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議事朝政而言,景陌心緒不穩(wěn),還是年輕了些,宸王經(jīng)世已久,顯得沉穩(wěn)。”對於這個決定,景杞向繁錦解釋道,“以前是覺得宸王權(quán)力過大,大的甚至有權(quán)傾朝野的意思,特別是有陸氏一族作爲(wèi)後盾。而今,陸氏盡垮,他終究是朕的兄弟。”
“可景陌……”
“不用擔(dān)心他,他自知自己的分量,只是現(xiàn)在經(jīng)事太少而已。”景杞看似頭疼似的以手揉捏自己的眉心,“朕如此安排,也是憑的公心。”
“不過我倒是很少見他了,自從你說他囂張之後,”繁錦慢慢爲(wèi)勞累了一天的景杞按摩身子,“他到底和景略有什麼重要冤仇,那一陣子非要治他於死地似的?”
“是景略與他過不去吧,景略一直以爲(wèi),他的母親陸飛的死,與景陌的生母有關(guān)。”
“啊?”
“不過是宮中野聞罷了,朕其實也瞭解的不甚清楚。”景杞微微嘆息,顯然是不想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不過這陸妃確實死的蹊蹺,而再蹊蹺不過的,更是這景陌的母親。(手 機閱 讀 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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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事情一來二去,便演繹成了互相陷害的故事,朕看這心結(jié)也不好解開了,遂也懶得看……”
繁錦聞言,輕輕點頭,再也不說二話。
直到幾日後,宮女突然稟傳,寶親王景陌求見。
這是這麼長日子以來,景陌第一次踏進她這個玉鸞殿。遠遠看去,景陌的身體似乎是清減了不少。看到他來,繁錦連忙驚喜的迎上前去,卻見他劍眉微蹙,先是恭敬行禮道,“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麼長日子不見。怎麼生疏了這麼多?”繁錦輕笑,忙虛扶起他地身子,命令宮人爲(wèi)他賜坐,“皇嫂倒還忘記恭喜你了,不知道寶親王這麼多日子以來,這右相可還坐得?”
“皇嫂說笑了,”景陌淺淺一笑,眸中卻流出幾分譏嘲。電 腦 小說站.16 “還是多虧皇兄倚重。”
見景陌神態(tài)有異,繁錦以爲(wèi)他是因爲(wèi)太長時間沒有和她說話,難免有些芥蒂,於是便遣退四周服侍的宮人,微微俏皮笑道,“這下好了吧,寶親王有話,儘管可以說。”
“哎,”看到繁錦如此,景陌也覺得自己情緒太過外露了些。輕輕嘆氣道,“臣弟並無什麼要特別說的,只是最近時間,有些氣悶罷了。”
“哦。爲(wèi)什麼氣悶?”繁錦微微一笑,“雖然不是極品官職,但也算是很了不起了,寶親王,您畢竟還很年輕。”
“皇嫂以爲(wèi)臣弟這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麼?”景陌看著她,語氣輕揚道,“是啊,臣弟確實是有些不平的。但是皇兄執(zhí)意如此,臣弟也沒辦法。至於宸王景略,皇嫂大可以在這宮闈中打聽打聽,他最近都成了什麼樣子。”
“啊?”
景陌並沒有直接將話說下去,反而是又開闢了一個話題,“倒是皇嫂最近名望很好。朝臣上下都說您大度持穩(wěn)。不愧是一國之後。”
繁錦總覺得他這話有些難以表明的諷刺,不覺暗下臉道。“景陌,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你若想這麼暗挑著語氣說話,那就請回去。”
看她生氣,景陌也收起了剛纔皮笑肉不笑地語氣,轉(zhuǎn)上來的反而是無奈的表情,“皇嫂,我……”
“繁素的事情你必定是聽過了,她救我的事情也是事實。”繁錦頓了一頓,復(fù)又說道,“也許你覺得我又心軟假仁善了,可是她做到此,我不可能不給她留些情面,何況,”她輕笑道,“那些流言的興起,是你所爲(wèi)吧?”
“就如同我在月嬪故後故意掀起的言論,就如同我以前所想要達到的輿論效果。景陌,”繁錦微微蹙眉,“即便這流言不是你所爲(wèi),但也是你,故意任由流言發(fā)展到今日。”
“我不是毫無準備地面對著繁素的重返宮廷,我也知道你是爲(wèi)我好,一直都擔(dān)心我重蹈覆轍。可是,事情已然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你也知道繁素如今的行事風(fēng)格,應(yīng)該能放一下心。”繁錦抿脣,“即使心裡有三分芥蒂,但是那七分,我仍然選擇信她。”
景陌臉上突然躍起譏嘲神色。
那一點點光亮在她眸中躍起,似明非明,仔細的看來,倒像是嘲笑她,最終凝起若有若無的一聲笑嘆,“皇嫂倒是重情義。”
“只不過皇嫂有沒有聽說一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覺得以繁素之前所做的那一切,她有可能心地這麼好麼?”
“我知您又想辯駁我,誠然,看起來她做到這一步十分之不容易。可是臣弟卻覺得,這改變太大了,反而也顯得蹊蹺,”景陌微微勾揚脣角,讓人森寒的笑意隨即凝出,“至於臣弟是良言還是虛語,還請皇嫂仔細揣測。”
說完,不等繁錦細想,景陌便微微躬身,“臣弟話已說完,如果皇嫂心中起疑,可與五日後於臣弟與閒趣園處見。”
“到時候,希望臣弟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揹負著背地裡說人壞話的名頭。”
繁錦尚在怔楞中,外殿已經(jīng)響起“恭送寶親王”的聲音,景陌已經(jīng)遠遠離開。
景陌的話給繁錦造成了很大地心理影響,平心而論,繁素的改變確實是過大了些,也怪不得讓人懷疑。可是,若是又想生些亂子才如此卑順的話,繁素簡直可以撐得上是臥薪嚐膽,忍辱負重了。
而且,如果這是一場局,還要搭上自己的女兒做犧牲品,實在是代價過於慘重了些。
繁錦越來越覺得景陌地說法簡直就是杞人憂天,許是因爲(wèi)對繁素芥蒂太重,所以纔會如此小心翼翼,總之,這也是爲(wèi)她好。她想起景陌的表情,不由得又嘆過一聲氣,顯然,景陌是上次對她有話說的,只是因爲(wèi)她不滿他的口氣纔沒進行下去。若不是如此,不會突然到她的玉鸞殿小坐,更不會突如其來的說五日後於閒趣園相見的話。
可是,他話裡的景略是什麼意思?朝堂上地景略,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