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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瓜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靜靜的陪著百合跪在後面。心中也想著自己的爸爸媽媽。
天色晚了。夜幕下的渝州,江面被隱約的月色倒映著。軌道橋前方的喪屍越聚越多,都是被下午的槍聲吸引過來的。更多的喪屍被百合的哭聲吸引,開始瘋狂的撞擊著隔離牆。開始是幾十上百個喪屍用手摳用牙咬,用自己的頭去撞。不知疲倦,沒有休息。上百個喪屍被撞的顱骨破裂攤在地上,後面的喪屍接著撞擊。厚厚的鋼板被一層層的屍體壓著,被無數(shù)個前仆後繼的喪屍撞著。一點點的開始傾斜,傾斜,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要倒向水平面了。
百合和瓜瓜無助的看著這一切。百合在哭,但是瓜瓜一直在思考如何逃生。現(xiàn)在後路就是軌道橋樑上的那個車體。最後被百合踩垮的車頂已經(jīng)將大洞破壞到3、4米寬,再沒有可能性原路返回。而軌道下,渝中半島這一側(cè)已經(jīng)聚集了幾萬個喪屍在下面四處遊蕩著等待有人下來。對面,本來被一堵隔離牆封著的喪屍,也在鍥而不捨的撞擊下,幾乎就要破關(guān)而出。
瓜瓜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的路也只有跳江了。但是,這麼高的橋面跳下去,基本就是自殺。怎麼辦?瓜瓜焦急得走來走去。看看手中的一隻步槍,一隻手槍,也就幾個彈夾。百合反而是安靜的看著這一切。似乎自己已經(jīng)超然於這個世界。
瓜瓜拉了拉百合,百合藉著月光看上去一片沉靜。百合站起來,仰著頭看著高自己多半頭的瓜瓜說“瓜瓜哥哥,其實我們死了,比活著更舒服一些。你覺得呢?“瓜瓜焦急的心彷彿被百合的話當(dāng)頭棒喝,一下鎮(zhèn)靜下來。”是啊!也許死比活著更舒服一些!既然是這樣,那麼焦慮什麼,緊張什麼。
百合慢慢的摟著瓜瓜,瓜瓜從來沒有和一個女孩有這樣的親密,頓時所有的恐懼都變成了柔情。百合緊緊的抱著瓜瓜,慢慢仰起頭,鼻翼劃過瓜瓜的面頰。一雙稚嫩的嘴脣結(jié)合在一起。瓜瓜笨拙著品味著懷裡的百合。嘗試著把舌頭伸過去,百合靈巧的小舌頭纏繞了過來。兩個人的脣舌相繞,瓜瓜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般的幸福和滿足。
旁邊的鋼板牆轟的一聲倒了。後面同樣是幾萬個喪屍。面前的屍體傾倒的豆子一般稀里嘩啦的倒向了江面。後面的喪屍潮水般的涌上了輕軌橋。
瓜瓜沒有理會身後的這些。抱著百合。百合也緊緊的抱著瓜瓜。瓜瓜覺得此刻就是去死,也沒有什麼恐懼的不敢面對。他輕柔的對百合說“我們一起跳下去吧,如果死,我們就這樣死在一起!“百合點了點頭,沒有什麼猶豫。抱著瓜瓜,一同躍下了軌道橋。
江面的軌道橋離江水足足有30米高。這個高度的水面其實和水泥地沒有什麼區(qū)別。不過瓜瓜揹著的步槍、百合揹著的弓箭,兩個人緊緊抱著,被身上揹著的東西拉著,重心反而成了豎著腳向下。瓜瓜和百合只感覺整個人都懸在空中,耳邊是唰唰的風(fēng)聲。轉(zhuǎn)瞬落到江面的時候,江面上已經(jīng)滿是剛纔掉下來的死掉喪屍屍體。在江面上鋪滿了一層。瓜瓜和百合雙腳正踩在喪屍身上,減緩了下墜的衝力,又加上兩個人是直著落下去。所以,雖然跺的腳骨生疼,但是還是沒有大礙。兩個人噗通沉到江底。
月色多少可以透過水麪,瓜瓜和百合一直衝到江底,瓜瓜睜著眼睛,留意著江底的危險。江底到處都是喪屍,看到有活著的人掉下來。喪屍們努力的聚了過來。幾個靠近的伸著泡得發(fā)脹發(fā)白的手臂抓了過來。瓜瓜摸出隨身的匕首,百合把弓斜拉下來,作爲(wèi)武器抵擋。眼看一個喪屍抓了過來,瓜瓜伸手拉住那個喪屍的手腕,正想拉過來他,給他當(dāng)頭一刀。結(jié)果一用力,那喪屍的整條胳膊都被瓜瓜撕了下來。江底的喪屍有些已經(jīng)被泡了半年以上。早就泡的組織鬆軟。雖然喪屍在水底一樣沒有微生物的侵?jǐn)_。但是水的物理作用還是極大的加速了喪屍的風(fēng)化程度。
看到喪屍如此不堪一擊。瓜瓜和百合倒是放了心。百合揮著弓,弓弦像一把刀子將聚在頭頂?shù)膯蕦魄懈畹乃姆治辶选9瞎虾桶俸弦豢跉庵毙n到江面。露了頭纔看到,整個江面到處都是喪屍。只不過周邊的都是剛纔撞破了顱骨的喪屍,沒有了活性。橋面上衝過來的喪屍們。有的跟著跳了下來,有的還在軌道上游蕩。跳下來的喪屍,一個接一個的在江面上被拍成了肉醬。啪的一聲巨響,江面上就泛起一股肉和血的浪花。噼裡啪啦的四處都是喪屍拍打江面的聲音。對面渝中半島岸邊的喪屍們,聽到了響動。也□□下河一般的衝了下來。
瓜瓜和百合心知不好。這麼多的喪屍,不說別的。就是這些血肉嗆過來,嗆都要嗆死。
兩個人努力向下遊游去。結(jié)果不小心被激流衝到了幾艘駁船掛著的斷掉的隔離網(wǎng)裡,被死死的卡住,不能動彈。
眼看著上游軌道橋上衝下來的喪屍遺骸還有一些活著的喪屍順著江水衝了過來。可是瓜瓜和百合都被卡在隔離網(wǎng)之間,動彈不得。隔離網(wǎng)全是精鋼煉製,刀子一點辦法都沒有。瓜瓜和百合就只能看著,無數(shù)的喪屍張著血盆大口衝了下來。
幾個、十幾個,幾百個。越來越多的喪屍衝到這幾艘駁船邊。大部分的喪屍都抓住了駁船。一點點的撲向百合和瓜瓜。瓜瓜努力掏出還在的手槍,打開保險。向最前面的喪屍瞄準(zhǔn)射擊。手槍灌了水,導(dǎo)氣管裡都是水,根本就不能再用。無奈瓜瓜甩掉了手槍,抓起匕首無助的揮舞著。百合嘗試著用箭,還能射出去。解決了幾個撲過來的喪屍。不過後面幾十個喪屍還有不斷聚集過來的喪屍。百合隨身就20只箭。肯定是沒有辦法解決全部的喪屍。雖然百合和瓜瓜並不擔(dān)心被抓咬後感染的問題。但是這些餓著肚子的喪屍,是要一口一口把百合和瓜瓜吃進肚子裡。不單單是感染那麼簡單。
月光裡瓜瓜憤恨的大喝一聲“來吧!狗孃養(yǎng)的!“揮著匕首,做好了生命結(jié)束的準(zhǔn)備。
……
如果這個世界還有神和上帝,是該他們眷顧最後的子民的時刻了。
長江離開渝州馬上就到了三峽大壩。自從爆發(fā)喪屍危機之後。隨著候鳥的遷徙,三峽大壩的工作人員也不免被TVF病毒感染。隨著國家、軍隊和政府組織的解體,原來護衛(wèi)三峽大壩的工作人員和安保人員全部逃往深山或者感染成了喪屍。
大壩空曠的操作間裡滿都遊蕩者的穿著白大褂的喪屍,東闖西撞。大壩沒有了維護已經(jīng)快一年了。開始是夏天的壩體熱漲造成的裂紋沒有進行及時修復(fù)。然後,就是一直運轉(zhuǎn)的輪機沒有進行有效的保養(yǎng)。輪機從一個多月前就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爆炸報廢。大火越燒越大,把整個大壩內(nèi)的發(fā)電機房燒成幾千度高溫的熔爐。在高溫下,壩體開始出現(xiàn)大尺寸的裂縫。尤其是一道主要裂縫在高溫下和壩底零度左右的冰水的共同作用下,迅速的蔓延。
今時今刻,沒有上游的人煙汲水和核爆後的塵埃導(dǎo)致的降雨大大增加,長江庫容也隨著逐漸超標(biāo),已經(jīng)突破了400億立方米。在巨大的水體壓力下,終於裂縫潰壩了。先是裂縫擴大成了一個裂口。然後,幾十億噸的壓力像一把重錘,一錘又一錘的撞擊著這個裂口。幾分鐘後,裂口就變成了豁口。水更大的壓力擠了過來。三峽大壩的正面,被激流衝出來一道300多米的水柱,騰空在大壩正前方。如果這個時候大壩裡還有活人,能全力以赴的開閘放水或者還有一道生機。不過,現(xiàn)在活著倖存著的人躲在深山裡。聽著三峽大壩前呼嘯的水流聲,心裡默默的清楚,大壩的垮壩就在眼前了。卻毫無辦法和勇氣做一點點的改變。
終於,大壩垮了。滔天的江水將整個壩體徹底切成了兩半。幾分鐘後,中間的壩體就被衝成了無數(shù)個幾千噸的混凝土巨石。在翻滾江水中,夾帶而下。400億立方的江水噴薄而出。洪水像上帝的掃把,橫掃著下游的一切人類的痕跡。葛洲壩瞬間垮壩,楚州三鎮(zhèn),頃刻之間化爲(wèi)澤國。楚州長江大橋被江水衝夾下來的幾塊1、20米見方的混凝土石塊輕而易舉的砸斷了橋基,轟然倒塌在長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