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鴉”滕川聽見那一聲女人的慘叫後立即起身,拔腿不顧一切地朝溝裡跑去。
由於長期飲食青棗的緣故,滕川感覺到渾身發抖而四肢無力,但他卻拼了老命往溝裡奔跑。可他越是拼了老命兩腿越是不聽使喚,只跑出不到百米,就再也挪不動腿了。
此時正是中午當陽之際,白花花的太陽特毒,烘烤得滕川如蒸籠裡的窩窩頭一樣騰騰冒氣,整日鴉聲連連幹吼的喉嚨像撒進了辣椒麪,辣乎乎的劇烈疼痛起來。
“哇哇哇。”又是幾聲鴉叫,緊接著又有女人悲烈的慘叫聲傳來。
“3鴉”滕川費盡吃奶的勁撐爬起來,再次邁動灌了鉛似的雙腿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去。可剛走幾步,他就摔倒了。
然而,滕川並不服輸,又開始爬起來行走,結果又摔了一跤。這一跤摔得很慘也很狼狽。滕川的頭部剛好杵在不知是山本還是宮琦拉下的一泡稀屎上,而屁股正好杵到了一棵刺樁,臭和疼痛同時向他襲擊而來。
“3鴉”滕川已經撐不起身,心裡就想放棄了。雖然在棗林裡一夢醒來後,他感覺到與自己對話的那片葉子就是妹妹滕川美子的化身,而緊跟鴉鳴的那一聲慘叫讓自己身有感應地顫了一下,但這個慘遭“烏鴉”迫害的女人也許與自己八桿子打不著呢?
“3鴉”躺在地上又想,如果這個“落入鴉口”的女人真的不是自己的妺妹,自己拼了老命的前去,無非就是償償人肉而已。而偌大一個人又不是隻麻雀,逮著她的“烏鴉”即使是頭餓了800年的豬,也吃不完的。
儘管如此自我安慰了好一陣子,但滕川仍然向女人慘叫的地方奔去。因爲他左右看了看,自己用不著費多大的勁就可到達溝裡。
“3鴉”滕川驚喜地挪著沉重的身軀,將自己運到一個斜坡上,然後向準眼前的那一片綠,像伐木工放木頭一樣往溝裡滾去。
不知翻了幾翻,滕川的身體就憑藉盛夏裡厚厚的一片茅草滾到了溝裡,然後閉目養了一會兒神。
“3鴉”滕川落歇的地方離水塘已經不遠,即便是蝸牛也能在不長的時間爬到女人慘叫的地方。因此,他休息了一會兒,就像一隻癩蛤蟆一樣一步一步地接近目的地。
此時,滕川看到,那大有收穫的是山本。他看見山本時,山本早已滿足了自己期盼馬口魚而苦於找不到馬口魚的軀體,正津津有味地啃吃著遇難女人的肉體。
由於曾經吃過太原會戰難民的鹽醃肉,德溝日軍烏鴉隊對人肉有了依賴性,滕川也不例外。因此,他不知哪來的動力,居然在撐爬起來之後較爲輕鬆地走到了山本啃食人肉的地方。
“2鴉”山本意識到有“鴉”來到,就從遇難女人的身上擡起頭扭轉身來,張著滿是鮮血的嘴,癡呆憨傻地看著滕川。
“馬口魚……馬口魚……”山本居然違規說起了人話,叨叨著暗示滕川,他可以暫停啃食讓滕川先滿足滿足男人的慾望。
“3鴉”滕川看著被山本啃得血淋淋的女人的屍體,上前辨認她時她臉部朝下,腦袋光溜溜的沒有一根頭髮。
一個女人怎麼會剃個光光的頭呢?滕川這纔看了看那散亂一地的衣物,原來這是個尼姑。滕川就完全放心下來,肚子也飢腸轆轆的了。
“3鴉”滕川看了一眼被山本啃食的女人血肉模糊的臀部,就敗了口胃,於是便將她翻身過來。
然而,女人的臉部也被山本啃得花花沓沓的了。雖然如此,但滕川還是從那倖存的麪皮上感覺到,這張面孔有些熟悉。
難道她真的是妹妹滕川美子?滕川心裡一緊,趕忙看看女人的雙眉之間,是不是能見到黑痣。但由於山本的啃食胡亂得沒有規律,女人的雙眉之間已經看不見什麼了。
“3鴉”滕川想了想,這才記起妹妹的左右耳根皆有黑痣,就察看了她的左耳,果然有痣!
“千萬千萬不要再發現右耳根也有黑痣啊!”滕川閉上雙眼這麼想著,許久才睜眼並顫顫抖抖地伸手揪著女人的右耳,又看到了黑痣!
天哪!滕川的整個身子篩起來了。不過,這左右耳根有痣的女人多的是。況且,眼前的這女人光頭並一身中國尼姑的裝束,咋可能是妹妹呢?
“3鴉”滕川鎮靜下來,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開始下口了。可他選擇自己喜歡吃的地方正要啃食時,女人翹著的右手卻動了起來。
“3鴉”滕川將女人的手擋開,才啃食她的肉體,那隻手又挨近了他。
這種情況讓滕川非常惱怒,就立起身來,擡腳想將女人這只不規矩的手踩斷。
此時,滕川看到女人手裡捏著一張照片。出於好奇,他將照片取下來一看,一下子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