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獨自闖龍潭,火燒嚴府起禍端。
羣賊蜂涌齊出動,情侶再度兩離散。
卻說倪宏基叮囑蘭英和婉兒休息後,自已回到小柴房,吃了點東西,便躺下休息。後半夜,夜闌更深,漆黑一團,晚風習習,羣星爭輝。倪宏基穿好夜行衣,帶好金鞭、鏢囊、袖箭,帶好一切應用之物,渾身收拾得緊身利索,一個箭步衝出柴房。他立在後花園當中四下張望,見沒有可疑之處,就施出輕功術,“噌”地一個縱身,就躍出後花園內牆,進入嚴府的第二層院子。這裡住的是嚴府女眷,大都進入夢香。他又“噌噌”幾下,在夜幕的掩護下,穿過院子,翻過內強,進入第三層院子。這套院子的院牆高大,樓房一座挨著一座。嚴嵩、嚴世藩大都在這裡處理事務。倪宏基繞過兒座樓,見都沒有亮光。他又向一座高大的二層樓摸去。透過鬆柏的樹隙,隱隱約約見到樓上透出亮光。
他飛身躍上緊挨看樓的樓頂,因是春未夏初,樓房的窗戶都開著,他赫然見到屋裡的一切。只見屋裡十幾根蠟燭高挑,燭光晃動,人影婆娑,十幾個人邊喝酒邊說著什麼。正中坐著嚴嵩、嚴世藩、趙文華、劉鵬帆、嚴世壁,側座坐著了四山八寨的爪牙和三個胖大和尚、二個道人。幾名武林高手、大內侍衛分立兩廂。只見一位和尚,晃著禿大的腦袋,正在說:“丞相,利用今年七月十五朝庭選拔武狀元之機,各山帶嘍兵化裝進京,配合京城官軍,埋伏在武科場周圍,我們的人若是得了武狀元便罷,若是別人得了,我們各山嘍兵一齊殺入武科場,把武狀元、徐銀龍、海瑞一起殺死。嘉靖帝若是怪罪下來,我們就說有各山的反賊進京,攪鬧武科場,亂軍之中,不知誰把徐銀龍、海瑞殺了……”“好,就這麼辦!古軍師神機妙算……”羣賊一陣地喊叫。這時,四寶大將武天龍把酒杯一蹲,說道:“我打頭陣,管叫反賊一鏜一個,全部砸死……”
老和尚古道機說道:“武將軍的英勇是衆人皆知的,可你知道,倪宏基、倪成還沒除掉,還有李虎等,都不能輕視。聽說倪宏基一出世,就在兩軍陣前槍挑金赤牙忽,鞭打烏烈爾粘,他是金槍無敵將嶽宏的高徒,是你的對手。”九陀山金錘大將展鐵龍猛地站起,說道:“古軍師你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倪宏基是沒遇到我,若遇到我,一錘把他砸成肉泥......”羣賊一陣“哈哈”大笑。
這時,嚴嵩清了清嗓子,說道:“古軍師說得有理,他說在武科場埋伏嘍兵,殺死武狀元、徐銀龍、海瑞,我們做爲第二套方案;第一套方案,就是現在派人到徐府、海府,刺殺二人,然後全國各地畫影圖形,捉拿倪宏基、倪成,聽說李冬柏的子李虎、女李鳳,逃進深山,落草爲寇,要派兵清剿。第三套方案,就是在前二套都失敗的情況下,各山寨做準備,聽到招喚,同時出兵,配合京城官軍,裡應外合,攻打京城,逼嘉靖退位,奪取大明江山。現在各山抓緊操練人馬,擴充嘍兵,準備槍刀器械物資和紅衣大炮,以備政變之用。這事由趙尚書、世藩督辦。不過,古軍師你要具體謀劃,各山寨先撥五千兩黃金,由古軍師帶著,到各山檢查落實情況。把話說在前頭,凡是拿下徐銀龍、海瑞、邢玠人頭的,都是開國元勳,封侯、封王,奪得武狀元的,就是天下兵馬大元帥,論功行賞。金錢、美女、高官,任在座地挑選,各位抓緊準備吧!……”“好說,好說,丞相一言九鼎,我們靠丞相提拔,拼死爲丞相效命,對,拼死爲丞相效命!”羣賊一陣地亂喊亂叫。這時,嚴嵩站起來,微笑著說:“世藩,把那些江南美女領來,讓寨主們玩玩……”說罷,起身要走。
趴在外面二樓頂上的倪宏基,一見嚴嵩站起,頓時血貫瞳仁,他抽出一支金鏢,“嗖”地向嚴嵩打去。只聽“咣噹”一聲,金鏢被嚴嵩的高級侍衛楚莫白一劍擊落。嚴嵩嚇得面如土灰,渾身亂抖,連聲喊道:“有刺客,有刺客……”這時,倪宏基忙又從身上掏出四顆硫磺焰硝球。這是用乾燥的小石子配上硝石,硫磺、火藥、木炭等材料,製成的一種易燃易爆物品。碰撞時會產生火焰,引起石子亂飛。這是在三賢莊學藝時,師傅諸葛鏡研製的。他拿在手裡“嗖”地向羣賊打去。其中一顆打在嚴嵩身邊的明柱上,二顆打在桌面上,一顆打在窗幃上。屋裡頓時火花四濺,煙霧迷漫,火焰燃燒起來。嚴嵩的眉毛、鬍子被燒掉,身上著了火。衆賊有的衣服著了火,有的頭髮被燒著。屋裡頓時大亂,呼救聲、撞擊聲、雜亂的腳步聲,隨看陣陣夜風傳來。嚴嵩等慌忙從密室逃走。衆山賊和那些武林高手忙從樓上衝下來,高喊著“抓刺客,有刺客夜入丞相府,來刺殺丞相!”有的“倉鋃鋃”亮出兵器,有的飛跑到後院去牽馬。京城官軍元帥嚴世壁這時在護衛地攙扶下,站在院中喊道“全軍出動,全城戒嚴,關閉城門,上天入地也要捉拿刺客!……拿住刺客者賞黃金百兩!”
一時,嚴府的家丁、護院,錦衣衛和東、西兩廠在嚴府的殺手,都行動起來。嚴府裡響起陣陣鑼聲,人喊馬嘶聲,嘈雜的腳步聲。火越燒越大,火借風勢,“呼呼”地燒著了整座樓房,又燒著其它房間。只聽到“畢畢剝剝、噼哩叭啦”的響聲。只見到濃煙滾滾,滿天通紅,整個嚴府一片火海。
倪宏基這時趁著混亂,忙跨過了二道院牆,來到後花園。在小樓下,見蘭英、婉兒女扮男裝,身背小包等他。他不容分說,拉起蘭英、婉兒就走,直奔後花園門。來到門口,倪宏基抽出‘秋霜劍”對準鐵門上的門鎖“倉鋃鋃,倉鋃鋃”就削,可是削不開。他急中生智,抽出金鞭,照準鐵鎖就是幾下。只聽“嘩啦”一聲鎖開了。可巨大的響聲也驚動了嚴府的家丁。倪宏基打開後門,轉身把秋霜劍“遞”給蘭英,說道:“你把它帶在身上,做爲防身之物,咱們快走!……”這時,只聽見後花園傳來腳步聲,喊聲,家丁舉著火把,打著燈籠,十幾個人手執兵器,蜂涌而至,邊追邊喊“刺客在後花園,刺
客從後花園跑了,快追呀……”
倪宏基一見有人追來,躲在黑影裡,抽出金鏢,對準前面的家丁一揚手。只聽“撲嗵”一聲,那個家丁仰面栽倒。嚇得其餘幾個不敢上前,只是一個勁的敲鑼吶喊“抓刺客啊,刺客從後花園跑了……”於是,倪宏基手提金鞭斷後,蘭英手持‘秋霜劍”在前,保護著婉兒,轉向一條大街。他們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左拐右拐。忽見前面涌出一隊人馬,約有四五十人,燈籠火把照如白晝。爲首的馬上將官,長得人高馬大,手提一對金錘,在火把得照耀下,就象金甲天神一般。只見他把雙錘一分,攔住去路,並厲聲喝道:“呔,大膽刺客,你逃不了了,某家九陀山大寨主,金錘大將展鐵龍在此,還不乖乖受綁,哇呀呀……”這時倪宏基也不答話,忙掏出一顆硫磺焰硝球,對準展鐵龍前心打去。誰知展鐵龍手疾眼快,忙擺動雙錘來擋。只聽“啪”的一聲,焰硝球正打在金錘上。頓時火花四濺,焰火亂飛。展鐵龍眼前一片火光,衣服頭盔,眉毛鬍子都燒著了。他扔掉雙錘,手忙腳亂地撲打身上的火。倪宏基、蘭英、婉兒急忙轉向另一條街。慌亂中大約跑了五百多步,忽見前面閃出黑壓壓的一羣人,各執燈籠火把兵刃,攔住去路。
這夥人完全是步行。爲首的一個,五十開外,身材高挑,手拿一把出了號的大寶劍。這人正是嚴嵩的高級護衛,武林高手,名劍俠楚莫白。後面跟著被嘉靖帝封爲護國軍師、嚴嵩黨羽、劍俠古道機,以及錦衣衛的張超、李霸、胡貴、王清,這些人手端兵器,一字排開,厲聲喊道:“大膽刺客,真是吃了熊心,喝了豹膽,敢刺殺丞相,火燒嚴府,今天碰到我們,就是你的祭日,還不過來受死……”倪宏基也不答話,抽出金鏢,對準楚莫白就是一鏢。楚莫白不慌不忙,看著一道亮光來近,用大寶劍一撥,金鏢“倉鋃鋃”落地。倪宏基又揚起右手,手指扣動機關,對準楚莫白髮出兩支袖箭。誰知楚莫白“噌”地躍起一丈多高,袖箭走空。倪宏基又掏出硫磺焰硝球,對準楚莫白拋去,楚莫白也閃身躲過。隨即,楚莫白“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有什麼零件都使出來,老夫領教領教,如若沒了,就看老夫的了,哈哈……”
倪宏基一見蘭英、婉兒轉進了一個衚衕,知道若不把這夥人攔住,恐怕她們難以脫身,便揮動金鞭,衝入賊羣,直奔楚莫白。楚莫白揮劍相迎。二人鞭劍並舉,只聽見兵器的“叮噹”聲。只見到人影晃動,劍光閃閃。這時,羣賊越聚越多,雜亂的腳步聲,“倉鋃鋃”的鑼聲,吶喊聲,響成一片。二人鬥了十幾個回合,楚莫白感到手腳有些遲頓,再加上倪宏基金鞭招數奇特,鞭沉力大,漸漸感到不支。忙喊了聲:“弟兄們一齊上,抓住這小子,丞相有賞……”於是,張超、李霸、胡貴、王清,舞動彎刀,老和尚古道機揮動連環鏟,紛紛加入戰團。衆賊緊緊把倪宏基圍住。倪宏基左衝右突,不得脫身。倪宏基畢競是馬上將官,步戰有些力不從心,再加上連續地拼殺,感到手心發粘,腳下發沉,難以招架。
正在這危急時刻,只見羣賊後面一陣大亂。火光中遙見兩位女子舞動雙劍,兩位公子揮動金鞭,衝進賊羣,殺開一條血路,來到倪宏基面前,說道:“倪公子,快跟我們走。”於是,使鞭的兩公子在前,兩位女子斷後,保護著倪宏基,轉到另一條街。後面羣賊緊追不捨,黑壓壓的人羣高舉燈籠火把,揮動兵器,邊追邊喊:“刺客沿大街跑了,刺客沿大街跑了,快追呀!”隨即是“倉鋃鋃”的鑼聲,人喊馬嘶聲,奔跑聲。
倪宏基慌亂中只顧奔跑,等來到一個僻靜處,稍微靜靜心神,才知道救他的兩男兩女都不見了。再找蘭英,婉兒,也不知去向。他悔恨的兩眼流出淚水,喃喃地說:“英妹、婉兒,我對不住你們,救我的親人,你們都在哪裡啊?”他想轉身回去,但理智告訴他必須先脫離險境,以後再想辦法探聽他們的下落。他在黑暗中順路往前走,遙見前後火把晃動,人影綽綽,有人高喊:“刺客在這條街上,刺客在這條街上那!……”後面,楚莫白、古道機、及張超、李霸帶人追來,前面戰馬嘶鳴,夾雜著腳步聲,京城官軍也出動了。他前後無路,只有左邊的一座院牆可以藏身。於是他施出輕功術,飛身一躍,‘噌”地跳過院牆,落在一家後花園裡。他知道這裡不能久留,於是順著甬道想穿過前面的院子。誰知在一片灌木叢旁邊,被一條繩索絆倒。隨即,十幾個大漢一擁而上,把倪宏基用繩索捆了個結結實實。金鞭也被人奪去。這夥人推推搡搡,押看倪宏基穿過幾層院子,來到一座高大的房前停下來。屋裡亮著燭光,只聽一人向裡面說:“老爺,刺客被我們抓住了……”裡面的人朗聲說道:“把他帶進來。”
於是,倪宏基被推進屋裡。門簾一挑,從裡屋出來個四十開外的男子。這男子身穿黑色的員外長衫,頭戴黑色方巾帽,兩縷黑鬍鬚,上中等身材,細眉朗目,一幅忠厚慈祥的面容。這人上下打量倪宏基。見他十八九歲,面如美玉,齒白脣紅,一雙俊目帶著殺氣,真如同哪吒三太子在世,又如同三國溫侯呂布重生。這人圍著倪宏基轉了兩圈,邊踱步邊問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夜入我府?”倪宏基緊閉嘴脣,默不做聲,只是用兩眼注視著這個圓外。突然那員外說:“你父親是倪紹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倪宏基,對吧?”倪宏基嘴脣動了動,欲言又止。那個人又說:“我是海瑞,曾與你父同朝爲官,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孩子,你到了我府,就是到家了……”這時的倪宏基淚水禁不住刷刷地流下來,他泣不成聲,說:“叔叔,我可見到你了,您要爲父申冤報仇啊!”“來人,先給倪公子鬆綁,端些飯食茶水給公子壓驚……”海瑞朗聲說道。過來幾個侍衛,七手八腳地把倪宏基的繩索解開,同時搬過一把椅子。倪宏基連忙跪下,磕頭拜謝道:“不知是叔叔的府第,小侄深夜打擾了。”海瑞連忙把倪宏基攙起,扶到椅子上說:“孩子,
我也可找到你了,自你父被害後,我和徐國公到處派人打聽你的消息,如今見到你,我也就放心了。你父和張老元帥、李尚書、楊尚書、等的冤案可翻、仇可得報了,大明的江山有望了,百姓社稷有望了。聽說你一出世,就槍挑金赤牙忽,鞭打烏烈爾粘,取得燕山口大捷。早巳朝野震動,真不愧是我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樑。我和徐國公爲你高興,嚴嵩一黨怕你掌握了兵權,所以纔要加害於你。我和徐國公早想對你說,今年七月十五武科場考取武狀元,你一定要參加,奪取了武狀元,就是領兵元帥,然後除奸佞,驅外寇,安社稷,扶百姓,重振朝綱,還大明一個朗朗的天。不過,現在你還不能公開露面,皇上昏庸,嚴黨專權,他們必須置於你死地,不如你先在我府隱藏一段時間,然後報知徐國公,給你找個安身之處,等到七月十五,武科場奪取武狀元……”
海瑞說完,忙叫倪宏基換了身家丁的衣服,然後擺下酒飯招待倪宏基。倪宏基確實餓了,連夜地拼殺,使他的體力消耗了很多,飢腸轆轆的他一見到噴香的飯菜,就狼吞虎嚥地大吃起來。邊吃邊把自己在嚴府聽到嚴嵩一黨派人刺殺徐國公、海大人、邢老伯的事,及今年武科場埋伏嘍兵,亂軍殺死衆大臣,然後舉行兵變,圍攻紫禁城,逼嘉靖退位的事,一一說了。
海瑞邊聽,邊在房間踱步,邊思索。最後他說:“看來今天晚上你是不能出去了,明天若是沒人搜查,你馬上出京,到江西搭救邢老丞相,然後保著邢丞相回京,我和徐國公已和滿朝大臣保本,恢復老丞相的官職……”倪宏基說:“我也正準備去江西找邢老伯父……”
話沒說完,忽見幾個家丁慌慌張張走了進來,神情緊張地對海瑞說:“報告老爺,我府已被官軍,錦衣衛,東、西廠的殺手包圍了,他們手拿兵器,舉著燈籠火把,說刺客逃進我府,讓大人把刺客交出來。嚴世壁、楚莫白、錦衣衛總管朱必、西廠總管太監王朗,及古道機、張超、李霸、胡貴、王清,帶人都在門外,要大人出去……”
海瑞沉思了片刻,對一個家丁說:“你出去對他們說,我還沒起牀,叫他們在門外等著……”然後,他又對一個家丁說:“你去找一身丫環的服裝,委屈一下倪公子,然後見機行事。”過了半個時辰,海瑞讓一個家丁掌起燈籠,步履蹣跚地走到門外。
大門外,只見燈籠火把照如白晝,黑壓壓的人羣各帶刀槍,吵吵嚷嚷地把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當先嚴世壁、朱必、王朗、古道機、楚莫白及張超、李霸等,個個一手叉腰,一手按兵器,虎視眈眈地注視著大門。海瑞有意磨磨蹭蹭地走到嚴世壁面前,說道:“嚴元帥一向可好,深夜到此賤地,老朽失禮了,還望恕罪……”“少廢話,火燒嚴府,燒傷嚴丞相的刺客,今晚逃進你府,望你馬上把他捉住,交給我們。若不然,我們就要搜府了……”嚴世壁手按配劍,氣勢洶洶地說。“我說嚴元帥,你說刺客逃進我府,先讓我搜查一下,若是真有刺客,決不讓他逃走,那我就進府搜搜……”海瑞說完,轉身回府。家丁把大門“吱呀呀”關上。海瑞邊往回走邊思索;嚴府的人是有備而來,倪宏基是出不去了,把他藏在哪呢,地窖裡,不行,祠堂佛像底下,也不行!……他尋思了一會兒,忽見院裡停著兩輛拉水的大車,他眼睛一亮,有主意了。他回到正房,連聲喊道:“海柱”海府管家海柱從外邊走來,說道:“老爺,有事嗎?”“海柱啊,倪公子乃是我朝忠良之後,又是將帥之材,我們必須保證他的安全,他因火燒嚴府,燒傷嚴嵩,而誤入我府的,我們想辦法安全得把他送出去。我想,我們拉水的大車,你把其中一輛改造成兩層,上面盛水,下面藏人,讓倪公子藏在下層,借拉水之機,把他送出去。你看改造好需多長時間?”海柱施禮說道:“材料現成,一天就能完成。”“好,一天必須完成,先支撐到天亮,天亮後我上朝,拖他一天,後天一早你就去拉水,把倪公子送出去,就這樣。”海瑞說完,又思考了一下對策。海柱忙找木匠,改造拉水車去了。
海瑞這時在屋裡端坐、喝茶。忽一個家丁進來:“報大人,嚴世壁問搜查得怎麼樣。”海瑞喝了一口茶說:“你去回話,因是黑夜,院大屋多,還沒搜查完。”家丁連忙出去回話去了。又過了半個時辰,一家丁進來催問。海瑞對他說:“你去回話,說府裡女眷多,一時起不了牀,沒搜查完。”家丁又回話去了。又過了半個時辰,天已放亮。海府門前人越聚越多。嚴世藩、趙文華、劉鵬帆等都到了。羣賊狗仗人勢,氣焰越來越囂張。有的去砸門,又的破口大罵,罵罵咧咧,吵吵鬧鬧,不可一世。
這時,海府大門“吱扭”開了,海瑞身穿朝服,板著臉,從裡面走出來。一見到嚴世藩、嚴世壁等,就說:“幾位帶兵折騰了我一宿,說我府有刺客,我搜查了兩遍,也沒見到刺客的影子,幾位是不是看錯地方,若是看錯地方,請到別處去搜,別耽誤了抓刺客。若硬說刺客在我府,我要面見聖上,請聖上定奪,聖上若是降旨搜查我府,我才讓搜,聖上若是不降旨,幾位是搜不了的!”這時,嚴世藩一手叉腰,一手按劍,眼露兇光,回頭問楚莫白、古道機等:“你們看準了沒有,刺客是否逃進海府?”楚莫白拱手施禮說:“看準了,刺客就是被堵截在衚衕,兩頭跑不了,逃進海府的,我們親眼所見。”“聽見了吧,海大人,刺客就在你府,你難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嗎?”嚴世藩兇相畢露,一字一頓地說。“你們這是誣陷本官,我要面見聖上,海柱,把門關上,沒有皇上的聖旨,誰也不許進我府,走,同我上朝面君!”海瑞板著臉,對嚴世藩、嚴世壁說。說完,喚來轎伕,上轎走了。
嚴世藩對嚴世壁說:“把他府盯緊點,我和趙尚書、劉尚書上朝,說明此事,不信皇上不讓搜!”說完,和趙文華、劉鵬帆打了招呼,也上馬去了金殿。若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本章完)