銃的威力這麼熟悉?
王延興一次比一次驚訝道:“莫非,你用過手銃?”
“哼……不就是試了幾把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採兒撇撇嘴說道,“本想問申哥兒要兩把玩兒,他卻是死活不肯給?!?
是了……採兒和申定平早就認識,而採兒又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之一,申定平對她沒有保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卻沒想到,採兒竟然還敢打手銃!
王延興徹底無語了:“手銃的後坐力那麼大,你握得住嗎?”
“一個手不行,不會兩隻手抓?。 睊駜貉矍蛞话祝故菦]有把後面那句姑奶奶的本事多著呢!順嘴說出來。
也好,有采兒這霸氣的模樣,就算在盧琚面前吃點虧,鎮住泉州各家排出來的掌櫃,卻是足夠了。
說完採兒的事,王延興再轉過頭來對黃啓東和杜子騰道:“採兒要去廣州,茶場和鬱香茗茶的事,就要你們兩個人挑起來了!”
“杜副場長,茶場的採購一直都在辛苦你管理,這一年多以來,辛苦都看在大家眼中?!?
“現在,茶場的生產,也要辛苦你抓起來??梢詥幔俊蓖跹优d炯炯的目光,看著杜子騰。
杜子騰被看的一陣心虛,連忙躬身拜道:“子騰定然竭盡全力,不負刺史所託!”
“好!那某便任命你爲茶場的常務副場長,分管採購和生產!”王延興點頭道。
不是場長?杜子騰一愣。
“有問題嗎?”見杜子騰的表情,王延興心知肚明,不過,卻裝不知,追問道。
杜子騰連忙搖頭說:“沒有問題,子騰單憑刺史安排!”
見杜子騰一臉不悅,王延興也正色道:“那就好!王、杜兩家,可謂常年之好,你若是努力爲茶場付出了,某定然有回報!你若是覺得某說得有什麼不妥,也可以直接說出來!”
“不敢!子騰不敢……”杜子騰連忙躬身道。
安排完杜子騰,王延興再對黃啓東說道:“茶場場長之事,就要有勞黃掌櫃兼任了……”
黃啓東對杜子騰在茶場的小動作,倒是也有些耳聞,本不願去跟這等人爲伴。
可見到採兒,對剛纔王延興對杜子騰的任命,十分滿意的模樣,心裡也不在拒絕。
他躬身一道:“啓東對這新茶的製作並不熟悉……”
王延興剛要說話,採兒卻開口道:“沒關係,下面的工頭都是某練出來的……”採兒頓了頓,繼續說道,“況且,生產有杜副場長分管,你需要管的,只是售賣和賬目,正是你拿手的!”
採兒大大咧咧地將王延興要說的話全說完了,王延興瞪了她一眼,再對黃啓東道:“每個人的司職不同,所管內容也不同……某的規矩,你應該是懂的,子騰也明白!”
說罷,再朝杜子騰看去。
杜子騰連忙點頭道:“子騰定然會全力配合黃場長……”
只是,他說得這麼認真,到底心裡怎麼想,就不管他了!
既然杜子騰這般表態了,黃啓東也不在推辭,接受了任命。
即使如此,便讓他們三人各自回去準備,自己,則去了北苑。
北苑即將測試第二種單兵火器:燧發前裝步槍。
和手銃相比,槍機和引火機構都是一樣的,只是,硬木的槍托和槍管都要長得多。
槍托加上槍管,便有一人肩高,若是,在槍管下再加裝一個三棱刺刀,則足有六尺長……
倒是跟長矛有得一拼了!
此外,望山和標尺的細節也有所不同:畢竟,步槍的射程和精度,要遠高於手銃。
看過這些細節後,王延興纔拿起一支馬上就要準備進行測試的步槍,端起來,將槍托頂在肩膀上,一手托起護木,一手扣了扣扳機,再又瞄了瞄前方的靶標。
感覺,觸感還行,只是比當年打靶時用的五六半稍重一些,只是不知道,實際實用的效果會是如何。
試過站姿後,又換成蹲姿和臥姿進行嘗試:
其實,臥姿的測試沒有必要試,對於前裝槍來說,臥姿無法裝彈,用到的機會極少。
不過,這步槍的發展之路,自然不會止步於此!
他擺弄一番之後,便將步槍交放了回去,示意,可以進行測試了。
申定平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便有十名軍士過來,各自取了一支槍,進行裝填,然後,以站姿進行射擊。
砰……砰砰……砰……
打完一槍後,重複裝填,又是一槍,直到打完了十發子彈,才停下,將步槍放回原位。
然後,申定平纔過來,請王延興一起往五十步外的靶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