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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勇一頭摔在無數(shù)個喪屍的腦袋上。無數(shù)張手馬上死死的撕扯著時勇的周身。小腿、大腿肚皮脖頸和麪頰,說不清的嘴都瘋狂的撕咬著時勇。時勇感覺全身所有的地方都傳來裂心的劇痛。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鼻子被咬掉了,耳朵被咬掉了,甚至於嘴脣也正在一個喪屍的利齒中正在撕裂。時勇想支撐的站起來,但是片刻間就感覺的手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努力瞥眼一看,時勇悲憤的大喝,自己的手已經(jīng)被咬成根根白骨。時勇不甘心自己這樣死去,但是又無可奈何。在自己的脖頸被咬到後,時勇感覺到喉嚨漸漸充盈著鮮血,不斷的血滲進肺部,時勇想咳嗽,可是咳不出來,被憋的艱於呼吸。時勇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用盡全身的力氣,時勇一口咬住一個喪屍的喉嚨,拼著全身最後的氣力,一掙一扯,咬斷了那喪屍喉嚨。用戰(zhàn)士的最後戰(zhàn)鬥,結(jié)束了戰(zhàn)士的一生。
百合在車窗外一點點看著自己師父被喪屍撕咬成一具白骨。最後剩了一具半骷髏的時勇的頭顱,在喪屍揮舞的手臂中翻滾到百合的車窗邊。百合流著淚,叫著“師父!師父!我對不起你!”已經(jīng)喪屍化的時勇的頭顱聽到聲音,努力張開還剩下的牙牀,卡卡咬著玻璃外百合拍打著窗子的小手。
一白的手被車頂?shù)蔫F皮劃的鮮血淋漓。一白和瓜瓜努力著還是一點點把百合拉上車廂。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大家都知道時勇掉下去的結(jié)局。誰也不想回憶剛剛的瘮人場景。默默的坐在車頂。看著遠(yuǎn)方江面上的軌道橋樑。一白拍了拍百合。看了看瓜瓜,說“不要想了,這個世界,活著未必是幸福,死去也不全是傷心。我們走吧!既然活著,就努力的活下去!“百合跟在爸爸後面,細(xì)細(xì)品味剛纔爸爸的話。是啊,雖然她只是一個14、5歲的孩子,但是看著這樣的一個世界,生與死,活人和喪屍都擠在這個世界裡,百合似乎也看開了死和生的隔閡和界限。有一天也許她也會死,也還不是變成另一個喪屍,繼續(xù)遊蕩在這世界。
轉(zhuǎn)過來前面的一處彎道,迎面是嘉陵江的江風(fēng),嘉陵江上密密麻麻的駁船,在嘉陵江中間立著高出水面的鐵網(wǎng)。張一白看著這些,心裡不禁的擔(dān)心,如果現(xiàn)在過江,對面開槍怎麼辦呢?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車到山前再說吧。要不就趁夜色慢慢的爬過去,要不就直接和守衛(wèi)的部隊交涉。現(xiàn)在TVF感染已經(jīng)消失了。更何況瓜瓜和百合都成了寶貴的有抗體的新人類。相信政府是會放他們過去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對面他們所希望的新的世界,確實已經(jīng)變成了新的世界。江北包括整個外面的世界早已經(jīng)是喪屍的海洋。春天隨著候鳥傳播出去的TVF病毒,在全球引發(fā)了病毒大傳播。沒有一個國家倖免。人類瘋狂的捕殺禽鳥,但是病毒的蔓延已經(jīng)是再無辦法控制。每天新增的餓鬼,都要咬傷幾十個喪屍;新出爐的喪屍又開始製造更多的喪屍。先是人口集中的大城市,然後蔓延到鄉(xiāng)村。國家又在內(nèi)戰(zhàn),東北的前線打的一塌糊塗。最後逐漸拖進了核戰(zhàn)之中。張一白他們從來沒有意識到半年前開始的層層密雲(yún)。其實就是無數(shù)個核彈爆炸以後的塵埃上升到了對流層之上的大氣空間後相對穩(wěn)定後的產(chǎn)物。這一層厚厚的塵埃,只有隨著逐步的降解進入對流層之後纔可以消除。地球隨著的2、3年都要在這寒冷陰霾的天氣中延續(xù)。大批的動植物紛紛死亡,滅絕。不單單是人類,所有的生物都面臨著空前的災(zāi)難生死之門。現(xiàn)在的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成了喪屍的海洋。幾十億的喪屍遊蕩在各個大陸。包括現(xiàn)在對面的江北。
渝州的其他區(qū)域,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多少活人了。無數(shù)的喪屍蟄伏在城市的某些角落。有的在漫無目的的遊蕩,有的則睡著了似的沉寂,等待某一個不小心將聲音傳播過來,將氣息傳播出去的活著的人類。守衛(wèi)著嘉陵江、長江沿線的部隊,在同樣被飛禽引發(fā)TVF病毒後,部隊很快就組織崩潰,各級官兵攜帶著武器作鳥獸散了。
張一白隱約感覺到自己感染病毒了。剛纔車頂?shù)蔫F皮劃破了自己的手掌,他注意到車頂是被炮彈打爛的,上面明顯有下面喪屍的血污。現(xiàn)在手掌的滾燙的感覺正一點點向腦袋走去。一白不能想象,如果他也離去,百合會怎麼樣?張一白生怕百合會因此沒有用勇氣自己繼續(xù)的活下去。所以,他剛纔說了那些話給百合。一白希望能在病毒發(fā)作前,護送百合和瓜瓜到對岸去,雖然他隱約覺得對面的世界恐怕更糟糕。
一白的擔(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的。現(xiàn)在他們行走在江面上的軌道橋樑上。一旁是原來連接江水兩岸的公路橋,靠近渝中半島的這一面的橋頭全部是喪屍和堆的山一樣的被打爆了頭的屍體。從橋頭開始蔓延到整個斷橋和橋面下的是一層厚厚的血污。早已經(jīng)乾硬成了暗黑的一片。看上去彷彿在橋面上蓋了一層暗黑的殼子。
江面上亂七八糟的停泊著一膄膄駁船和軍艦。軍艦上似乎還有人在走動。但是卻沒有人給張一白他們一行有任何的警告或者槍擊。張一白也顧不得這些了。總之過江再說。軌道橋上人爲(wèi)的設(shè)置了幾個隔斷。好在隔斷都是爲(wèi)了阻礙喪屍行動的。活人到是很容易順著梯子爬翻過去。幾個人一路小跑的來到對岸,似乎一切都很順利。張一白摸了摸腰間的手槍,想著把百合和瓜瓜託付出去以後,就自己回去打爆那幾個撕咬時勇的喪屍的頭,然後和自己的這個生死與共的,因爲(wèi)女兒而犧牲的兄弟死在一起。
軌道前面就是江對岸的車站,現(xiàn)在車站已經(jīng)改造了江面封鎖指揮部。上面一個大牌匾掛在原來的輕軌站上面。軌道前面是最後一個高高的鋼板隔斷,後面似乎有無數(shù)的人在說著什麼。一白覺得還是自己多想了。後面有人,終於可以看到多日沒有見到的真正的活人了。三個都很興奮的爬上去。鋼板很高,大概5、6米的樣子。瓜瓜是第一個爬上去的。剛要露頭的時候,一白提醒說,“先喊下。不要把你當(dāng)喪屍一樣打了。還是我先上去。”張一白爬上去,用力喊了喊“我們是活人!~是倖存者!“先揮了揮手,又大聲喊了一遍。然後冒頭看了出去。
一白默默地站在鋼板隔斷臺上。沒有說話,就是那麼默默得站著。百合和瓜瓜莫名的緊張起來,百合喊“爸爸!怎麼啦?”看一白還是沒有什麼迴應(yīng)。兩個孩子也趕緊爬上去。瓜瓜一露頭,心也涼了半截。鋼板後面,是輕軌站臺下面的一個巨大的軍營廣場。輕軌站上、地面的廣場上。到處都是人!死去的人,活著的鬼。無數(shù)的喪屍也注視著張一白和百合瓜瓜三個人。喉嚨裡發(fā)出一陣陣低沉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