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能穿能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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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紅，給本王站住。”
我停下腳，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姬月追前面了。
“對不起，王爺。”我低頭退了回去。已經進了王府，我們的稱呼都改了過來。
他的呼吸聲微微有些重，“你跟我到書房裡來。”
“是。”我答得無比恭敬誠懇。
他把所有人都遣走，重重關上門，嚇了我一跳。
“你這副模樣是在做給本王看？”他的聲音裡倒是聽不出來有什麼情緒。
我什麼模樣，我要做什麼模樣給他看？我苦笑，“王爺，小的是下人，不敢有什麼情緒，如果不小心表現出來，是功夫沒練到家，還請王爺見諒。”
“從林中出來到現在，你沒看我一眼，沒同我說一句話，這麼明顯的不滿，當我是傻瓜麼？”他的聲音略微有些冰冷。
“哎喲喂王爺，您不說話，小的哪敢先開口啊，您是高高在上無所不知的王爺，小的怎麼敢冒犯地看您。”
“一派胡言！”他低喝一聲，“你冒犯我的的時候還少了？就算本王一直縱容你，也不代表我的忍耐力無限。”
他這樣的情緒有些失態，我靜靜看了他一眼，無奈道：“王爺，小的知道你的心情不佳，要遷怒小的我也毫無怨言，只希望您保重玉體。”
他這次當說客不太成功，肯定積了一肚子不快，唉，明明是姬雲傾的錯，爲什麼要我來承擔咧。
“我……遷怒？”他失笑，“呵，我遷怒？”
一隻手撫到我頭上，用力揉亂了我的頭髮。“那你就當本王剛纔是遷怒好了。亂紅，說說你的意見，隨便說，我現在不生氣了。不過你這種無緣無故使性子的脾氣，還是該改改了。”
靠，我這叫無緣無故使性子？老子脾氣這麼好的人，被他三番兩次耍了，也不過稍微表現一下小小的不滿，他還要我怎樣。我又不是真的奴才，憑啥要心甘情願地卑躬屈膝！
“王爺，小的只是希望您下次要利用小的時候，別讓小的知道了。”我無所謂道。既然是他叫我說的，我就說了。情緒垃圾堆積在肚子裡，對身體不好。
“你倒是說說看我如何利用你了？”
嚯，他居然裝傻，還逼我供！
“既然您一早就知道我是誰，當初又何必還說當我是施亂紅呢。說句大不敬的話，我私下自引王爺爲知己，孰知您只把我當奴才，當就當吧，反正我現在文武不能，能效忠於您也是福氣。我自認爲對您沒有半點兒隱瞞，所以還請王爺不要再猜忌了，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自當竭盡全力。”
“你說你對我沒半點兒隱瞞。”姬月追目光灼灼，“你這可是真心話？”
“我……”我有些語塞，“當……當然。”
他翩然一笑，“連你自己都不敢肯定的事情，我又怎能相信。”
我斂眉不語。
我只是不想騙他，或者……我知道自己騙不過他。
“我見過玉飲香。”他不待我開口，已經先自顧自道，“就在幾天前。他去了塞北，說是要尋找他同喬渚笙的記憶。但是很不幸，途中遇到了沙塵暴。”
“他怎麼樣了！”我驚呼一聲。
“呵。”他微微偏著頭看我，“你還是很關心他的。可惜了你不是他想找的那個人。”
我瞪大眼睛，他連這個也知道了！？
“他在風沙中受了傷，遇到了一個商隊把他帶回了這裡。傷有些重，他昏迷了十幾天，到現在也只是勉強恢復了意識。”他輕描淡寫地說，“那商隊中有我認識的人，而恰好我也在尋找玉飲香。所以我的熟人把他的一切情況都告訴了我，包括，他爲什麼會如此失魂落魄。”
“他都昏迷了，怎麼可能說什麼。”
“你也應該知道，一個昏迷的人經常會說出一些心中所想，而他的表現，尤爲強烈。”姬月追目光坦然，“據說他整個人，嗯，就好像中了邪一樣，一直喃喃低語。雖然我這個人不太相信怪力亂神，可是既然有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面前，也由不得我不信了。”
活生生的例子，他是在說我？
“亂紅，你當真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他突然充滿期冀地看著我。
“我？哎哎哎呀，這個事情我是沒法和你解釋清楚的，反正我不是喬渚笙，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煩躁地跺跺腳，直接不顧“奴才”的身份氣沖沖把話給挑明瞭。
拜託他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看外星人加猴子的眼神看著我，老子又不是國寶，囧死了。
“亂紅，你——”他伸出手。
我如臨大敵地盯著他，他有些愣地笑了笑，然後把停在空中的手搭在了我肩膀上，“你真是個奇妙的人。奇妙的經歷，奇妙的……個性。”
他說完以後又繼續溫柔地笑，“我一直覺得你不是喬渚笙，卻沒想到會有這樣特別的緣由。”
“王爺。”你該不會被嚇成白癡了吧？咋就一個勁兒傻笑呢？
他表情變得比翻書還快，突然又蹙眉道：“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
你不會連那件事都知道了吧，我靠，打死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我還能有什麼瞞著你啊，我的王爺喲。”我哭喪著臉，“這個唯一的秘密也被你知道了，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會不會把我送給道士和尚啊什麼的去做研究呢。”
“你真是……”他噗哧笑出聲來，緊接著眉毛一挑，“我若是真把你送給道士了，你還能反抗不成？”
我垂頭嘆氣，“在這裡您最大，我反抗不了。”
看來他好像還不知道那件事，嗯，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他肯定不會注意的。
“你也知道反抗不了，那方纔怎麼一下子連同我說話的口氣都變了？”他這擺明了是故意刁難我。
“哎呀王爺，我不是太慌張了嗎。所謂非我族類必誅之，我一直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也是情非得已 。就連我自己也沒弄明白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存在，或許是魂魄，再不然是個活死人？”我嘻嘻笑道，“說不定哪天‘譁’地變成個怪物，又說不定哪天‘刺溜’一聲跑回去了，王爺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他輕輕勾起脣角，“我不怕鬼怪……”
他這一句話似乎還有什麼沒說完的要繼續，但他沒有說出來，反而換了一臉興味的表情，“對了，你所在的那個世界是怎樣的？人都和你一樣，沒大沒小的嗎？”
“什麼叫沒大沒小！我們纔不像這裡人有三六九等貴賤之分，雖然也有所謂的上下屬，但律法規定人人平等。就算是做下屬，也得看自己樂不樂意要這個上頭，如果不樂意的話，硬逼也沒用。呃當然，也沒人會硬逼，我們的法律可是很嚴明的，無論是誰，都沒有特權。”
我說的當然只是理想化的情況，嘿嘿，反正他啥也不懂，我吹得再天花亂墜他還不是隻能乖乖聽著。
“照你的說法，你要是對我不滿意，什麼都可以說，而且你要是不想在我手下了，也可以自行尋找新主子羅？”
“聰明！”我剛要點頭，立馬又訕笑道，“在這裡當然不是這樣的，呵呵。況且王爺你這麼好，我巴不得永遠做您的手下呢。”
他把手放到下巴上，沉思了片刻，“這樣不好，如果大家都像這樣，豈不是要造反了？”
唉，果然是封建思想荼毒了的生鏽大腦，平時挺靈光的一孩子，怎麼連這都想不通。算了，要他這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傢伙接受不能再頤指氣使的生活，換做我，我也不樂意。
“王爺，如果所有人都是這樣的話，大家也就不會想著造反了，你想啊……”
我大好的口才終於要發揮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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