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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鳳吐流蘇帶晚霞上

十九、鳳吐流蘇帶晚霞(上)

暮春時節的洛陽城鶯愁蝶倦,柔絲到地。羣芳似是也知來日無多,皆掙命似地張揚出一片濃郁花香,暖風撲面,如中甜酒。參不透修短之數的人還想多挽留些芳時,徒勞地將自家院中的芍藥月季上搭起用細竹圍成的翠幄來,覆上碧油布,以免天氣炎熱,花朵因曝曬而過快枯萎。

薛崇簡一路從家中騎馬出來,路上隨處可見春裝少年高系衣襬,蹴鞠鬥雞。又有一座座王府貴宅上時時有蒼鷹振翅而起,鳴唳之聲直上九霄,便是預備出獵的人們在調鷹弄犬了。薛崇簡快意地甩甩馬鞭笑道:“這麼好的日子,表哥也不知窩在屋裡做什麼!”跟著他身邊的施淳笑道:“不是說壽春王身子不大爽利麼?”薛崇簡遺憾地嘆了口氣道:“真盼著他快些好,就能一起去打獵了!昨日武崇訓打了一隻白狐貍,還拿來跟我顯擺。”

薛崇簡今年已十二歲,太平公主府上精通騎射的門客大有人在,薛崇簡跟著他們習武,武藝上大有進益,每年在至尊駕前跟諸武王的兒子們比試都獨佔鰲頭,太平公主也漸漸放心讓他帶著一票朋友侍從出獵。

春暮夏初本是出獵的好時機,白日天氣不算炎熱,晚上又不會冷得不能野營。薛崇簡本是早早就籌劃好了要和李成器去遠些的南山圍場遊獵,爲此還專門跟皇帝請了旨。他知道李成器雖然不喜射殺之事,卻也難得有機會走出被禁錮的王府去一覽林泉景色。偏到了時候李成器抱了小恙,一連數日都不出門,他去看時又不像生病的樣子,只說喉嚨痛,讓薛崇簡自己去玩。薛崇簡覺得在表哥生病時拋下他出去太不仗義,也就強憋著等李成器病癒。

薛崇簡來到五王宅的壽春王院中,李隆基也在此處和大哥下棋,李成器執黑,李隆基執白,正下到了中盤拼殺時,彼此盤膝端坐,神情專注不發一言,只桌案上的金鴨香薰吐出淡淡瑞腦香。如此靜謐氣氛,讓驀然從鬧市進來的薛崇簡耳邊還有些恍惚,本來擬高聲喊一聲“表哥”的,卻不自禁地收了口。婢女打起珠簾時李隆基聽到聲響,笑道:“花奴來了。”李成器也擡起頭來,卻只是對薛崇簡溫和一笑,並不做聲。

李成器今年已十五歲,眉宇間童稚之氣逐漸脫去,一張清俊面孔精緻地宛若用羊脂玉琢磨而成。此時在家,因嫌熱不帶襆頭,只系一頂小小樑冠,一身青羅春衫,腰間並不系金玉帶,只用一條繚綾絛子墜著一隻香囊,通身清素地宛若一株楊柳,這般淡泊儒雅風度,看去倒越發和皇嗣李旦相像了。

薛崇簡見表哥連話招呼他一聲都不曾,心下驀然有些不快,還是笑著湊上去,先在他臉上覷了一覷,道:“你的病好了沒有?我娘送來的藥可吃了?”李成器略帶歉意一笑,神色間有些羞窘,李隆基知道李成器近日破嗓子到了關鍵之時,不好意思出門,卻也不說破,漫然道:“大哥喉嚨還有些痛,要再養一養。”薛崇簡便握住李成器的肩膀道:“你喉嚨紅腫麼?讓我瞧瞧!”李成器笑著避過,拿去他的手道:“別鬧。”聽聲音果然微帶嘶啞倦意。

李隆基看了看棋盤,忽道:“我知道了!”忙點下一子,他這一招已在李成器所料之中,不假思索便追了一子,李隆基輕輕“啊”了一聲,又微蹙眉頭冥思起來。薛崇簡見他二人只自顧自地下棋,不知爲何心下便有些氣悶,道:“說件新鮮事給你們聽,昨日我在宮中,看到阿婆養貓了!”

果然李隆基和李成器都詫異地擡起頭,衆人皆知因當年蕭淑妃死前詛咒,皇帝最厭惡貓,宮內已是數十年無人敢養貓了。薛崇簡見他們終是從那方寸棋盤上回過神來,便有些得意,道:“是真的,我看見阿婆身邊的宦官在訓一隻貓,將那貓和一隻鸚鵡關在同一個籠子裡,要是那貓兒撲了鸚鵡,就把它拿出來用竹鞭抽打一頓。到後來嚇得那貓一見鸚鵡就縮在籠子角兒上,那鸚鵡倒小人得勢一般,反去啄貓。”

李隆基皺眉道:“這又是做什麼營生?”薛崇簡道:“我問了那人,他說等到訓好了,阿婆上朝時要給百官看,讓他們見識一下,鸚鵡也可以降服貓。”

李隆基和李成器數年來隨著父親處在風口浪尖兒上,當年皇帝廢立時幾乎是從生死線上轉了一圈兒回來,對朝事遠比薛崇簡敏銳,兩人都是腦中嗡一聲,怔怔相對片刻,李隆基撐不住急道:“大哥,宅家是要……是要立魏王爲太子麼?”李成器雖然心中萬分爲父親擔心,卻皺眉制止他道:“不要亂說。”

薛崇簡也立刻明白了,詫異道:“阿婆是拿鸚鵡比擬武家,拿貓兒比擬舅舅麼?”

李成器想到皇帝早有意願改立武承嗣爲太子,到現在還不曾動手,不過一來因著外間以李昭德狄仁傑等爲首的忠直大臣們庇佑父親,二來也因爲李氏御宇五十載深得民心。太后用鸚鵡啄貓,顯然便是要爲武承嗣立儲造聲勢,以顯示武氏乃天意所向。父親一旦失了皇嗣的身份,只怕就要淪爲武家諸王的砧上魚肉了。心下憂急,雖然對薛崇簡道:“莫胡說。”神色上卻不禁帶出悽然來。

薛崇簡嘟著嘴低聲道:“阿婆也真偏心,世上有比兒子更親的麼……”他忽然一轉眼珠道:“有了!”他將李成器和李隆基拉近一些,低聲笑道:“我昨日看了,那貓也就是平常的模樣,要找出十隻八隻相像的來容易得很。我弄一隻來,把它訓得兇些,到阿婆要把她的貓拿上朝前,就悄悄給她換了……”

他未說完,李成器已是驚心,忙道:“萬萬不可!”他被薛崇簡這鬼祟主意嚇得心中亂跳,抓起薛崇簡的手道:“花奴,這是朝廷大事,不是我們能管的,你不許胡鬧,聽到了嗎?”薛崇簡知道李成器向來謹慎,他不反對倒稀奇了,笑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李成器方纔說了幾句話,聽得自己聲音嘶啞,大異平常,自己也覺得難聽,不好意思再多說,只握著薛崇簡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

薛崇簡心中惦記著事,又玩了一會兒,聽李成器還是不願和他出去打獵,也就罷了,臨回去時,李隆基覷著李成器不注意,拉著薛崇簡悄聲道:“你怎麼把貓帶進宮?”薛崇簡笑道:“我娘老給阿婆送香粉珠寶,我弄一隻盒子把貓裝了,混在裡頭。”李隆基心下十分盼望他能成功,叮嚀道:“你小心些,莫被人窺破了。”見李成器走過來,忙擡起頭,向李成器道:“我跟他說,讓他別打那主意了。”李成器點點頭,雖然隱隱有些擔憂,當著王府內史的面也不能再說,只囑咐一句:“聽話。”

過了幾日便又是朔日大朝,皇帝特地傳旨,令壽春郡王五兄弟也參加。有了三年前那場教訓,李成器等人上朝時均提早小半個時辰,避過天津橋上人流匯聚時。他們在則天門外等候了一刻,纔看見武氏兄弟武承嗣武三思等人聯袂過來,均是春風滿面神色怡然,李成器躬身道:“阿叔勝常。”李隆基皺皺眉,也強忍著不快略垂了下脖子,算是行禮,他們想要在大周的天空下活著,就必須學會有所忍讓。

武承嗣拍拍李成器的肩膀笑道:“鳳奴可知今日至尊招你們來有何事麼?”李成器強忍著肩頭的不適,低聲道:“不知。”武承嗣和武三思相視詭秘一笑,卻又打個哈哈道:“走吧,一時就知道了。”他們並肩前行,便聽見殿前內侍尖利的聲音在遼闊的則天門前廣場上回蕩:“魏王武承嗣、樑王武三思、壽春王武成器[1]入覲——”

朝堂上照例奏過各地晴雨旱澇,神皇款款道:“近日朕的宮中,出了一件奇事。一隻鸚鵡不懼貓兒,與貓共處一籠,泰然自若。朕甚是驚奇,今日帶上朝來,以示衆卿。”從朝堂後走出兩個太監,一人手中提著個大木籠,內中一隻鸚鵡嘎嘎地叫著:“陛下萬年!陛下萬年!”另一人懷中抱的卻是一隻黑貓。

朝中一衆大臣也有許多人聽聞了此事,武承嗣一個眼神兒丟過去,太子舍人閻朝隱立刻出列高聲道:“鸚鵡,慧鳥也。貓,不仁獸也。畏者無所起其畏,忍者無所行其忍。抑血屬舊故之不若。今聖上一匡天下,強梁充斥之輩,願爲臣妾,稽顙闕下者日萬計。實以爲惠可以伏不惠,仁可以伏不仁,此鸚鵡不懼貓,亦太平非常之明證也。”

一干武氏門下大臣哪裡容他把好話說盡,紛紛出列道賀,李隆基看著這羣人諂媚阿諛之色,心下一片冰冷,只恨不得堵起自己耳朵來。皇帝淡淡一笑,止了衆人,向那內侍微微頷首,內侍在殿中擺起一隻高腳花架,將木籠放置其上,以便站在後排的大臣也能看到。他們小心地打開籠門,將貓送了進去,那內侍撮脣做嘯,鸚鵡叫道:“陛下萬年!”忽然撲扇著翅膀朝那貓兒抓去。

一時衆大臣無論是裝蒜還是好奇,都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只李成器早知結果,不願親眼目睹,緩緩將笏板舉高一些,遮住自己視線。忽然聽得那貓兒似是不耐煩地“喵!”一聲叫,擡起爪子將襲來的鸚鵡拍飛。那內侍愣了一愣,擡頭偷覷了皇帝一眼,趕忙又吹起口哨,那鸚鵡早是訓好的了,在籠中撲騰兩下,又向貓兒撲去。那黑貓本是靜臥在籠子一角,一雙幽碧眼睛帶著冷光,覷著鸚鵡飛到眼前時,驟然兩腿一蹬騰躍而起,將那隻鳥闔身壓在了爪下。

大臣中不知誰低低驚呼了一聲,忙又掩住了口,那貓兒到此時才兇性大發勢若猛虎,將鸚鵡咬在口中,又是將鳥的腦袋往籠子上撞,又是用爪子拍,折騰得籠中翠羽亂飛。那鸚鵡一時還不得死,撲扇著翅膀先是嘎嘎悲鳴,忽然又尖叫出一聲:“陛下萬年!陛下萬年!”想來是就學了這一句話。朝堂上用如此難聽的聲音喊出這四字,倒是頭一次,衆人在滑稽中又都感到了一種冥冥天意的毛骨悚然。

皇帝兩手死死攀著御座的黃金扶手,她的身子一探,似是想站起來,兩腿卻又使不上力,只掙得雙臂骨頭痠痛。她已二十餘年未認真地看過一隻貓,那雙琉璃珠子一樣冷戾的瞳仁兒,讓她莫名地感到一絲心悸。

李昭德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麼,他亦懶得猜測貓兒爲何突然發威神威,也不願去將此事與天意人心契合。他擡頭遠遠望著高高在上的女皇,袞冕之後的兩點金色花子閃了兩閃,李昭德知道那是皇帝努力剋制時引起的嘴角抽搐。他隔著那片珠玉的朦朧光影,似能望見一個老婦憤懣疲憊又無可奈何的眼神。他心中忽有些憐憫皇帝。

武承嗣和武三思目瞪口呆了一會兒,繼而臉漲得紫紅,喝道:“還不將它拿出來!”那些嚇傻了的內侍才趕忙手忙腳亂打開籠子時,硬奪了幾次,纔將貓口中的鸚鵡拽了出來,眼見得奄奄一息活不成了。

李隆基站在身材壯實的二哥李成義身後,端端正正舉著笏板,拿眼角去偷覷站在前排的武家諸王,見那一張張臉清一色地與豬肝無異,心下樂得只想大笑幾聲,最好還能配上龜茲樂跳一段胡旋舞蹈慶祝,只得拼命低頭忍著,咬牙咬得腮幫痠痛。殿心內侍慌亂的腳步帶起一陣微風,將幾片翠羽吹到了李隆基腳下,他忍著笑不動聲色地悄悄踏住。

散朝後一干大臣們魚貫而出,過了則天門纔敢彼此攀談,李隆基看著魏王樑王騎上馬匆匆離去的背影,終是撐不住哈哈笑起來,李成義也大樂,笑道:“今日定是太宗皇帝在天有靈,好不暢快人心!”李隆基攀著馬鞍笑得肚痛,道:“都是花奴做得好事……”剛牽過馬的李成器聽他們如此肆無忌憚地玩笑,心下又憂又急,驀然回頭喝道:“都住口!”

李成義和李隆基都是一呆,大哥往日溫文爾雅,這幾年他們遷居在外,讀書習琴差不多都是李成器教的,便是偶有小過,也都諄諄教導,竟是從未見他動如此大的肝火。李隆基立刻明白他是怕此事被皇帝知道,忙道:“大哥,是我失言了,我不會告訴旁人。”李成器更是著惱,怒道:“你並無憑據,怎麼敢胡亂嫁禍於人!”

他恨只恨自己因嗓子不便,沒有多叮嚀薛崇簡幾句,讓他知道茲事體大。但事情沒有落實,畢竟心中還存著一絲指望,恨不得立刻馳到太平公主府上,問他一句:“可是你搞得鬼?”只盼薛崇簡詫異地眨眨眼反問他:“什麼事?”他便能稍稍鬆一口氣。他急急去解繮繩,偏是焦急之下解了幾次都沒解開,還是從人幫他解了,他一跨上馬,揚鞭就打,那馬奔出去幾步,聽見後邊馬蹄聲追了上來,李隆基問道:“大哥是要去姑姑家嗎?”

李成器一怔,才明白自己急得心緒亂了,此時下朝就奔去,反倒更讓皇帝懷疑薛崇簡,用力收住繮繩,抑鬱地嘆了口氣,搖頭道:“回府。”

太平公主雖然不上朝,但朝中諸事皆有人告訴他,耳聽得那內侍繪聲繪色描述那貓怎得搖身一變宛如神助,怎樣將鸚鵡咬得羽翼凋零,朝中諸武王如何尷尬,皇帝如何動怒。她忽然想起前幾日在家中看到那隻貓,當時沒在意,現在兩下里一對,耳畔轟隆一聲,急忙轉頭去找薛崇簡,見他裝模作樣在一旁寫字,眼睛不斷向這邊偷覷,嘴角全是狡獪又得意的笑意,不由又急又怒,恨不得上前揪了他起來打一頓。她喘了口氣,終是面色如常淡淡道:“知道了,畜生無常性,哪裡做得準,傳話下去,宮中誰敢提起此事,立刻杖斃。”

作者有話要說:[1]:在武則天登基後,將自己的兒子李旦改名武輪,李成器兄弟都改做了武姓,當然李唐復辟又改回來了。爲了防止他們整天改戶口本,我還是用李成器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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