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能穿能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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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雲海翻滾之間,晚霞流光溢彩,冬日裡未曾枯黃的松柏,被這盛大的暮光之宴染上了另外一種顏色。那是與蒼翠完全不同的,燃燒的瑰麗。
“美不美?”耳邊傳來微微的熱氣。
“嗯,我說你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我朝前面挪一挪。
“偶遇。”他的手環上來,把我圈到他的懷裡,“別太往前去了,危險。”
“這山名叫落霞峰,是離觴最高的山峰,而這處,是我所見過晚霞最美的地方。”他繼續道,“我運氣一向很好,無意之中便發現了這處。所以跟著我,你定會有很多驚喜。”
“驚嚇還差不多。”我咕噥一句。
身上的熱度突然離去,我回望他,他正拎著一個袋子朝著反方向往前走。
“喂,你去幹什麼?”
“等一下你就會知道了。”他回頭對我調皮地擠擠眼睛,“跟著我吧,看看有沒有驚喜。”
切,故弄玄虛。
走了沒幾步,拂開一片垂下來的長長藤蔓,林式玦已經露出了笑容。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那是一座綠色的木屋,真真切切純天然的綠色,因爲它的顏色是被藤蔓和綠葉賦予的。
“你不要告訴我這個也是偶遇。”我抱臂,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他窘迫地笑笑,“嘿嘿,被你發現了。這個是我向守山人借來的。”
“你借房子幹什麼?”我目光嚴肅。
“借來住啊,我們今晚就住這裡了。”他一臉理所當然。
“那是你喜歡風餐露宿,可別扯上我,我現在就回去。”
“別,現在已經是傍晚了,你要是這個時候下山,還沒下到一半天就黑了,山路又滑,會很危險的。”他拉住我,“我這不是買了食物麼,而且那房子裡的草牀很軟,我們不會風餐露宿的。”
“你是故意選這個時候帶我上山的吧!”我這才意識到他的險惡居心,一把甩開他,“我小心點下,你不用操心。”
走了沒幾步,便聽到他欠扁的聲音,“施施,這裡晚上會有野獸出沒,還有蛇,你真的要冒險麼?”
我渾身一激靈,深山裡不乏毒蛇,被咬過的話不出幾個小時就會一命嗚呼,若是還有巨蟒,被勒死後生吞入腹,恐怕連骨頭都沒得剩了。
雖然腦子裡還在做思想鬥爭,但是腳已經自動拐彎,朝著那小木屋的門走過去。
“施施,你別把我關在外面啊!”
“施施,放我進去,我好像聽到狼叫了!救命啊啊!”
管他在外面鬼哭狼嚎,我燃了燭,倒在鬆軟的草牀上。所謂草牀,就是用乾草堆墊起來的牀鋪,因爲乾草曬過太陽,所以非常溫暖,並且散發著陽光與植物的芬芳。
屋子裡還算整潔,但是略嫌簡陋,唯一的傢俱就是屋中間的桌椅,以及牀邊的一個櫃子。
“施施,你不餓嗎?”他有氣無力地捶打門,“外面好冷,我好可憐。”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忘記了食物還在他手上呢。
悄悄開了門閂,從門縫裡看去,他正坐在門口的大石頭上,縮抱成一團。
“咳咳。”我咳嗽兩聲。
他擡頭,一臉驚喜地撲過來,非常迅速地從門縫裡卡進一隻爪子,“施施,我知道你最好了,讓我進去吧。”
“我——”
我正準備同他講條件,誰知他那隻爪子像會魔術似的,一下子就把門縫撐開了個大口,然後他整個人都鑽了進來。
“林式玦!”
他一進來便像換了個人,不但那副可憐無辜的模樣蕩然無存,還大模大樣地走到櫃子旁邊,從裡面拿出個酒罈,再坐到了桌子旁,從袋子裡掏出幹牛肉,雞爪,花生米。
“施施,不過來坐嗎?”他又摸出兩雙筷子,兩個酒杯一一擺好。
看在食物的份上,我默不作聲地走到他對面坐下。
他替我倒上一杯,悠然一笑,舉到我面前,“這一杯謝你。”
我伸手奪過酒杯,“喝酒便喝酒,有什麼好謝的。”
“謝你陪我過完今天。”他喝下自己那杯,對我亮亮杯底,“今日真的是我生辰,你願意陪我,我很開心。”
“我難道就那麼不通人情?”我忿忿喝下自己手中的酒,清冽與甜香直衝喉頭,心中一驚,擡頭看他。
“你也在想這酒是什麼吧?”他揚揚眉,“猴兒酒。”
我知道這個東西,武俠小說裡出現過,據說是猴子將剩下的果子藏在一起,結果經由神奇的大自然滋潤和發酵,竟然形成了難得的佳釀。
“你怎麼弄到的?”
“這個問題如此簡單,施施你才喝一杯就頭腦不清了麼。”他搖搖手指,“我們現在可是在守山人的屋子裡呢,他那私藏裡,怎會少了這人間美物?”
他說得倒輕鬆,既然都是人間美物了,人家憑什麼隨意相送。
“好酒!”我舉杯,看他一眼,淡笑道,“生辰快樂!”
他抿嘴一笑,什麼話也沒說便將酒飲下。
飲酒定要有人相陪,就算一言不發,只需相視一望,也勝過千言萬語。
屋內燭火溫暖,屋外萬籟俱靜,只聽得見風聲蟲鳴松濤陣陣。若是能久居於這深山之中,人心定能淡泊寧靜,也難怪古人喜歡隱居山林之間,梅妻鶴子,別是一番開闊的人生。
許是被這種寧謐感染了,我的心中逐漸清明冷靜。凝視林式玦染上晚霞的臉頰,我默默爲他倒上一杯。
有些事情,不說卻是永遠無法抵達對方心裡的。
“式玦兄。”
他愣上一愣,雙目直盯住我。
“你我認識雖不算久,但卻投緣。今日乃你的生辰,又有這好酒美景相伴,不如你我結拜爲兄弟。”我舉起酒杯,“喝下這杯,便算是成了此事,我比你大,你該喊我一聲哥,以後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他臉上的紅霞漸漸褪去,彎起的嘴角也凝固成一絲苦澀,“這可是你的真實想法?”
“是。”我毫不猶豫,低頭輕嗅那杯中馥郁,“我先乾爲敬。”
酒到脣邊,卻無法再傾斜半分。
“先別喝。”
他的掌心異常灼熱,讓我覺得被他按住的那寸皮膚都要燒起來一般。
“既然是結拜,哪能這麼簡單便了事。”他拉住我的胳膊站起來,“你到外面等我一下。”
“我……”他眼中的執著讓我住了口。
可憐滴式玦……大家別斥責了,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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