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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副司令一頭汗水的坐在直升飛機裡看著戰況。現在五萬多部隊幾乎全軍覆沒了,戰鬥從早晨打到中午就基本結束。開始所有的部隊都求救討命般的電話給總指揮部要求增援。增援人員、增援彈藥、增援火力。那時侯他正在指揮中心,當機立斷馬上調動集團軍重炮團不惜一切代價的重炮火力資源。張副司令真沒有想到昨天開的玩笑,今天就要兌現。雖然侯書記流著眼淚懇求他不要下這個命令。但是張副司令心裡非常清楚,如果是百萬級別的喪屍集體爆發。那麼再不要想什麼市容市貌、經濟建設了。
五萬多的部隊,中午就再沒有一個地方有反應。派出去的空中偵察,只救回來幾個在高樓天臺上的狙擊手,據這些分屬不同部隊的狙擊手說。昨天晚上他們爬上天臺的時侯。大樓裡的居民都是好好的正常人類。早晨醒來,就一樓一樓的喪屍。而且最爲沮喪的是,狙擊手報告所有的部隊工事都在幾萬幾萬的喪屍的圍攻下。一個個攻陷,現在部隊還在!只是都變成了喪屍大軍的成員。
張副司令決定親自去看看。飛機飛在渝中半島上空。到處是大火,斷樓殘垣,解放碑區域慘不忍睹,在空中100多米就可以看到整個解放碑商業區的標誌高樓已經被重炮轟擊的千瘡百孔。世貿大樓的中腰處炸出來一個巨大的缺口,大都會整個都在燃燒;紐約紐約大樓上炸出來幾個大洞!幾座高樓看起來都搖搖欲墜。樓下的步行街一片血海。尤其是六連在臨江門的陣地前後。像是被紅油漆潑過一般。血紅的骨肉殘骸散在一地。
主幹道上,到處都是四處遊蕩的喪屍。一些樓宇的天臺還有存活的人在揮舞著各色旗幟,希望飛機能帶走他們。張副司令告誡手下說:“沒有帶防毒面具的一律不準帶走!包括部隊狙擊手!“長江南岸和嘉陵江北岸警戒線外站滿了觀戰的百姓。即使在直升機最大的轟鳴聲中,張副司令都能聽到下面聲震九天的哭喊。確實目睹著親人和自己的家園在眼前被這樣殺掉、焚燬。確實不論感情還是理智都不能承受如此之重的打擊。
現在渝中半島已經被喪屍掌控了。活著的人們都悄悄的隱藏起來自己。至少現在從飛機上看不到街面上有正常意識的活人。
飛機降落在鵝公巖大橋南岸。橋面上一箇中校軍官跑過來。敬禮報告,他是負責守衛鵝公巖大橋的團長。現在大橋北橋頭已經開始聚集著越來越多的喪屍。橋面上密集的火力在無間斷的封鎖著北橋頭。好在橋後就是大後方。不論是彈藥還是槍械都可以維持不間斷的射擊需要。
團長報告道:“首長,我們現在最大的壓力就是對面的喪屍越來越多。他們似乎被槍聲吸引過來。我是有信心守住,但是如果橋面上太多喪屍。打到江裡。江面的守衛壓力就太大了。”
這句話著實提醒了張副司令。對啊,據說劉雲貴當時唯一提醒的就是:要注意江面。看著蜿蜒的長江裡漂浮著的死屍和半個被鮮血染紅的江面。張副司令知道答案了。爲什麼會出現喪屍大規模爆發。他顧不上解決這個大橋的問題。趕緊召集侯書記和相關人員會議。如果他的判斷正確,那麼大橋守與不守其實意義已經不大。
張副司令懷疑,病毒的爆發來自於飲用水!
同樣有這樣懷疑的還有李教授。李教授在頭天早晨劉雲貴趕往708集團軍軍部的時侯,他也趕往江北的家中。李教授確實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看到劉雲貴匆忙的一大早就被集團軍軍部電話召集。李教授頓時猜到可能是隔離的人羣了問題。如果隔離人羣出了問題,那麼一定是TVF病毒出了事故。如果是這樣,那麼接下來一定就是封鎖。所以,當機立斷。李教授作爲□□研究人員是有特別通行證的,逃出大坪隔離區。一路飛馳開回了江北自己家。不過李教授倒是沒有回家。因爲在過大橋的時侯,李教授就看到了□□正趕來進行封鎖。李教授意識到所有的研究人員都要給封在渝中半島了。那麼只有他一個項目組的重要成員,在封鎖隔離區外。所以,打聽到了集團軍和市委的臨時指揮部,李教授直接趕了過去。這幾天,關注江面的不單單是劉雲貴和張副司令。李教授就是其中一個。看到江中橫屍的畫面,他隱隱有些緊張。朝夕接觸的T病毒的生存能力他是清楚的。所以,開通沙坪壩自來水廠。直取污染江水,李教授是100個不贊成。不過位卑人微,自己的話沒有人聽。他也只有自己跑到江邊取了水樣,開始研究。可惜還是晚了一步。當李教授搞清楚所有的一切,一頭冷汗的奔向指揮部,準備報告要出現大規模的喪屍爆發的時侯。隆隆的炮聲已經敲響在對岸。
會議其實也是內閣和中央國防軍司令部要求召開的。除了要檢討爲什麼會出現一夜之間大面積的喪屍爆發外,還有一個重要議題就是是否全體人員撤離渝州。使用核武器一次摧毀!
張副司令提出了自己對喪屍爆發的設想,是通過水導致!在場的衛生專家一致反對。理由也很充分:第一,自來水廠的人員,雖然在隔離區內。但是沒有聽說自來水廠附近有任何TVF感染者。第二,水是取自被污染水源。但是之前劉雲貴給予的一切資料都顯示,T病毒是一定要經過血液傳播的。由外傷感染造成。現在這麼多的人集中爆發,不可能人人都晚上得了消化道出血!第三,爲了防止出現問題,自來水廠是用了三倍的二氧化氯進行消毒。出廠前也經過了生化檢測,沒有生物!
坐在一邊的李教授冷笑著說:“就是你們的二氧化氯乾的好事!”
大家都愕然的看著李教授。張副主席示意他仔細說。李教授掏出U盤,他連彙報的PPT都已經制作好了。李教授指點著報告解釋說:“正是因爲他們用了大量的二氧化氯做消毒才導致了這次病毒大傳播。二氧化氯消毒的化學原理是因爲它是強氧化劑,一般的病毒在氧化下會造成酶的電子丟失,破壞而死亡。可是我們之前研究過T病毒的特性之一就是可以轉化爲無機晶體形式存在,所以它被奪取了電子它就轉化爲大分子,等待被還原。其實,也正是研究這次大爆發。我徹底明白了T病毒的來源。我現在可以斷定!它一定是史前人類研製的化學生物武器。之前我們說T病毒沒有固定的DNA代碼。似乎它可以轉變爲一切細胞。今天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它的構造原理不是基於細胞或者是什麼病毒。是基於自由基。所謂自由基,就是缺少電子的一種分子或者原子。在正常的人體內存在大量的自由基,表現形式多種多樣。他類似於病毒,存在的目的就是不斷的複製擴大,造成其他組織細胞的氧化,奪取其他細胞的電子。不過在正常人體中,自由基承載了能量運輸的功能,在氧化的過程中,不斷的釋放能量。所以,人體自由基的平衡是基本的生命能量轉換的平衡。但是T病毒會無限制的過大,不斷的通過氧化過程改變正常組織細胞。並釋放一種酶,使得細胞像T病毒希望的方向改造發展。T病毒其實不是病毒,就是一種分子。有病毒性質的自由基!
所以T病毒一定是史前人類研製出來的。因爲這樣的複雜的分子是不可能自然界自然合成。T病毒被史前人類研發出來,將其功能從破壞改變爲複製,同時也不斷的釋放出新的自由基改造感染其他正常細胞。……“
“李教授!扯遠了,我們也聽不大明白。能說的簡單點?到底爲什麼自來水廠的二氧化氯造成病毒流行。我們以後怎麼辦?“張副主席打斷李教授的話。
李教授不好意思的扶了扶眼鏡。想了想:“這樣說吧。我現在已經發現了,史前人類研製T病毒就是自由基。而自來水廠大強度的二氧化氯的氧化過程正巧誤打誤撞了T病毒的原始研發過程。T病毒有自保機制,成爲無機分子保存在飲用水中。通過各種途徑進入人體後,他就恢復成最原始的某種自由基的形式。倒還省去了之前複製血紅細胞再逐次進入腦幹的過程。一步跨越,直接針對靶向目標,通過淋巴系統、血液系統等各類微循環系統,直接進入腦部,奪取改造腦幹細胞。所以,我們以後對T病毒的認識要加一條:一定忌諱對它進行氧化後進入人體。那隻會威力更猛!更難以控制!“
李教授最後感慨的說:“我現在也猜的出來爲什麼會這樣。史前人類一定是想到被攻擊的種羣一定會採取氧化的辦法進行殺菌滅毒!包括T病毒的無機特性就是專門爲這個目的設計的。”
“高明的特洛伊木馬!”一旁陰著臉的侯書記說。
張副司令示意李教授退出會場。“現在我們還算幸運,自然界裡的江河不會造成大面積的病毒擴散。只要我們不去氧化病毒,就沒有大問題。”
我看我們趕緊報內閣,停止核武攻擊計劃。抽調更多的部隊。把渝中半島圍個水泄不通,一年二年!大不了就圍它三年以上。不是說喪屍三年內會自然降解嗎?3年之後。事情總要有解決了吧。“
渝中半島徹底的停水停電了。水廠再也不敢使用;甚至包括隔離區外都不敢再用二氧化氯進行消毒處理。電網已經被炮火炸得七零八落,徹底斷網了。
所有的人都清楚,停水停電、沒有供給,停止接觸。也就宣佈了隔離半島內的200萬軍民的死刑。自生自滅吧。沒有其他的辦法。
隔離區外的人們逐漸恢復了平靜。雖然整個渝州的居民還是不能離開渝州範圍。但是目前爲止,還沒有發現隔離區外有TVF感染者。及時的封鎖也將整個流感的可能傳播途徑封鎖了起來。也許200萬人對渝州是一個大災難。但是對於整個國家來說,還是幸運的不足道的損失。
已經啓動的核彈程序緊急叫停。內閣也同意了渝州當地的意見。看看再說,但是還是強調了控制。
現在江中剛剛趕製出來的巨大的鋼網已經完工。沿著封鎖線被200艘駁船牽引著直插在江底。一道水中的屏蔽網徹底的建設起來。江面的另一側各類巡邏艇24小時不間斷的巡邏。
兩條江面上的大橋最終還是收不住了。槍聲吸引來了越來越多的喪屍赴會。守衛鵝公巖的李晉陽團長。當兵20年了,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消耗戰。一天下來7、80挺重機槍打報廢,100多萬發子彈打光。橋的對面還是不絕的喪屍涌過來。
天色晚了,李團長給上級報告。不是打不動了,這樣打下去,以後長江就不要用了。這一天最起碼打爛了幾萬屍體,多一半都掉掉長江裡,太污染環境了。
上級採納了他們的建議。夜半時分。隨著幾聲巨響。所有連接渝中半島的大橋全部炸斷。現在除了一條連接南北的輕軌三號線還保留在江面上。其他再無一座大橋。而保留三號線,也是因爲喪屍還沒有發現這條路可以找到活人。在侯書記的強烈要求下。指揮部還是給渝州留下了點重建的資本。
一切似乎又迴歸平靜。除了封鎖的渝中半島,渝州其他地區的人們正在努力恢復正常的生活。一個多月要過去了,這個春節就這樣在慘慘淡淡中過完。沒有人放炮、沒有人慶祝,只有家家戶戶的焚紙燒香,沿著長江和嘉陵江兩岸的隔離區外,堆堆紙錢菸灰,祭奠著對面的親人。雖然他們仍行走在渝中半島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