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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邊

69

飛機轟鳴聲中,百合頓時清醒起來。看到身邊並沒有瓜瓜的身影。叫喊著要跳下飛機。王軍這個時候怎麼可能讓百合橫插一槓破壞了逃生。一把環抱住百合,任由百合大喊大叫的鬧著。把百合牢牢的抱著,直到飛機越過了最後一道隔離牆。

王軍大概猜到了瓜瓜就是飛機外面掛著的那個箱子。吳九思說,是百合的親人的屍骨,不過是動的屍骨。他就明白了。一定是喪屍。王軍不知道這小女孩和外面的喪屍到底有什麼瓜葛。不過現在看到百合瘋瘋癲癲的樣子。王軍只有哄騙著百合說“你要找的人,吳教授說了。在另一架飛機上,已經先出發了。一會到了目的地,就可以相見。”百合已經無力分辨到底哪些是謊言,哪些是安慰。既然如此,也只有麻木的再等一等,看看是不是上天真的能把自己的瓜瓜從天而降。

飛機飛行了幾百公里,眼見外面的喪屍從密密麻麻到稀稀疏疏最後到了一片荒野之中。空中下起了小雨。王軍覺得大概就是這個地方了。他要把百合和飛機下面那個定時炸彈一樣的喪屍都甩下去。過去一年的經歷,讓王軍內心愈發敏感和小心。對所有身邊的人都懷著懷疑。他也不知道往哪裡去,去哪裡活。但是現在任何一個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都不能在他的團隊內存在。曾經還有幾分憐憫,幾分人性的王軍,已經被內心中的仇恨、恐懼和自私塞填的滿滿。

飛機降落下來,百合下了飛機。王軍站在飛機門口,對百合喊著“你還是自己逃生吧。你被那些人騙了。你老公,就一直在你腳下。我勸你,不要看。就當他死了吧。”說著,扳動拉桿。飛機下的箱子撲通摔在百合身邊。箱子摔裂了一個大角,掙扎著是瓜瓜的大腿顯露出來。看到腳踝處露著的死人白的小腿。王軍不寒而慄地忙著招呼飛機躍升起來,突突突的飛向了遠方。

百合意識到了。

她木木地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不敢用大腦去判斷現在的一切。因爲看到的,想到的。都指向一個可怕的事實:瓜瓜和自己隔著永遠的距離。

百合喊著,“不不!瓜瓜!你是新人類。你不可能!你不可能!”

百合手腳並用,不顧一切的拉開斷開的木盒子。盒子被扯開,一張熟悉的面龐印在百合的瞳孔之中。瓜瓜木然的坐了起來,鼻翼抽動著,在判斷著周遭的活人。

百合絕望的拉著被拔光了牙齒,砍掉了雙手的瓜瓜,摟在自己的懷裡嚎啕大哭。瓜瓜已經成爲一具喪屍,雖然沒有了牙齒,嘴巴里還被硬生生的釘進去一幅嚼子,但是還是用兩隻斷臂死死的環抱著百合,試圖去啃咬百合。

頭頂上的直升飛機轟鳴著遠去了。空曠的原野中只有百合和瓜瓜一人一鬼相擁在細雨中,四周寂靜無聲,只有百合的悲涼到心底的哭喊在九空中迴盪。

百合摟著瓜瓜,撫摸著瓜瓜鐵青的面龐,瓜瓜是注射導致的感染,臉上基本保持著完整,只是嘴巴上一幅嚼子,讓瓜瓜嘴巴閉不上也張不大開,只能在喉嚨裡噴出一股股喪屍特有的氣息。百合沒有一絲絲的恐懼,她突然想起來,雖然瓜瓜答應做她的丈夫,她也答應做瓜瓜永遠的妻子。但是他們從認識到今天,經歷過那麼多的艱辛苦絕,從開始的逃亡到誤會到遇到百合懷孕,照顧她一直走到幸福的結束。實際上兩個人只是有一些膚淺的親近,甚至百合和瓜瓜連所謂夫妻的一次正式的恩愛都從未有過。

百合哭著,摟著瓜瓜,腦海中想起來最後和瓜瓜分別前的一幕,瓜瓜目光炯炯堅定的和她說:“百合,無論你在那裡,我永遠和你是一體的。你活,我活!你死,我死~!哪怕你就是變成喪屍,我會也帶著你走遍天涯海角。“

現在一語中的,只是成了喪屍的是瓜瓜,百合哭著捧起瓜瓜的腦袋,用力卡住不斷想撕咬衝向自己的瓜瓜的頭顱。認真的說“瓜瓜!我永遠和你是一體的,今天你變成了喪屍,但是我會帶著你走到我死的那一刻,你死!我死!你活一天,哪怕是你這樣的活,我也陪你活著一天!“說完,百合在細雨中,一件件除去自己溼透的衣衫。懷抱著瓜瓜,仰面躺在雨中,她多麼希望瓜瓜即便是一具喪屍也能有正常男人的反應。但是摸索下去,是一具死去男人的再無活力的軀體。

百合悲傷的已經再無痛哭的氣力,絕望的看著天上落下的雨滴,一滴滴如同自己不斷流淌在雙頰的悲傷。身上的瓜瓜努力貪婪趴在百合的身上,不停的嘗試著去撕咬身下痛哭著的百合。

冷靜百合,思考著未來的方向。她決定向西去,她已經對這個世界沒有一絲的眷戀和希望,她能做的就是向西,走到佛國的淨土,尋找可能讓自己和瓜瓜靈魂得到安寧的歸宿。或者是一片草海、或者是雪山腳下,總之有那麼一個地方,她會親手把瓜瓜和自己的生命結束在那裡。相擁一起,化作泥土,永不分離。

百合一路上默默的走,曾經幾個月前她和瓜瓜一同走過這些山山水水,那時候她懷著身孕,瓜瓜總是可以找到一些鳥蛋了、小松鼠之類的東西,快樂興奮得跑過來給自己炫耀著。百合想到這些嘴角不由的笑了,她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笑著,卻猛地被身後的瓜瓜一拽,重新回到了現實。

百合用了一根鐵桿套在瓜瓜的脖頸上,自己抓著桿子的一頭。走在前面,身後的瓜瓜被百合的氣息吸引著步步跟著,無休止的伸著雙臂試圖抓到百合,無休止的叫著,嘗試著能咬到一口百合。百合套著幾件殘破的從喪屍身上扒下來的衣服,滿頭的秀髮在悲傷和缺少營養下已經變的一半都是白髮了。幾個月百合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沒有洗過一次臉,沒有看過一次自己的容貌。以至於現在渾身上下看上去像是一個落魄到乞丐都不如的花子。17歲花季的少女在現在的百合身上沒有一點點影子,有的只是一個馱著背,咳嗽著,深扣著雙眼,迷離的眼神,結著厚厚的泥痂的如同老婦的女人。也只有在遇到喪屍的時候,百合才能喚起點精神,她隨身只帶著一把王軍送給她的武士刀。百合現在遇到的喪屍完全沒有以前的懼怕和擔心,一種超然的心態,反而讓百合在喪屍的世界中所向披靡。

越向西走,喪屍越來越少,從首次爆發到現在已經三年多了。大量的喪屍已經被風雨逐漸降解到不能行動,活力充沛的喪屍也大多在羊羣效應下,聚集著向著東南沿海走去,那裡有十幾個天國的基地,但是喪屍們不知道,那些基地的存在意義就是大批量的消滅喪屍。

又是一個落雪的冬日,百合想起來去年的冬天也是這樣的一場大雪,自己和瓜瓜相遇在貴州一個小鎮。想到這裡,百合回頭憐憫著看著後面的瓜瓜,半年多的連續行走,百合只要清醒著就不停的走,累極了倒地就睡。能找到什麼就吃什麼,樹根、野草,甚至喪屍的肉。這些都極大的損害著百合的身體。同行的瓜瓜因爲這樣的長途跋涉,消耗明顯快於其他的喪屍。現在已經如同一具骷髏跟在後面,一個多月前,瓜瓜就再沒有主動的攻擊行爲了。只是茍延殘喘的跟著而已。

百合和瓜瓜已經逐漸走到雲南和西藏邊緣的地帶。今天晚上必須要宿營了,百合需要多準備一些工具,前面是一條大峽谷中的江水,翻滾著破濤洶涌。原來江面上的一座鋼架橋已經被炸成兩截,中間空著四五米的隔斷,想再往前行,就必須要弄一些工具搭一條繩索過去。

百合在周邊無人的小鎮裡搜尋著可用的物資,在第二天大早就趕到了這條大江上的斷橋。百合用一個鐵鉤子甩到對岸卡死。然後自己先從繩子上一點點的爬了過去,固定死繩子,又將帶過來的另一根繩子,結成一個平行的繩索。方便瓜瓜可以這樣綁著過江。

百合把瓜瓜頭頸結了一個活套,卡在上端的繩子上,下面把瓜瓜的腳踝扣在繩子上。試了試繩子的結實。似乎勉強可以過去。百合一切準備好,捧著像骷髏一樣的瓜瓜的面龐說。瓜瓜,今天很危險。我們從來沒有走過這樣危險的路,你要好好的聽我的話。不要亂動!瓜瓜盯著百合,只是重複著一個動作,咬!不斷的咬上來。

百合在前面,爬一寸就拖過來瓜瓜一寸。瓜瓜並沒有絲毫配合百合的意思,不停的後面試圖能抓得住百合的後背。百合用著全身所有的氣力,一點點的熬著拖著。百合腳下是怒吼著的江水,百合就這樣爬了一個多小時,也只剛剛過去了一半而已。如果是百合一個人,可能只要10分鐘就能爬的過去。但是百合永遠都不會想著捨棄掉瓜瓜,一個人獨活。

來的方向的繩索在瓜瓜和百合的一蕩一蕩之下,一個炸斷後的鐵角一點點的磨損著。一釐釐的繩子逐漸開口崩裂。

百合看到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二了,大汗淋漓的回頭對著瓜瓜一笑,開著玩笑說“你看你,死肥豬。再努力下,我們就要過去了!”啪的一聲,繩子盡頭被磨斷,瓜瓜和百合被飛拋著蕩在江水上空,幾下搖擺後。兩根繩子交錯著打成了一個結套,卡在百合的脖頸上。下面的瓜瓜,被繩子上牢牢繫著得脖子上的鋼環卡著,吊在百合的腳下。

百合被卡得喘不過氣來。百合努力用手掙扎開了一些縫隙,能勉強呼吸一些空氣。但是下面吊著的瓜瓜的重量,就再沒有氣力解開脖子上的繩套。百合冷靜下來,仔細查看了下。現在能逃脫的唯一辦法就是用帶著的匕首,割斷下面的繩索,放棄掉瓜瓜,然後再鬆開自己脖子上的結套,順著繩子爬上去。

百合看了看腳下的瓜瓜,匕首摸都沒有摸一下。艱難的呼吸著,百合的內心慢慢安靜下來。“算了,就到這裡吧。雖然這裡沒有雪山腳下的聖潔,但是在這沒有活人、沒有喪屍的青山綠水裡葬身在這條洶涌的大江,也算是自己和瓜瓜最後的歸宿了!”

百合已經再沒有力氣去掙扎了,百合放棄了。鬆開了手,脖頸上的繩子越套越緊,窒息的感覺一點點的涌上頭來。百合感覺到腳下的瓜瓜也在掙扎,她努力看看下面。瓜瓜也在冷靜的看著她,眼神中不再是那種野獸的神情,似乎曾經的瓜瓜的樣子,眼神中充滿著愛憐、不捨與訣別。瓜瓜用著自己的斷手亂撕亂抓著繩子,已經砍斷的兩隻手,腕骨已經被磨了出來,斷裂的骨頭頭有著殘缺的口子,就是用這樣的口子,一點點的磨著繩子。不時得還用自己嘴巴里套著的那副嚼子撕咬下,加快著繩子的斷裂速度。百合看得呆了。她分不清楚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瓜瓜的本能。她覺得瓜瓜回來了,在犧牲他自己換取百合的生路。

百合哭著喊“瓜瓜!你回來了嗎?你回來了嗎?你不要,你不要!”

想起什麼來的,百合從腰裡哆嗦的掏出匕首,想割開自己頭頂的繩子,就這樣兩個人一同墮入江中。可是現在缺氧,手抖得厲害,艱難的摸出匕首,一不小心匕首摔落出去,掉到江中。百合絕望的大哭,想喊自己的意識一點點的被脖子上的繩索快要擠出身軀。

百合的僅剩的眼睛已經快要看不到光亮了,另一隻只剩了眼窩的眼眶,一點點的被窒息壓破了血管,一行血紅的淚水一般的鮮血從眼眶中淌了出來。百合突然覺得腳下一鬆,整個人馬上能夠順暢的呼吸,百合明白,瓜瓜掉下去了。她趕忙向下看去,風中,已成枯骨的瓜瓜在江風中吹得像一隻展翅的燕子,飄忽著一點點從百合的視野裡消失了,最終在江面上濺起一小小的浪花,瞬即就翻騰在江水中不見了蹤跡。

百合哭著,喊著,宣泄著,永遠的和自己的瓜瓜分離永遠!

百合迷迷糊糊的醒來,自己躺在一張暖融融的皮氈子上,蓋著獸皮的被子。自己被洗的乾乾淨淨的躺在被窩裡。一旁是一個藏族小女孩,看到百合醒來,欣喜的站過來,說“你總算是醒過來了。你都昏迷了5天了!”

百合回憶著,突然想起來最後飄落下去的瓜瓜。百合意識到,瓜瓜永遠的離開自己了。想到這裡,百合重新閉上了雙眼。任由淚水流淌。

一個蒼老的聲音對自己說“小姑娘,是失去親人了嗎?別傷心了,人要向前看……”這個老婦人在百合的耳邊不停的規勸著。百合睜開了僅剩的右眼,冷冷地說“能把給我一把刀子嗎?”

老婦人不知道百合要做什麼,遲疑了下,還是讓小孫女拿來了一把匕首。百合接過匕首,看了看,伸手撩起梳洗過柔順的頭髮,讓出自己的右耳,沒有一點猶豫,唰的一下,割下了自己的耳朵。甩在地上。

老婦女和小女孩都嚇了一跳,叫著站起來。

百合一臉戾氣,冷冷得看著他們,虛弱的身體勉強支撐起來,右耳鮮血直流。但是百合面龐上單單沒有一點點的疼痛的樣子,似乎割掉的不是她的耳朵。百合說“謝謝你們救了我,不過我不會感謝你們。我最好的歸宿就是死在那個江邊。”頓了頓,百合指著地上的耳朵說“不要再和我說那些話,我不想聽。割掉耳朵,是告訴你,我不想聽!”

一時氣急上來,百合又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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