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觀(上)
昨夜無雲,今日天氣果然是少有的晴朗。我站在書房外曬太陽,曬得久了,忍不住打個哈欠。
書房裡面自然沒有其他人,只是林式玦同姬月追。我還以爲他那小子一夜未歸,連早晨都不會回來了,可我們到書房時,他卻偏偏筆挺地站在門口待命,那副一絲不茍的模樣,教人看了就生氣。
趁著姬月追揹著我們進門時,我以極迅速的動作對著林式玦的鞋上就是狠狠一腳。哼哼,我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如果他下次落到我手裡,我絕對要先×後○再**,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估計也是心中有愧,看都沒看我一眼,忍著痛腳乖乖地跟進了書房。只剩下我一個人在外面。
真是沒勁,他要是有任何不滿或反抗的表示,我也好逮著機會再發泄一番,可他那安靜的模樣,倒教我捉不住把柄了。
掰著指頭算一算,這林式玦平日裡沒讓我少操心,嘴賤煩人不說,單說他那詭異的行蹤和時不時冒出來的一些秘密,已經讓人不知把心提到嗓子眼多少回了。剛纔提到那個黑衣人的時候,我滿腦子都認定了那就是林式玦,站在姬月追旁邊,腿和胳膊完全僵了,只有靠用指甲掐自己才忍著沒有露出驚慌失措來。
像這樣在王府呆下去,我只有兩個可能,要麼心臟承受不住成了精神病,要麼日漸麻木成了冷血。
我也真是太重義氣了,都已經自身難保,還關心哥們的安危,唉,等會兒逮住林式玦,得讓他好好補償一下我這個好人。
不過事情還真是奇怪了,我記得林式玦昨夜的確好像受了傷,無論是我捏住他的肩膀的時候,還是他說要抱我走卻又突然停止的時候,他臉上那種疼痛的表情,絕對是真的。
難道對八王爺忠心耿耿的陳管事給他體檢的時候被他施了賄賂?還是說他用了什麼瞞天過海的把戲?
前者根本就不可能,後者……那姬月追說了,他傷他絕非用的平常手法,所以一定是遮掩不了的。
再難不成,是我出現了幻覺?
我努力搖搖頭,春藥讓人出現幻覺,應該還是很有可能的。
那麼如果昨天的一切都是幻覺,就好了。
我靠在牆上,繼續完成昨夜沒完成的瞌睡,恍惚中似乎還做了個美夢。
我成了大俠,娶了嗯一個兩個三個……一共十個如花似玉的嬌妻,然後我帶著親親老婆們四處觀光旅遊,所到之處衆人皆對我恭敬有加。我左手牽著大老婆,右手摟著小老婆,哈哈哈,真是風光無限,結果這時大老婆開口了:“你說他腦子裡在想什麼?”
“我當然在想你啊,寶貝兒。”我扯過大老婆準備香一個,可是——她她她怎麼長得和姬月追一個模樣!
“回王爺,小的也不知道,估計是做春夢了吧。”小老婆也說話了,我猛地偏過頭,哎喲媽呀,懷裡的小老婆居然是林式玦!
我倏地驚醒了,背上一身冷汗。我敢保證這絕對是有史以來做過的最可怕的噩夢。
“都醒了還不把口水擦一擦。”耳邊傳來姬月追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把手往嘴邊抹一抹,沒口水啊,不好,完了!
我睜開眼,姬月追和林式玦果然站在我面前。我就說好端端的美夢怎麼就變成了噩夢,原來是這兩個人的氣場破壞的。
“做了什麼美夢呢?笑得一臉猥瑣,真是給本王長臉!”姬月追的語氣裡充滿了鄙夷,看我的眼神自然也不消說。
“王爺。”我低頭認罪。切,我怎麼可能笑得猥瑣,我的笑容一向是泡妞時候的殺手鐗。
“我中午要去宮裡見父皇,你就不必跟著了,趁空閒時間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好好想一想,大白天裡睡什麼覺!對了,也不許出去鬼混,看看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估計都是胡混惹出來的。”姬月追眉頭緊鎖,拋下幾句命令,甩袖而去。
我揉揉眼睛,姬月追管得也太寬了吧,我這種身體健康一切正常的男人,做個美夢難道也犯著你了!
心裡正不爽,餘光瞟到了林式玦,哼哼,算你小子今天倒黴。
我擺了個吊兒郎當的姿勢,他似乎也覺得勢頭不對,轉了身準備開溜。
“林式玦你站住。”我上前使勁兒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的)。
他回過頭來,臉色也沒什麼特別的變化,我又用了更大的力氣對著他的肩膀又捶又敲。
他表情終於有變化了,“施亂紅你這是幹什麼!”
“沒幹什麼,就是覺得最近你小子的身板兒越來越結實了,拍拍看是不是這樣。”我直勾勾地看著他,說的理直氣壯。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他不耐道。
“喂,對你客氣一點兒你就要上天了啊。居然用這種口氣同我說話!”我瞪著眼上前一步,放低了聲音,“老實交待,你怎麼今天早上纔回?還有——昨晚黑衣人是不是你?”
“什麼黑衣人?”他皺了皺眉,困惑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到底會不會武功?”我繼續問。
“哈,我要是會武功也就不會被派來這裡做奸細了。”他嗤笑一聲,突然又警惕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那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實話同你說吧,最近望潮宮已有人從東海來了朝都,我是見他們去了。”他聲音極低,說完之後又怪腔怪調,“亂紅,你這話聽起來還真像在審問夜不歸家的夫君呢。”
“是,夫君!”我對著他另一隻鞋又是狠狠一腳。
“噯,你還偷襲我!”
背後傳來林式玦憤怒的聲音。
那種怪怪的不安在心底簡直要掀起波浪來,不是我奇怪,只是你,今天有些奇怪。
中午總算吃了一頓飽飯,我拍拍肚子往住處走,準備繼續上午未完成的美夢。吃飯的時候那林式玦又不見了蹤影,也是,他總算見到組織了,自然要趕快去熱絡一下,我們這些新認識的人就乾脆拋諸腦後得了。
“亂紅哥。”小常庚從飯堂裡跑出來,一邊擦手一邊說,“你昨天給我拿去當的那個東西里面夾了一片樹葉,上面還寫了幾行字,不知道有沒有用啊?”
糟糕,他這一提我纔想起來姬月追那個小兔崽子的吩咐,“常庚,萬安在哪裡?”
“他好像已經吃完了,應該是回藏書閣了吧。”
“哦,我去找他。”我急忙轉了向,朝藏書閣的方位走去。
“亂紅哥,那樹葉你到底要不要啊?”
“我要破樹葉幹什麼,你要是喜歡就留著玩兒吧。”
萬安的步子悠閒,還沒到藏書閣便追趕上了他,我把他叫住,“萬安,二世子要朝咱們這藏書閣借幾本書去看,你幫忙找找唄。”
“行啊,是哪幾本?”
我報上名字,又笑臉盈盈地搭上他的肩,“好兄弟,他說要咱們給送過去,你送送?”
萬安斜眼瞧了我一下,“好兄弟,我這忙著呢,既然是吩咐你的事情,你就委屈一下送送吧。”
“萬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次被二世子打過的屁股到現在還疼著呢。”我哭喪著臉。
“可是藏書閣裡就我一個人,我走了誰來管理?”
“我幫你頂著,反正王爺也不在,藏書閣根本就不會有人來啦。”
“說得好聽,萬一王爺突然折回來怎麼辦?這種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萬安把我拉到一旁,“亂紅啊我和你說,這話可別亂講,你知道今天爲什麼要體檢麼?”
我知道,我搖搖頭。
“聽說好像是咱們府裡出了個奸細。”
“誰派來的?”
“我怎麼知道。不過二王爺和咱王爺可一直都是暗地裡的冤家,這個節骨眼上我要是和二王府走得太近了,肯定沒好果子吃!”
“那你就肯定我有好果子吃!”我齜牙弄嘴,如果讓姬月追知道我身份一泄露就跑到了二王府去,我該怎麼解釋。
“你不是王爺身邊的紅人嘛,今天就你沒去體檢,我們都說你不得了來著。”
哼,都是一羣膽小怕事落井下石的傢伙,“好了好了,你幫我把書找到,我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