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父親也真是越來越不靠譜,讓天勤自己出來就罷了,也不找個馬車,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嘖嘖,真是的,想是這些年老糊塗了。”
一旁的楚民鎮(zhèn)只能暗暗想著讓楚則止就擔(dān)下這個罪名吧,是楚天勤自己要出來的,也是楚天勤說要儘快趕路只騎馬不做車,不過作爲(wèi)父親怎麼能孩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呢是不是?這一刻他覺得,恩,這一家父子三,沒有一個人靠譜。
楚天勤時睡時醒,迷迷糊糊地過了兩三天。這幾日記住的不是很多,唯記得楚天佑衣不解帶在自己牀前,他還記得自己時刻想要往楚天佑身上蹭,楚天佑也不躲,神經(jīng)大條的楚天佑難得地溫柔細(xì)心了一次。
“你嗅什麼呢?”楚天佑好不容易看著自家弟弟頭不燙了,眼睛也清明瞭,精神也好了,剛準(zhǔn)備高興高興呢,就見楚天勤趴在他胸口跟個小狗兒似的四處嗅,很是疑惑的問。
“你身上好臭呀!”楚天勤一臉嫌棄地道。
“....”楚天佑。
這衣不解帶地爲(wèi)他忙前忙後,人家醒來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嫌棄他“你好臭。”楚天佑感覺受到了嚴(yán)重打擊,索性解開衣服一把將楚天勤裹進自己衣服裡,“乾脆把比也薰臭了,看你還敢不敢嫌棄我!”
楚天勤被迫臉都貼到楚天佑胸口,少年胸腔裡心臟有力地跳動,身上帶著他並不嫌棄的楚天佑的味道,一時間竟有些心跳加速,這個距離是不是太近了點?
楚天佑見楚天勤半天沒反應(yīng),怕是真給憋壞了,忙鬆開雙手,扶起楚天勤,果然見楚天勤滿臉通紅。“呀!真給憋壞了?!”
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埋頭朝楚天勤湊去,楚天勤見狀忙伸手推開他,“你幹什麼?!”
“給你度氣呀!”楚天佑回答的理所當(dāng)然。
楚天勤用盡全力把楚天佑往牀下推,哪知用力過猛,自己也跟著往牀下栽去。
“哎,小心!”楚天佑還沒站穩(wěn)就見楚天勤一跟頭栽下牀,連忙伸手去接,無奈重心不穩(wěn),自己一屁股往後坐去,所以兄弟倆齊齊跌落牀下,楚民鎮(zhèn)進來看見的就是楚天佑吭哧吭哧地從地上把楚天勤從地上撈起來。
“小少爺怎麼掉下牀了?”
“我哪知道。”楚天佑嚷道。真是頭疼,自己這個弟弟長的倒是好看,白白嫩嫩的,比那漂亮的大姑娘還漂亮,就是光長臉不長腦袋,平白無故還能從牀上掉下來,真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這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想是吃了不少苦頭。
這邊楚天佑內(nèi)心爲(wèi)自己弟弟臉蛋和腦子成長速度成反比苦惱,那邊楚天勤恨楚天佑笨手笨腳,連個人都接不住。一旁的楚民鎮(zhèn)則覺得楚天佑果然真是不靠譜,這麼個大活人守著楚天勤都能從牀上掉下來,再次證明自己的判斷不錯,不靠譜。
楚天勤好不容易大病初癒,楚民鎮(zhèn)早命人準(zhǔn)備了一桌子好飯菜。楚天佑一個勁兒催促師兄言容落筷,還不忘使勁往自己嘴裡塞吃食。逍遙山上都是練武修道之人,對衣食住行並不很講究,加上這幾日忙著趕路,又是楚天勤生病,也沒怎麼吃東西,此刻坐下來,十五六歲長身體的時候,吃得不是一般的多。
他能吃,楚天勤就一邊給他夾菜一邊看著他吃,他倒是不客氣,來者不拒,滿桌子大部分食物都進了他楚天佑的肚子。見他狼吞虎嚥的樣子,楚民鎮(zhèn)和一旁的言容都看的一愣一愣的,一個爲(wèi)自家?guī)煹莛I死鬼投胎的模樣心疼,回去得跟師父好好說道說道,什麼都可以缺,少年的吃食可不能缺。楚民鎮(zhèn)則看著楚天佑自顧自地吃,還要楚天勤給他夾菜,完全沒個哥哥的形象,果然還是哥哥弟弟的身份該換換呀。
“弟弟,你也吃呀。”見楚天勤碗裡沒多少東西,嘴裡還塞著東西的楚天佑邊吃邊說,吐出來的字都是甕聲甕氣的,還好,還記得替楚天勤夾筷子肉,“給,你正長身體呢,多吃點!”
此刻的楚天佑還是個孩子,不懂照顧人,所以楚天勤很體貼地不去跟他計較,能從頭再經(jīng)歷一遍自己所愛之人的成長,他很高興。如果能夠跟他一起成長,就更好了。
“徒兒呀!徒兒呀!”楚天佑的飯扒了一半,嘴裡的還沒吞下去,門外一個洪亮的男聲就叫囂開來,隨著話音落下,外面一個白影閃過,屋裡飯桌前多了個人,鶴髮童顏的老人,仙風(fēng)道骨的道士,可不就是楚天佑那白鬍子老道士師父。一見自家徒弟吃飯吃得正香,很是愛憐地看著他,還不忘伸手摸摸頭。
“師父?哪陣鳳把你老人家吹來了?”
“臭小子!”言不諱伸手拍拍楚天佑後腦勺,“從哪兒學(xué)的江湖語氣,爲(wèi)師關(guān)心你,特意跑來找你的。”
“唔,”楚天佑盯著自家?guī)煾缚磥戆腠懀蝗幌肫鹗颤N來,朝小二喊了聲,替師父添了碗筷,“師父,你找徒兒一定還沒吃飯吧,來,吃飯呀。”
“好!”
言不諱也不客氣,端起碗就開始大快朵頤,那吃相,跟楚天佑如出一轍。言容無奈地瞧瞧自家?guī)煾负蛶煹埽荒樀纳鸁o可戀。楚民鎮(zhèn)看著師徒倆的吃法,忙叫人多添了十來道菜,心中暗歎,大少爺就這麼被個老道士毀了,這以後誰家敢姑娘嫁給他呀,哪還有個大少爺?shù)挠白樱膺吥切┙谢ㄗ酉啾龋褪且路晕⑶瑴Q(jìng)點,長得好看點。唉。。。。
倒是楚天勤,憑心而論,自家這個哥哥其實一生也算是命好福厚了,家裡有個疼他愛他的父母,哪怕是因著有了活不過二十五歲的詛咒,拜到逍遙門下,還有個疼他的師父,一羣與他志同道合的師兄弟,突然想想,他上輩子死在自己弟弟手裡,倒是那唯一敗筆。
楚天勤盯著言不諱,老道士拐走了他哥哥,本來是挺恨他的,不過見自家哥哥被他養(yǎng)的性子比在家中更加活脫,身子骨越長越好,還學(xué)了不少傍身的本事,也不好恨他了。
言不諱總算吃飽喝足,伸手摸摸自家兩個徒兒,“徒兒們,玩兒也玩兒了,吃也吃了,該回家嘍!”
楚天勤上一刻還想著不恨這老頭了,此刻這人就要帶自家哥哥走,他使勁拽著楚天佑的袖子,惡狠狠地瞪著言不諱。
他的眼神太過直接,言不諱哪會兒看不出來。“喲,小孩兒眼睛瞪那麼大可不好!”
言不諱臉上雖滿是笑容,卻根本不會讓楚天勤覺得那是慈祥。但是畢竟自己是個孩子,奈何不了他。
“天勤,你怎麼了?”後知後覺的楚天佑看著楚天佑仰頭盯著言不諱的樣子,疑惑的問。
“我不想和哥哥分開。”小孩子軟軟糯糯地撒嬌賣萌,一下子讓楚天佑的心軟化一大半。
“天勤乖,”楚天佑像模像樣地將楚天勤攬進自己懷裡,輕輕撫著楚天勤的背,說道,“哥哥不會跟你分開的,等哥哥學(xué)好了本事就回去保護你,啊!”
誰保護誰還不知道呢。這話楚天勤也只能在心裡說說。
但是有些局勢你扭轉(zhuǎn)不了,只能蟄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