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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出神。旁邊攝像的衛士大喊。“首長!”黎傑偉回頭一看。幾個剛纔嚇攤在一邊通道的病人。突然幻化成靈猴一樣的鬼魈,有兩個直接猛虎般的撲進了人羣。而另一個長髮飄飄的美女,則抓著牆上的電纜盒爬上來,然後一縱身居然飛了過來。這裡的VIP包廂足有五米多高。黎傑偉吃驚的呆呆著看著那個飛過來的女喪屍。清楚的看到,聚光燈下。這女人通紅的雙眸紅寶石一樣閃閃發亮。兩隻揮舞著的手指甲被剛纔牆體上的障礙刮的鮮血淋漓。黎傑偉扭頭去掏配槍。可是呲的一聲,黎傑偉感覺到後頸一股熱乎乎的氣息噴了過來……
幾個衛士看到那鬼魈一把就撕開了將軍的防護服。一口咬在將軍的後頸,兩手一擰。黎將軍就抽掉了吊線的木偶一樣癱軟在地上。呼呼的喘著粗氣。已經沒有希望了。大家嚇的回頭就跑。可是那鬼魈並不像電影裡的喪屍一樣大快朵頤的吃著獵物。而是咬一口致命的傷口後,就馬上尋覓新的目標。三個衛士,只有一個人跑了出來。也在馬上逃出的時侯。被趕上來的鬼魈一口斃命,直接撞在張軍長身上。
樓下衝進人羣的鬼魈猶若闖進羊羣的餓狼。瘋狂的東撕西咬。人羣炸鍋一樣的爆發出絕望的尖叫。血漫天飛舞,人的肢體四處橫飛、慌亂的人羣,開始在禮堂裡四散逃逸。更多的人拼著命的擠向大門。
大禮堂外的軍人。剛剛佈置好六個重機槍火力點。二部架在對面的卡車上;二部在正面的廣場平地。二部在早已經佈置好的隔離沙袋牆上。甚至值日官把剛剛配發部隊的空氣爆燃彈都拉了過來。
這個時侯,大禮堂裡已經不是叫罵。變了一片臨死前絕望的哀號。值日官正打算也爬進去看個熱鬧。突然發現便道出口,一個女人順著便道飛奔下來。總算值日官還算機靈。馬上一骨碌竄回隔離帶後面。大喊一聲。“開火!”
“突突突突!”兩部正面的重機槍噴射著火焰。可是面前的女人長身一縱。居然跳起來兩米多高,躲開了火舌,一把抓住廣場前的國旗桿。轉著圈一蕩,一甩。整個人飛鷹一樣的飄向了隔離帶。在場的所有軍人都看呆了。這絕對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動作。好在旁邊高樓的阻擊手還算冷靜。幾隻狙擊槍同時開火。砰!砰!砰!三聲巨響。飛著的女人身上綻放出朵朵血的花瓣。整個人還是撲倒了隔離沙袋上。但是已經沒有了氣息。女人的整個腦袋和胸膛已經被12.7MM的重型狙擊步槍打成兩個碗口大的血肉模糊一片。女人的血和著肉和腦漿帶著碎骨。整整一團糊在值日官的面罩上。值日官並不是防化兵出身,頓時嚇的一把扯掉了帶在頭上的防毒面具。一扭頭哇哇的吐了起來。
便道上又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個人。邊跑邊喊,別開槍!我是張軍長!果然是張軍長。跌跌撞撞的跑下來。被抓傷的手臂已經藏在爛掉的防護服裡。跑過隔離帶,喘著粗氣。喊著下命令:“任何生物,立即射殺!打到不動爲止!黎將軍已經犧牲了!”然後,又對著衛兵喊。“全軍緊急集合!一級戰備!”指著值日官喊“你負責現場指揮!”喊完,跳上車開去作戰指揮部。
值日官重新帶好一套新的防毒面具。定了定神。安排一個班的戰士掛上槍榴彈,準備隨時投放空氣爆燃彈到大禮堂裡。這樣的喪屍,確實已經不能叫屍體了。叫鬼還比較合適些。值日官內心多少沒有了很多膽氣可以戰勝對面的這些鬼魅。
大門的撞擊聲越來越重。所有的人都清楚這門馬上就要開了。
哐的一聲。兩扇大門嘩啦的倒在地上。裡面一股混雜著血霧的熱氣直衝出來。雖然帶著防毒面具。所有的戰士都能感覺到迎面的一股血腥。先衝出來的是一羣逃出生天的壯碩青年。後面奔騰跳躍著的是TVF感染者,還在不知道疲倦的不停的咬傷他人,傳播病毒。而大門深處是一具具活著的屍體。三五個貪婪的爬在嗷嗷大叫的受傷的活人身上,大吃大嚼。陳禹喪屍也正在享受著一個12、3歲的小女孩燙燙的腸子。大門垮塌。7點多鐘正東方的太陽,金色的陽光把整個陳禹籠罩在溫暖的朝陽中。可是,她早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
劉雲貴接到黎傑偉的命令。馬上從實驗室裡抓著自己的實驗筆記出發前往集團軍軍部。這兩天劉雲貴幾乎沒有怎麼閤眼。日以繼夜的工作,總算有點成果了。他也正打算去集團軍軍部對隔離的病人進行一下病毒檢測。現在TVF病毒的檢測方法雖然不是很明確。但是隻要沒有流感病毒的隔離人員都可以排除在外了。這一點劉雲貴確信無疑。
車上小憩一會的劉雲貴,突然聽到一邊的司機小王感慨的說:“好多病人啊!”劉雲貴閉著眼睛,問:“怎麼了?小王說。這才幾步路啊。都7輛救護車了。”劉雲貴敏感的睜開眼看了看。果然眼前一輛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救護車閃著燈呼嘯而去。看來是急救什麼病人。車窗外晨陽已經露頭。依稀的樓宇間隔處。可以看到遠處長江水面上已經泛起金黃的波磷。
小王愜意的說。今天一定是一個晴天。
軍部大門已經全部□□了。一班士兵正在門口大街上佈置隔離帶和障礙物。交巡警在路口封閉車輛,小王有些緊張的問:“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劉雲貴示意趕緊開進去。車子剛開進大院。就看到所有的路口都有荷槍實彈的軍人在架設工事和重武器。一個軍官看到劉雲貴證件。趕緊說,“我帶路。張軍長正在作戰指揮部等你。”
大禮堂廣場是整個軍部大院的□□。所有的車輛都要經過廣場外的轉盤。車子剛到轉盤,幾個士兵帶著防毒面具。示意停車!劉雲貴一行在裝備了防毒面具的時候大禮堂方向已經是槍聲大作了。劉雲貴緊張的問那個帶路的軍官。出了什麼事情,那軍官一言不發,只是不斷的催促小王快點。
車子轉過林蔭道,一段100米的路在大禮堂廣場前。車上的人,包括那個帶路軍官都被驚呆了。
整個廣場已經是震耳欲聾的“突突突\突突突”不斷的重機槍聲。廣場上面對大禮堂大門。是六道火舌不間斷的轉動著撒著金黃的彈道。太陽的光芒正直射著倒掉的黑洞洞的大門。整個面牆一片金黃。大理石的牆面上如大雨落地一般翻滾跳動著石屑。從大門到廣場上的隔離帶前,到處是被重機槍切成兩半的身體。甚至好幾個上半身還在痛苦的翻滾哀號。而國旗桿上一個鬼魈一樣的男人動作靈活的左躲右藏。兩邊的行政樓頂不時傳出來咚咚的重型狙擊步槍的槍聲。下面無數戰士端著95式或掃射或點射;或平射或直接打向國旗桿的怪人。劉雲貴頓時明白了。病毒大爆發了,這個國旗桿上的人一定就是TVF感染者。
帶路軍官催促小王快走。小王也著實被嚇到。油門轟到底得跑過這條路。劉雲貴坐在後面,閉著眼睛。噹噹的槍聲震的耳膜生疼。默默的淚水已經流滿了雙頰。
值日官不停的指揮著各組重機槍配合掃射。確保沒有在一挺重機槍換彈的時侯,有射界暴露。所有的不管是人還是喪屍又或鬼魈。都沒有逃出20米的範圍。現在對面大禮堂的臺階上,一層層全是打的破爛的一堆堆血肉。濃濃的鮮血沿著臺階順著步道一寸寸的蔓延過來。一直流到50米處的隔離障礙帶。士兵們都瘋狂了。有幾個甚至不聽指揮,甩掉了防毒面具。近似瘋狂的端著步槍站在沙包牆上拼命的打著。值日官越來越心寒,不是擔心對面有新的威脅。是這羣90後的年輕士兵。一旦嗜血以後那種內心的魔障開啓,再想關上可就千難萬難了。看看眼前已經沒有什麼人再出來。值日官示意大家停火。對講機命令狙擊手和步槍手戒備。好像大禮堂裡有人在喊什麼。不過大家的耳朵都不太靈光了,適應了適應。大家總算聽清楚是幾個人在痛哭。一個男人在大叫著“媽媽!媽媽!”一個女人似乎中槍後坐在大理石門柱後,居然悠然的唱起了歌來。是搖籃曲。聲音不大,但是悠揚的飄在空曠的血腥的廣場中。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的一個女人從柱子後面滑了出來。懷裡一具被打飛了半個腦袋的小孩子的屍體順著死去的媽媽的臂彎滾了下來,順著臺階一級級翻滾下來。
所有的士兵都看呆了,似乎有人在暗暗的抽泣。
值日官覺得局面有些失控。必須要立即停止這樣血腥的殺戮。值日官命令身後四個戰士發射空氣爆燃彈。四個人端著榴彈槍瞄準空曠的大門洞。“通通通通”四發空氣爆發彈打進了大禮堂。所有包圍警戒的士兵都知道這東西的威力。全部龜縮到戰壕後面。爆燃彈飛進大禮堂上空,嘭的爆裂開。空氣中散佈著大量的凝固汽油粉末;隨即更大的嘭的一聲。大禮堂的所有玻璃包括對面兩棟行政樓的玻璃全部震碎。戰壕裡的士兵明顯感覺到身後呼呼的風聲吹了出來。風中夾雜著漫天的血霧,遠望去像是淡紅色的綢緞一樣向四面飄散。
爆燃彈的瞬間爆燃。可以在1秒鐘內耗盡整個建築物內的所有氧氣。並在強大的爆炸高壓下,造成周邊100米內無氧空間。藉此可以瞬間使得爆燃區內的一切生物缺氧窒息死亡。
大禮堂似乎一下寂靜了下來。再沒有了歌聲、哭聲和哀號聲。等了片刻,值日官命令一小隊士兵進入偵查。看著他們剛剛進去。就傳出來幾聲槍響,幾個士兵掉頭奔出大門。後面幾具跌跌撞撞的,嘴巴還掛著血肉的喪屍跟了出來。值日官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些東西是生物嗎?難道不喘氣嗎?
新的一輪火舌和槍聲又開始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