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誰讓她一大早在玉扶房外鬼鬼祟祟的？孩兒是爲了保護玉扶，還請父親原諒。”
顧相跪在地上，一臉剛正不阿。
鬧歸鬧，到了顧懷疆跟前，他還是主動承擔了自己的罪過，蘇雲煙才知道原來踢她的真是顧相。
蘇夫人坐在上首，想到方纔替蘇雲煙更衣的時候，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心裡就疼得厲害。
若是旁人讓她受這樣重的傷，她就算拼命也會給蘇雲煙報仇！
可現在讓她受傷的人是顧相，是自己的親外甥，何況他並非存心的，只是把蘇雲煙當成刺客罷了。
這讓她心頭一股火氣撒不出來，最後還是看向了玉扶。
都怪她！
若非爲了保護她，顧相怎麼會不看清是誰就直接開打？
蘇雲煙又怎麼會傷成那個樣子？
“起來吧。”
顧懷疆嘆了一口氣，是他說過爲了保護玉扶，不論他們做什麼都是可以被原諒的，他不能食言。
何況這件事真的不能怪顧相他們。
“雲煙，你傷得怎麼樣了？太醫怎麼說？”
蘇雲煙見事情鬧大了，她去偷聽玉扶說話這件事傳出去也不好聽，便想息事寧人。
纔要說自己沒事了，不想蘇夫人先開了口，怨氣頗深。
“從那麼高的地方掉進水裡，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只怕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消了。”
顧懷疆頓了頓，道：“好在府裡有最好的跌打酒，每日睡前讓丫鬟揉一揉，很快就會好的。不過雲煙，你怎麼會出現在玉扶屋子的窗外？”
他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到了這上頭，蘇雲煙自知理虧，蘇夫人也不敢偏袒得太厲害。
“我……我是想去找玉扶妹妹玩，可是西廂太大了，我就走岔了。我在窗戶外頭聽見她們說話，一時就沒有進去……”
她撒謊不算高明，稍有些年紀、見識的人，都不會被她的孩子話所哄騙。
顧懷疆如是，蘇夫人亦如是。
看到蘇夫人面色有所鬆動，顧懷疆又道：“是誤會一場，他們自小打打鬧鬧大的，不是什麼大事。長姐要是生氣，就讓顧相給雲煙陪個不是吧！”
果真陪了不是就客套了，顯得不是一家人了。
蘇夫人搖了搖頭，又看向玉扶，不悅道：“說到底還是你們把玉扶寵壞了，顧侯府戒備森嚴，哪來那麼多刺客？要不是她太金貴，顧相又怎麼會不看清楚是什麼人就直接出手了？”
是顧相出手傷了蘇雲煙，這事和玉扶怎麼扯得上關係？
蘇夫人分明是在找出氣筒，拿玉扶撒氣！
顧懷疆想到昨日，孩子們都走了之後，蘇夫人和他聊了許多。
提醒他玉扶的身世可能有問題，又勸他別對一個養女過分地好，又說男女有別之類的話，要讓玉扶少和顧述白等人接近……
歸根結底，就是不喜歡玉扶。
顧懷疆也明確表明了立場，可他這位長姐獨斷專行慣了，竟然一點也不肯聽，直到今日還是在針對玉扶。
“大姑母，這件事是我的錯，你要生氣要打要罵都使得，和玉扶沒有關係！”
顧相連忙站了出來，下意識地維護玉扶。
玉扶也維護著他，“五哥是怕我遇到危險，上一次我掉進了水裡差點出事，所以五哥纔會如此緊張。換做是蘇夫人或是蘇姐姐，五哥也會這樣做的，他只是想保護家人。”
這話說得妥帖，又爲顧相撇清了罪名，又給了蘇夫人和蘇雲煙臺階下。
蘇雲煙聞言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是這麼回事，她和顧相、顧宜他們時常打打鬧鬧的，可要說顧相是有意要傷她，那也不可能。
蘇夫人的面色卻沒有多少好轉。
她可以容忍顧相反駁她的話，卻不能容忍玉扶也做這樣的事。
顧相是侯府的公子，是她的親外甥，玉扶算什麼東西，也敢跟她頂嘴？！
“這府裡真是越來越有規矩了，長輩說話，誰都能插嘴了。”
蘇夫人冷笑著，目光不善地看著玉扶。
忽聽齊舟進來稟告道：“侯爺，大皇子來了，說是要找玉扶小姐。”
顧侯府衆人對大皇子和二皇子，並沒有多深的好感，可今日尤其感激大皇子的到來。
傳說中的及時雨，也莫過如此了。
“大姑母，大皇子身份貴重，不好怠慢的。顧相和顧宜就留在這等您發落，我們先送玉扶去見大皇子。”
顧述白等人說著，都站了起來，顧懷疆朝他們擺了擺手。
蘇夫人便是再不高興，也不敢冒得罪大皇子的風險。
那是除了二皇子之外，最有可能成爲太子的人選。
只有顧相和顧宜看著四個哥哥帶著玉扶離開，唯獨把他們撇下，一時驚愣。
他們從前怎麼沒發現，自家的哥哥這麼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