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能穿能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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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爺!”我驚訝大於恐懼,一時間也忘記了什麼禮數,只知道傻站在原地,結結巴巴。
這姬月追怎麼跑回來了!他先前明明還和那個姬雪瀟纏綿來著啊啊!!
“你深更半夜跑到本王的寢居,還從我的櫃子裡拿出一瓶特製的秘藥,實在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姬月追慢慢站起來,走到我旁邊。
我只覺得兩條腿已經不是自己的,連後退都沒了力氣,偏偏臉上還要裝作“我很無辜,我什麼鬼主意也沒打”的樣子出來。
他修長的手指在我的手上流連了一會兒,然後從我手中抽出那個藥瓶。
藉著他手上夜明珠的光明,我看到那個藥瓶上貼著“縈夢”二字。
“亂紅,你要這瓶藥做什麼?”
我又沒病沒痛的,偷你那勞什子藥幹什麼。垂下眼,作認錯狀,他沒有一拳捶扁我或者一掌劈死我,還留了時間給我解釋,我是不是應該感到很慶幸?
可是,他要我解釋的我解釋不了啊。
“王爺,小的就是好奇,不知道你那櫃子裡裝了什麼,所以就拿了一瓶出來想看看。”
“亂紅,你這好奇心倒還真是大到教本王開了眼界吶!”他聲音突然有種山雨欲來的氣勢。
我這不中用的腿終於軟了,順勢跪下,“王爺,亂紅知道自己是有口難辯,不過還望王爺讓我說出來,免得亂紅死了也不甘。我剛纔起來小解,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從叢薰院閃過,就跟了上去,誰知那人動作太快,我跟到這瑤華居外面就丟了。本來想找個護院說一說這事情的,可也不知怎麼院子外面沒有人,我生怕是有賊人到王爺臥室裡圖謀不軌,就進來瞧瞧。不過房間裡太黑,我瞧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異樣,走到裡層時,因爲……因爲很好奇那個櫃子,王爺我是真的錯了,我就想拿一瓶到外面看看是什麼,其他什麼意思也沒有啊!”
“你真的那麼好奇,那本王就成全你!”那姬月追眼神凜冽,“你把這藥喝了吧,縈夢縈夢,死的時候不過就像做了一場夢,這藥甚是名貴,給你用了也算本王待你不薄。”
聽到他的話,我原本戰戰兢兢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是,他算待我不薄,他貴爲王爺,同我嘻嘻哈哈這麼多日已經是很通情達理了。或許我那天是真從威亞上掉下來摔死了,至於能夠混混噩噩到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上天法外開恩,現在一死,也是命數。而且這樣喝毒藥死了,說不定還可以給喬渚笙留個完屍,至於我,哈哈,人都死了,誰還會怪我麼。
我緩緩從姬月追手中接過那瓶藥,拿到眼前,裝藥的瓶子通體瑩白,瓶口處一圈胭脂渲染過的顏色,頗爲精緻。我打開瓶塞,一股清幽的味道撲鼻而來,果然叫做“縈夢”,清新幽然如夢一般。
“王爺!”我猛然擡頭。
“你還有什麼要說?”一瞬間,他的眼睛裡似乎浮現出殺意。
“王爺賜死,是亂紅的榮幸。亂紅孤苦伶仃的人一個,也沒什麼親人和錢財,但聽說那屍體不全之人,死後投胎只能做個畜生。”我朝姬月追磕了幾個頭,“請王爺不要把亂紅的屍體丟在什麼亂葬崗之類的地方,教那野狗叼了去。等到我投胎轉世之時,也好再世爲人,下輩子再來侍奉王爺!”
“你中了這毒,恐怕野狗都不會吃。”姬月追冷傲地回答。
我靠,這麼毒!你他媽的也太翻臉不認人了吧!
曉之以理他不信,動之以情,雖然我和他好像也沒什麼情,不過還是宣告失敗了。
藥瓶到嘴邊已然顫抖了,說不怕死,鬼才相信吧。
我看向姬月追,他那雙美麗的桃花眼裡沒什麼特別的感情,或許有一絲憐憫,只是我什麼也看不出來。
罷了,只願我死相不會很難看,教常庚,和那林式玦,見了留個最後的好印象。
我仰了脖子,舌尖剛嚐到半絲甘蜜,手腕便一陣劇痛,那瑩白的瓶子滾落到地上,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屋子裡立刻變成一片漆黑。
怎麼辦,怎麼辦,我真的把毒藥喝下去了!就算只是一點點,可卻是宮廷秘製的毒藥啊!我完蛋了!
我猛力地咳嗽,一隻手卻捂住我的嘴,不讓我發出聲音。
被拖著到了屏風之後,我睜大一雙眼睛呆望著目光凌厲的姬月追,他把我抵在牆角,手卻還不放開。他的手指沾染著濃郁的白曇花香氣,剛纔掙扎之中似乎嚐到了那麼一點點。
從他的指腹,到我的舌尖。
不知道爲何,意識到這一點後,我只覺得血液蹭蹭往臉上涌,他的身體靠在我身上,隔著衣料傳來微微的熱度,於我來說卻覺得那溫度好像要把我點燃一般。
很奇怪,是不是因爲吞了毒藥的緣故,所以整個人都有點心猿意馬起來?他說吞了這藥死亡便像一場夢,呵,或許是他沒試過,怎麼用到我身上,這場夢似乎就成了旖旎的春夢呢?
那藥瓶是姬月追打翻的吧,他不想我死嗎?可是我已經喝下去了呢,他這麼做分明是亡羊補牢嘛。我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姬月追,還一邊傻笑。他許是被我盯得窘了,眼睛瞥向一邊,突然就聽到“吱呀”的開門聲。
他手指一緊,密不透風,我頓覺呼吸困難,他竟然還朝我鄭重望一眼,似乎在警告我不要出聲。
在我聽來,屋子裡除了我死前的掙扎聲,其他什麼動靜都沒有,但他卻聽得分外聚精會神。
能夠吸入的空氣越來越少,我覺得自己就算沒有毒發身亡,也得落個窒息而死。啊,以後辦大事之前一定要翻一翻黃曆,今天肯定是諸事不宜——除了殺生。可是,我恐怕沒有以後了……
就在頭已經開始發暈之際,大量新鮮的空氣涌入,我順著牆壁癱坐下來,一邊喘息一邊聽著外面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來人功夫如何,但那姬月追的武功非同一般,而能同他戰上這麼久的,想必也非凡人。
心頭突然一陣顫動,一聲尖銳的長吟劃過耳側。那是劍嘯!雖然我從未聽過真正的劍嘯,卻猶如天生本能般,毫不猶豫地就如此覺得。
怒劍狂吟,必要飲血。
即便外面的打鬥很精彩,但是爲了防止流血,我往牆角窩了窩,今日諸事不宜,我就不湊那個熱鬧了。
只聽噼裡啪啦幾聲後,響起姬月追的聲音,“你的劍術雖好,卻非最擅,你若執意隱瞞自己本來所用的兵器,恐怕今日就要敗在本王手上。”
來者卻笑得相當桀驁,他聲音十分渾厚,似乎是個中年男人,“你怎知我擅長非劍?就算我真的不擅長用劍,但你亦未持兵器,對付你已足夠。”
打鬥聲又起,擋在我前面的屏風突然”呲啦“一聲被刺穿,緊接著就分作兩半。
我突然發覺了一件事情。
他們沒有燃燭點燈,任何照明工具都沒有。也就是他們一直在黑暗之中過招,但是二人卻仿若在掛滿了夜明珠的大堂之中,沒有任何不適應。
我勉強能夠辨清輪廓,那來人應該是穿了一件黑衣,閃動極快,但的確如姬月追所說處於下風。
忽然眼睛一陣刺痛,似有寒光一閃,我心中莫名悸怵,有種死到臨頭的感覺。孰知千鈞一髮之際,看得一陣硬器相碰的火花,只覺風中有聲,不似先前劍尾之銳,倒是拖曳出一份沉重與輕靈並存的急剎之感,恍然中,一抹青碧之色劃過眼前,待察覺到時卻又懷疑應是幻覺。
“啪!”
我未曾看清是怎樣一回事,只知那黑影捂住肩膀後退幾步,然後便是一陣刺鼻的味道襲來。
“閉氣!”姬月追的聲音乍起,我慌忙屏住呼吸,可是刺鼻的氣味仍舊在鼻尖縈繞。
不多時便覺胸部不適,急欲想要呼吸,但甫一張嘴,又覺得更多刺激的氣體涌入,愈發無法換氣。
“該死!”朦朧中似乎聽到姬月追的聲音。
似乎有清涼的風滑過臉頰,但是無論我如何急促呼吸,卻總覺得胸口有如千斤巨石壓住,氣體無法通過。
我現在一定像極了蹦到岸上的魚,愚蠢地張著大嘴,卻硬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氧氣。
明明怕死怕得緊,真到了要死的關頭,沒想到其實是如此平靜的感覺。呃,如果能夠不那麼痛苦,我想我會更感激老天爺的。
一星清甜之意從舌尖蔓延到喉頭,再沿及五臟六腑,我漸覺神清志明,呼吸也慢慢平穩起來。
睜開眼,一雙美目直入眼簾,而舌尖那一點柔滑的觸感是——
“啊啊啊!”我蹭地往後退,“哎唷!”
頭很不幸地撞到了牆上。
“看來你沒什麼大礙了。”姬月追仿若無事地掃我一眼,“力氣還是很足的嘛。”
“王爺……你……我……”我不知道該如何把話說出口,他剛纔,貌似是在給我做人工呼吸沒錯吧?
“你怎麼不問問你爲何還沒死?”他挑了眉,衣襬一掀便坐到牀上。
是啊,我明明中毒了,怎麼肚子不痛頭不昏,而且他還要,呃,搶救我?
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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