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你怎麼也來了?”
“這不是添亂嗎?”楚則止一見楚天勤,那還不到桌子高的小屁孩,臉上還冒著不少水痘,也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趕緊把他帶回去!”這話自然是說給柳如煙聽的。
柳如煙見狀也過來拉起楚天勤就往外走,“你這孩子,不是叫你別出門嗎?怎麼跑出來了,瞎湊什麼熱鬧?!”
“我不回去!”楚天勤伸手死死抓著門柱子,楚天佑不醒他著急,雖然是個小孩子的身體,但是他已經開始有意無意破壞柳如煙陷害楚天佑的計謀,楚天佑那個笨蛋,他稍微套點話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看見柳如煙和楚來喜私下裡行爲不端的事情給他說了,想來,上輩子也是因爲這事,柳如煙一直想要對付楚天佑,誰曾想被人捷足先登。楚天勤不確定在自己因爲出水痘不能出門的這些天柳如煙和那個楚來喜又幹了些什麼,楚天佑一刻不醒,他就一刻不得安寧。雖說他總時不時提醒自己總有一天要將楚天佑碎屍萬段,但是那是他的事,除了自己,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楚天佑。
“讓他呆在這吧。”一臉愁容的徐婉宥見狀說道,“這深更半夜,外面多冷呀,別把孩子凍壞了。”
終於得到一個大人的同意,楚天勤甩開正看著楚則止徵求意見的柳如煙,幾步跑到楚天佑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牀上昏迷的楚天佑。
屋裡的人漸漸散去,只留下大夫和楚則止、徐婉宥幾人。徐婉宥見楚天勤那一動不動盯著楚天佑的樣子,母性使然,輕輕撫過楚天勤的小腦袋。楚天勤一下子突然好想哭,這樣的楚天佑讓他不知所措,讓他疼痛難受,他寧願他鬧騰的讓人恨不得給他幾巴掌,至少他知道楚天佑還好好的。
這些時日楚天勤的水痘好了大半,但也畢竟是個孩子,徐婉宥見他站在楚天佑牀前一動不動,很是感動,誰在意她兒子,她就在意誰。她將楚天勤抱上牀,在楚天佑的另一頭放下,替楚天勤脫去外套,“天還沒亮,你還小,熬不住的,先睡會兒,哥哥醒了娘叫你。”
“我娘也是你娘,雖然不是你親孃,也要叫娘,知道不?”楚天佑的話猶在耳畔響起,楚天勤盯著徐婉宥半響,還是聽話地鑽進了被窩。總比被趕出去的好。
第一次躺在楚天佑的牀上,雖然一切都是徐婉宥爲楚天佑製備的,偌大的牀上,他就算在裡面打上兩個滾也碰不到牀那頭的楚天佑,但是楚天勤覺得這已經是最好了,四周還有楚天佑的氣息,讓人心安。......
楚天勤感覺被子裡有什麼東西在鑽來鑽去,帶起一陣鳳,他本能地縮了縮腳,離那陣風遠一點。
“念卿,你醒了?”徐婉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楚天勤一下子坐起來,可不是,楚天佑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地搭在雪白的裡衣上,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褪去,眼裡還有些未睡醒的朦朧。徐婉宥見他醒來,一把將其摟進懷裡,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孃親,我餓!”徐婉宥還沒有從喜悅中緩過神來,楚天佑就嚷嚷開來。
“孃親這就給你找吃的。”徐婉宥拭去眼角淚珠,“繡娘,繡娘!”
屋外的繡娘聽見徐婉宥的喊聲忙進屋來。“快去把準備好的粥端過來,念卿餓了。”
徐婉宥這點就比柳如煙做得好太多,楚天勤覺得自己要是說餓,他娘頂多是吩咐下人給他找吃的去,人家的娘,早早就準備好吃食,楚天佑一說要吃,立馬就讓人去端來。
“娘,我想吃肉。”楚天佑在徐婉宥的懷裡拱了拱,撒嬌道。
看著自家兒子恢復了些精氣神,徐婉宥破涕爲笑,“你才醒,不能吃肉,等好點了娘給你肉吃。”
楚天勤有種自己完全被忽視的感覺,他只好自己鑽出被子,爬到楚天佑身邊,伸手扯扯他的衣服。
“咦!弟弟!?”楚天佑扭頭看見趴在牀上仰頭盯著自己的楚天勤,剛纔還因爲沒有肉吃癟著的嘴一下子咧開了花,“弟弟昨晚是跟我睡的嗎?”
剛從被子裡鑽出來的楚天勤,頭髮亂蓬蓬的還沒梳理,趴在牀上還是一小坨,像只嗷嗷待哺的小奶狗。楚天佑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那團小奶狗。
徐婉宥看著兄弟倆如此親熱,也沒多言。替楚天勤穿好衣服,又叫繡娘替他洗漱完畢,把他抱到火爐邊上坐好,將一碗粥端到他面前,“天勤也該餓了,也吃點。”
此時的楚天佑已經端著碗粥開始大口大口地喂自己,看著他吃得那麼香,楚天勤不由自主地拿起勺子自個兒吃起來。許是受這個小身子的影響,楚天勤總覺得自己好些時候跟個小孩子似的,這麼個傻乎乎的楚天佑總能影響自己的情緒。
因著楚天佑沒有生命危險,一切總算又恢復了往常的日子,徐婉宥說怕楚天佑把病氣過給楚天勤,所以那日之後就把楚天勤送回了柳如煙的院子,柳如煙則看的緊,楚天勤沒能再找到出去的機會。
眼見著桃花就要開了,離去學堂唸書的日子越來越近,楚天勤也想籌備籌備以後在書院該如何隱藏上輩子二十多年學得的本事,既不能讓別人覺得自己太笨,又不能時刻出頭。尤其是一想到從此以後可以與楚天佑朝夕相處,心裡高興了好一陣子。
不過人家說的對,物極必反,喜極則悲。楚天勤的書包都還沒準備好,楚天佑的病都還沒有完全好,外邊卻突然傳來了有人造反的消息,造反成功也就罷了,關鍵是沒能成功。當今皇上龍顏大怒,滿世界通緝反賊。一時間,人心惶惶,楚則止因爲與很多官員關係甚密,在這風口浪尖上自然成了衆矢之的,好在他錢多,爪牙也多,腦子更多,普通人倒也奈何不了他,只是估摸著今年的進項怕是隻能寫上赤字了。
時局動盪,自然會一幫人渾水摸魚,一幫人剛好遭殃,楚家沒能倖免地成了後者,不少買賣斷送在時局變換之中充了公,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