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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大明稅警總團

第159章 大明稅警總團

“姜星火,真的能做到讓不識字不識數的人,兩個多月就會加減乘除,會認識五百個常用字?”

這下,連朱棣都有些不相信了。

原因無他。

他朱老四上學的時候,雖然上的有點晚,但是識字都是名冠天下的大儒宋濂手把手教的。

嗯,就是那個寫出了“驅逐胡虜,恢復中華”還有《送東陽馬生序》的那位。

那麼朱棣學了多久呢?

五百個字,學了半年。

你說朱棣笨,那肯定是不笨的。

你說宋濂不會教書,那更是不可能。

所以朱棣參照自己兒時的經驗,很直觀地得出了結論。

——不可能!

畢竟,姜星火只要出獄,他又不是傻子,一眼就會發現自己給大明帶來的改變。

因爲要給皇帝老兒交稅的嘛。

“而在於,皇權下鄉!”

可不交稅,皇帝的刀可就不會慣著你了。

如此一來,姜星火方纔有可能下定決心,去推翻理學,去開闢那條萬世之路。

三方博弈裡的朝廷和地方,引出央地二級稅收系統,引出了‘戶口累進稅’、‘分家公證稅’。

“稅警總團,好一個稅警總團!”

③政策分解,新的稅收機構、人員、制度,‘大明稅警總團’?

④政策實驗,尋一試驗地。

所以既然不可能讓姜星火繼續待在監獄裡,那麼就只能跟姜星火坦白這一切。

——————

朱棣倒不是不樂意苦一苦百姓。

在地方爲非作歹亦或是安分守己,皇帝都不太關心。

官位、權勢、美人、財富?

不,都是過眼雲煙罷了。

不要緊的,馬上朱棣就會給你表演一個戲法,讓你看看你的族譜除了封面頁,其餘部分是怎麼消失的。

“稅警,便是用來警戒羣吏切莫貪墨稅收的人員。”

兩位尚書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明白了爲什麼要培養人識數識字。

更何況,姜星火的“化肥仙人”已經名聲在外,朱棣如果對百官宣佈,化肥仙人降世,自己拜爲國師,已經嚐到甜頭的百官,對授予一個這種名譽大於權力的高位,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對之聲。

“接著說。”

皇權下鄉!

可這裡還有一個關隘就是。

夏原吉又問道:“報紙呢?”

“如此說來,第一部分便是暫時解決了?”

⑥政策推廣,暫無。

去人世間體悟百姓的悲歡離合,去體悟生民之多艱,去體悟程朱理學對人性之摧殘。

當初,他就是被姜星火這種神乎其技的本領給震驚到了。

從生至死,世世皆然。

如此一來,信息繭房自然不攻自破!

目的就在於,提前給拜國師造勢。

對於理想主義者來說,有什麼能讓他們真正地留下來呢?

蹇義和茹瑺默然無語。

“報紙便是跟邸報類似的東西,只不過在版面和內容設置,以及印刷精美程度下,都有所差別,主要是給老百姓看得。”姜星火道。

這也是朱棣爲什麼果斷採納了龍虎山天師張宇初的建議的原因。

他們被包圍在由宗法血緣等等因素形成的,一個巨大的信息繭房裡。

夏原吉好奇問道:“大明稅警總團,是什麼意思?”

他還沒有姜星火那種八世苦命人的切身體會。

⑤政策宣傳,擬辦報紙。

姜星火看著這位身份神秘的秋先生,淡淡道。

蹇義和茹瑺也是連連搖頭,顯然他們也不相信姜星火能夠做到此事。

“其二,費錢的原因,便是怕養人的錢,還不如因爲新的收稅機構而多收上來的錢。”

朱棣打算直接拜姜星火爲國師。

那麼,稅警一旦可以入駐鄉里,而這些稅警又認識常用字,皇帝的命令,朝廷的政令,也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傳達到鄉間地頭。

最頂尖的教育資源,配合上自己絕對是聰明的頭腦,而且還是兒時接受力強的時候,三者相加,五百個字還得學半年,憑啥詔獄裡隨機拎幾個囚徒,兩個多月就能學明白?

夏原吉忽然收聲,認真地看向姜星火:“姜先生,伱莫不是真有什麼法子,能教人快速識字吧?”

——信息繭房。

你們只需要給皇帝交稅就可以了,中間貪點無所謂,苦一苦百姓罷了。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推翻程朱理學的統治。

稅警!

那麼出獄就讓姜星火當國師,能直接做到這一點嗎?

那麼爲什麼皇權下不了鄉?因爲他們聽不到皇帝的聲音。

原來,這節課貌似才上了一大半?

而只有整個社會的觀念發生了轉變,大明才能走向那條新路。

——那他孃的都是朕的錢啊!

——而且,你們還變著法的抹黑朕啊!

“什麼法子?”夏原吉好奇問道。

“自然如此。”朱高煦悶聲道。

“朕也是這麼認爲。”朱棣反而道,“不如朕和兩位尚書也打個賭?”

朱棣的心結在於

唯獨老和尚道衍一臉淡定地坐著。

那麼,第二部分呢?

皇帝派人來收稅,你敢攔嗎?

事實上,從“我大清”的實踐來看,江南地方,面對八旗鐵.重裝騎馬步兵,確實也沒有抵抗的能力。

“而稅警,就是打破這個‘信息繭房’的一把刀!”

朱棣當然知道,姜星火可能壓根不在乎這些名利權位,但料想也不會反對吧?

道衍,則不這麼認爲!

道衍認爲,世間如他這般純粹爲了施展胸中抱負,不惜生死榮辱置之度外的理想主義者,是極少的。

不一定徹底摧毀程朱理學,而是讓其從統治地位退化到諸多主流學說之一,就足夠了。

“皇權下鄉,這不就解決了?”

真正能留下理想主義者的,唯有理想!

什麼理想?

天下大同!

回溯一下便是。

“不要小瞧這一點,很多人一輩子都像是與外界毫無接觸的幼蟲一般,活在地域和宗族所構築的‘信息繭房’裡。”

那就一定是姜聖!

姜星火問道:“也就是說,如果我能證明,不識字不識數的人,在三個月內學會加減乘除,學會認識五百個常用字,是不是人事準備就能完成?繼而倒退,組織準備也具備可行性?”

還能說什麼?

他們在不久前認爲絕無可能解決的問題,已經被姜星火提出了切實可行的方案來解決了。

現在想來,姜星火真是一語道破。

整個大明帝國,就一定會被程朱理學支配的士紳階層,給拽回老路。

嗯,這麼說來,鐵血大宋在對內重拳出擊保證江山穩固方面,還是有一手的。

“自是有的。”姜星火笑著說道。

去體悟。

可蹇義還是有些不死心:“陛下,姜星火所說的教囚徒識數識字之事,臣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道衍目光深邃。

如果這世界上存在什麼不可思議之事,那麼,一定是姜星火幹出來的。

“警者,戒也。《周禮·天官·宰夫》載:正歲則以法警戒羣吏。”

推翻理學!

“其一,你把稅警當做獨立的幾個衛就好了,大明又不是養不起多出來的幾個衛。”

“朕還沒想好,賭未來不涉及國事的一個私人承諾吧,你們倆算兩個。”

道衍給出了答案,也是佛門中修行的一條路。

所以也就達成了心照不宣的交易,鄉里的權力,包括治安、審判等等,都歸地方宗族。

否則,英武而銳意進取的皇帝一旦駕崩,權力出現交替。

但如果他還有同路人,甚至是引路人。

“從此以後,外界來自朝廷的聲音,就能傳遞到每一個尋常百姓的耳朵裡!”

如今,姜聖說他能做到,那麼道衍就相信,一定能做到。

反而言之,如果算數認字這點還在常理之中的事情都做不到,又憑什麼掀翻統治天下思想上百年的理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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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個多月,最多四節課,就要出獄了啊.”

“有了常駐或是幾年輪駐的稅警,這些稅警又識數識字,朝廷的政令很容易地就能通過他們的口,講給百姓去聽。”

讓一個稅警悄無聲息地消失?

“先不告訴你。”

如何大同?

畢竟,程朱理學是一個經歷了十數代大儒,不斷添磚加瓦,完善起來的理論大廈。

所以纔會在悟道後,想方設法要幫助他的姜聖開萬世之路。

①組織準備,是否建立獨立鄉級稅收機構?可以。

而朝廷和士紳,則引出了稅警總團。

——————

朱棣笑意吟吟地看向兩位尚書。

夏原吉心頭一震,但還是勉力問道:“每個鄉幾個稅警,皇權便是下了鄉嗎?”

“但是如果你們換個角度去想,其實稅警的作用,絕不僅僅在於收稅。”

“給老百姓看?老百姓又不識字.”

顯然不能,道衍清醒地意識到,想要開闢那條萬世之路,就必須從思想著手,而從思想著手對抗理學,現在“他們”所擁有的理論基礎,還太少太少。

稅警,確實是最好的一個切入口。

關於姜星火出獄後的安排,道衍的想法,跟朱棣截然不同。

“賭什麼?”道衍忽然出聲,煽風點火。

“不,皇權下鄉的真正含義不是幾個皇帝的人常駐,而是皇帝的意志,能夠傳達到鄉里的百姓,否則,鄉里便是土皇帝大過天!”

一個道理,不突兀。

信息繭房!

——————

②人事準備,需要滿足識字、懂術數、廉潔、異鄉人?可以。

事實上,兩位尚書清晰地意識到。

反正周文王第一個前往磻溪河拜訪姜子牙,就拜姜子牙爲太師了。

因爲時代早就變了,隨著歷史的演進,漢代乃至南北朝、隋唐時期,地方足以自保的強力武裝,在宋代以後,就開始消失地無影無蹤。

可朱棣不樂意啊。

皇帝要打賭,兩位尚書自然無話可說。

說回樹下。

夏原吉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你是不是在侮辱朕?

只有在大明發動一場思想革命,纔有可能爲社會主流思潮的轉型奠定基礎。

目的不僅僅在於收稅本身,而在於皇權下鄉!

此前便說過,面對朝廷的絕對武力,地方鄉里的宗族士紳,其實並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多扔出點仙丹仙方什麼的。

姜星火繼續以手代筆,在溼潤的地面上寫起字來。

——如何讓姜星火覺得自己有必要實現這個理想?

那麼,地方宗族士紳憑什麼能控制地方呢?

之前兩位尚書還不太好描述,總往什麼宗法、血緣、權威、文化、習俗上面想。

反而會期待,化肥仙人,哦不,國師大人,再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實際利益。

“如果我能證明之前那一點,便可以尋些老卒,同樣教導,先培訓出一個團體,在某處小規模試驗,繼而開始逐漸擴大推廣範圍。”

聽到姜星火的問題,朱高煦方纔恍然。

而稅收的第一部分是稅收的本質,稅收的本質自然是博弈,博弈引發出了‘倭寇分銀’博弈論模型,隨後則是朝廷、地方、士紳的三方博弈。

說白了,給農民構築的信息繭房,看似牢不可破,可就如同真正的蟲繭一樣,一戳就破!

關鍵在於,西漢以後的歷代皇帝都覺得自己沒有趁手的刀(稅警),戳破了收益也不大(皇權下鄉成本)。

當然了,這也只是道衍目前的想法而已。

姜星火絲毫不以爲意,繼續道:“而既然有了稅警總團,便可以搭建稅警機構之前你們覺得新建獨立的鄉級收稅機構,最大的問題是費錢且佔用編制,其實不是的。”

朱棣主張找一個合適地實際跟姜星火攤牌。

而外鄉人,如果用正常渠道,也確實無法進入到宗族勢力盤根錯節的鄉內。

是的,就如同爲什麼古代中國農民不識字一樣,因爲他們不需要識字。

姜星火說上節課講的貨幣,這節課講稅收。

想要隨便挑幾個不認字不識數的囚徒,兩個月內教會,難度也委實是太大了。

尤其是,這件事的難度蹇義和茹瑺心知肚明。

他知道。

姜星火緩緩道:“接下來,要講的就是,稅收,對於國家的意義。”

“你們真的以爲,對於國家來說,稅收,就是收錢?”

朱高煦和夏原吉有些愕然。

不然呢?

稅收除了收錢,還有什麼其他意義?

對於國家不就是如此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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